第059章 白痴樣也會勾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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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主人一般尊貴的銀色轎車行駛在平坦光滑的大道上。夏實靠窗而坐,遠遠地和蘭斯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她幾乎要趴在窗上,一眨不眨地盯著外面飛馳而過的景物看。

蘭斯輕輕皺了眉。患阿斯伯格綜合症的夏實對道路記憶擁有驚人的記憶力。他可沒忘記上次一條步行需要花近兩個小時的路她才那麼隨便的看過一眼就把所有的路標路牌、轉彎拐角記下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驚人又可怕的能力。

安安,蘭斯把她拉回來,你都趴上面去了。

外面的風景比蘭斯更有魅力?在夏實身上,這是一個絕對的答案。雖然他從來都是那麼光芒閃耀,今天也是美得直逼心臟,簡直讓人承受不住要暈過去。可夏實還是怕他。

不過蘭斯不介意她對他的無視。他習慣寵著她。

一會兒回去,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做什麼?夏實不解地側著腦袋。

要做什麼?

這不是應該問安安嗎?回去想看看哪裡?想和誰說說話?

蘭斯的話不過像那種純粹的客套話,但是勾起了夏實的沉思。

她平生頭一回對那個最熟悉的家有陌生的感覺。想看的只有自己的居所,可是當初走之前轉了一圈,空蕩蕩的讓她茫然不知味。已經沒有什麼在那裡了。至於想和誰說話她把那些人數了一遍,芳姨吧,還有阿穎。可是又能說什麼呢,她向來是不懂如何和人溝通的。

茫然地閉了一下眼,她突然細聲問:回家之後,我能去看看媽媽嗎?

蘭斯沒有直接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在鼓勵夏實往下說。

我想和媽媽說說話。夏實沉靜的臉上這時浮現一絲靦腆的笑意,她說得細氣,但是非常清晰。很快她的笑意又斂下,頓一會兒,用更加低的聲音說:還有爸爸。

她剛突然想起了在珍拿給她的書本上看到的一句話:婚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她無法完全理解婚姻,可是這句話給她一些感觸,從未有過的感觸。

夏母是夏實心中最神聖的存在。

她不知道別的媽媽和孩子是否會這樣,但是她總在心底隱隱覺得媽媽會希望聽到這件事。這是人生大事,不是嗎?她結婚了,嫁人了。雖然她也不曉得人生大事代表什麼,也許很重要很重要。媽媽如果在就可以告訴她了。不過她想,媽媽會希望知道的。

如月光般輕柔的眼眸流動著柔潤的光澤,蘭斯以這種思考的眼神靜靜地凝視著夏實,片刻娓娓動聽地答上一個字:好。

夏家別墅的主樓前平臺上,依然精神飽滿的老管家和芳姨率領十個傭人分列兩旁,夏彥華、王婷珊和夏穎站在傭人前。

這場隆重的迎接透著一股詭異。男女主人的臉色各有不同的表現出古怪扭曲。因為不得不對即將到來的人物表現得恭敬有禮但又不無法抑制內心的真正心情而交替在既要莊重又憤怒的怪異扭曲中。

兩人的心情都是憤怒屈辱的,但是起因和情感卻大不同,針對的物件更是相反。

轎車輕輕停在了豪宅前,蘭斯攜著夏實從車上下來。

這副刺眼的景象令臉色不好的女主人當即寒氣迸發,整張臉猶如覆上臘月凍冰。

利萊先生,歡迎!夏穎微笑著躬身問候。回眼看見父母遲遲沒有動靜,輕輕提醒二老。

王婷珊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僵硬地扯出一個微笑。

利萊先生,歡迎。

夏彥華面色勉強稱得上平和地輕輕咳了一聲,轉向夏實。

實兒。

一家子對侄女丈夫的問候方式著實怪異。因著蘭斯的身份,夏穎不敢冒然;王婷珊是壓根兒不願意承認;而夏彥華,其中複雜滋味連自身也無法理清。

不論過了多少年,夏實面對親人依然是見生人一般。

叔叔,小聲地問好,視線對上王婷珊時立即嚇得收回去,嬸嬸。

王婷珊內心充滿憤怒屈辱,兇猛猶如一把尖刀刺痛著她的心。在她壓倒一切的憤怒面前,原本應該對蘭斯畢恭畢敬的態度也退卻一些。她沒意識到她熊熊燃燒的怒火已經無法強制壓抑,是個人都能感受得到。

她冷著臉沒吭聲。

半個月前她未曾出院。那時因著她天天不厭其煩的聒噪,夏穎不勝其煩之下終於還是透露了夏實已經和蘭斯成婚的訊息。她當時一聲尖嚎,那雙死死瞪著夏穎的眼睛放佛要把人吞下去,足足持續了一分鐘。

夏穎擔心她過度刺激氣暈過去,趕緊手忙腳亂地幫她順氣。

自那之後,王婷珊無時無刻不陰沉著一張臉,放佛什麼都跟她有深仇大恨。對夏實罵的難聽話不絕於耳,對夏穎的一味不爭也是極為氣惱。

前天她出院了,回到家,左右上下,那裡都不順心不順眼。傭人迎接她她怒罵我還沒死,給她斟茶遞水她嫌冷嫌熱,用餐對飯菜左挑右揀屋子上上下下傭人被折磨得夠嗆,全家裡裡外外鬧得雞犬不寧。

夏彥華氣得吹胡子瞪眼,本想賞她一記耳光,揚手時看見她那條中槍的手臂,生生地把火氣壓了下去。重重地吭了一聲,眼不見為淨回公司去了,任她無理胡鬧個夠。

這個節骨眼上,來了個蘭斯今天會帶著夏實回來的電話通知!夏穎不得不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趕回來,一家子忙亂得像炸開的鍋,兩夫妻是又驚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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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彥華磨得牙齒咯咯響;王婷珊全身每一個骨頭都是痛的,槍傷的臂膀又要裂開一般。

夏穎趕緊率領傭人把蘭斯和夏實迎進屋去。

芳姨上前迎接夏實,掩不住一絲激動的神色。她高興地喊了一句:大小姐。

走了一個多月,樣子和以前沒什麼變化,不過也沒瘦著或驚著的跡象。她深知要養好夏實難得很,眼下沒驚沒怕也算不易。想來這位利萊先生待大小姐還是用了心的。

見到芳姨,夏實僵硬的身體明顯松了不少,她輕輕地回了問候。

還是先到以前的住所看看吧,安安。蘭斯親暱地摟上夏實腰側,用輕柔的聲音提議說。

芳姨,可以勞煩你嗎?他彬彬有禮地看向芳姨,我想還是讓安安回去看看那裡比較好。

直達人心的目光是一淺波瀾不驚的笑意,意味深長的口吻淡而輕幽。芳姨放佛要溺水般在一瞬間幾乎窒息在那股溫雅冷靜的目光裡。

怎麼會有這樣穿透人心的美麗目光!

是、是的,我當然願意。猛然回過神來,她口齒不太利索地慌忙應答,為自己的失禮感到不安,利萊先生太客氣了,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蘭斯微微一笑。芳姨領著夏實過去。一眾人等,各有心思,誰也沒敢發出一絲聲響。

眼前這個男人即是權力!

夏董,王夫人,夏小姐。蘭斯一一致意,隨後在主人家的引領下輕盈歩上臺階。柏希有禮地含笑問候主人,並請他們先進去,然後尾隨跟上。

進了客廳,夏彥華心裡氣惱但表面還是得客客氣氣地把蘭斯請進偏廳裡面的會客室。

在穿過客廳和偏廳之間的羅馬式拱門時,蘭斯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夏小姐,你還是留在王夫人身邊比較好。王夫人的心情看來不太好。發生那樣的事真是令人難過,我表示遺憾。

夏穎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立即客氣地回禮:讓您掛心真是過意不去,非常感謝。母親已無大礙。

是、是啊,讓利萊先生掛心我真是過意不去慢了一拍的王婷珊趕忙接上話,那張陰雲密布的臉也隨即變成大方得體的笑顏。

蘭斯別有深意地笑而不語,轉身過去了。

夏穎頓時有些怔愣。她擅長交際,能周旋應付各種各樣的人物場合,對人心自然是看得有些通透的。蘭斯的笑意讓她覺得他對母親的心情不好並非指向受伏擊一事。

凝神深思片刻,夏穎就明白大概了。一時臉面有些掛不住地偏開一邊。蘭斯一眼就看穿母親在為姐姐已經和他成婚的事惱羞成怒。在這個男人面前有什麼能掩飾得過去啊。

真是失禮。她期望母親今天不要做出無法收拾的舉動才好。

才這樣**著,身邊的王婷珊在望著蘭斯已經消失的背影馬上迫不及待地發洩憤怒。

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讓利萊先生親自扶她下車哦,那麼親密,真是讓人受不了

媽咪夏穎頭疼地轉過去,一臉苦惱無奈,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消停?消停得下來嗎?!那個一無是處的丫頭憑什麼能得到利萊先生?!我真是小看她了,那個白痴樣原來也會勾引人!

雖然她極力讓自己不至於像一個潑婦大叫大罵,神情舉止也勉強還算得上端正,言語之中卻是滿滿的譏諷嘲弄。

住院養傷的煎熬,對這樁婚事感到不甘的屈辱,夏實那通身刺痛她雙眼的價值不菲的氣派穿著、戒指重重痛苦打擊湧上心頭,她一輩子從未遭受過如此羞辱,真想狠狠撕爛那個小賤人才能感到解恨。

媽咪夏穎焦頭爛額地望著王婷珊,對母親如此失禮的言語感到苦惱不堪。

蘭斯到底有多可怕她沒真正見識過,可是她卻知道利萊家族的當家主人是惹不得的。不管他愛不愛姐姐,但姐姐是他的人毋庸置疑。那是絕對容不得一絲一毫詆譭的。她不會忘記蘭斯那個光看著她就能讓她如置冰窖的眼神。

如此出言不遜,不是在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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