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自由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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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管夏實。韋爾斯給了她一個長時間的不舒服擁抱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房間。

夏實迷惑不解地想了一通他說的要把最珍貴的東西給她的那番話,終是沒能想出來那是什麼。人的心一旦裝了認為最珍貴的人,便任憑什麼都無法替代。

她又迫切渴望見到蘭斯,獨自呆了一會兒便支撐著虛弱的身子離開房間。細瘦手指攀著牆壁一點一點地走動,臉上始終掛著柔軟的笑意。

空曠的城堡到處都沒有人,因為平常也如此,夏實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她很快就走不動了,只得停下歇一會。就這樣,走一會兒停一會兒,她毫無目的地只靠直覺在城堡摸索尋找蘭斯。

複雜如迷宮的城堡,女傭佩妮從蘭斯那裡帶走夏實之時其實把她遠遠地帶離蘭斯所在處。城堡裡迷惑人方向的牆壁又已經降下,她實際上根本找不到蘭斯在的地方。

眩暈感越來越重,她單靠一口氣撐著,好幾次都緩緩地坐落在地毯上,靠著牆壁休息才重新爬起來。到一段樓梯上的平臺上,猛然一股眩暈衝上來,眼前一黑,身體失去平衡,眼看著一倒就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一隻伸出來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扶住。

夏實的眩暈因為這一頓驚嚇清醒了幾分,她目光恍惚,眼前映出一個金髮青年的臉。

少夫人。

夏實愣愣地沒言語。青年太過沙啞的嗓音就像鋸子在據木板,但他顯得機械的態度和口吻卻相當恭謹。

少夫人不用怕,我叫歐恩,是和公爵大人一起來接您的。

聽他如此說,夏實垂眸,這才安心一點。她忽地又想起似乎見過這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蘭斯平時不會讓那些保鏢過多地在她眼前晃動,但她記得就是蘭斯帶她回法國巴黎城堡那次,這個青年似乎是前來向蘭斯彙報事情時,蘭斯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特意將她的視線護著,讓她清清楚楚地瞧見這個青年的模樣。

* ** *

美豔到極致韋爾斯的樣子只能這樣形容。

劍刃的前端貫穿至背部,妖豔的鮮血轉眼功夫將他胸前的白色染紅一大半。銀色的秀髮落在肩上,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似乎透著點悽美。

他緩緩地拔出插入胸前的細劍,手一鬆,劍掉落地毯上,

世界上,若說只有韋爾斯一人是蘭斯的對手也不算特別過分。到最後,他們都未必勝得了對方。又或者,都只能死在對方手上。

不管預想過多少結果,惟獨這個是蘭斯根本不願意設想的。

那個男人,對夏實有了特殊的感情。不管是哪一種特殊,都是他深惡痛絕的。

他的劍尖穿過韋爾斯的胸口時,韋爾斯的劍鋒其實也可以傷到他肩部。

那個男人把斜切下去的劍鋒,在碰到肩頭的一瞬間,一瞬間,穩穩地停住了!

別露出那麼可怕的眼神韋爾斯一派輕鬆地靜靜笑著,閃耀著頹廢又華麗色彩的眸子,浮現一絲淡淡哀傷的光影。結果原本只有一個而已,你死,或者我死可是,我有點兒不想小小鳥死

高大的身體僵了僵,蘭斯的眼神沉默得令人害怕。

既然有點不想小小鳥死,在這裡殺掉你還是被你殺掉都讓人感到不快。你呢,是選擇在這裡殺掉我還是就這樣帶小小鳥離開?順便說一下,我還是要殺你的,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次的遊戲太無趣了,殺一個放佛怎麼死都無所謂的人,真不是我擅長的型別不過總會有那麼一天的,我要殺你。

韋爾斯一邊隨口說,一邊渾然無事地轉身。

她見不得血腥吧。啊呀,還是一如既往麻煩得讓人喜歡不起來的缺點你撿了便宜,算我讓你的好了。

蘭斯看著那個男人步履輕盈地邁上樓梯,硬生生地,硬生生地,再無法動手。

在消失之前,離去的人慢悠悠地又補上一句:啊,對了,她說過但凡接觸她的人你都希望他們消失,但是先告訴你好了,我是絕對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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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樣佇立良久,蘭斯靜靜地轉身,走出禮堂。

* ** *

站在大廳一角,從面**臺的窗戶往外看,城堡正面雪地一覽無遺。

少爺少爺,你流血了

對下屬慌慌張張的神經質叫嚷,看起來似乎帶了點莫名的悲哀的主人卻充耳不聞。

她說,當愛來臨時,就會知道的

韋爾斯依然不清楚愛是什麼,可那時候,那種感覺是如此的真實也許那就是她常常所說的愛了吧

他說要給她世上最珍貴的兩樣東西,那也是因為她常常說蘭斯公爵在她心裡最珍貴的,蘭斯公爵那就是她說的愛了吧。在她心裡,愛是珍貴的。不過他又覺得,用她的詞來形容的話,還有一樣東西是珍貴的。雖然應該和別人認定的有點不同,不過那是他一直追求的自由,他的自由。

既然要把她認為最珍貴的東西給她,他順便把另一樣也給她好。反正似乎也沒什麼關係。

蘭斯公爵要帶著她一起死那時候,腦海裡一閃而過明白了蘭斯公爵的行為的真正意義那一剎那,韋爾斯呆呆地想著:蘭斯·利萊的眼睛竟然比他還要強有力。那是一雙比任何人都溫柔又強大的眼睛。他覺得那雙眼睛突然美得讓他受不了。

而小小鳥痛苦的臉色,在一剎那刺痛了他!未知的,莫名的,就是刺痛了他。

小小鳥掌握著蘭斯·利萊的生死!而沒了蘭斯·利萊,小小鳥也一定會死!

他若殺了蘭斯公爵,不就是殺了小小鳥?可他有點兒不想她死他為什麼不想她死?真麻煩。

就是對此有著清楚的覺悟,蘭斯·利萊才能夠絲毫不遲疑地選擇解開密碼吧。

因為蘭斯·利萊不允許,直到死前的最後一刻,倆人在咫尺,卻是天涯。

明白了這樣的緣故,韋爾斯忿忿地發著牢騷。

那樣簡單地去死,多麼愚蠢!無趣!真不甘心!

於是,他那只手放佛小孩子受了委屈般帶著一點賭氣,莫名其妙地按下了開啟密室的按鈕。

* ** *

他們彼此,心之所系的都是彼此。

夏實又軟又乖地落入他懷裡時,蘭斯攬緊她,儘管不是

親熱的時候,他終是忍不住慢慢地、深深地、靜靜地吻上了她的唇,直到許久。

抱起她時,他低頭,柔聲對她說:安安,我們回家。

夏實甜甜一笑,儘管疲憊不已,還是露出活力的光彩。

在飛機上,她抬手摸著蘭斯的眉眼,他的臉頰,一遍一遍地,不說話,靜靜地將他的容顏映入眼球裡。

我在,睡吧。蘭斯心疼她。

兩個星期,她必一直睡得不好。那麼憔悴,蘭斯的心很痛,很痛,很痛

我怕

怕睡著了,他又不見了。如果又只剩她一個人,怎麼辦呢?

蘭斯牢牢地攏她在懷裡:我就在這裡,在安安身邊,我哪兒也不去。他親吻她,安安,乖,閉上眼好好睡。

不會我一個人?

不會。

斯一定會在?

我發誓。

我醒來見不到斯怎麼辦?

不會!

睡吧。

夏實依然有點不安,可是她相信蘭斯,總是相信著。於是慢慢地合上眼,窩在他懷裡。

夏實這一睡足足睡了兩天,蘭斯帶她回巴黎城堡,頭一件事便是讓醫療團隊給她做了一遍身體檢查,確定無危險之後才安心,期間寸步不離守護在旁。

等夏實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有一剎那的恐慌,可當看到那張最眷戀熟悉的臉,頓時所有的不安煙消雲散。

他在!真的一直都在!

斯她握住蘭斯的手,貼在臉頰,蘭斯反手把人抱在懷裡。

有什麼不舒服嗎?

聽著溫柔的聲音,觸控溫熱的體溫,呼吸馨香的氣息,夏實知道,他就在身邊。

輕輕地搖搖頭,她覺得,真好!

蘭斯抱她起來,喂她用餐。

回到蘭斯身邊,心情恢復,食慾也回來了。七八天只靠營養液而沒有食物吃進肚子,夏實徹底感受一回飢腸轆轆的難受。蘭斯喂什麼她都滿口滿口地吃下去。

用過餐後,再做了一次簡單的身體檢查。醫生問了她一些問題。夏實的精神在離開他的期間發生過紊亂,蘭斯擔憂。不過剛接她回來那時,他那裡捨得讓那麼虛弱的她說話。

確定無大礙之後,蘭斯再把她抱回房休息。

兩人說著話,夏實把在韋爾斯那裡的事告訴蘭斯。這個笨女人,毫無心機也不懂撒嬌討好,雖說知道蘭斯可能會生氣,還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把韋爾斯對她做過的幾次不好的事也吶吶地告訴自己男人了,之後傻乎乎地請求蘭斯別生氣。

蘭斯當然不會生她的氣,對韋爾斯可是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夏實還傻傻地告訴他說韋爾斯要把世上最珍貴的兩樣東西給她,她迷惑不解地問蘭斯那是什麼。

不管是男人的自尊心也好還是愛情本身的獨佔欲也好,蘭斯盯著夏實久久凝視。他一生只為一個女人產生過不忍的感情,他凝視著夏實的眼神裡確定透著她看不到的一絲不忍,可他終究沒那個大方氣量能做到親口告訴她。

他只是笑了,笑得誘惑人心,以此奪去她對那件事的注意力。

夏實知道那樣的笑,是他的慾望。下一秒,他的唇朝她的唇吻下去,手指遊移到她的腰間,解開睡袍釦子。

安安,別談那些不相關的事了我好想你

夏實薄薄的臉皮透上些許血色,羞窘萬分。蘭斯的舌尖滑過她的肌膚,纏綿悱惻,挑動人心。他傾身覆蓋她,一點一點地,帶著她一起進入原始的情愛裡面

韋爾斯讓蘭斯徹底心驚,視為頭等大威脅。

夏實心裡最珍貴的是他,那便是愛。韋爾斯是隨心所欲地玩弄自由的人,他的自由雖然和**意義上的自由有差別,蘭斯卻是懂了。

那個男人給夏實的兩樣東西是,愛與自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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