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我把世界最珍貴的兩樣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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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臉上只能看到柔情的蘭斯,當面對厚重的金屬門在目前不可能開啟的情況卻再次開啟時,那份從容不迫的表情還是出人意料地僵了僵。

然後,他低頭,輕撫夏實的臉頰,微微露出一個迷人的笑。他溫柔卻又用盡全力地抱住她:安安

真實的心意從靈魂深處奔湧而出,他小心地抱她在懷,平靜地大步走出密室。

主操控室。

微微垂著眼瞼的韋爾斯興味索然地喃喃:無趣

他的一隻腳默默地,面無表情地踩踏著操控臺前的壁板。像個鬧彆扭的小孩,一腳又一腳地踢,機械地重複著動作。

驟然間,他停下無力的踢腳。

蘭斯毫不猶豫地決定解開密碼時,明白他毫不猶豫的決心時,巨大的落差對比讓韋爾斯陷入無所適從的落寞境地。

明明和他一樣,強大到猶如怪物的男人;

明明和他一樣,被黑暗世界畏懼著的男人;

蘭斯·利萊,竟然這麼簡單就能要蘭斯·利萊的命!這麼簡單!

一個女人掌控著蘭斯·利萊的生死!

就這麼簡單!

多諷刺!多諷刺!

誰都會笑得。可是,為什麼他笑不出來?

面對這樣諷刺的蘭斯·利萊,他竟然感受不到讓他諷刺大笑的快樂,他竟然無法蔑視那樣可笑的蘭斯·利萊。

這樣的他,又算什麼?他算什麼?

在地面層,有兩男一女在等著蘭斯。

久仰大名,蘭斯公爵。青年彬彬有禮地把右手貼在左胸口上,對著蘭斯行了一個紳士之禮。

是個普通到讓人記不住容貌的青年。他毫無蔑視之意地看了蘭斯懷裡的夏實一眼,再次很有禮貌地說:就算是公爵大人,也還是先放下公爵夫人比較好。我的主人時常說,對高貴的女士要有紳士風度。所謂刀劍無眼雖然我們也不用刀劍只是個比喻而已,但要是傷到公爵夫人就不好了。

請將公爵夫人交給我,公爵大人。女傭佩妮微笑著說,公爵夫人的藥效馬上就過,很快就會醒來。公爵夫人要是見到不好的場面就大事不好了。

喬·韋爾斯身邊的人沒一個正常的,措辭用語基本和主人一個怪腔調,但不可否認,因為主人的命令而對女士相當紳士的這點怪癖讓蘭斯非常滿意。

必須解決完這座城堡裡的所有怪物才能夠帶夏實離開,這是必然的遊戲規則。而不希望她被黑暗冷到是他此生都必須守護的秘密。

蘭斯一言不發地將夏實小心交到女人手上。

女人抱著夏實消失在禮堂的其中一扇門。

蘭斯抬眼之時,那雙深情的冰藍眼眸,瞬間掠過比城堡外的暴風雪還要冷厲的光芒。

韋爾斯是個狂妄自大的男人,他是自我世界的狂信者。他堅信自己是不會被殺死的,他認為這是強者才擁有的特權,而他就是強者。

蘭斯很強,不用交手,甚至以前沒有照面時,他也明白。他也知道和蘭斯交手,會有可能被殺死。這是唯一一個能微微動搖他在自我世界妄想的人物。

但是,那又怎麼樣,他就是要殺死他,即便自己也可能被殺死。

但是,直到小小鳥出現。這個女人不用求生的眼神看他的那個模樣,讓他很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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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屈辱,他從來沒有受過屈辱。就好像在小看他一樣,明明是弱小到不值一提的存在,竟然不是用求生的眼神看他。

現在,韋爾斯已經不計較什麼快感了。有兩個人讓他進入了未知的世界,這讓他有點煩躁。

有一小段時間,胸悶使她煩躁難安,呼吸感到疼痛。夏實意識朦朧,暈眩感一直揮之不去。

她聽到蘭斯的聲音,他在叫她。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落入他堅實的懷抱,他的氣息包圍著她。

嘴唇被輕輕吻過

零散間斷又模糊的意識,夏實無法完整連貫在一起。但睡夢中的她甜甜地露出一抹笑意。

韋爾斯看著她的樣子,只是靜靜地看著。雖然莫名其妙,但他突然抿嘴一笑。

夏實緊閉的眼睛緩緩地撐開一條線時,看見的便是這個男人那張悠然自得的漂亮臉。

她和病重之人差不多,連日來又是靠輸營養液,身子比軟綿綿的棉花還是浮虛無力,蒼白的臉色疲憊不堪。

韋爾斯先生?

是我。韋爾斯頹廢妖豔地笑著,小小鳥在失望是我,不是蘭斯公爵。

夏實沉默。半響,她似乎感覺到異樣,緩緩地將被窩裡的左手挪出來,疲憊的視線落在手上那只戒指時瞬間綻放驚喜的光芒。

是斯斯來了她軟軟地笑了。

韋爾斯先生,斯來了。她把自己的幸福全部展露出來。斯把戒指找回來了。他來接我了。

是。韋爾斯答。

夏實掙扎著要起來,她實在太虛弱,一點都使不上力氣。

執拗的努力。

韋爾斯伸手攏過她身子。

韋爾斯先生請你,請你把我放開好嗎?

他抱著她,讓她很困窘。

小小鳥,你要回去蘭斯公爵身邊,是嗎?似問卻非問。

嗯。夏實輕輕答道,想了想,又覺得回去就是和他分別,於是又說:韋爾斯先生,謝謝你照顧我。

又是一陣沉默。

韋爾斯先生,你以後不要把人稱做玩具了好不好?大家都是人還有,韋爾斯先生多交些朋友好不好?這樣韋爾斯先生就會有人陪著,就不會一個人了。

都是人韋爾斯眼神迷茫地看著夏實,喃喃自語。

都是人

他撫過夏實的臉,輕輕摸著。他看著她許久。

夏實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韋爾斯先生我要去找斯

小小鳥,你說過你生命中蘭斯公爵最珍貴。

夏實不解地點點頭。

韋爾斯說:我告訴你,我也有一件認為是最重要的事。自由,隨心所欲的自由

隨心所欲的自由,那種隨心所欲的自由,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自由,沒有束縛沒有道德沒有法律,只要他想

如果說非要使用到重要這個詞,那麼就只有這件事。他一直隨心所欲地過他的人生。沒有思想,只有一剎那的念頭,念頭起,便做。而但凡阻擾到他的念頭的障礙,他便清理乾淨。

韋爾斯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純粹。

夏實看不懂那樣純粹又深沉的眼神。

也許也有點不一樣吧,或者出了點小差錯我想,世界上也許有兩樣東西是最珍貴的吧。你說的那種珍貴

韋爾斯用那種能把她魂魄吸走的眼神低頭看著她。他看著她瘦削的瓜子臉,不持任何戒心的、不諳世故的臉蛋。

小小鳥,我把世界最珍貴的兩樣東西給你。他說著垂眸沉思,似乎自己也難以理解。片刻,他似有嘆息:真希望你能想象出來。

給我?夏實迷惑不解,最珍貴的東西?她還是不明白,我想不出來

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比蘭斯更讓她覺得珍貴了。

韋爾斯沒有開口,他漂亮的面孔沒有一點表情。他低頭將她抱在懷裡好一陣子。

就是這樣一個簡直就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子,肌膚脆弱得吹彈拉破,瘦瘦小小的身子好像如果用力去擁抱就會壞掉似的。而那張小嘴總是不停地跟他說著愛啊愛啊什麼的。

愛啊

韋爾斯的目光一片清明。

* ** *

走在過道裡,從過道對面飛奔過來那個冒冒失失的年輕男子。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怎麼辦?少少爺,那個人不見了

韋爾斯的腳步沒有停緩。

那那個那個很厲害的殺手不見了

這麼簡單的問題去把他找出來不就好了。你這個愛哭鬼,已經是大人了,還怎麼老是要找媽媽的傻瓜樣。

嗚、嗚,我、我沒有媽媽少爺明明知道的。

瞬間,愛哭蟲的下巴便被拳頭頂一下。

沒人問你有沒有媽媽!啊?我剛才說什麼了?你這個只會哭的笨蛋!去把人找出來。

可、是,少爺,我害怕得要發狂了。討厭討厭,真的好可怕啊!我討厭聽到槍聲,那個殺手把科雷亞殺了,他用槍了

愛哭鬼的鼻子瞬間又被揍了一拳:不喜歡用槍就用雙手好了,你還沒搞清自己的立場嗎?

愛哭鬼得到提醒後,想起了什麼般突然停止了啜泣,對著主人離去的身影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對哦,我怎麼忘記了。嘻嘻,少爺,我最喜歡聽骨折的聲音了,流血也很好看。那個人的骨折聲音一定最動聽,流血的樣子也一定很美麗

* ** *

當一個下屬被打趴到再也爬不起來,另一個的下巴被打了一拳,韋爾斯自禮堂上的觀看臺優雅地現身了。

他的下屬都不是蘭斯的對手,不用動手就知道。

一般的人,是肯定不敢看蘭斯的眼睛的。那是世間少有的、權威的、有著無條件使他人服從的眼神。

擁有那樣眼神的男人令韋爾斯既著迷又渴望摧毀,但又迷惑。這個迷惑是從小小鳥到來開始發生的。

蘭斯猝然停下,猛地抬起頭朝樓上看去。普通的男人也停下。

韋爾斯平穩而輕盈地躍上護欄,然後往空中踏出一步,就用那樣的姿勢直接從接近五米的高度落下。銀髮在空中飛舞,雖然是自由落體,速度卻相當快。但站穩在地面上時重新披垂的髮絲和直立的身體一樣,紋絲不亂。

兩個女人雙手端著兩把精緻的籠形柄細劍出來。

玩一會兒吧。韋爾斯左手接過細劍。

蘭斯也不客氣,抬手把劍拿在手裡。

禮堂只剩兩個人。

異樣尖銳的銀光撕裂了空氣,隨著一聲格外響亮的金屬碰撞音,兩抹身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隨著劃出華麗弧度的劍影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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