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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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薩爾紋章管理處的作戰大廳裡,氣氛沉重的如同實質。

帝國是一個巨大的“工廠”,而各個殖民地和首都之間的關係比起普通的工廠流水線而言更加緊密。沒有其他殖民地,單獨一個殖民地上的產業結構幾乎無法支撐它作為“文明社會”運轉。而沒有奧林,指揮居中協調,殖民地之間想要私下溝通資源和服務交換也很困難。

這樣的工作一般都需要透過奧林的中轉港口,然後才能完成運輸。所有殖民地生產獲取的商品、原材料、服務都需要先運輸到奧林, 然後再轉運到各個殖民星去。

而現在,紐薩爾被直接隔離在了帝國殖民體系之外。根據帝國《星際運輸法》中的規定,未獲得折躍許可的艦船將被直接視為走私船。

所有殖民地的衛戍艦隊、帝國海軍近衛艦隊,甚至裝備有武器的民用艦船都可以對這些未獲得這月許可的艦船發動攻擊。艦船上所有的貨物以及艦船本身都不受帝國法律保護,可以由攻擊者獲取。

換言之,在取消折躍許可之後, 紐薩爾的所有艦船一旦離開降落場,就將面臨整個宇宙中所有人類的敵意。

紐薩爾被事實上孤立於了整個帝國殖民體系之外,而且是毫無徵兆,突如其來的孤立。更要命的是,這樣的孤立完全沒有一個可以預見的時間限制。

紐薩爾雖然已經整體離開了冬季寒冷的影響,但糧食生產仍然難以維持紐薩爾本地需求。這顆星球雖然沒有大幅度傾斜的自轉傾角,但公轉軌道卻相對比較“橢圓”。因此,當紐薩爾運轉到遠日點時,整個星球的溫度都會降低很多。這也就意味著,紐薩爾不能像其他農業星球一般,至少每年能有兩次的糧食收穫。

在紐薩爾,糧食永遠不夠用。整個殖民地上大約一半的糧食都依賴於其他殖民地的出口。

“現在的第一件工作,馬上把信件發出去,並且向奧林紋章管理處進行詢問,要求他們給出一個明確的, 重新批出許可的時間。”在這片能憋死人的沉悶空氣中, 杜桑德下達了自己的第一條命令。

“勳爵先生, 這是您要求的情報。”其他人開始安排起了郵局特殊穿梭艦的起降事宜,而杜桑德這邊也收到了一開始要求“摸清楚所有侯爵家人和暗衛情況”的結果,“目前名單上還有三人無法追蹤到,我們正在展開進一步的搜捕。”

一份印好的報告單被送到了杜桑德手中,上面印著三個名字,而名字後面則非常貼心的印著他們與拉法耶特的關係。

【拉法耶特侯爵夫人,拉法耶特之妻】

【埃迪安男爵,拉法葉特之子】

【讓·迪瓦爾,樞密院護衛,侯爵護衛首領。】

這個人物配置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杜桑德有心放他們一馬,但……現在這個情況卻根本容不得杜桑德有點什麼憐憫之心。

“帶兩個行動組,到騎士大街外面去。”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之後,杜桑德下令封鎖了集市周圍三個街區的範圍,“對過往的行人嚴加盤查,看看能不能把他們抓出來——一旦確定對方身份之後,不要用粗,就說是我請他們過來的。”

侯爵先生和聯邦關係密切,這不是什麼秘密。如果他的妻兒要在帝國已經勃然大怒到了封鎖紐薩爾的情況下尋求緊急庇護,整個宇宙中願意提供庇護的勢力就只有聯邦而已了。

至於同盟……他們也許更樂意於趁著紐薩爾被封鎖的當口,對其他殖民星發動進攻。

在平日裡想要前往聯邦,都需要利用集市的力量才能實現。在紐薩爾被封鎖的現在,他們如果想要逃離帝國,聯邦恐怕就是唯一一個可以提供幫助的地方。

“大人,只用封鎖麼?”接收命令的紅衣郵差對於杜桑德的命令有些自己的看法,“如果這三名逃犯在這個區域出現的機率比較大的話,我們是可以直接組織人手將這個範圍內所有房間逐一清理完的。”

“他們是逃犯?”杜桑德看了一眼這名年輕的紅衣郵差,然後重新低下了頭閱讀起了報告,“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他們犯了帝國的哪一條法律?”

這個問題問住了這名年輕的紅衣郵差。

“無論是紐薩爾還是奧林,都沒有法院對侯爵先生作出判決。而且,樞密院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出具過褫奪侯爵封號的命令。換句話說,侯爵先生現在依然是一位貴族,而他的家人還沒有受到通緝——你用什麼名義去逮捕他們?企圖叛國?”杜桑德搖著頭嘆氣道,“我們是皇帝陛下的忠實利劍,這就意味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別人理解為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榮光不能有任何汙垢,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動是不是合法的。”

說實話,侯爵的妻兒在護衛首領的保護下企圖潛逃外國……如果放在平時,這當然是一件性質極其惡劣的事件。但在現在這個局面下,它反而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侯爵的死因成謎,同時還背上了一堆要命的罪名,他被褫奪封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似乎唯一可能具有不確定性的,就是這道命令究竟什麼時候會從奧林發出,帶著皇帝陛下的認可送抵紐薩爾。

杜桑德現在沒能想明白的事情只有一條——他還不確定自己要不要試圖為侯爵翻案。畢竟奧林的紋章管理處這個活幹的實在是太糙,每一個角落裡似乎都是趕工和漏洞。

但越是這樣,杜桑德自己就越不敢亂動。如果連他都能看出這裡面有問題,那恐怕整個帝國的四十二個殖民星艾卡外加奧林艾卡自己都能看得出來。

但奧林還是這麼幹了,而且幹的肆無忌憚毫不遮攔。

說實話,如果沒有撞擊指揮部的事情發生,杜桑德還會覺得可能是政治傾軋。但把首都軌道上的海軍指揮部也扯進來搞政治傾軋……這也太下本錢了。

紐薩爾的一個侯爵,何德何能讓奧林方面搭上海軍指揮部和十幾條人命,外加一條穿梭艦和紐薩爾艾卡的處長的性命來構陷?

困惑實在是太多,以至於杜桑德完全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能選擇最保險的方案,然後靜觀其變。

“總之,如果發現了這三位,一定不要直接強行把人帶回來。”杜桑德對自己面前的年輕紅衣郵差耳提面命道,“要請——就像是邀請他們來艾卡參加一場貴族舞會一樣。”

年輕人一愣,然後非常自信的點頭說道,“我懂了,地面上鋪著刀片的那種舞會是吧?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妥——刀槍不會外露,絕對嚇不著路過的行人……”

“懂你個頭!”杜桑德頓時暴怒,跳起來就用手上的檔案直接砸在了這位“聰明”的紅衣郵差頭頂,“不許帶槍,不許帶刀,繩子也不能帶!去給我客客氣氣的把人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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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安排行動以外,杜桑德還寫了幾封信出去。

第一封信是交給安德羅妮的。作為紐薩爾下議院的議長,她象徵著紐薩爾整個自治體系中的權威,並且還擔任著侯爵黨團的召集人一職。接下來,安德羅妮應當獲得進入紋章管理處,並且和杜桑德同步獲取情報的許可權。

第二封信交給紐薩爾殖民廳總督。總督一職在帝國殖民體系裡主要起到象徵意義,除非皇帝陛下派遣特使,總督先生在紐薩爾就代表著皇帝權威。

第三封信送給帝國陸軍駐紐薩爾總司令。第四封送給杜尚。海陸兩軍是紐薩爾的防務根本——他們不能出亂子。

四封信都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現在紐薩爾所面臨的情況,並且隨信附上了一個臨時訪客許可證。

杜桑德在紐薩爾紋章管理處裡,邀請這四名能夠決定紐薩爾幾乎一切事物的人前來磋商下一步的行動方針。

按理來說,“磋商殖民地接下來的發展方向”這種事兒壓根就輪不到艾卡插嘴。但現在情況特殊,杜桑德不得不做驚天之舉。

整個殖民地上,只有紐薩爾紋章管理局能夠及時獲得外界情報,同時還能把紐薩爾的訊息送出去——塗成紅色的郵局船隻是天然受到帝國法律保護,任何人不得攻擊的。

除了請這幾位儘快過來開會以外,杜桑德還讓紅衣郵差幫自己幹了兩件“私事”。

他給自己的貝爾福德自動車製造廠寫了一封命令,命令要求汽車製造廠從即日開始停止所有訂單製造,把所有的原材料全部封存起來。

工人的工資照發,裝甲兵的訓練也照舊。而且,不光要訓練現有的裝甲兵,所有在工廠裡工作的工人,在訂單停止製造的日子裡也都要參加軍事訓練。

第二封命令則是交給羅森的,在信裡,杜桑德要求羅森【立刻召集所有的武裝保安,並且向他們發放武器彈藥和相關裝備。上阿爾賓的治安絕對不能有絲毫問題,如果遇到匪幫或者罪犯作案,可以在兩次警告無效後直接開火。】

三刻鐘後,兩人風塵僕僕的趕到了紐薩爾文章管理處的大樓裡。安德羅妮看上去狀態稍微好些,大概是因為已經被吵醒的關係,她雖然看起來疲憊,但至少還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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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軍司令的狀態可就不那麼……樂觀了。作為紐薩爾陸軍總司令的菲利普上校看起來好像還沒有醒酒的樣子——他臉上帶著醉酒者特有的酡紅,雙眼迷迷瞪瞪,身上還帶著一股刺鼻的酒臭味。

“這個狀態可不行。”杜桑德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菲利普上校,然後對身邊的紅衣郵差說道,“去幫上校先生醒醒酒。”

兩位紅衣郵差拖著上校就往地牢裡走去,這倒不是他們打算對上校進行什麼嚴刑拷打。紋章管理處的地牢深處有一個地窖,裡面儲藏著大量的冰塊。

用來醒酒倒是正好。

安排好了上校,杜桑德帶著安德羅妮走到了紋章管理處的作戰室,他有些無奈的對母親說道,“事情比較緊急,只能請您過來了——等事兒辦完,我一定陪著您一起去教堂裡去去晦氣。”

安德羅妮微微一笑,“這些以後再說,這麼著急找我過來是因為什麼?侯爵的事情?”

“比那個要命多了。”杜桑德嘆了口氣說道,“奧林取消了所有紐薩爾穿梭艦的躍遷許可,我們被孤立在了整個殖民交易體系之外。”

安德羅妮的眼神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這個訊息剛剛送到,我們已經向奧林提交了要求,希望他們能夠至少給出一個準確的、重新批出許可的時間。”杜桑德低聲說道,“在此之前,為了保證殖民地的穩定,我提議在整個紐薩爾實施配給制和全面宵禁。控制我們無法生產的商品消耗速度,儘可能保證殖民地安全……尤其是要限制食物消耗,僅憑紐薩爾現在的儲備和生產能力,我們不可能餵飽整個殖民地上的兩億八千四百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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