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跟著羅九紅進了十九班。
作為全年級吊車尾，B樓十九班的氛圍那是相當的糟糕。
羅九紅扯著嗓門做開場白，下面該打的打，該鬧的鬧，期間一隻鞋子飛上講臺，差點砸他腦門上。
好脾氣的軟柿子羅九紅終於怒了，“都給我安靜！”
黑板刷一拍，粉塵飛揚，迷了他的眯眯眼。
同學們爆笑如雷。
就他這威懾力，做個介紹可能一節課就過去了，顧卿卿想了想，自己走進了門。
爆笑聲戛然而止。
新同學白白淨淨，身材高挑纖細，大杏眼，高鼻梁，鼻頭小巧，櫻唇飽滿，五官精緻到無可挑剔。
修長筆直的雙腿從剛到膝蓋的校裙下露出來，簡直就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人物。
男生口哨響成一片，新校花人選誕生了。
“楚巍，看，是不是比你家女神漂亮？”
教室後排，一直在玩手機的男生抬頭瞥了一眼，“湊合吧。”
見楚巍根本不感興趣，周潼嘆息搖頭。
羅九紅在講臺上興高采烈地介紹，“這就是你們的新同學，顧卿卿。”
“顧、卿卿？”
“就是考試作弊那個？”
“就是推葉傾城下樓那個？”
“聽一班說，沐家為她捐了一棟樓，還動用的是沐雪晴的錢……”
楚巍頓手，丹鳳眼危險地眯起，鎖定講臺上身材纖細的新同學。
“楚巍，記得叫你家女神小心點，收養這樣一個堂妹，指不定哪天被推下樓的就是她。”
“聒噪！”
楚巍心情不太好。
他的視線很不友善，隔了一個教室，顧卿卿都能感覺到，淡漠地往那邊瞥了一眼。
羅九紅也沒料到同學們反應這麼激烈，決定自動略過這一茬。
“顧卿卿同學，你就坐……”
作為吊車尾班級，空位還是有幾個的，羅九紅視線掃過，落在一個乾淨漂亮的女同學身上。
“就楊琦旁邊吧。”
班花楊琦眉梢一挑：“老師，顧卿卿考試作弊，全校都知道，我不想跟她坐一起。”
羅九紅煩躁，“這事還沒調查清楚……”
“需要調查嗎？是她親生父母親自來學校認的錯，還有她推葉傾城下樓的事，也是她親弟弟看到的，難道她的親人還能冤枉她？”
羅九紅：……
作弊推人什麼的，本來只是小範圍傳言的事，誰知昨天葉家人大張旗鼓來學校認錯，鬧得人盡皆知。
連羅九紅這樣的厚道人都覺得葉家人有毒。
全班靜默，他們雖然成績差，但他們都是有節操的。
四周的視線越來越詭異，顧卿卿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聲音疏淡，“不用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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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徑直走向最後一排。
“臥槽，她不會想坐巍少旁邊吧？”
“楊琦，你的男神要被搶了！”
“就我覺得她殘害葉傾城是為了想搶默少嗎？”
“姐妹，你可能真相了，一個鄉巴佬突然看到林亦默這樣的極品男神，不動心才怪！”
“心思這麼齷蹉，難怪親生父母都不要她！”
“以為長得好看點天下男人就該圍著她轉，連巍少都不放過！無恥！”
各種揣測不堪入耳，顧卿卿腳下微頓，視線掃過楊琦那一坨，明明並不鋒利，可就是迫得其他人盡皆閉了口。
顧卿卿走到最後一排，楚巍突然將他旁邊的空位一扯，桌子連同椅子都翻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全班安靜如雞。
顧卿卿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越過他轉向另一側站定，“同學，我能坐這裡嗎？”
聲音是清清涼涼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毫無疑問很好聽。
黎倚驚魂未定，還有些緊張無措。
她的位置遠離所有人，比最後一排還要往後，像是在全班建了一座孤島。
“你、你確定嗎？”
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有人幸災樂禍。
“看，連黎倚都不願意跟她當同桌，哈哈哈！”
黎倚更慌了，趕緊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她拉了拉袖子，試圖遮住手上的傷疤，急得額頭冒汗，眼眶都給逼紅了。
“我確定。”顧卿卿說。
一縷清風突然拂過心田，黎倚心中所有尷尬慌亂都被安撫了下來。
替新同學拖開椅子，有些羞澀，小聲說：“歡、歡迎。”
“謝謝。”
顧卿卿沒有吝嗇自己的微笑。
“不、不客氣。”
黎倚也笑了，紅色的疤痕在眼角處皺成了老樹皮。
其他同學看見，盡皆移開眼，黎倚感覺到別人的嫌棄，斂起笑容，下意識地拉拉口罩扒扒劉海，把臉遮擋得更嚴實些，同時還將自己的座位往旁邊挪了挪。
看到顧卿卿看過來的視線，她又解釋說：“我怕嚇著你。”
“不會。”
“嗯？”
“我不怕。”她連殘肢斷臂都見過，又怎麼會怕這種燒傷？
黎倚：……
“她這是想豎立小仙女愛護老弱病殘的天使人設嗎？”
被無數美女當成豎立人設道具的黎倚抿了抿嘴，剛有同桌的興奮勁兒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新同學長得這麼好看，是不該會喜歡她的……
顧卿卿不是那種舔著臉去解釋什麼的人，放下書包，拿出手機，無視所有人玩起了遊戲。
那些議論八卦的人，沒得到正主反應，多少覺得無趣，說著說著就沒意思了。
繼續玩手機的楚巍撇頭看了一眼離他足有兩米遠的顧卿卿，瓷白小臉上連點情緒都沒有，眼角餘光又掃到被自己拖倒的桌椅，突然覺得很不得勁兒。
收起手機，從桌肚裡拿出一隻包裝精緻的粉色禮盒，徑直出門。
“巍少又給沐雪晴送禮物去了？上次送的是一塊百達翡麗，這次又送什麼？”
黎倚也在偷偷看顧卿卿，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遞過來一根棒棒糖。
“給你吃。”
顧卿卿抬眸，接過，“謝謝。”
撕掉糖衣，很隨意地將棒棒糖叼在嘴裡。
黎倚眼眸多了分神采，別人都是轉身就丟掉的，但新同學她吃了……
心中的小鹿開始蹦躂。
第一節課結束，楚巍也沒回來。
校學生會的一名幹事突然跑進十九班，趾高氣揚：“顧卿卿，我們會長找你。”
顧卿卿手裡遊戲不停，“沒空。”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你——”學生會幹事氣急敗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