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 第 1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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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強爸的手術十分順利,當醫生宣佈手術成功時,劉強媽喜極而泣,劉強同樣激動得紅了眼眶。心中的大石落地,劉強媽拉著陳晚的手對他千恩萬謝,這輩子不夠,下輩子她當牛做馬也行。

術後繼續在醫院修養了近一個月,十月底,劉強爸終於順利出院,被劉強接回平安村。劉強媽忍不住感嘆,走的那天短袖還嫌熱,回來都穿上了夾層衣裳。

劉強爸是村裡頭一個在城裡做手術的,藉著探望知名來湊熱鬧的人絡繹不絕,劉強媽接待完兩撥人不樂意了,吵吵鬧鬧的,打擾人修養,趕緊關了門,挑著擔子上地裡挖紅薯去了。

陳家的紅薯挖得七七八八,周梅拿了把鐮刀來幫忙:“手術做完了,以後是不是不用吃藥了?”

“要吃的,醫生說至少得吃上一年,啥時候複查指標徹底正常了再停藥。”劉強媽一鋤頭下去,差點抻了腰,“哎喲,太久沒下地,真是活回去了。”

她嘴裡喊著痛,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未減,她這輩子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求劉強爸能健健康康的,和她一起走完下半輩子,苦了十來年,如今總算是見到了希望,可不得使勁高興嗎。

周梅替她開心,跟著附和一句,不管錢財多少,健康是最重要的。

“你當年嫁過來我就說你是有大福氣的,一家三個大學生,陳晚又能幹,遲早把你接到城裡住大房子!”劉強媽興致勃勃地說起在南城的見聞,“大山對你們家也好得不得了,比……親兄弟都強。”

劉強媽本想說比對媳婦還好,話到嘴邊覺得不合適,禿嚕著換了個說法。

“他倆關係是不錯。”周梅四下看看,壓低聲音,“大山不是不能生育麼,我想著六兒跟他跟親兄弟一樣,日後結了婚生了娃,認大山做乾爸,以後大山老了算是有個照應。”

“對!”劉強媽連連點頭,“說句不好聽的,大山無親無故的,要是不認個乾兒子,誰給他摔盆捧靈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壓根沒考慮陳晚不結婚的可能性。

和錢國勝談著話的陳晚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揉揉耳朵,暗想是不是早上出門穿少了。

“冷嗎?”錢國勝看著陳晚裹了裹衣服,起身敞著的窗戶關上,“喝點熱水,那批瑕疵布你怎麼打算的,跟我說說唄。”

“你隨便去倉庫取一塊,跟我到車間就明白了。”陳晚賣了個關子,這事說是說不清楚的,必須做成實物。

錢國勝沒挑,順手拿了卷深藍棉布,陳晚簡單觀察了瑕疵布的混色分佈,用彩筆在紙上勾勒出衣服的雛形,接著在備用縫紉機上進行裁剪縫紉。

他手上的動作晃得錢國勝眼花繚亂,睜大眼睛瞅了半天,依然沒看出陳晚的意圖,直到陳晚停手,將布料翻了個面。

“這件衣服你認為會有人買嗎?”陳晚拎著衣服,混色的痕跡仍舊明顯,但卻意外地合適,彷彿是特意設計的一般。

“肯定會!”錢國勝用力點頭,陳晚的手是有魔力吧!

不過有個問題,陳晚就一個,那麼多的瑕疵布,他不可能親自上陣。

陳晚解決了錢國勝的擔憂:“我讓你舅舅安排人把瑕疵布整理過了,例如你手上的藍布,雖然混色不均,但與它一起放置的藍布整體混色卻是大致相同的,我不需要每一塊布都單獨進行設計。”

錢國勝恍然大悟,如此一來確實會省許多功夫。

“萬一顧客們不買賬怎麼辦?”錢國勝無法完全樂觀,“如果是我是顧客,知道這是瑕疵布,我不會願意原價購買的。”

“我什麼時候說要按照常規定價售賣了?”陳晚失笑,他到底給錢國勝留下了什麼樣的印象,“布料是按半價買的,售價就少個兩成吧。”

布料半價買進,八折銷售,兩相加減,賺的錢沒差。

東言服飾利潤高的主要原因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即沒算陳晚的設計費。誰叫國內的形勢如此,輕奢、小資的概念尚未形成,不像後來,一件衣服成千上萬,“設計”佔百分之九十。

陳晚的目標遠大,上輩子的“高奢”路線不適合當前的環境,東言服飾不過是他版圖中的地基。

地基麼,當然越穩越好,地基穩了,才能起高樓,才能裝飾漂亮的外觀,吸引更多階層的人。

陳晚不喜歡積貨,趁熱打鐵把所有瑕疵布處理完畢,同時讓王利安配合登報做廣告。經過兩年多的積累,東言服飾已經有了許多忠實顧客,王利安請朱文潤筆,將瑕疵布與救災聯絡到一起大肆宣揚,加上八折的誘惑,暢銷程度竟然大大超出了眾人的預料。

“陳晚,我們用瑕疵布做的衣服全部賣完了!”隔著電話也掩不住錢國勝的激動,“你猜我們今年的總利潤有多少?”

臨近年底是財務部最繁忙的時候,統計各項成本,賬冊彙總,利潤結算,做賬的工人幾乎把算盤磨出了火。

“淨利潤嗎?我猜大概是四十五萬。”陳晚不是甩手掌櫃,生產線上做了多少件衣服,售價幾何,採購開銷多少,他心裡基本有數,自然不難算出大概的利潤。

“四十六萬八!”錢國勝迫不及待地說出準確數字,四十六萬八啊!分到陳晚手上就是十四萬,他與王利安一人至少兩萬!

錢國勝專門找錢舅舅打聽過了,經歷了夏季的澇災,整個南城所有單位裡,東言服飾是唯一一個實現了利潤增長的。

“讓財務給每人多發五塊錢的獎金吧。”說不興奮是假的,陳晚語帶笑意,“我跟老王的貸款下來了,你那邊呢?”

“貸款下來了嗎?我這幾天沒顧得上,待會去銀行問問。”錢國勝嘴角向上,“貸了多少,我們啥時候建廠?”

“一百萬,多虧了錢舅舅幫忙。”在紡織廠原來開的證明裡,陳晚是東言服飾的主任,其中未包括利潤分成的部分,銀行稽核後給了五十萬的最高額度。

澇災結束,錢舅舅成了紡織廠的一把手,另外出了一份證明,陳晚作為補交至銀行,申請重新審批,最後經過多方協調,將額度提高到了八十多萬,另外十幾萬是王利安的。

無息貸款是全國性的政策,因此儘管南城澇災耽誤了放款進度,但沒有影響放款結果。

錢國勝和王利安的條件相仿,到手的貸款金額差不多,十四萬。這筆錢銀行直接打到了他們各自的賬戶上,反正不需要利息,陳晚想了想,決定把建廠的事宜放到年後,臨近年底,大夥都忙著過年,他即便想在年前,許多手續也下不來。

掛了電話,撥出的氣息在空中形成了白霧,陳晚拉著圍巾蓋過下巴,藏住內心的雀躍,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可是個真真正正的百萬元戶了!

陳晚沒急著回家,轉道去了王利安那。

“陳晚來了,坐。”陶美麗難得在家,王利安尊重她的事業,結婚後陶美麗在劇組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長,惹得王利安常常跟陳晚訴苦,向陳晚討教怎麼消除獨守空房的寂寞。

陳晚的結論是,王利安還不夠忙,多找點事做就不寂寞了,然後得了王利安的一個白眼。

“老王不在嗎?”陳晚把圍巾掛到衣架上,陶美麗最近看了許多歐洲國家的電影,在家裡添了些西式的小物件。

“在樓上疊衣服,我幫你叫他。”陶美麗笑得一臉幸福,王利安寵著她,包攬了所有的家務活,做飯洗衣拖地,活脫脫的一個老婆奴。

王利安咚咚咚踩著樓梯下來,臉上的肉抖了兩抖,他跟剛進大學那會兒簡直是胖若兩人,身上的肌肉消失得一乾二淨。

“我是聽見樓下有人說話來著。”跑了幾步樓梯,王利安停下竟然喘了粗氣,陳晚看了看陶美麗,皺起眉頭。

“老王,你該減減肥了。”跟王利安說話無需拐彎抹角,陳晚直言不諱,“虧得美麗不嫌棄你。”

王利安此刻的形象,在脖子上加條金項鏈,腰間再別個挎包,妥妥的暴發戶。

“真的很胖嗎?”王利安負責東言服飾的銷售業務,少不了應酬,身上的肉是一口酒一口肉實打實吃出來的,潛移默化中消磨了他的意識。

“減一點對身體好。”陶美麗不忍打擊他,委婉道。

“減!明天就減!”王利安咬咬牙,媳婦的話必須聽,“對了,陳晚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貸款下發王利安是知道的,陳晚說了紡織廠的利潤分紅,以及年後半場的事。

“我讓財務軋賬了,過兩天你跟國勝安排好就放假吧,這幾年辛苦了,好好放鬆一下,過完年我們還有硬仗要打。”陳晚年年回老家,王利安和錢國勝倒是有兩三年未曾回去過了。

恰好陶美麗得閒,王利安正準備跟陳晚請假來著,結了婚,怎麼著得領新媳婦在老家擺兩桌把酒席補上。

錢國勝歡歡喜喜地應了,拎了大兜水果非要陳晚帶走,他和陶美麗吃不過來。

沉甸甸的水果墜得手酸,陳晚甩了甩手腕,挑了個蘋果進廚房洗了啃得嘎嘣作響,許空山不在,他打算用水果對付一頓。

然而啃到一半,被許空山抓了個正著。

“又不好好吃飯?”許空山奪過陳晚手上的蘋果兩口吃了,他打的什麼注意,許空山一眼就能看出來。

“沒!”陳晚立即否認,“我想出去吃來著。”

陳晚摟著許空山的脖子強行轉移他的注意力:“山哥,我是百萬元戶了你知道嗎?今天晚上百萬元戶請你吃好的!”

“百萬?”許空山倒吸了一口氣,“六兒你一個人賺了我們兩個廠!”

製藥廠下午的會上公佈了今年的盈利,不算建廠投入的成本,共計盈利五十二萬,對於一個新廠來說,這個成績已經十分優秀了。

杜騰龍說話算話,把許空山多幹的活計入了獎金裡,有三百塊,跟陳晚的十來萬沒法比,但同樣值得慶祝。

陳晚忽然想到了王利安和陶美麗確認關係時,在小飯館請他們吃的那道燉牛肉,難得饞出了口水。

“過去看看吧。”許空山拍板,“要是師傅不願意做,我們再吃其他的。”

時間充足的情況下,陳晚多是自己做,更有家的溫馨感,因此他們來小飯館的次數屈指可數——就那麼一次。

距上次來小飯館隔了三年,小飯館的變化大到陳晚認不出來,若不是記得位置,他差點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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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飯館翻修了一遍,門臉的大小保持不變,裡面的格局煥然一新,迎客的是位中年婦女,陳晚在她身上找到一絲熟悉感,未待開口,對方先把他們認了出來。

“好久沒看到你們了,隨便坐,吃點啥?”老闆娘指了指牆上的選單,仍是粉筆寫的,上面有幾個菜劃了一條槓,表示賣完了。

陳晚驚訝於對方的記性:“你還記得我們?”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老闆娘一拍桌,“三年前,你們和另外兩位朋友,四個人,在這吃的,點了燉牛肉,我說的對不對?”Μ.166xs.cc

當天的四人,除了王利安,陳晚、許空山、陶美麗,哪個走在路上不是回頭率百分百,湊在一堆給人的視覺衝擊力直接翻倍,甭說過三年,過十年老闆娘也不會忘。

“對。”陳晚欣然一笑,選單裡沒有燉牛肉,試著問道“燉牛肉能點嗎?”

“你要是提前一天說,我就讓我們那口子給你做了,今天太晚了,紅燒肉行嗎,跟燉牛肉一樣好吃。”牛肉不好買,熟客要吃得預定,老闆娘推薦了幾個現成的菜。

裡面沒有兩人不愛吃的,陳晚接受了老闆娘的建議,點完菜,老闆娘同他們閒聊了幾句,陳晚才得知政府把小飯館歸還了他們,眼下是他們的私產了,怪不得變化那麼大。

紅燒肉、清炒時蔬、排骨蓮藕湯,足夠他們吃了。紅燒肉油潤透亮,肥肉入口即化,瘦肉不硬不柴,連吃幾塊都不會膩;排骨燉得骨肉分離,面藕拉出長長的絲,喝上一碗湯,氤氳的熱氣驅散冬日的寒意,為充滿驚喜的一天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收音機裡放著京市電視臺即將舉辦“春節聯歡晚會”的相關報道,這場十一月才臨時起意的晚會,排除萬難日漸完善,陳晚聽了一耳朵:“山哥,我們買臺電視吧。”

既然有見證歷史的機會,陳晚想親身參與一番。

“買,你哪天回去,我送你。”陳晚想要的,許空山絕無一個不字,略微遺憾的是他今年要在廠裡值班,除夕夜沒辦法陪陳晚過年了。

“我不回去。”陳晚親吻許空山的嘴角,“我留下來陪你過年,你在哪我在哪。”

陳勇飛讀研有寒假,今年陳家過年必然極為熱鬧。而他要是走了,許空山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多孤單。陳晚打定主意,年前回村裡待兩天,除夕則和許空山在小洋房過。

“周嬸他們怕是不會讓你走。”許空山不忍陳晚為難,“你放心回去吧,我在廠裡一樣的。”

“不一樣。”陳晚堅持,“你忘了我們說過每年都要一起過的嗎?你別管了,我除夕肯定在這裡。”

周梅他們雖然希望陳晚在家過年,但絕不會強行挽留。

有百貨店的齊亮在,陳晚沒費多大勁便買到了電視,他讓工人安裝在沙發對面,經過除錯,可以收看三個頻道,分別是中央臺、南城衛視和一個不太穩定的新聞頻道。

陳晚對電視的需求不高,主要是為了看春晚和新聞,這三個頻道足夠了。

陳晚在村裡待了一週,除夕當天上午返回小洋房,許空山五點半下半,正常的話七點前到家,春晚八點開始,完全來得及。

副食店被採購的人擠得水洩不通,陳晚有心做頓豐盛的晚飯,擠了半天啥都沒搶到,接受外訂的飯店排滿了單,他興致勃勃地去,結果空手而歸。

陳晚久違地體驗了一把挫敗的感覺,在沙發上癱了半天,決定去小飯館碰碰運氣。

小飯館關著門,陳晚心涼了半截,記起老闆娘曾說過他們一家人就住飯館後院,於是抱著最後的希望敲了敲門。

“誰呀?”裡面傳來老闆娘的聲音,小門一開,“我們今天不營業。”

“老闆娘是我。”陳晚急忙低頭,讓老闆娘看清臉,透過門縫,誘人的香味直往鼻子裡鑽。陳晚瞬間有了答案,不營業,但是老闆娘他們自己要過年啊。

第一次做這種事,陳晚有些不好意思,他遞上裝著罐頭和水果餅乾的袋子,緩緩說明來意。

“我實在是搶不過他們,家裡又沒什麼好東西。”陳晚窘迫地紅了臉,他麵皮薄,看著怪可憐的。陳家今年的年夜飯吃得不怎麼豐盛,主要是東西不好買,陳晚走時便什麼都沒拿。

老闆娘心生同情,接了陳晚的袋子,退後兩步叫陳晚進門:“單獨做是不行了,我把我們吃的將就給你勻點吧。”

陳晚連連道謝,轉進後廚,香氣愈發濃郁,老闆娘說是將就,但林林總總數下來也是近十個菜,堪稱豐盛。

“這算不得什麼,我公公在的時候,年夜飯那才叫講究,十六個菜是基本配置,跟流水席似的。”老闆娘回憶著闊氣時的光景,言語間甚是懷念。

“你帶東西了嗎?”老闆娘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彎腰抱了兩摞碗,挨著盛了些,“鍋裡的菜沒到火候,你把這些拿回去,過半個小時來。”

“不用了,鍋裡的菜你們吃,這些有多的了。”陳晚掏出錢包,數了二十當菜錢。

老闆娘沒收,他們自個兒吃的哪能賣錢:“要來,魚還沒做呢,年年有餘,討個好兆頭。”

來是一定要來的,盛菜的碗得還,陳晚推辭不過,跑了兩趟,端回十個菜,湊了個十全十美。老闆娘不肯收錢,陳晚遂包了兩個紅包,發給在廚房等吃的小孩。

差半個小時到七點,冬天的菜涼得快,陳晚生火在柴灶鍋中燒了半鍋開水,把菜架在上面溫著。

電視裡放著新聞,處處洋溢著過年的喜慶,陳晚的注意力未落在電視上,頻頻看向門外,期盼許空山的身影。

製藥廠的大門掛了兩個紅燈籠,家屬院的人知道許空山值班,紛紛邀請他到家裡過年,許空山一一拒絕:“新年快樂,家裡人在等我回去呢。”

他燦爛的笑容勝過了紅燈籠,食堂今天包了湯圓和餃子,許空山裝了兩盒,想著帶給陳晚嚐嚐。

除夕的公交車煞是冷清,許空山失神地望著車窗,一顆心早已插上翅膀飛回了小洋房。

七點新聞報時,陳晚唰地從沙發上起來往外飛奔,迎面撞進許空山懷裡。

許空山將他穩穩接住,動作迅速地踏入屋內,接著轉身關門再轉身接吻,一氣呵成。

“我給你帶了餃子湯圓——”

“我準備了一桌年夜飯——”

親完,二人同時開口,陳晚把飯盒放到桌上,拉著許空山進廚房,揭開鍋蓋邀功:“老闆娘勻給我的。”

許空山腦海裡立馬浮現出了陳晚不好意思張口的模樣,揉著他的頭髮誇獎:“六兒真棒。”

跟哄小孩似的。

電視處在飯桌的視線盲區,陳晚乾脆騰出了茶几用來擺年夜飯。

葷油涼了吃容易拉肚子,小飯館的炸果子用的菜籽油,陳晚吃得腮幫子鼓鼓,叫人看著食指大動。

左邊嚼累了換右邊,等到春晚開演,陳晚成功把自己吃撐了。

電視上的人比陳晚記憶中年輕,那些火遍大江南北的名字,接連出現在春晚的演播廳,陳晚看得津津有味。

“要打電話嗎?”許空山攬著陳晚靠在沙發上,電視裡主持人熱情邀請觀眾用電話參與互動,為了方便聯絡,陳晚兩個月前在小洋房裝了臺電話。

“山哥想打嗎?”陳晚本沒想參與,聽許空山一提,來了興趣。

那便打吧。

演播廳的直播熱線僅有四部,而全國的電話數量已普及到了三百萬臺,陳晚一連撥了十幾次,全是忙線,想著最後打一次,打不通就算了。

“喂,您好,這裡是京市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直播熱線,請問您想點什麼節目?”

通了!陳晚與許空山興奮地對視。

“您好,我想……我想和我愛人祝大家新年快樂。”即便直播熱線的通話並不會出現在臺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晚的心仍跳到了跳到了嗓子眼。

“好的先生,請問您貴姓。”一句新年快樂佔不了什麼時間,在如此舉國歡慶的時刻,接線員非常樂意滿足來電觀眾的小小心願。

“我姓許。”陳晚對著許空山豎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愛人姓陳。”

電話結束通話,許空山問出疑惑:“六兒你為什麼要反著說?”

“因為我愛你。”陳晚虔誠地貼著許空山的嘴唇,堵住他剩下的話。

互動熱線的內容很快傳到臺前,一位主持人舉起話筒:“熱線觀眾許同志和他的愛人陳同志,託我們給大家道一聲新年快樂,祝大家萬事如意,歲歲平安。”

“山哥,你聽到了嗎?”陳晚啞了嗓子,“許同志和他的愛人陳同志……”

“聽到了。”許空山的聲音也悶得厲害,低頭對著陳晚用力地親了上去,舌尖慢慢嚐到一絲鹹味,是誰揉碎了眼淚。

小洋房裡,後面的春晚演了什麼內容已無人在意,他們擁有彼此,便是最好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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