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雪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自重淵託人送來這面具，她便每日都戴著，這面具如同附在臉上一般，也不見重量，更無什麼讓人不舒服的，就這樣日復一日，若非是莫白芸非吵著要她摘下面具，她是定然懶得摘下的。

慕容白雪看莫白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只能笑道：“怎麼了？果然還是嚇到你了吧？”

“不是……我是想說……”莫白芸欲言又止，目光卻緊緊地盯著慕容白雪，最終輕輕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話音落下，一道摻雜西沙的風卻是急急地刮來，慕容白雪下意識閉上眼去，只因著風沙吹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來。

可莫白芸卻仍舊好似不受影響一樣，她清澈雙瞳宛若浩瀚深淵般深不見底，黑曜石般的眼中倒影著廣闊無垠的天，還有那張近在眼前的面容。

莫白芸緩緩靠近到慕容白雪身邊，悄聲說道：“慕容白雪，答應我，不要隨便摘下面具，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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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漸漸停了，慕容白雪卻好似未曾聽清楚莫白芸適才的話，反是笑著問道：“你適才說了什麼？”

“我剛才……”莫白芸才要回答，卻是一愣，忽地，她的目光在一瞬間變了變……

而慕容白雪只看見莫白芸用手按住了眉心，再抬起頭，臉上滿是痛苦。

“怎麼回事？”慕容白雪瞬間察覺到了異樣。

她才要伸手，莫白芸卻往後退了一步。

更是有些無力的搖了搖手，彷彿在極力支撐什麼的樣子，皺著眉，說：“沒什麼……白雪姐姐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需要我用治癒之術為你……”

慕容白雪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莫白芸打斷，莫白芸忽然一把捉住慕容白雪的雙手，她的目光充滿了期待懇求還有太多東西，卻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白雪姐姐……我……聽我說……剛才……”

莫白芸想說，剛才和你說話的人，根本不是我！

可是她根本無法說出這番話。

她能聽見另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原來你竟然沒有死？”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完全佔據了莫白芸的這具軀體，可是偶爾他也能感覺到莫白芸的存在，直至剛才，莫白芸的本體意識又一次出現！

可惜，屬於莫白芸的本體意識非常模糊和無力，面對著另外一個強大的精神體的壓迫，她實在太無能為力，只能做出求饒的姿態：“求求你……我只是想和她說一句話……”

“那可不行，這具身體已經是我的了，小東西，就算你還繼續存在於這個身體又怎麼樣，你可沒有說話的權力！”

腦內的兩個意識彷彿在打架，但是莫白芸本體意識在這一次格外固執，而莫白芸的身體又漸漸無法支撐。

萬妖之王想了想，異常大度地說：“好吧，容許你和她說一句話，但若你敢說出我的存在，呵……”

“莫白芸，你到底……怎麼了？”

這一瞬，慕容白雪又一次感覺到了異樣，而莫白芸緊緊捉住她的手的瞬間，也是如此的用力。

可是，再然後，莫白芸的手忽然又鬆開了……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慕容白雪一臉擔心，同時也很不理解莫白芸在這短短時間內為何露出那樣痛苦的表情，若只是因為修煉國度，也不至於這樣吧？

可隨即卻又看莫白芸衝著自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如初見那般純潔無暇：“白雪姐姐，請你聽我說……其實……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她依舊笑著，好似多麼輕鬆的樣子，可她額頭上早就佈滿了汗漬，大汗淋漓。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什麼秘密……而是你的身體。”莫白芸的身體本就薄弱，若真的是因為這幾日過度修煉造成身體的不是，那麼這個問題理所應當引起注意，若不是因為這個緣故，那麼更應該查清楚。

“白雪姐姐！你聽我說……這一句話。”可莫白芸的態度是如此固執，慕容白雪的目光在莫白芸身上來回掃了一眼，最終嘆了口氣：

“那……是什麼秘密。”

“我……我……我……”

莫白芸頓了頓，她忽然低下去頭去，不讓慕容白雪看見她的臉。

“我想，現在也許並不是說出這個秘密最好的時機。”莫白芸又忽然搖了搖頭，她說：“五年後……也或許十年後，以後再告訴你。”

“好，我知道了……”慕容白雪瞧莫白芸這話說的認真，便也不再去問，只低聲道：“等你願意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吧。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等。”

“白雪姐姐……謝謝你……”莫白芸笑著點了點頭，她還想繼續說什麼，可是……

身體裡的另一個意識早已經不允許他了。

“是你自己沒膽子說出來，可不是我沒有給你機會。”萬妖之王的話音在意識中落下，頃刻間，莫白芸的本體意識終於消失的徹徹底底。

慕容白雪忽然又伸手捂住腦袋，分明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你到底怎麼樣？”慕容白雪有些擔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一會兒……就沒事了。”

過了一會兒，莫白芸的意識果然好似恢復正常。

跟著，她卻又說：“白雪姐姐，以後再見面……我是說很多年很多年以後，你能認出我來嗎？”到了那時候，兩人自然都有了變化，也或許分離多年，形同陌路，這這一切都是說不定的。

慕容白雪說：“你今日怎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

莫白芸又趕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有一天我們兩個……”

話還未說完，卻看慕容白雪的目光一沉，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兩個人都是各有心思，也都對彼此有所隱瞞，話說到這，總帶上了一點試探的味道。

莫白芸本要話止於此，又看慕容白雪抬起頭，衝著她笑著：“無論如何我都會記得我們兩人之間的約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