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八點，歐陽升開著路虎攬勝，接了蔚藍，來到了南郊醫院。

醫院的後院裡，已經集中了一批前來檢查胃腸的病人。只見一輛又一輛的白色麵包車裡，下來了一群又一群從農村拉來的病人，他們在穿黑西服的工作人員的統領下，排著隊，來到了醫院最大的會議室。

歐陽升隨著人群，也進入了會議室。他讓蔚藍在後院候著。因為蔚藍南方人，又是混血，無論如何，是冒充不了附近村裡人的。

一個穿黑西服的女生，看這一波拉來的人都到齊了，就把會議室的門關上。

一位戴著眼鏡的講師，站在了講臺上。

他先是做了個自我介紹說：“大家早上好！”

下面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說：“老師早上好！”

戴眼鏡的講師就說：“我叫劉衛軍，醫科大畢業，專門從事胃腸功能檢查和治療。今天，我佔用大家十幾分鍾時間，給大家講一下胃腸疾病的危害。講過之後，我們分成幾個小組，排隊到院子裡等候檢查。沒有輪到哪個小組，就在屋裡等著，不準出來。大家聽清了沒有？”

下面人喊：“聽清了！”

歐陽就仔細端詳臺上的這位年輕人。看起來年紀輕輕，人長得也斯溫，到底是不是醫科大畢業，歐陽升也吃不準。

正琢磨著，看到了蔚藍發來的微信。

“郭彪拎著藥已到，正走向胃腸科，估計一會兒功夫就熱鬧了。”

歐陽升拇指摁了一下鍵盤說：“明白，通知羅小薇，讓郭彪按計劃行事。”

歐陽升站起來，對身邊的一位穿黑西服的女生說：“我有些尿急，想上衛生間。”

女生笑著說：“待會兒還要憋尿，每個人都得喝下兩大杯水。你尿急要憋著，待會兒讓你第一個去檢查。”

歐陽升就哭喪著臉說：“我快憋不住了，我得馬上到衛生間。”

歐陽升清楚，如果他現在不出去，待會兒前面鬧起來，這道門，恐怕就會被鎖起來。

無論如何，歐陽升得走出去。

這時候，臺上的講師問：“怎麼回事兒，你們在議論什麼？”

穿黑西服的女生說：“他尿急，快憋不住了。”

那位叫劉衛軍的講師笑著說：“就讓他先到檢查室吧，檢查後再上茅池。”

歐陽升心裡咯噔一下，馬上就猜出這個醫科大畢業的高材生，估計是個冒牌。

大廳廣眾之下，一個受過多年教育的大學生，是不會在講臺上說這種土話的。

場所不對，身份也比較敏感，尤其是環境，一個會議場所，遣詞用句，很有講究的。

就在歐陽升準備離開這個房間時，穿黑西服的女生又問：“劉教授，還讓他喝水嗎？”

講師劉衛軍一會兒功夫，就變成教授了。

他嘿嘿笑了一下說：“就讓他喝一杯水吧，一杯還是裝的下的。我看這位先生高頭大馬，飯量一定不少，一頓吃幾個饃饃。”

歐陽升笑著說：“我不吃饃。”

劉教授就問：“你不吃饃吃啥，總不能大清早就吃燒雞。”

歐陽升說：“我清早一般吃早點時，來一隻油條。”

“啥早點，你一個農村人，早上吃早點，還吃麻燙（就是油條），有這個條件嗎？”劉衛軍一臉輕蔑地看著歐陽升。

當歐陽升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神兒，有些狐疑的問：“你是哪個村的，你不是農村人？”

歐陽升權當沒聽見，一陣風似的從他身邊走過。

到了後院，剛給蔚藍招了招手，就聽見胃腸科吵起來了。

郭彪用大嗓門說：“我在你們這裡拿了一個療程藥，吃了不見輕，胃比以前還加重，你這位女醫生不該這樣講，說我是來故意找事兒。我本來是讓你看看，你一推六二五，那我今天就和你好好理論一番，不行就找你們院長。”

蔚藍小聲說：“你先進檢查室，我在外候著，估計一會兒就來人了。”

歐陽升來到了檢查室，醫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大夫。她詳細問了一遍診說：“我把你全身臟器檢查一遍，重點是前列腺。”

說著話，就讓歐陽升躺在了床上。

先是在腹部塗抹了一層耦合劑，然後是探頭照著開始掃描。不到十分鐘時間，全部檢查完畢。

用衛生紙給歐陽升擦了腹部，檢查醫生示意他下了床。

這時候，院子裡嚷嚷的聲音大起來。醫生走到窗前看外面場景，歐陽升也來到了窗前。

他看見榮兵兵已經來到了現場，另外兩個人，鄭新民和火雷也站到榮兵兵的身邊。

就聽到榮兵兵說：“不就是退藥嗎，效果不好可以退。找院長不值當，我們那個胃腸科醫生來的晚，有些規矩不太懂，我帶她向你賠罪。”

郭彪鐵了心就是來砸場子，排隊檢查的病人都圍攏過去了。榮兵兵急著想化解這場危機，一個勁兒地勸，但郭彪絲毫不退讓，竟然嚷嚷著要到藥監局，讓藥監局來檢查這些藥有沒有問題。

榮兵兵很無奈，咬著牙說：“你老兄不要氣人太甚，得饒人處且饒人。”

郭彪就冷笑一聲說：“你也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鄭新民和火雷就走到了郭彪跟前，看著榮兵兵，等他一聲令下。

榮兵兵不敢耍橫，又不願意把臉面全部扔到地上。

榮兵兵歪著頭說：“老兄，我看你是有備而來啊，說一句，是不是砸場子來了？”

郭彪梗著脖子說：“少來這一套，就是砸場子，咋了，效果不好還不讓提意見？”

榮兵兵就壓低聲音說：“一切都好說，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不就是錢嗎，我陪你，多陪你一些又何妨？只是病人這麼多，一傳十，十傳百，你這一鬧，把我的病人都嚇跑了。”

郭彪看到目的已經達到，榮兵兵願意跟他找個地方一起解決問題。這樣就OK了，歐陽升和蔚藍在科室裡就可以無所顧忌外面了。

只是，一定要把時間拖延的長一些，讓歐陽升和葉蔚藍把事情完成之後，接到了羅小薇的指示之後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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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彪這樣想著，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來到了郭彪的面前。

他先是遞上一根煙，然後陪著笑臉說：“你好，我是咱們南郊衛生院的李院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