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開始昏黃,繼而轉向晦暗,滴滴答答雨水的聲音,飄進了陽臺。
肖雅站在陽臺上,讓外面的風吹拂了一會兒,又讓沁涼的雨水濺在自己臉上。她覺得這樣好受一些,燙紅的臉,因為雨水的浸潤,稍稍褪了熱度。
當肖雅再度回到畫室,看見歐陽升還立在几案邊看她的畫,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衝動。
她悄悄來到歐陽升的身邊,幾乎把半個身子都貼在歐陽升的身上。她覺得這樣感覺很好,很溫馨,有一種想愛和被愛的感覺。她就這樣站著,幾乎整個身子就要靠上去了。
兩個人在繪畫室,依偎著站了一會兒,肖雅就問:“你不想到我的臥室看看?”
歐陽升臉有些發熱,低聲說:“就站在臥室門口看看,不進去了。”
肖雅領著歐陽升站在臥室門口,輕輕用手指頭點了一下歐陽升的額頭,吃吃笑著說:“到家了,也不進去看看。”手輕輕一推,歐陽升就進了臥室。
可能是喝酒有些熱的緣故,肖雅把上衣解開了兩個扣,雪白似的凝脂,就從緊身的上衣胸口裡,春光乍洩。
歐陽升只看了一眼,就把頭扭了過去,踹著粗氣,不敢抬頭。
肖雅沒有注意到歐陽升的表情,把手伸到脖頸,輕輕掂了一下衣領。
她站起來,挺了一下胸脯,兩座飽滿的玉峰,就再一次,從她緊身的衣縫裡探出頭來,若隱若現。
肖雅的個子真的是夠高了,當她稍微彎下腰來,她灼熱的呼吸,混雜著花雕酒的醇香,感染了歐陽升。
歐陽升此刻想走,但是邁不開腳步。他想視而不見,但又管不住自己的雙眼。他裝作什麼都沒有聞到,但清爽無暇的肖雅,正透著淡淡荷花的的芬芳,玉藕一般地立在自己身邊。
歐陽升就提醒自己,米蓮還沒有結婚,你現在不敢有其他心思,你要對得起米蓮。這樣想著,馬上就意識到這已經是一個偽命題。
米蓮已經不是你的女朋友了,她和餘大偉就要結婚。你還在這裡裝清純。
米蓮不是說了嘛,肖雅對你有意思,你也和肖雅最合適,不如,你就主動一些。
你是大男人,你不主動,難道讓女孩子主動?
一隻手就顫顫巍巍伸過去,想從後面先把肖雅的後背俘虜了,讓手先在後面混個臉熟,然後再從前面向她表白。
手是伸到後面了,但就是不敢觸碰。當手掌慢慢掠過脊背,整個眼睛都昏花了。
肖雅的呼吸,突然間就愈發的急促,肖雅欠了欠身子,眯縫著眼睛,就挨著歐陽升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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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雅的整個肩膀,都靠在歐陽升的肩上了,肖雅熱辣辣的目光,開始在歐陽升的雙眸裡搜尋火苗。
肖雅的嘴,透著一股醇香的熱氣,她張開小口,輕輕顫抖著說一句:“歐陽老師,我不好嗎?”就把臉貼上去,貼著歐陽升的臉,一動不動。
歐陽升踹著熱氣,把臉扭向一側,低聲說:“肖雅,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肖雅就把身子轉過來,一下子將歐陽升抱住。
她喃喃著低語說:“歐陽,歐陽,我喜歡你,喜歡你的詩,你的醫術,你的秉性,你的包容。”
歐陽升低著頭,輕聲說:“米蓮就要出嫁了,我得先把她送出去,看到她幸福,我才有幸福。”
肖雅緊摟著歐陽升身子的手,一下子鬆開了。
有些遺憾,有些孤單,有些不忍,有些淡淡的失落和悵然。肖雅就是肖雅,畢竟大家出身,又具有極好的文學修養。鬆開歐陽升的一刻,很快就回覆了平靜。
肖雅微啟丹唇,略略一笑說:“肖雅理解歐陽老師心情,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哥哥了。米蓮姐姐出嫁,你要親自去送嗎?”
歐陽升自嘲地笑一下說:“我一定親自相送,還要把米蓮親自交到他餘大偉手裡。”
肖雅就問:“歐陽哥哥,你不是賭氣吧?”
歐陽升看一眼肖雅說:“肖雅小妹,你看我像是賭氣嗎?”
肖雅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說:“米蓮姐姐啥時出嫁?”
歐陽升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說:“11月日,就是農曆10月初。距離結婚那一天還有10天時間。”
肖雅點了點頭說:“我和你一起送米蓮姐姐出門。”
歐陽升噙著淚,把手伸向肖雅,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默不做聲。
突然,歐陽升開口說:“肖雅妹妹,你這裡有紙和筆嗎?”
肖雅看著歐陽升,輕輕地“嗯”了一聲。
歐陽升就說:“快,把紙和筆拿來,我有靈感了。”
肖雅看了一眼歐陽升,不敢懈怠,急忙跑到畫室,取來了紙和筆。
歐陽升坐在肖雅臥室的電腦桌前,把頭低向紙張,沉思一會兒,又把頭抬起。他右手握著鋼筆,筆走龍蛇。
整個臥室寂靜了,只聽得兩個人的呼吸聲,糾結在一起。片刻時間,一張白紙上,生命和思想在紙張上復活,碰撞出激情的火花四濺。
金色的柔光層層打碎(作者:歐陽升)
梅雨季節,她的髮香和唇
棲在我無名指的戒面
名字被雨水一遍遍打溼
香豔的**,像一朵荷花
芬芳開放。秋天的向日葵
把一道柵欄染黃,並迅速轉向
烈日暴曬後的黃昏
……………………
石板上,我在鐫刻仇恨
一遍遍,粉末飛揚
她的臉龐,頸項下散著清香的黃蜜蠟
刀鋒下扭曲。芬芳四處逃竄
金色的柔光層層打碎,無影無蹤
只留下往昔酥軟的日子
太柔軟的鋒利
與太過堅硬的寒光
四目對視中交集在一起
……………………
黃昏背影下,她的頭
慢慢扭向柵欄
企及,和向日葵保持一致
刀在滑落,故事在煙消雲散
我在她的注視中被一塊塊切割
不同形狀的片段,咬合在一起
塵封中剛剛復甦
又在刀鋒下絕命逃脫……
肖雅把紙張捧在手裡,把剛剛寫好的詩歌捧到手裡。她簡直不敢相信,詩人就是這般創作詩歌的。沒有靈感時,你怎麼憋都憋不出來,靈感來了,激情來了,
你擋都擋不住。
她把這首詩,從頭到尾讀了三遍。三遍之後,她把手拍在桌子上,輕輕吐出一句:“好詩。”
然後,她把這首詩舉起來,對著歐陽升說:“哥哥,容我把這首詩拍下來,我要按照這首詩的背景畫一幅抽象的意象畫。就像梵高,高更,蒙德裡安,畢加索,我要把你詩歌裡面的愛,詩歌裡面不能言喻的元素,統統畫出來。哥哥,詩歌成就了你,你成就了我,我成就了我手中的這支畫筆。你是一個天才,一個真正的天才。”
肖雅掏出手機,把這首詩拍了下來。她把手機放在電腦桌上,轉過身子,仔細端詳歐陽升,卻發現歐陽升也用一雙熱辣辣的目光端詳她。她知道,她們四目相對的目光,就要因為這首詩而燃燒了。
他沉重地呼吸著,他撥出的熱氣,再一次給肖雅以無窮的力量。
肖雅手顫抖了一下,僅僅顫抖一下,就一步跨上去,雙手抱住歐陽升的頭,把嘴伸過去。
兩個人緊緊地摟抱在一起,熱吻使他們之間的空間凝固了。血脈開始噴張,山峰和疊嶂重合在一起。
他們就這樣站立著,擠壓著,燃燒著,旋轉著,窗外的細雨,滋潤著他們彼此傳遞給對方的無聲的甜蜜。
突然,歐陽升一把將肖雅推開,雙手拽著自己的頭髮,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肖雅一下子伏在了歐陽升的後背,輕輕抽泣起來:“哥哥,哥哥,都是我不好。小妹不好,小妹惹哥哥生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