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免禮平身吧。”在配合長孫湛裝逼之後，李治態度和藹地叫所有考生起來，之後示意主事的宦官，“開始吧，朕只是隨意過來看看。”

魚貫而入大殿的只有十幾位考生，長孫湛注意到狄仁矩臉上驚訝的表情，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狄仁傑也來參加了這次算學考試的。

長孫湛把他從系統裡兌換來的考題分發給所有考生，他是直接從倉庫裡拿出被系統列印好的試卷的，所以看上去的樣子就像是他從袖子裡抽出的試卷。

但他幾年穿的這一身衣服實際上是窄袖的，這就導致了整個抽試卷的動作看起來很違和，考生們眼觀鼻鼻觀心，大概覺得不該瞪視這不符合常理的場景。

“答題時長為一個半時辰，但是這些題實際上最多需要半個時辰就答完了，我建議你們答不出就走人，在這裡耗著也沒什麼用。”發完試卷之後，長孫湛補充道，“畢竟，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說的是四書五經，算學這種東西，不會就是不會，把題目看出花來也不會。”

自從長孫湛出現在這些考生面前，就開始不停地發表這種容易捱打的言論，此刻終於有人忍不住，一個看著就很年輕的考生站起身，語氣裡明顯壓抑著憤怒：

“啟稟大人，算學考試是第一次實施，您卻屢次三番的刁難我們，這究竟是何意！”

“有嗎？我只是在陳述一些事實而已，可能本王說話耿直吧。”長孫湛認真地看著考生說。

“您……”那考生氣得臉色漲紅。

“打住打住。”長孫湛伸出一隻手制止那考生繼續說下去，“你知道你為什麼要來參加科舉嗎？”

“自然是考取功名，為天下福祉！”考生義正辭嚴。

“那我再告訴你，除了你說的這些，還有別的理由。”長孫湛笑了笑，“功名總是和利祿掛鉤，在這太極殿上，我可以耿直地說出任何話，你氣死了也拿我沒辦法，這就是做大官的好處。”

“你……”

考生氣得直抖，但如同長孫湛所說，他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若是你繼續和我對著吵，又或者試圖動手打我，那樣，你就會失去這次考試的機會，所以啊，讓自己的身份地位變得重要一點。”長孫湛諄諄教誨。

考生很委屈，又沒有辦法，只得求助般看向李治，試圖從皇帝那裡得到一些對人才的安慰，但李治居然在一臉愉悅地拿著一張考題看，絲毫沒有勸架的意思。

長孫湛沒再理這人，等宦官把計時的水漏調整好之後，他就點點頭宣佈道：“開始吧！”

考題分為幾類，除了數學題由簡到難之外，還有幾道基本的物理和化學題，比如建築物最基本的受力分析，以及生活中會出現的一些化學變化，是如何產生的。

長孫湛和李治站在大殿上首，把十幾位考生的動作盡收眼底。大部分人在拿到試題之後就開始抓耳撓腮，一臉不識字的表情，到現在為止，開始奮筆疾書的沒有幾個。

“若是能找出一個，朕就滿足了，畢竟是第一年。”李治低聲道。

長孫湛搖頭：“至少兩個，狄仁傑很可以的，還有那個人，你看他一直在寫。”

另外一位被長孫湛青眼相加的，是一位穿著普通灰布衣服，坐在角落裡，很是低調的瘦弱考生。

他的毛筆都快磨禿了，別人寫三個字要沾一下墨，他幾乎寫一個就要沾一下，但寫字的速度要比別人快得多。

“就算不會，他們也會寫滿的。”李治說。

長孫湛驚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這種‘就算不會也要把試卷填滿至少寫個解字’的習慣，難不成還是古今通用的？

“之前殿試的時候，朕去看了試卷。”李治說。

長孫湛想了想：“都殿試了，居然還有人什麼都不會？”

就算是跑題什麼的，也不至於真的答不出來吧？

李治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你以為呢？有中榜者就會有落榜著，你以為那些落榜者都是為何？”

長孫湛又想了想：“看來普及素質教育，勢在必行。”

兩人站在前面看了一會兒，之後又坐了下來，為了不影響考生，李治就沒讓人端什麼茶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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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湛口乾舌燥地坐了一個時辰，才見那位穿得最窮的學生第一個起身交卷了。

“張……張大素？這名字起得倒是很樸實。”長孫湛有些驚奇。

“他應當是鄒國公張公瑾的次子。”李治介紹道。

張公瑾？

長孫湛順著這個名字在倉庫裡檢索了一下，發現了一個令他意外的人物，僧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