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鍾雲錦和蘇梓玲,何皎皎大學時的舍友還有一位,便是宋明月。不過,何皎皎、鍾雲錦和蘇梓玲三人皆是經濟學專業,而宋明月是醫學專業,比她們還早一屆,本應和她們一起畢業,但是因為宋明月提早畢業,反倒趕在他們三人前一年便畢業了。
宋明月是個學霸,她鮮少呆在宿舍。何皎皎是個偽學霸,時而同宋明月一起刻苦學習,時而同和蘇梓玲一起窩在宿舍混沌度日。鍾雲錦則是整日出去約會,有時會拉著何皎皎一起,這種情況都是在石清泉也出現的時候發生。所以,何皎皎是和宿舍這三人的關係都較為親密一些。
宋明月常說自己是醫學專業多餘的一個人,所以才被分到和她們一個宿舍。何皎皎卻常說,若是我們學校醫學專業只招一個人,那個人也應該是你,你這麼優秀。
七個小時,終於做完了這個難產手術,幸得母子平安。宋明月回到醫生休息室想要小憩一會兒,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她喚醒,她眯著眼接通,以為和往常一樣是媽媽的來電。
“明月啊,你可算是肯接電話了。我一上午給你打了不下十個電話。”
“大伯!我上午有一臺手術,沒帶手機。”竟是大伯!宋明月心中有一絲不安。
“你爸住院了!昨天晚上他和別人一起喝酒,突然胃出血,幸虧搶救及時,不然……”
無意再聽大伯講述細節,宋明月急促的說了句,我馬上回國,便掛了電話。而後,她匆忙趕回家。
一路上,宋明月腦袋昏昏沉沉的,那臺手術已耗盡了她的力氣,而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著實讓她心力憔悴。
國內的醫學專業一般是五年制的。大學四年級,宋明月便爭取到提前畢業,並申請到日本醫科大學留學,現在在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實習。來日本已有三年,這三年來,因和父親置氣,她從未主動和他透過電話,接到他的來電也是敷衍了事便結束通話電話。漸漸的,她忘了,忘了她的父親已經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忘了她的酗酒的父親隨時都有可能因此發生意外,更重要的是,她忘了即便無論那個男人做了多少錯事,他都是這世上最愛她的男人,他儘管不偉大不體面,但作為她的父親,他能做到的他都盡力了!而她是個不孝女吧,她這樣想著,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撐不住流了下來。
回到家中,這是她和母親在日本租的一間小屋。宋明月的母親正趴在地上擦地,看到宋明月匆匆忙忙地趕回來,起身想要給她去端一杯水:“怎麼了?這麼急?”
宋明月跑過去,抱住母親,哽咽著說:“媽,我爸住院了。我大伯打電話給我說的。”
咣噹一聲脆響,宋明月母親手中的杯子從手中滑落,但她依舊故作無所謂地說:“騙你的吧,為了騙回去看看他。”
“我大伯說的,他怎麼會騙我。”
宋明月母親拾起地上的杯子:“你回去看看他吧。”
“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回去麼?”
“我又不是醫生,我回去有什麼用,我回去還要受你那些姑姑、叔叔伯伯的氣。我回去幹什麼。你一個人回去就行了,他想看的也就是你,你回去了他才高興,病還好的快些。我回去了,他見到我,說不定還更生氣。”
“媽!爸爸肯定也想見你的,他就是那樣的人,脾氣暴躁,但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
“我為什麼要受他的脾氣,我那些年已經受夠了。若不是為了你和亮亮,我早就和他過不下去了。他在旁人面前講我壞話,說我是多麼的無情,還在你姐弟倆面前也是這樣說。你是看清了,現在站到我這一邊了,他就不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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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他麼?”
“永遠,我早就下了決心。”
“那,媽,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回去看看他。”
宋明月有時不太明白,母親一直說著有多痛恨她的父親,可是時常又從她這裡套問一些關於父親的訊息,甚至言語中透露著鼓勵她和父親和解的訊號,儘管她和父親置氣的原因是關於她。三年前,母親邀請她同自己一切居住,宋明月覺得儘管母親常年不回家但終究是她的母親,況且母親經常去學校看她,宋明月便應允了。不料,父親像是發瘋了一樣,將她堵在屋裡,揚言若是她與她母親走了,他便去跳樓。宋明月心中有些不解,想起母親經常說她每次想見她,都被父親擋在門外,所以才只能到學校來看她。而父親對她的阻攔,明顯證實了這一點,宋明月突然又些痛恨父親,原來不是母親不愛她,而是他剝奪了她得到母愛的權利。宋明月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嚎啕大哭,並控訴他讓她失去了母親。宋明月的父親在聽到這些不滿和控告之後,突然就洩了氣,放宋明月與她母親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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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A市機場。
宋明月一下飛機,便目空所有地匆忙朝她父親所住醫院趕去。突然,被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的男孩擋住了去路。
“你誰啊?”
男孩摘掉帽子:“爸讓我來接你。”
“亮亮!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爸昨天聽說你要回來,立馬就興奮地給我打電話讓我起早點來接你。今天一大早,就給我了十幾個連環催命call,生怕我不來。”
“他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沒什麼大事了,醫生讓他休息一些時日。”
“哦,你現在在幹什麼?”
“四處閒逛唄。我有不像你,是個高材生,我就一專科畢業,現在在送快遞。”
“那你今天來接的工具不會是電驢吧?”
“就是啊,愛坐不坐。”
“我坐,當然得坐,我還沒坐過我弟開的車呢。”
“切,沒良心的。你還記得我是你弟啊,都三年了,你理過我嗎?”
“誰不理你啊,你給我發過訊息嗎?”
“你是個做姐姐的,難道不應該是你給我發訊息麼?”
“就是因為我是你姐,你更應該主動給我發訊息。你知不知道尊老。”
“那你知不知道愛幼?”
“那你尊的老呢?”
“懶得和你一般見識。”
“喲喲喲??????長本事了啊。”宋明月在弟弟宋明亮的腰上掐了一把。
“你,你給我住手,我現在可是在開車,你小心發生交通事故。”
“切,放你一把。”
儘管三年未聯絡,再見,他們還是最親的親人。
“她呢?怎麼不回來。”
知道弟弟指的是母親,宋明月說:“什麼她,她是你媽。她說不想回來,不想和爸吵架。”
“她還真是無情。”
“宋明亮,我給你說,誰都有資格說她,就你沒有。”
“我知道,你已經被策反了。”
“什麼策反了。她是你媽,從小把你養大。她和咱爸之間的矛盾,和你和我都沒有關係。不管怎樣,她永遠都是你親媽。”
“我知道她是我親媽,可是這些年,我有媽嗎?我有她跟沒有一樣。”
“咱爸不是酗酒,就是賭博。她不還是為了出去掙錢養活我們倆。要不然,你以為她願意啊?她難道不想像咱姑姑那樣,什麼活都不幹,就在家裡打打牌逛逛街。”
宋明亮無話反駁,他知道這是事實。他知道他沒有資格指責母親,但是他心裡還是難受,難受母親在他人生中的缺失。他也知道父親的千般不該,但是他也不能指責父親,因為父親是真的愛他,一直以來,陪伴他成長的也是父親。
宋明月姐弟來到醫院,他們父親的病房。
一看到宋明月,她的父親便掙扎著起身,宋明月只得快步上前扶住他。
“你就躺著吧,剛做完手術,好好休息。”
“我不是開心嘛。”宋明月父親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刻也不敢離開,像是怕她轉眼就消失了,“你終於回來了。”宋父聲音有些哽咽。
“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你這是幹嘛呀,你以前不是可厲害嘛。”宋明月要有點想哭。
“我以前總以為你還是個小孩子,永遠不會離開我。可是你走了三年,我還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宋父說著,突然哭出聲來。
宋明月俯身抱住他,安慰道:“我回來了,等過段時間,我和導師說說,我就回國發展。”
“嗯,你可不能騙我。”
看著父親那張委屈又期待的臉,宋明月突然又些心酸。她記得他曾經是多麼天不怕地不怕,在別人外面吆五喝六的樣子,現在卻乖的像個孩子。
“我騙你幹啥。你要答應我,再也不喝酒了,要不然我就不回來。”
“你要是回來,我就不喝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喝死我自己算了。”
“你再說死呀死的,我現在就走。”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別走。”
“你答應我的,你可要說到做到。”
“我答應你,以後,就算是誰按著我的頭讓我喝,我也不喝。”
“誰要是敢按著你的頭讓你喝,我非打死他不可。”
“哈哈,有我當年風範。”宋父高興的像個孩子。
晚上,宋明亮以她是個女孩在這不方便為由,讓宋明月先回家,自己在醫院陪父親。
直到宋明月快走出病房門的時候,宋父才突然開口:“你媽沒回來嗎?”而後自自言自語道:“她肯定不會回裡的,至少不會為我回來。”但還不死心地問宋明月:“她以後回來麼,你不是要回來工作麼,她和你一起回來不。”
“她會回來的,我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在那邊。”
第二日,宋明月的姑姑和伯伯來醫院探望宋父。他們得知宋明月母親沒有回來之後,一致抱怨著宋母的無情與冷血,不顧夫妻之情。
宋明月沒有作答,她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迎合。
很多事情,人們看到的只是表象,而人們也樂於相信這些表象。戳穿他們,或者讓他們知道真相,反而是一件麻煩事。,因為他們一定會喋喋不休地予以反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