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伊之介的目光穿過寬敞光亮的大理石走廊,他看到玻璃廳裡坐著兩個衣著特別的人。
一個頭戴黑色雙角帽,身穿鑲有肩章的藍呢制服,一個身披灰色長袍,一色的連肩頭套罩住了肩頸,此時,他們正端著酒杯聊天,隱約還能聽到制服男人粗重的笑聲。
“馬西亞爾和西梅翁呂斯,”老闆不等伊之介發問,就接道。
“那個大海賊?”薩凱蒂有些驚奇,“呵,遇難的亡靈們,遠處,在陰影裡,在正在沉沒的船隻上,多少雙求援的手臂,伸向陰森森的陸地!沒有一隻鐵錨,不是被惡浪打糟這是父親在港口登上他的阿卡普爾科號時寫下的。”
“那應該是很多年前了吧,小姐,”老闆也看向玻璃廳裡的兩人,“阿卡普爾科號很久才靠岸一次。”
“旁邊那位是誰?”伊之介顯得非常謹慎。
“鄧斯司各脫大人的侄子。”
“他來這裡做什麼?”伊之介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和你們一樣,等維克多,”笑容堆滿老闆滿是油光的胖臉,“大家不都在議論,她要在洛坤府甲米磐安酒店拍賣她拿到的ames試劑嗎?”
“哦,你知道的真不少,老闆,”伊之介斜瞥了老闆一眼。
“上帝保佑,甲米磐安也是我的酒店。”
“你看上去並不是有信仰的人。”
“啊哈哈,我只是個商人,”老闆笑著說,“請走這邊”
“我們先坐在這裡。”
伊之介身後有一排佛羅倫薩皮質沙發,他腳下是一張精心修剪的毛絨地毯,三色花瓣由中間向四周輻射,有幾幅嵌在巨大雕金相框裡的抽象油畫掛在牆壁上,銀燈掛在銀鏈上、從穹頂上墜下來。
黑胡桃角桌上擺著兩個洛可可風的陶盆。它們裝著土壤,種上了花風信子花和水仙花,盛開著、很可愛。風信子花的香味,飄到伊之介所立之處,鑽進他的鼻孔。在異域的此處,它們具有某種神奇的魅力。
“給她上一杯……”伊之介很輕的聲音停頓住了。
“咖啡,謝謝。”
“好的,我馬上就去吩咐他們,”老闆迎著伊之介的目光、面露笑容,後退到足夠遠後才轉身離開。
“頂樓,”他徑直走進最遠的一處蒸汽電梯,吩咐男侍。
穿過燈火通明的走廊,老闆回頭環顧後,來到一間客房門口,輕輕叩門。
教堂裡那個祭司。
他仍舊戴著無邊小圓帽,那件刺繡斗篷現在掛在衣架上,身上穿著繡花絲綢睡衣,他的手中搖晃著的也不是貼著金箔的精緻提爐,而是優雅精緻的葡萄酒杯,“來了幾個人?”
“五個。”
“再等等吧,”祭司一副舒服的懶散姿態,“要進來喝一杯嗎?李。”
“謝謝,”老闆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不過我要馬上回去,待會還會有人來的,”
“等事情辦完,我會向奧德拉斐和吉勒斯稟告的。”
“多謝,我只是個商人。”
“把一切準備好,”語氣有些不快,人已走向了裡間,“順便把門關上。”
“好的,”老闆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狹窄的管道,騎士連同大量粘液被噴甩在一處類似艙室的房間中。
由於接觸不良而間歇亮起的昏暗燈光下,大量文件、書信簿和被標著奇怪記號的破舊海圖、潮汐表,四處散落在鏽蝕的操作檯和地板上。艙壁上的舷窗沒有光線射入,可能外面被塗了漆,或者它們仍舊浸泡在深水中。
“諾德費爾特-1號,”騎士在一團糾纏的帆索中翻檢出潦草的日誌,“暴君伊萬的那艘奇怪消失的蒸汽潛艇,究竟是怎麼回事。”
騎士感到煩躁不安、心神不寧,這並不是由於艙室的狹窄禁錮,而是一種皮革味的沉悶感,已經在壓抑著他。他駭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血在加劇,輕微的咳嗽都會有少量血。
氣味的源頭是操作臺下的一處通風口,微微流動的空氣被源源送入艙中現在已經來不及把它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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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頭昏眼花、渾身顫抖,在他腳邊有一大片顫動著的紅色,燈光在也在艙內前後搖晃,“還在動嗎?這艘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