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揚名立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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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黑衣人反應過來,陸凌蕭便已暗聚內力於指尖,又是撥動了幾下琴絃。那幾股內力附於琴聲之上,所經之處,猶如真槍實劍,鋒利而剛猛,瞬間將夏婉柔身後的幾名黑衣人擊傷。

夏婉柔這才得以喘口氣,見機奔至陸凌蕭身旁。

黑衣頭領對著那幾名黑衣人,沉聲呵斥道:“不長眼的,誰讓你們追殺那名姑娘了?”又命令其他手下:“去把那個琴師的首級給我取來!”

黑衣人得令,一齊殺向陸凌蕭。陸凌蕭使出絕招“天荒地滅”後,內力已是大損,此時難以發揮全力,使出的琴招只能讓對手受些輕傷。然而攻擊自己的黑衣人,卻如雨後春筍,愈來愈多。

陸凌蕭暗道:“難怪師父之前再三叮囑,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琴經第九式。我才使出一次,就如此勞心傷神。難怪先掌門鍾逸窮盡畢生心血,自創 ‘日焰神功’了。若是修煉了此等內功大法,內力精進許多,興許就能承受得住琴經九式對內力的損耗。”

陸凌蕭放下古琴,暗運內力,從地面上吸起一柄長劍,握於手中,換用劍法與黑衣人決戰。黑衣人之中不乏高手,合力攻擊陸凌蕭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眼看陸凌蕭這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生還者不足四十人,而敵方倖存者卻有七八百,實力懸殊,除非天降神兵,否則何以取勝?

李存孝雖是勇猛無雙,擊殺百餘名黑衣人後,已是筋疲力盡,大汗淋漓了。而後背上被人砍了一刀後,血流不止,染紅了衣襟。

李存孝的一名手下不知從哪裡牽來一匹駿馬,越過人群,朝李存孝喊道:“李將軍,快上馬!”

李存孝略微一驚,暗想道:“我若是要逃,早就逃走了,何須等到現在?陸小弟尚能捨生取義,我堂堂十三太保,難道還貪生怕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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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手下話音剛落,就被兩名黑衣人砍了幾刀,倒在血泊之中。臨死前,雙手仍然緊緊的牽住駿馬的韁繩,嘴裡還唸叨著:“將軍……快走……走……”

李存孝見此悲壯情景,心中的怒火被徹底激發。只見他雙臂弓起,稍鼓內勁,外衣被撕裂得七零八落。又反手用一條布匹包住後背的傷口,勒緊後在身前打了個死結,怒氣衝衝道:“你們這群混蛋,都給我去死!”掄起鎦金槊,直劈橫掃,瞬息間就擊殺了五六名黑衣人。

此時的李存孝如戰神附身,人擋殺人,佛擋**,黑衣人無不驚駭,膽戰心寒。黑衣人雖多,但真正的幾名高手都去攻擊陸凌蕭了,剩下的哪是李存孝的對手?

李存孝殺出一條血路後,見陸凌蕭那邊危機重重,毫不猶豫的過去助他一臂之力。

陸凌蕭內力本就損耗過半,又被四五名黑衣高手纏身,掙脫不得。張悠苠和夏婉柔雖在其身側,卻只能對付一些蝦兵蟹將。

而此時李存孝來得正是時候。當今之世,李存孝和陸凌蕭可謂是萬里無一的頂尖高手,兩人聯手,珠聯璧合,威懾無窮。這邊李存孝用鎦金槊一劈,那邊陸凌蕭長劍輕快的一削,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近身的敵人,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只得任他二人宰割。

黑衣頭領指著陸凌蕭和李存孝,氣急敗壞的道:“誰殺了他倆其中一個,賞黃金千兩!”

一時之間,黑衣人簇擁而上,不要命似的瘋狂衝向陸凌蕭和李存孝。

李存孝和陸凌蕭的處境極其艱難,縱是武功蓋世,終究是凡胎肉身,如何經受得住這番折騰?倒在屍堆上的黑衣人越來越多,但李存孝和陸凌蕭也越來越虛弱。

突然間,公孫暉帶領著二十幾名江湖好漢從南邊殺來,從側邊給敵人一擊。經此惡戰,公孫暉渾身多處受傷,卻無所畏懼,依舊殊死搏鬥,實乃真正的英雄豪傑。

陸凌蕭與李存孝頓時信心大增,殺敵更是賣力。三人雖不言語,卻是惺惺相惜,心意相通。

但這一切不過是垂死掙扎,三人殺敵百餘人後,已到了窮途末路。

陸凌蕭一幹人等被逼到絕壁邊,絕壁突兀,百丈之高,無路可退。黑衣頭領厲聲道:“快把秘籍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陸凌蕭蔑聲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黑衣頭領喝道:“少給我裝蒜!《日焰神功》在你們誰手裡,快說!”

陸凌蕭這一方,連帶受傷者,不過十餘人,誰也不肯說出秘籍的下落。黑衣頭領怒不可遏,抓起一名受傷的天山派弟子,持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狠聲道:“再不說,我就殺了他!”

那名弟子倒是硬骨頭,罵道:“要殺便殺,哪來那麼多廢話!大爺我大不了做個無頭鬼,每逢半夜必向你索命!”

黑衣首領氣得牙癢癢,抓住那名弟子的左手胳膊,用力一擰,將他的胳膊擰斷。那名弟子疼得慘叫一聲,卻不肯屈服。

公孫暉上前,指著黑衣首領,大聲喝道:“快放了我師弟玢亮,否則我跟你拼了!”

玢亮由於疼痛難當,汗珠涔涔,卻不見悲色,只見他搖頭道:“大師兄不要管我!”說完揮起右拳,朝身後黑衣頭領砸去。

黑衣頭領罵了一聲“找死”,快速的抓住了玢亮的拳頭,用力往上一掰,就將他的手腕掰斷。玢亮又是一聲慘叫,發瘋似的朝黑衣頭領手臂咬去,全然不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刀刃割破了玢亮的頭頸,他身邊的一名黑衣人持劍刺穿了他的胸膛,玢亮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死時雙目圓瞪,不能瞑目。

“玢亮!”公孫暉大叫一聲,甚是悲壯,奮不顧身的朝玢亮的屍身跑去,卻被兩名師弟給攔住。

黑衣頭領指著玢亮的屍體,有些得意的道:“這就是負隅頑抗的下場!你們當中,誰要是說出秘籍的下落,我可以饒他不死!”

有幾名泰山派弟子有所動搖,戰戰兢兢的問道:“你此話……當真?”

“絕對當真!”黑衣頭領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幾名泰山派弟子指向陸凌蕭,說道:“秘籍就在他那裡!”

“叛徒!”公孫暉惡狠狠的瞪了那幾名弟子一眼。

黑衣頭領望向陸凌蕭,厲聲道:“識相的就把《日焰神功》交出來!”

陸凌蕭輕聲一笑,“閣下讓在下識相,卻是蒙臉示人,實在可笑至極。有膽就把黑布撕下,讓在下看清你的嘴臉。”

黑衣頭領見陸凌蕭如此頑固不化,方知多費口舌無益,於是命令手下道:“把他們全幹掉,那個女的留著!”他口中所說的女子指的就是夏婉柔了。

那幾名泰山弟子驚恐道:“你不是說……放過我們嗎?怎能言而無信!”

公孫暉在旁奚落道:“你以為他們會講江湖信義?呵,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黑衣人又是蜂擁而上,殺將過來。陸凌蕭等人自知難逃一死,奮起拼搏,做最後的掙扎。

倏忽間,南面亮起了無數的火把,正朝這邊移動。黑衣頭領一驚,朝火光處望去,只見上千官兵陣型參差,步伐緊促,疾奔而來,看樣子他們是陸凌蕭的援軍。黑衣頭領暗罵一聲,又見一時之間難以將陸凌蕭拿下,故而命手下朝北撤退。

陸凌蕭癱軟在地上,慶幸自己死裡逃生,有氣無力的道:“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李存孝等人奮戰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時都已精疲力竭,等到敵人撤離後清點人數,倖存者才十一人,並且均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此時大火未滅,火勢卻衰減了許多。成片的灌木被大火燒得只剩灰燼,數十棵大樹被燒成黑炭,濃煙嫋嫋,火苗噗哧。

官兵帶頭的正是張樂天,身邊還跟著陸紫霖和趙江皓。陸紫霖急忙來到陸凌蕭身邊,關切的問候著。

張樂天看著滿地屍骨,愧然道:“苠兒,蕭兒,我來晚了一步,你們受苦了。”

陸凌蕭答道:“不晚,張伯伯來得正是時候。”

一個時辰前,有村民報告官府,城北荒郊突發大火,起因不明。張樂天先是派一支小分隊打探情況,卻見到先前的混殺場面。探子急忙回報,只說黑衣人眾多,各個都是武藝高強,卻不知鬥毆緣故。張樂天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派兵去鎮壓。陸紫霖見陸凌蕭和張悠苠天黑了還未歸,甚是擔憂,又聽見探子所報之事,擔心他二人被牽扯其中,於是央求張樂天發兵救急。

張樂天整頓兵馬後,親自帶領一千名官兵出城,又讓城內將士嚴守城池。可巧的是,正好救陸凌蕭一幹人於為難之間。

張樂天這時瞧見李存孝也在此處,驚疑不止,忙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陸凌蕭簡略說了。

張樂天這才明白,命人揭開黑衣死者的面布,卻看不出他們是何人,更難推斷他們受何人指使,只得吩咐官兵去調查黑衣人的下落。

陸凌蕭有種不好的預感,心道:“當年在神農峰下,找師父麻煩的也是一幫戴著面具的黑衣人,莫非他們是一夥的?師父當時似乎知道他們的來歷,只可惜未及言明。諸多謎團,只有見到師父後才有分曉。”

公孫暉遍體鱗傷,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悠悠的走到陸凌蕭跟前,感激的道:“方才陸少俠用琴聲殺敵於無形,讓我等大開眼界。若非陸少俠捨身營救,我等恐怕早已成為了刀下亡魂!陸少俠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說完躬起身子,抱拳致謝。

陸凌蕭連忙雙手將其扶住,誠懇道:“公孫兄休要如此見外!擊退敵人靠的是大家齊心協力,非在下一人之功。”

聶治雷這時從山洞裡走出,朗聲道:“陸少俠超凡脫俗,剛正果敢,俠義心腸。聶某提議稱陸少俠為‘琴俠’,各位意下如何?”

“琴俠,琴俠……好一個琴俠!”公孫暉很是贊成,“陸少俠既是忠烈之後,又大仁大義溫文爾雅,擔當得起這‘琴俠’二字!”

其他人也感念陸凌蕭的救命之恩,齊聲呼喊:“琴俠,琴俠……”自此,琴俠的傳奇就在江湖中傳開了。

公孫暉揶揄道:“聶掌門,貴派果然是‘臥虎藏龍’。在生死攸關之際,背信棄義,明哲自保的能力,還是一流的。”

聶掌門老臉漲得通紅,嚴厲道:“你們幾個給我站出來!”

那幾名出賣陸凌蕭的泰山派弟子,低著頭,惶恐不安的走了出來。

聶治雷喝道:“貪生怕死,賣友求榮,丟盡了我們泰山派的臉面,你們可知罪?”

那幾人嚇得跪地求饒。

陸凌蕭從中勸道:“聶掌門請息怒!在下倒是覺得,他們並未犯下太大過錯。當時情形下,也怨不得他們。再說了,抵禦外敵,他們也出了不少力。求您網開一面,饒恕他們!”

聶治雷怨怒漸消,對著下跪的弟子道:“你們還不快謝過琴俠!”

那幾名泰山派弟子連忙給陸凌蕭磕頭,千恩萬謝。

聶治雷對夏婉柔道:“姑娘,琴俠捨身救我們,那本《日焰神功》交由他保管,你可有意見?”

這種時候,夏婉柔哪有選擇的餘地,只得應聲答允,其他人就更加沒有異議了。

陸凌蕭心中不甚歡喜,這本耗費神農劍派第三代掌門人鍾逸一生精力的神功秘籍,終於在失蹤百年後失而復得。真想立馬就把它交給師父,好讓他高興高興。

張樂天見李存孝和江湖好漢都受了傷,邀約道:“十三太保,各位豪傑,若是不嫌棄敝舍寒酸,請先到敝舍休息一晚。”

聶治雷和公孫暉等人自是不甚歡喜,連忙答謝。

張樂天命官兵將陣亡的江湖好漢埋葬在不遠處的山林裡,又將黑衣死者的遺體處理乾淨。公孫暉在玢亮的墳前叩首三拜,感念這位同門的忠烈之士。諸事完畢後,眾人披星戴月,浩浩蕩蕩的回城去了。

陸凌蕭跟著夏婉柔,走在最後邊。看著夏婉柔疲憊不堪的模樣,陸凌蕭有些心疼的道:“你也隨我回城吧,好好休息一宿。”

夏婉柔指著前面的聶治雷等人,嬌聲道:“跟他們在一個屋簷下,本姑娘還睡得安穩嗎?”

陸凌蕭抿嘴一笑,說道:“我說你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待在閨房裡,卻喜歡到處遊蕩,又得罪了那麼多人,以致被人稱為‘妖女’……”

夏婉柔臉色一沉,嗔怒道:“你這人真愛多管閒事!誰規定女子必須得空守閨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們男子憑什麼以自己的意願去約束女子?”話一說完,轉身就朝後走去。

陸凌蕭對夏婉柔的這番話暗生欽佩,她能有此想法,已非尋常女子可比了。

夏婉柔沒走幾步,就聽見陸凌蕭在身後叫道:“你現在孤身一人,身邊一個護衛都沒有,要是在路上碰到狼啊鬼啊什麼的,那就慘了!”

夏婉柔自小在軍中長大,膽量還是有的。但附近堆滿了死屍,而且月黑風高,又聽陸凌蕭這麼一說,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嬌嗔道:“你別胡說,就算碰到鬼……也比碰到你好!”

看到夏婉柔驚慌兮兮的神態,陸凌蕭覺得又可愛又好笑,繼續道:“那些黑衣人還沒走遠,要是遇見他們,那就更慘了!”

“別說了!”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惱怒,夏婉柔連忙轉身,走到陸凌蕭身旁,捏住了他的胳膊,發狠道:“你再嚇我,我叫你好看!”

夏婉柔力道不大,可陸凌蕭還是作出疼痛狀,戲言道:“夏婉柔,你還真是恩將仇報,你的心是不是鐵做的?”

也許發覺自己失態,夏婉柔放下了手,輕聲道:“你送我去城裡的客棧吧,我不便在張府叨擾。”

陸凌蕭覺得有理,畢竟夏婉柔是李茂貞的義女,若讓她住在張府,的確不太方便。

兩人並肩行走,離前面的人有十餘丈遠。陸凌蕭問道:“白日裡你是不是發現了我們,所以從天香客棧的密道裡逃走了?”

夏婉柔搖了搖頭。

陸凌蕭又問道:“那你為何大費周章的從密道裡出來,直接到那個山洞裡不就行了?”

夏婉柔答道:“從城外到山洞,只有西面和北面兩條大道。我若是走大道,難免會被人發現蹤跡。”

“所以你從那條密道出來,順著小道去山洞裡取秘籍,然後再從密道折回城裡?”

夏婉柔沒好氣的道:“你都猜到了,還多問!”

“儘管你這般謹慎,但你盜取秘籍之事還是洩露了出去。”

夏婉柔也覺得奇怪,自己行動甚為機密小心,為何會有那麼多江湖中人知曉?唯一的解釋是,自己的手下中出現了叛徒。可是挖掘秘籍一事並未向他們提及,況且他們全都陣亡,已是死無對證。

“還有一件事,你是怎麼知道天香客棧的那間房裡有密道的?”

夏婉柔停下腳步,瞪了陸凌蕭一眼,不耐煩的道:“你這人怎麼這般囉嗦,問東問西,沒完沒了的?”

陸凌蕭自討沒趣,索性不開口。

到了城裡後,陸凌蕭在一家客棧點了兩間客房,一間給夏婉柔,一間留給自己。

兩人坐在了夏婉柔屋內的客桌旁,夏婉柔撅著嘴巴,似是不太樂意的道:“你幹嘛跟著我留在客棧裡?”

陸凌蕭不假思索道:“當然是保護你了,你的仇家這麼多,沒個護花使者怎行……”

夏婉柔“噗哧”的一笑,靠近陸凌蕭,輕聲道:“那你幫我把他們全殺了,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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