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腦子沒被驢踢壞，不過，本王的心倒是被你傷得支離破碎。"皇甫辰曜斂起笑意走到她跟前，抬手擦抹著她臉上的淚，動作溫柔，凝視著她的鳳眸中情意無限，綿綿不盡若三江春水。"女人，不要再傷心了，滿目河山空念遠，不如惜取眼前人。歐陽連城死了，你還有我，天地為鑑，日月作證，我對你的愛絕對不會比他少。這個世上除了歐陽連城，還有我能像他一樣痴一樣傻，還有我能像他一樣心甘情願地犧牲和付出，還有我能像他一樣傾盡所有地執著愛著你。"

聞言，歐陽笑心呼吸窒了窒，心裡不由一陣顫悸，再次被他的痴情深深感動。本來要偏過頭的動作止住了，任他修長的手指遊走在自己的臉上幫自己擦著淚。

滿目河山空念遠，不如惜取眼前人...

她心裡默默地重複著這兩句，能聽出他話語裡的乞求和痴盼。

可是，她可以麼？

"女人，答應我好不好？我發誓，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弱水三千，我獨取一瓢！"皇甫辰曜面色溫柔而信誓旦旦，說罷，他輕捏起她的下巴，隨即低下頭欲吻上她的雙唇。

"王爺，別..."歐陽笑心伸手推開了他，她對他有情，或許終有一天會接受他，但絕不是現在。

清風死了，她的心也基本上跟著死了，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有力氣再去愛人，或者去接受別人的愛。

正嘆氣之際，懷中的小家夥忽而搖了搖她的胳膊，待她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時，他才滿臉開心地說道："媽咪，殤兒想起來了，師爺爺和勿離叔叔不是去烈焰島尋藥了麼？如果他們找到了，那這個叔叔就可以重新活過來了，媽咪也不用丟下殤兒去向他賠罪了！"

聽到殤兒的話，歐陽笑心愣了下，消極靡靡的精神隨之狠狠一振，漠然而悲傷的臉上一瞬間湧現出滿滿的驚喜之色來。

"歐陽小姐，他說的是真的嗎？"無情和無殤猛地上前，一左一右地抓著她的胳膊，情緒激動得差點失控。

"是的，殤兒說的是真的。"歐陽笑心重重地點著頭，看著他二人道，"師傅和勿離兩人一個多月前去了烈焰島，說是那島上有一種叫做赤龍聖果的仙靈之果，它能讓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真的有這種仙果嗎？那我們的皇上豈不是有救了？"無殤高興得雙眼中淚意朦朧，伸手去擦拭，卻湧出更多的淚來，擦都擦不完。

"擦什麼！高興了，激動了，就該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無情話音未落，便已經壓抑不住地哭出聲來。

無殤一怔，而後與他一起抱頭大哭。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可他門此刻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開心。他們的皇上能重新活過來了，再沒有比聽到這個更讓他們感到驚喜激動的了。

歐陽笑心無聲地看著兩個相擁在一起大哭的男人，沒有絲毫的嘲笑，有的只是感動，感動於他二人對清風深濃似海的主僕情義，骨血一般的兄弟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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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你不會再丟下殤兒了是不是？"小家夥忽而抽噎著問道，臉上的驚惶和不安仍舊沒有褪去，仍舊那麼清晰可辨，直刺得歐陽笑心眼疼心疼莫名。

"殤兒，媽咪壞，媽咪嚇到你了...乖，寶貝不哭，媽咪以後再不說丟下你的話，媽咪會永遠跟殤兒在一起，永遠永遠不分開..."她一邊說一邊親吻著她的小臉，極盡溫柔地安撫哄慰著寶貝兒子。

"女人，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那小皇叔豈不是也可以起死回生了。"皇甫辰曜屏著呼吸問道，眉宇間的激動驚喜之色不亞於無殤與無情二人。

"恩，等師父尋到聖果回來，胤軒也可以起死回生的。"歐陽笑心想到自己最愛的兩個男子可以再次活過來，一瞬間所有的憂鬱和悲傷全部煙消雲散，有的只是無法言語的興奮與開心。

皇甫辰曜同樣也無比的開心，可沒一會兒又像是冬日裡被人當頭潑下了一盆涼水，所有的激動與驚喜瞬間被凍結。

"王爺，你怎麼啦？"歐陽笑心微微擰著眉頭，不太明白他怎麼突然臉色變得極度難看，好像在隱忍著極大的心痛似的。

皇甫辰曜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目露悽傷地問道："女人，如果歐陽連城和小皇叔都起死回生了，你是不是更不會再看我一眼？"

"誰說的！"歐陽笑心脫口而出，"我怎麼可能不願意再看你一眼！"

聞言，皇甫辰曜心中驟然一喜，急忙問道："女人，那你的意思是，你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

"我當然在意你了。"歐陽笑心幾乎是下意識地回道。

她話音未落，皇甫辰曜猛地將她緊緊擁入了懷中，激動不已地說道："女人，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那麼冷漠無情的，你心裡肯定也是對我有感覺的。"

頓了片刻，他略略放開她，而後抬起她的臉對視著自己晶亮懾人的桃花鳳眸，滿臉緊張又滿臉希冀地問道："女人，你其實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對不對？"

"..."歐陽笑心咬著唇沒有說話，心裡卻是狠狠一顫，只因被他說中了心事。是啊，她其實是喜歡他的，這份情愫也不知是在何時悄悄滋生在了她的心底，雖然比不上清風和胤軒那麼深，但也決不會只是一點點。

"女人，不許你沉默，快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快說啊，哪怕只是一點點一點點，我也會很高興很高興的！"皇甫辰曜追問著她，似乎不要出一個答案就不會罷休。

看著他這份充滿希冀的堅持，歐陽笑心有些無奈，更不忍，終於選擇了正視自己的心："王爺，我喜歡你，而且不止一點點。"

短短一句話，讓皇甫辰曜高興得瞬間呆掉，只知道咧著嘴傻傻地笑著。待回過神來，他猛地抱起歐陽笑心，激動不已地轉著圈。

歐陽笑心嚇了一跳，忙喊道："王爺，快放我下來，殤兒要摔下來了！"邊喊便摟緊了懷中的小人兒。

"放心吧，有我在，殤兒怎麼可能摔得下來？"皇甫辰曜揚眉笑道，又轉了兩圈，才將她穩穩地放了下來。垂眼看向眉開眼笑的小家夥，伸手摸著他的臉頰，語氣溺愛道，"乖兒子，父王說的是吧？"

"恩，父王是戰神，是大英雄，父王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殤兒跟媽咪！"小家夥狹長的鳳眼彎成了可愛的月牙兒，他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啊，能聽到媽咪說喜歡父王，他只覺得心底比吃了蜜還要甜。"父王，殤兒要抱抱！"說著，一雙小胳膊愛嬌地伸向了皇甫辰曜。

皇甫辰曜寵溺一笑，忙將小家夥從歐陽笑心懷中接了過來，隨即在他的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無限憐愛之意自眸底層層盪漾開來。

小家夥禮尚往來，摟著他的脖子，湊上小嘴在他俊美無儔的桃花臉上一邊啵了一口，而後看向歐陽笑心，笑眯眯地問道："媽咪，我們以後是不是一直跟父王住在一起了？"

"呃..."歐陽笑心愣了下，半晌不知該怎麼回答，瞥眼看到皇甫辰曜半是期待又半是看好戲的神情，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柔語對小家夥說道，"殤兒，這個問題媽咪稍後再回答你哈，眼下媽咪還有正事要做，等這個叔叔醒過來了，媽咪再來決定一些其它的事情。"

說罷，她再次看向皇甫辰曜："王爺，我師父眼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在這之前，清風的身體必須好好儲存，而引仙閣內的那間地下密室是最理想的地方，希望你可以借我一用。"

"本王若是反對有效麼？"皇甫辰曜撇了撇嘴，直接轉身在前面領路，"走吧，本王這次不計前嫌，對歐陽連城以德報怨，你以後可要記著對本王好一點！"

這個妖孽！

歐陽笑心撇嘴搖了搖頭，有些好笑，心底卻忍不住無聲地說著三個字：我會的。

她會對他好的，除了清風，欠得最多的便是他和洛焱了。想到洛焱，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她好像還欠他一個交代。

可是，前世與今生，她對洛焱許下的兩份承諾，她要怎麼去還？

在王府中靜等了三日後，千機老人與勿離二人終於安然歸來。

得知愛徒清風也死了，此刻正等著赤龍聖果來讓他起死回生之後，千機老人是又震驚又慶幸。

好半晌，他才平復下劇烈起伏的心，想要責怪卻又不忍地看著歐陽笑心道："心兒，你還是沒有聽進為師在你出谷前對你說的那番話，到底沒有給臭小子一個解釋的機會。不過，幸好赤龍聖果有兩顆，不然你鑄成的大錯就無法挽回了。"

聞言，歐陽笑心一陣後怕，面上的血色瞬間失了不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