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墩兒偷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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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一聽在當地鎮裡僱司機不用給每天的補助費。立時不做聲了,她大概是在暗暗地計算能省下來多少錢吧。

我也不露聲色的計算了一下,按50/人/天/8個司機計算,我也估計出來了一個月大概要一萬二。一年十四萬四千。就算是冬天休四個月放假,可是還要計算冬天休假的補助的生活費那,也要……。怎麼地也要十四萬。何況冬天不能完全的關門打發人回家啊,還有剷車司機、三棵樹、鄭嫂子、等等冬天放假的補助費。

這的確是不小的數字,我當老闆也得算計算計呀。何況是現在是哪一樣都要錢的時候,可要了老闆的血命了。

過了老半天,老闆問我:“他有幾個同學?”

“他說好幾個,我也沒仔細問,因為我沒有你的一定的主意呢。我有他的電話號碼。”

“這倒是長遠的問題,咱倆都好好想想吧,到時候再說吧。你重點想這個問題,給我。”

老闆昏昏欲睡,卻突然說道:

“咱倆這是上哪兒呀?”

“上山啊。”

“上山幹啥去?我說上山了嗎?回家。”

的確她沒說上山,是我走順腳了,我說:“反正到這裡了,再十來分鐘就到山上了,去看看也好。打個轉也是你關心啊。”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還想到前邊的廢採石場和我再來一遍減震器的逛吃逛吃的震動啊。”

“不知愁。你還是研究研究怎麼樣籌備錢吧。”

“在前邊廢採石場停下。我還就要像上次那樣在車上震動震動。哎呀,你不知道那種逛吃逛吃,那是另一種味道,讓我至今難忘。你就再給我來一下嗎。”

“不行。你不想想,只圖一時痛快,萬一讓人家看見了,你可就被窩裡吹喇叭——名聲在外啦!”

“我怕過啥。”

她說話顯然沒有了往日的底氣。

我開車一直往山上走。

路過靠山屯,我問她:“明天看場地的事要不要和他們屯子的頭頭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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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本來就沒有地面構築,說也沒用。明天就是走一步是一步。哎呀,我這一輩子就是靠的錢打一大片呀。買了個山,掙出來個飯店,如今又要買地,不知道何時何地是個頭啊!等我掙到一千萬,我就不幹了,不特麼操這份心了。咱倆就出外頭旅遊去,高興上哪就上哪,高興吃啥就吃啥。到時候你也幹不動了,我也不想幹了,咱們倆就靜靜地待著,回憶這麼美好的時光,你聞聞我的氣味,我聞聞你的氣味。咱們倆相依在夕陽下,慢慢地變老,多好。”

沒想到她一個小學沒畢業就挑起家庭生活重擔的人還有這麼高規格的情調。我趕緊道:

“停停!”

“咋啦?”

“你聞聞,是不是有一股酒味。”

“哎呀媽呀!剛才我買了一瓶酒,灑啦!”

我趕緊停下車,她慌忙到後邊地板一看;拿著剩一半的酒瓶子,可惜了的說:“都怪你!車開得那麼晃,看看,灑了吧。”

我沒顧得過來認錯,也沒顧得過來反駁她的無端指責,並且還趕緊給她出主意:“離車門遠點。塑料袋扔了吧。半瓶酒留下。”

她索性連塑料袋和酒瓶子都扔苞米地去了。說:“媽的比,就算是咱倆喝了吧。”

我扯出來紙給她擦手。她一邊擦手一邊說:“只當是給土地爺進貢了。求土地爺保佑明天順順當當的。求土地爺保佑我心想事成。保佑我挨著靠山屯買一塊地。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聽著她不倫不類的禱告想笑。

可是我是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也不干涉別人的宗教信仰。更不評論老闆的什麼都信。

她客廳裡掛著觀世音菩薩、文殊菩薩的畫像,也初一十五的吃素唸經,卻放送著流行音樂的唸經磁帶。她還迷信旁門左道,什麼鬼、怪、狐、神仙、等等都是她的有求必應。特別是熱衷於抽籤算卦,給我就算了好幾卦;找這個先生算的不如意就找那個先生再算,直到她逞心如意了才罷休。比方,一個算卦先生跟她說我本來能當科長的命,她嫌科長小,不滿意;她又找另一個算卦先生算,人家說本來我能當處長的命,她還嫌小;她又找另一個算卦先生算,人家說的很乾脆,說我本來有能當省長的命,她這下滿意了。但是為什麼我沒當省長呢?算卦先生說原因是我睡覺的枕頭下邊有一個小人妨的。她信以為真,回家就把所有的、除了觀世音菩薩、文珠菩薩的掛像統統都去掉。說這是亡羊補牢未為晚也。

我有時候要費很大的勁才能從岔道上把她拉回來。

她上了車,舉著手,不讓沾上酒味的手碰上任何地方。說:

“趕緊開車,直接開伙房去,我洗洗手。”

少時,到了伙房。

進屋就看見墩兒一個人在伙房裡在退雞毛。

老闆問:“哪裡弄來的雞?”

墩兒吞吞吐吐的說:“買的。”

老闆看著就不像,又說:“在哪裡買的?誰給你的錢?走!你領我去賣雞那家看看。”

墩兒一時語塞,覺得偷雞的事敗露,大事不好,站起來想溜;卻已經晚了一步,老闆堵在門口,說:

“你自己去把火鉤子遞給我!”

墩兒不敢違拗,磨磨蹭蹭慢慢騰騰找一個小火鉤子遞給他乾媽,就是遞給老闆。

誰知道屋裡地方小,小火鉤子正好耍得開,老闆接過來一下子就打在墩兒的肩膀上,打的火鉤子都彎了。

墩兒頓時就疼得媽呀媽呀的殺豬一樣的叫喚。嚇得躲去牆角,藏起來頭露出了屁股。

老闆氣不打一處來,照他屁股又是幾下子。打得墩兒無處躲藏;情急之下,鑽進案板底下去了,還媽呀媽呀的殺豬一樣的拼命嚎叫。

我也不敢上前拉著她,我怕她急眼了連我都一期一頓辦理。

鄭嫂子也聽見了這裡的動靜,知道是墩兒偷雞的事發。又怕老闆萬一失手打壞了哪兒。她也不敢上前拉著,況且在伙房裡幹這個事多少跟自己有干係,就趕緊去把墩兒的師傅開剷車的老鄭叫來了。

老鄭緊走慢走來到跟前,已經到了墩兒熬刑不過坦白交代的節骨眼上。

墩兒跪著,交代道:“……是靠山屯裡不知道誰家的。”

老闆讓墩兒:“你自己把火鉤子燒紅了,遞給我。”

嚇得墩兒苦著臉恨不能給他乾媽磕頭,求饒道:“啊——啊。媽呀媽呀。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啦。我再也不敢啦。”

眾人一看,這是要大刑伺候啊。

眾人一齊趕緊勸老闆息怒,幫著老闆罵墩兒不學好。好歹奪下來火鉤子,把墩兒的乾媽勸回到老闆的辦公室兼臥室裡來。

屋裡沒有了別人,趁著老闆洗手的工夫,老鄭湊上前說道:“照理說吧,你這個山上也得有個人管一管了。這才剛開始,人心跟一盤散沙一樣,往後說不定還出啥羅亂。你弟弟也走了,你又總不在山上,常常回市裡忙公司裡的事兒,這裡就沒人管了不是嗎。常言道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我看你最好找一個替你管事的人才好。”

老闆問道:“你看咱們採石場現有的人,誰能行?”

老鄭說道:“這是國家大事。我可不敢亂說。”

老闆又問:“我讓你來管,怎麼樣。”

老鄭半開玩笑的說:“可別的!我最多能管好一天。我可不是那塊料,我能幹什麼我自己心裡有數。你自己掂對吧,我幹活去了。”說著,他走了。

剩下我倆。老闆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有這一天,來了不是嗎。唉。不想上山吧,你偏偏把我拉山上來了,到底是惹一肚子氣。把我的好夢都惹到九霄雲外去了。今天住山上吧。我哪兒也不想去了。”

她又吩咐我:“你上林場的商店買瓶酒,我今天咋這麼饞酒了呢。你再告訴鄭嫂子做一個下酒菜。吃點啥呢?你掂對吧。”她一邊給我拿錢一邊又說:“算了。我去告訴她吧。”

我一邊往出走一邊又聽她囑咐我說:“叫人燒燒炕,曬曬被。操不完的心。哎呀。”

一時,我回來。

老闆好像是眯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心情也暢快了很多。

她笑道:“還掂對什麼下酒菜?”又喊:“墩兒。墩兒呢!”

墩兒本來就隨傳隨到,這下子他知道還沒發落完呢,更是快了。立馬到跟前來了。

老闆說他:“我給你50元錢,你去靠山屯,包賠人家雞。聽見了嗎!”

“是是。”

“把你師傅叫來。”

不一會兒。他師傅老鄭一進屋,老闆就說:“我可沒臉去靠山屯了。你領你徒弟去吧,我給他拿50元錢了(這個錢從你的零花錢裡扣除)你倆上靠山屯包賠人家的雞錢,說點好話,多賠不是,就去吧。回來告訴我一聲。另外你去告訴一聲,老鄭你、周會計、放炮的張老大,你們仨下了班留下,跟我一起吃雞。讓墩兒這個王八犢子跪著看,聽見了嗎。再踅摸上誰家買點榛蘑,蘑菇燉小雞,就這麼定了。我給你拿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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