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老闆披掛整齊，說我：“你好了嗎？走吧。”

我看老闆還是平素的打扮，只是穿上了她平時不穿的紅色襯衣；大概是為了辟邪吧，她最近幾天特別的對旁門左道感興趣。

我提醒她：“又不知道要走多少路，跑多少腿，你別穿高跟鞋，還是換換鞋吧。你穿一雙能走路的旅遊鞋就很好的嗎。”

她一聲不吭，找出來旅遊鞋換上；又對著鏡子照了一遍，我先出屋了，她跟出來。

我們採石場歸阿原縣地界，靠山屯也歸阿原管轄，自然辦事就得上阿原縣去辦。

我開車路過往我們採石場拐彎的那個鎮子，不拐彎，直走，穿過鎮子再走四五十分鐘省道，就到了縣衙門口。

老闆又叮囑我一遍：“別哪去。在這裡等我回來。聽CD，聽廣播，別下車哪兒都去啊。”

“艾葉，知道了。真磨磨唧唧的。”

辦公大樓挺勢派，門前的廣場也配套，大，划著不多的幾根停車線。滿廣場都是廣場石鋪地，一棵樹沒有，烈日當空，曬得慌。

我估計老闆一時半會回不來。就開著車門，脫鞋，腳丫子架在儀表板上，儘量拿足了駕駛員長時間等人的舒服姿勢；開啟收音機，裡邊播放啥與我沒關係，有響兒就行啊。

正在我百無聊賴半醒半睡的工夫，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問道：“來辦事的啊？師傅。”

我正舒服的待著，不願意搭理她，“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抬。

她又嘻皮笑臉地說道：“不用問，我就能猜出來你辦的是什麼事。”

“你是算卦的啊？我不算卦。”

“哪裡哪裡。我看你的車牌號就知道你們是來辦理土地流轉事項的。因為最近市裡來辦這個事的人很多。我們是專門搞辦理土地流轉事務的，你們有什麼難題我們可以幫助你解決。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我一聽，來了精神，問他：“你是中介的嗎？”

“不是。我們不是中介。我家老爺子退休之前專門在這個部門辦事，所以人熟、門也熟。我家老太太這兩年有病治病花了好多錢，所以靠這個幫忙辦事掙點藥錢。您理解了吧。”

我就問他了：“要多少錢？”

“先辦事，後給錢。辦不成，不要錢。我來是代我家老爺子徵集辦事人，事情由我家老爺子去辦。你看這單子上開列的是我們辦成功的案例。”

“你說了半天。還沒說到底要多少錢？”

“一單500元錢。”

“行了。把電話號碼留下吧。我們領導回來我告訴她，再說吧。”

那中年婦女又強調了一遍：“大哥。我們，先辦事，後給錢。辦不成，不要錢。”

“知道了。”

她見我不想搭理她了，慢慢的往別處轉悠去了，她還不住的踅摸我這裡。

我就納了悶了，她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會根據一個車牌子斷定我就是來辦土地流轉的吧？這裡邊必定是有蹊蹺。

我百思不得其姐。

這時候，老闆從縣衙門出來了，直奔她的大奔。她一上車。我問道：“怎麼樣，馬到成功吧。”

“快找點水給我喝。渴死我了。麻蛋，地方是找對了，就是這個的地方辦理這個土地流轉。可是人沒找對。”她喝了一會水，又說道：“人家一聽我說要辦理土地流轉的地塊是林場和靠山屯對所有權有爭議（麻蛋，我話說多了不是）。人家說這種情況辦不了，說著就不理我了，幹啥去的就不知道了。後來，一個人悄悄地告訴我，讓我上廣場這裡找，有一個拼縫的，她家裡父親是退休的磚家，找她辦辦試試。說是一準能行的嗎，而且她家收錢也不多，是律師所收費的一半。”

“你等等。這麼說是有律師事務所辦理這種事的了？”我問她。

“他們說話裡透露出來的是有嗎。”

“你再回去問問，律師事務所在什麼地方？咱們要找代理人就找正規的專門機構，不找野店。這種事涉及到法律法規，政策對策。你不是要做一個合法商人麼，認真點。回去問問律師事務所在哪裡。”

“哎呀。你不知道見那幫人臉色有多難看了。等我歇一會，喘口氣兒。”

我趁她歇口氣的工夫就把剛才那個中年婦女的事告訴了她。

她比我敏銳，當即說：“可能是同一撥人。沒錯，是一撥人。電話號碼在哪兒呢？還等什麼。打電話把她叫來。”

我照單打電話給那個中年婦女。

那個中年婦女隨傳隨到。

我給老闆和她介紹認識了。她倆客氣了幾句話。

我直接問道：“剛才，我根本不信你看車牌子就知道我們是來辦土地流轉的，這裡邊有什麼貓膩？你說出來我們好放心。才能找你們辦事。”

“大哥，你是聰明人。你不想想，是不是我家還有人在剛才你們去的地方上班，把你們的基本資訊打電話透露給我了呢。”

“哎呀呀呀呀。防不勝防啊。”我恍然大悟，那是她家開的衙門口一樣，她不是揚言“門熟，人熟”嗎！難怪他們以種種藉口把老闆推出來，這是套路啊，連環套！我又說：“既然這樣，請你把你家老爺子叫來，咱們一塊說說這個事兒。不跟你說，你不一定能懂。”

她也不裝逼，打電話說了幾句話，然後告訴我們：“等一會吧，我家老爺子，騎車子，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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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時，她家老爺子到。

其人也像久居官場歷練過來的幾朝不倒的人，精廋、白頭、大熱的天穿中山裝還系著扣。

他開篇說道：“今天，或者是明天，我得到現場看看是不是存在這塊地；也得跟賣方說一句話，他說‘同意’兩字就行；當地村屯同意的話大紅戳一敲；還得四鄰沒意見就簽字畫押。五個工作日之內辦妥，完事。你們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老闆還不死心，或者說不願意花這筆冤枉錢吧。她問道：“這裡有一個律師事務所也辦這個業務，在哪裡？”

中年婦女家的老爺子東南一指，道：“那邊，嘉城律師事務所。”他徑直走了。

嘿！不用回去問了，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和老闆都很高興。

開車就走。到了那個律師事務所。一問，人家說：“請等一會，辦理這種事的磚家出去了，一小會兒就回來，坐下等等吧。”

我知道在律師事務所和他們律師談話是按小時收費的。我就問道：“你們這裡多少錢一小時談話費？”

聽見冷冷的一聲回答道：“兩百。”

老闆嚇得差一點犯了心臟病。小聲嘀咕道：“太黑了。談話還要收錢哪？咱們走吧。”

【作者***】：因為眼睛，和帶狀皰疹的原因連續兩次住院，讓你們失望了。抱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