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闆說走就走。

一時，來到肛腸醫院。到病房裡時美英她已經打完了點滴，她也輕鬆多了；到底是屯裡人，皮實，她可以下地輕微的活動了。

老闆趁機向她恭喜道：“這才手術是第幾天，你好得太快了，美英你真有醫緣。主任說你手術非常成功，預後也非常樂觀，別的病號比不了你。你可以三天、四天的就出院回家養著了。回家打消炎針，吃消炎藥，高錳酸鉀有的是，沖水在家裡洗洗就行了。十天到兩週中間來找他拆線。美英啊，恭喜你呀。”

老闆說這些話是違心的，她對於美英沒遞紅包是怨恨的，對於美英手術中途就疼得要命是幸災樂禍的。老闆又假惺惺地說：“要麼出院上我家住幾天。我照顧你，讓老韓個人回林場去忙去吧。”

美英也不願意在醫院多逗留，她也算計醫療費、伙食費、床費的開銷啊。說道：“謝謝大姐。我可不上你家住。我還是回家待著吧，我感覺今天就比昨天得勁了不少；回家讓屯裡的童大夫天天來打一針，消消炎。我也不用人伺候我，我生孩子在月子裡都沒讓人伺候幾天，這個不算啥。”

我沒想到美英這樣一個嗲聲嗲氣的官太太還這樣表態。聽老闆又說道：

“那隨你便。回家，就更自由了。”老闆又說：“你們那屯子裡食雜店、商店有沒有冰櫃？我給你買幾十個生豬手放裡。我是吃半個月，我也照半個月的量給你預備著。吃這玩意有癮，你說他們是不是在湯裡放大煙葫蘆了？”

我笑道：“說得我都想吃了。現在就該吃晌午飯了。我去給你們買豬手去吧。”

老闆趕緊笑道：“我也沒有飯轍呢。我也在這吃。給你，王師傅拿著錢去買。”她又說：“老韓，你倆一塊去，不好拿。”她又開美英的玩笑，說：“美英你也跟著一塊去吧。看把你急的！快出院得了。哈哈哈。”

在我看來，這是為美英提前出院造輿論；美英沒遞紅包，自然享受不到後續治療的優待；攆她出院又在合理地解釋範圍之內，這些美英不知道，我和老闆知道內裡，又不能說。

去買飯的時候，我自作主張，買了三個易拉罐的啤酒。我開車，是不能喝酒的；其實，我也饞，可是喝點酒，有進拘留所的風險呢。俗話說司機了嗎：“手握方向盤，腳踩鬼門關，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公安局呀！”我還是老實點吧。他們仨一人一個。沒事，這個病喝點不要緊；根據以往的經驗，中午這陣病房裡也沒人管，喝完了都呼呼的睡午覺了。

一時，都拿回病房來。由我下手解碎了豬蹄子。美英兩個豬手，我們一人一個陪著她吃。主食是燒餅。

我開口問韓大雲：“買林場的地上林業局去批。買靠山屯的地上哪裡去批呢？你們有沒有這方面的辦理經驗？”

韓大雲說：“沒有。”他只顧了津津有味的吃豬蹄子，帶搭不惜理的回答道。

老闆笑道：“沒聽說林場有土地轉讓的事啊。你問他，他問誰去呀。是不是妹夫？”

美英不願意看見自己老爺們被問得十分尷尬，說道：“在你們的許可上都有大紅的戳。是哪個戳就上哪裡辦，不就是得了嗎。”

老闆不鹹不淡的說道：“就是嘛。”

媽的。本來寄予很大希望的韓大雲也是個騾子。他也不知道上哪個衙門口辦事，而且還不肯有一說一的承認自己不知道這碼事怎樣辦。我只好鼓搗老闆趕緊吃了飯，藉口有事，急匆匆的離開了肛腸醫院。

我倆發現沒有目的地。幹啥去呢？不知道。

前邊是一個區級的法院，我找了一個能停車的地方停了車。

老闆問我：“上這裡做什麼？”

我說道：“法院跟前有的是律師事務所。咱倆進去問問唄。問問又不花錢。”

我倆進了一個很大的律師事務所。一個前臺桌子後邊坐著的女先回答了我倆的問題，說：“我們事務所的主辦業務是刑事案件，民事糾紛案件。沒有土地方面的律師。所以，對不起，不能提供幫助。再見。”

我倆還想問：“上哪裡找土地方面的律師？”

她說：“我不瞭解。不能幫你們。對不起。”說著，她毫不客氣地站起來，送我們出去了。

我倆又進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同樣的問題，同樣的答覆，同樣被清理出來了。

我倆垂頭喪氣的走到陰涼地方。

老闆說：“這麼樣沒頭蒼蠅似的瞎撞，這麼大的地界，不可能找著辦法。我腳後跟疼的受不了了，找個地兒，坐下歇一會。”

她嫌腳下的門口的臺階髒，尋思了好幾遍也沒坐下。恰巧旁邊有一個馬紮子，是算卦老頭卦攤的給算卦的人坐的；老闆笑道：“老先生。我坐下歇一會行嗎？”

那老頭說道：“行。誰坐都行。坐這都得50元錢算一卦。”

老闆安安穩穩地坐下，笑道：“我還真有一個事兒要算一卦。可是要你先算準了我問點啥事，我才能讓你繼續往下算。你如果算不準，咱倆再說多了也沒啥意思了。你說是不是？”

那老頭沒好眼神地瞅了瞅老闆，又見好幾個人圍著看卦攤熱鬧，不想丟了面子。痛快地說：“行。”又說：“你這種人我見過的多了。一會兒，我說是甲，你說不對，是乙。”

老闆說道：“我不能。”

那老頭說道：“為了公平起見，我這裡有紙和筆，你把你問的事兒寫下來。寫一個代表的字，壓在我的卦攤上；我算完了你問的是什麼事兒，也一個字告訴你。你要是覺得準呢，你就接著算；你要是覺得不準呢，你就走，別耽誤了別人求卦。你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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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覺得很好玩，也不相信他能算出來，加以她一貫是願賭服輸的勁上來。說：“一言為定。這些人都是你的託嗎？我離遠點。”

她拿著紙筆，走出去好幾步，背對著眾人；我給她遮擋著，看她寫了一個“地”字。仔細的折好，親手壓在卦攤上。

那老頭，道爾旗鼓的裝模作樣的算了一個時辰，在草稿上寫了一個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