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小石子‘咻’的飛過來, 狠狠打在賀一鳴的手背,似是不夠解氣,‘咻咻咻’又飛出三顆, 顆顆照著手背狠打,頗有不打殘不罷休的架勢。
“啊——”
饒是平君子姿態端的高高的賀一鳴,這麼疼也是忍不住的,抱著顫抖的手連連後退, 憤怒的眼角微紅:“誰!是誰暗偷襲,可敢站出來!”
朔風聲,仇疑青影已至, 旋至葉白汀前, 下袍一甩:“錦衣衛指揮使, 仇疑青,賀侍郎有何賜教?”
葉白汀差點憋不住笑。
他知道眼下場面大笑不合適, 事關己,剛剛的憤怒也是真情實感, 情緒機制也不應該轉換這麼快, 可仇疑青和賀一鳴面對面……對比真的有點慘烈。
賀一鳴抱著傷了的手, 想吹一吹, 又覺得不應該有這姿態,強撐著吧, 眼淚花差點激出來,整個人是無盡憤怒的,好像一座火山即將噴發,可看仇疑青,瞬間哽住,惡語卡住了, 火山憋回去了,連眼淚嚇退了,雙手顫抖的子,反而像個被惡霸欺負的小可憐。
仇疑青就不一了,飛躍過來的影很帥,落地的姿勢很帥,連剛剛甩下袍的那一下能帥出花來,整個人昂藏而立,霸道睥睨,用葉白汀樸素看小說常識來形容這個場景,那就是——
來人是我,滿意了嗎?
葉白汀腦子迸出一堆鴨文學典語錄,一邊連自己覺得荒謬,一邊又忍不住反思,這種候他底在想麼!為麼會想這種方!
不愧是連義父敢害的人,賀一鳴心理素質那叫一個好,臉皮那叫一個厚,失態過後,很快調整過來,滿面冷意:“指揮使這是何意?我乃朝廷命官,科舉出,奉天子旨,不知所犯何事,竟由指揮使親執私刑!還請指揮使將文書送至刑部公案,以正視聽!”
仇疑青似怒極,眼梢壓低,眸底墨色翻湧:“錦衣衛提點詔獄,查惡徒,清冤案,肅正氣,有宜行事,先拿後奏權,本司所有事務唯天子可問,你是麼東西,安敢提文書字?”
賀一鳴手抖的根本止不住,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他可是你詔獄犯人!絕不該出現的此處!”
“你想做本使的主?”
仇疑青冷嗤一聲,那神態表情不用說了,就是三個字:你也配!
“指揮使容稟!”賀一鳴顫抖的手指葉白汀,“此人姓葉名白汀,乃我義弟,自小一同大,我最知他為人!他狡言善辯,驕矜難馴,所有舌燦蓮花舉,不過是誆哄矇騙,因你有利可圖!他接近你定有目的,所有好聽的話是哄你的,所有美好相處皆是假象,留此人在邊,你將,將——終離不得他,為他操勞,為他辛苦,為他付出,耗費畢精血,只為養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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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此,本使求不得。”
仇疑青甚至很有禮貌的朝對方點了點:“多謝告知。”
賀一鳴:……
這男人是瘋了麼!沒聽懂他麼意思麼!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這麼不講究的麼!葉白汀這個人就是有問題,誰家不望子成龍,誰家父親不嚴厲,他就憑一張臉一張嘴,能哄得嚴父變慈父,慈母變聖母,連葉白芍那個炮仗能瞬間淑女,化成繞指柔,一家人簡直失去了理智,不管好的壞的,麼依著他,麼順著他,往死寵,別的要靠邊站……
“指揮使……沒聽懂我的話麼?他——”
“來人!”
仇疑青已舉起了手。
葉白汀一看這架式不對,明顯是要收拾人,沒半點留情的意思,趕緊拉住了仇疑青的胳膊,看著他的眼睛,搖了搖。
他倒不是可憐賀一鳴,也從未心軟過,只是突然想了不對勁的地方……
從在詔獄醒過來開始,他就為了能好好活著,挖空心思解決問題,展現自己,努力往陽光下,案子一件一件的來,幾乎就沒怎麼歇過氣,就這件事忘了腦後。
這是現實世界,人們真真實實活,奮鬥的地方,也是一本書,他這個原是個故事背景,開就死了,故事開始的間線,在四年以後,這會出現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在民間大的三皇子,艱苦卓絕,品德高尚,一路‘忍辱負重’,用自光環感化了邊所有人……眼前這位義兄賀一鳴,就是三皇子班底,後三皇子會上位,天子要死,仇疑青這個指揮使要死,朝廷班底會大換血。
就是一場狂風驟雨般,極慘烈,極殘酷的政治鬥爭!
相處這麼久,葉白汀也算瞭解仇疑青,這男人不是一個無能的人,也決計不會隨被殺害,他當只是夜睡不著,消磨間,隨翻了翻書,並沒有看完,也不知書具體細節有哪些,更不知道出於麼原因,皇上派系沒贏。
他不知道仇疑青和當今皇上有麼關係,可他們在這場政治鬥爭沒活下來,顯然是同一個陣營的人。他沒見過皇上,不知天子底是個怎的人,但他有眼睛會看,有耳朵會聽,京城氣氛明顯和十幾十年前不一,百姓們的表情是安平的,和樂的,不會恐懼會來的戰爭。先帝昏聵,皇上小候受了很多苦,一朝登基,並沒有發洩心內戾氣,也不見翻做主人的高傲剛愎,沒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雷厲風行的殺人,讓百官換血,只因大昭朝外憂內患已久,一個大浪不起……
天子也不是麼事沒做,他也在緩緩推行自己的政策,挾制住了後宮座大山,數年營蠶食,後宮個女人已越來越低調,不再多插手前朝事,朝廷內外吏治慢慢清明了,貪官不聲不響被辦了很多,年後重點會落在‘稅’字,應是早有準備……
葉白汀不知皇上脾性如何,未來是不是個好皇帝,但他一定是在努力的。
至於仇疑青……因為過於強勢果斷,外人三緘其口,很少評價,顯得特別神秘,可葉白汀知道,這男人是一個看得很多,做得很多,心有信仰,也有底線的人。如若三觀不同,理念不同,他不可能和皇上站在一處,如果皇上不是他認可的明君,三皇子反而更合適,更能使大昭治久安,他未必不會投……
所以這個三皇子一定不是麼好東西!
葉白汀現在考慮的是,三皇子這個巨大隱患,現在在哪?私底下在悄悄的幹麼壞事?和賀一鳴搞在一塊沒有?
這才是真正不能說的東西,最好敵在明,他們在暗,拽住一個,揪出來一串才好!
他心下轉了轉,就有了主意,踮著腳,趴仇疑青耳朵邊,說了句話。
仇疑青眯了眼,仍然沒說話。
間不合適,地點不合適,也沒辦法說太多,葉白汀知道仇疑青正在氣,一情緒轉不過來很正常,他綻開了個大大的笑容:“指揮使同他計較麼?這種人慣愛佔宜,只要有利可圖,親爹可以告,別人打的傷可以賣慘,連門口過趟糞車,他要舀一瓢嚐嚐鹹淡,同他說話,不嫌有味麼?”
仇疑青:……
指揮使沒再說話,也沒理賀一鳴,拎著葉白汀了。
賀一鳴:……
算計不別人,被罵了一通,還得了一個擎天霹靂般的壞消息,他的心情很差,捂著手轉出了路,說沒說一聲,匆匆離開了魯王府。
了僻靜處,仇疑青葉白汀放下來,目光審視:“知道哪錯了麼?”
“衝動了……”葉白汀眼神微閃,還是忍不住小聲說了句,“可我打的過他。”
不是他吹,他幹不過仇疑青這的,錦衣衛小兵可能也得需要些天地利,就賀一鳴這天天只會說‘有辱斯文’,路懶的鍛鍊的小板,有麼難度?他多戳幾下能戳死他……
可看仇疑青的眼神,還是麻利站好:“我錯了。”
看著少年一臉‘我錯了,下回還敢’的表情,仇疑青有些疼:“心軟了?”
葉白汀瘋狂搖:“這個真沒有!”
仇疑青眼神晦暗:“他說的那些……麼哄人,你哄過他?”
“呸呸呸!”葉白汀差點指天發誓,“我哄他做麼,不嫌臭麼!”
仇疑青眸色微緩:“如此好。以後也不要哄別人。”
葉白汀剛想說自己哪有這個間,胳膊就被拉了起來……
仇疑青推開他的袖子,上下看了看:“沒受傷。”
葉白汀:“……他根本沒碰我。”
仇疑青臉色不怎麼好,好像還是有點氣。
葉白汀嘆了口氣,討好似的捶了捶仇疑青的肩:“這個人現在真不能動,我感覺我父親的案子有問題,他自己也不是麼好東西……我覺得他很不對勁,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他邊有麼人,做了哪些事?”
仇疑青拉開少年的手,幫他袖子整理好:“好。幫你查。”頓了頓,又道,“不要撒嬌。”
葉白汀:……
他麼候撒嬌了?怎麼回想自己剛剛的行為,跟撒嬌站不上邊,討好捶肩算撒嬌麼?難道不是狗腿?
葉白汀忍不住為自己的領導擔憂,這男人是不是看多了話本子,思維模式定形,不然怎麼隨說句話,是在撒嬌?
打人不打臉,見人不揭短,第一仵作決定聰明的跳過這個話題,問起另一件事:“你剛剛去那顆大樹邊,看了麼?”
仇疑青:“東廠的人。”
葉白汀有些意外:“他們也來了?”
只一個瞬間,他就想了關竅。仇疑青提起過,魯王世子手有一個‘家傳’的東西,是宮主子娘娘想要的,他大膽猜測,這個東西是魯王留下,給子保命用的,意義非同小可,貴妃要的直白,別人未必沒起心思,世子磨磨蹭蹭不想給,不就是想要更多的好處?只一個自己本該承襲的爵位可不夠,可誰知還沒達目的,人就死了……那現在有個問題就很重要了!
“魯王世子手的東西,現在在哪?”
“不是很聰明?”仇疑青淡淡看了他一眼,“自己想。”
葉白汀:……
領導你不至於這麼小氣麼?氣現在還沒消?
他心下微微一轉:“那日東廠扣了申姜,廠公富力行雖明槍暗箭,每一句夾帶了私貨,對這件事的急切卻不似作偽,魯王世子死,一定不是他安排的,他也全然沒有料。”
“怎麼說?”仇疑青隨搭了句話,似在考驗。
葉白汀心底明晰,笑了下:“以東廠的勢力範圍,關注重點,民間市井發了麼,他們可能不大清楚,皇宮有麼異動,一定能感覺風吹草動,富力行對世子失蹤死一事沒有任何防範,也未任何懷疑誰,那這件事大機率上是意外——也就是說,兇手跟宮的彎彎繞,世子手的‘重要東西’,沒任何關係。”
“照一般人邏輯,至關重要的東西,要麼隨攜帶,要麼放在一個穩妥的地方,若是隨攜帶……已知案發現場,死者是脫了衣服的,這個東西,兇手很大可能會看,可兇手動機既然和‘東西’無關,應該不認識,不感興趣,也就沒有拿的必要,錦衣衛搜查房間,就應該會發現,可我們並沒有發現……這個東西,一定還在外面。”
具體在哪,葉白汀不知道,但這王府,做為魯王世子前停留最多的地方,肯定要搜一搜了。他猜,東廠的人現在肯定很鬱悶,談好的交易,說好的東西,你答應了,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少年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眼梢微揚,滿滿是促狹。
仇疑青垂了眼:“笑麼?”
“沒麼,”葉白汀笑嘆,“就是覺得,宮主子也不盡是聰明的人,這魯王世子,我們只查查案,就知道他不是麼股肱臣,主子們為麼非要跟個蠢人槓上,用點心思,套一套哄一哄,不是方又快捷?”
仇疑青:“隱患太多,反而無從下手。”
葉白汀一怔,原來是他想岔了?主子們不是不想解決,一勞永逸,而是小辮子在別人手攥的太多,真下了狠手,旁的人兔死狐悲……沒準會做出麼過激的事來。
老鼠不可怕,可怕是可能會摔碎的玉瓶。
“玩戰術的,心髒。”
是他淺薄了。
仇疑青:“嗯?”
“沒麼,”葉白汀微笑看他,“所以指揮使也派了人去?”
仇疑青表情相當淡定:“別人的事,錦衣衛摻和麼?”
就這過於裝逼的表情話音,葉白汀根本不會信:“是麼?”
仇疑青:“不過要是別人沒辦好事,漏了掉了麼東西,被錦衣衛撿著了……並不算過錯。”
葉白汀:……
他就知道,這男人看起來老實,實則心眼多著呢,總往自己懷劃拉東西!
“咱們現在去哪?”
“燕柔蔓,不是不對她感興趣?”
人不疾不徐往前,還沒看燕柔蔓的人,先看了容家班班主容凝雨,她正在被一個男人騷擾。
“……容班主害麼臊?我這可是大意,吃一單……能讓你活一年……”這個男人也很眼熟,正是前在靈堂前公然調戲李瑤的鄭弘春,聲音油滑,動作猥瑣,光看一眼就讓人胃口不適。
容凝雨被拉住胳膊,沒強行扯開,也沒順勢依附,只淺淺笑道:“今日魯王府掛白,大家忙,不若改日……尋個合適的間,我幫大人拉線,尋個更合適作耍的機會,你也不必被在此落人口實,如何?”
這話說的還挺聰明,沒有不答應,也不算婉拒,提出了‘拉線,尋更合適作耍機會’的概念,於鄭弘春來說似乎是雙贏,只是改一個間而已,美人也手了,今天面子也不虧。
可別人說的拉線是真是假,更合適作耍的機會又是否合乎男人期待,就未必了。
鄭弘春明顯被哄住了,眼神更油膩:“那你拖了我日子,可得許些補償……”
“喲,這不是鄭大人麼,有大意,怎麼不來尋我?”
不遠處,燕柔蔓姿曼妙的過來,擠開了容凝雨,順拉住了鄭弘春的手,眼神嫵媚又挑逗:“怎的,是奴家不夠年輕,還是不夠好看?上回那一夜——大人忘了?”
鄭弘春本就是色惡鬼,哪受得了這個,眼神立刻飄了起來,滿心滿眼只看得燕柔蔓:“自然沒有,當然是你好,你最好了……”
燕柔蔓指尖緩緩劃過他胸前:“那大人還尋別人麼?”
“不了不了,就找你。”
“可方才奴家看了,大人如此三心意,奴家可不依呢。”燕柔蔓做氣狀,男人推開了。
鄭弘春吞了口口水,看看容凝雨,又看看燕柔蔓,最後一狠心一跺腳:“我這就,回約你,可不許小性子了!”
燕柔蔓揮了揮帕子:“那我晚上等著大人啊——”
男人影離開很久,現場仍然十分安靜,個女人誰沒看誰,間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良久,燕柔蔓才哼了一聲,話音嘲諷:“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姐姐可真是魅力不減啊。”
容凝雨垂眸:“不若燕班主意興隆,風水起。”
燕柔蔓拂了拂發:“羨慕?那好說,你操老本行啊。”
容凝雨聲音清淡:“你真準備這下去了?”
“瞧不上啊,”燕柔蔓拂發的手頓住,聲音更為諷刺,“你這般冰清玉潔,拿話哄人家做麼,有本事直接拒絕,裝麼子?”
容凝雨閉了閉眼:“你想清楚了,再來尋我說話。”
“姐姐上這釵,年不少了吧?”燕柔蔓笑意收起,眉目冷靜,“怎麼連點首飾錢掙不了,你開口說一聲,妹妹可分你些啊。”
“那些意,我勸你也少做,”容凝雨轉了,“省得哪天死在外,沒人知道。”
燕柔蔓變了臉:“我怎麼,用不著你操心!”
容凝雨緩步往前,也不回:“叛離人,我早忘了,何來操心一說?”
燕柔蔓臉色陰沉,衝著她的背影放話:“嫌我掙的銀子髒是吧?你又不是沒幹過,裝這清高做甚!我告訴你容凝雨,你一天不給我道歉低,我就搶你一天的意,別說置辦釵裙,我讓你連飯吃不起!”
堂外臺上不知誰拉起了胡,悲涼悽愴,在這朔冷北風,襯得人那麼孤單寂冷。
這個候,好像並不適合上前搭話,但此處視野開闊,燕柔蔓一個轉,已看了他們,葉白汀只好打招呼:“燕班主。”
燕柔蔓眯了下眼,目光流轉,似認出了他們:“是你們啊。”
葉白汀頓了一下:“你認識我?”
燕柔蔓視線在他和仇疑青間滑動,笑得意味深:“指揮使……和他的小寶貝麼。”
葉白汀:……
“奴家有幸在街邊,見位共騎一騎,風冷人心熱,雪落不侵發,實是般配呢。”燕柔蔓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葉白汀拋了個媚眼。
葉白汀:……
算了,有些事越描越黑,估計是洗不清了。
仇疑青卻很自如:“知道為麼找你麼?”
“大概……能猜吧,”燕柔蔓微笑,“可是婁凱與世子的命案,指揮使有話要問?”
仇疑青見附近有石桌,隨手一引:“說說吧。”
“那這位小少爺可坐穩了,別嚇著,”燕柔蔓大大方方的坐下了,“這個人意,我做過。”
葉白汀一頓,這麼乾脆的麼?
仇疑青相當直接:“此人有何癖好,你可知曉?”
“知道,不就是被打?”燕柔蔓笑意微深,“這有些男人啊,就是賤的慌,家人多好,多溫柔,偏不稀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連偷沒趣了,就想玩更刺激的……”
“一個個穿的人模狗,人前威風,在家是爺,說麼是麼,誰不準忤逆,在外就能裝孫子,妓子怎麼了,他心情好的候,妓子說麼就是麼,讓跪就跪,讓學狗叫就學狗叫……呵。”
燕柔蔓道:“我不知道案發現場麼,但有些小道消息……也聽說了,他們是被玩死的,是麼?那可真是老天開了眼。”
仇疑青沒答,只問:“你說你做過他們意,麼候?”
燕柔蔓:“前圈子只是聽說,大概三年前吧,我認識了他們,後幾個月,頻繁接他們的意,不過人家好新鮮,在我這玩過了,就再不稀得找,後……也不知道找的誰。”
“所以你最後一次做他們的意,是在三前年?”
“倒也不是,這隔了幾年,最近又碰巧遇上了,就一個月前吧,他們好像空窗期,找不別人玩了,我就又接了一次。”
“後呢?”
“沒了。”
“你應該很熟悉他們的喜好?”
“算是,這婁凱呢,喜歡被人羞辱,打得打輕點,不能過,罵就隨了,越兇越好,話越髒他越爽,越罵他賤,雜種,狗娘養的,不是個玩意,他就越興奮,應該也是自己知道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吧。”
燕柔蔓話音諷刺:“世子呢,就喜歡疼一點,尤其是打屁股,打出血來行,罵就不能那麼隨了,你不能羞辱他,他很高貴,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你只能當教訓子一兇他,說他不懂事不乖,必須得教訓……”
“個人麼候死的,你知道吧?”
“知道。”
“當天你在做麼?可有人證?”
“那可就有點巧了,這天白天,我受邀參加了堂會,跟他們也打過招呼,意不再做,人脈也得維持不是?”
“沒約?”
“指揮使懷疑我?”燕柔蔓笑了,“不過還真沒有,那天我特別忙,得唱戲,間空檔需要打招呼的也多,根本沒間約。”
“知道他們約了誰麼?”
“不知道,各家意各家攬,故意搶……可不是好事。”大約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點砸自己的場子,燕柔蔓撫了撫耳發,笑了下。
仇疑青果然提了容家班:“你不是也搶意?”
燕柔蔓:“那不一,要不是容凝雨擋路,整個容家班是我的,何來搶意一說?”
“李瑤和盛瓏,這個人,你可認識?”
“認識。”
“可有瞭解?”
“瞭解麼……”
燕柔蔓突然笑了:“今日風輕雲淡,陽光和暖,位若有暇,可要聽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