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陽光下, 素素春光裡,葉白汀不僅穿裁剪合身,顏色令人眼前亮的衣服, 手還順著袖子捋捋,滑到腰間,眉心微微蹙起:“這裡……好像應該配塊玉?”
申姜拍桌子,張嘴就來:“讓指揮使給買!”
葉白汀:“……嗯?”
申姜理直氣壯:“少爺幫著司裡破這麼多案子, 立這麼多功勞,現在身份所限,升不官, 發不財, 東西還不能多給點麼!指揮使也是, 知道給人做衣服,做那麼多, 又穿不來,還不知道置辦些配套飾物, 看著就愁人, 少爺你不如順便發發慈悲, 就著這件事指點指點他, 讓他給你每套衣服都搭配上合適的小玩意兒,反正他也沒成, 攢那麼多銀子幹什麼,還不如給少爺你花!”
葉白汀撫著袖子的手頓頓:“……給我花?不大合適吧。”
申姜瞪眼:“怎麼不合適?我的月俸那都是要上交裡婆娘的,文都拿不出來,你可不能問我借!”
申百戶可提防,別問,問就是沒錢!
葉白汀:……
算, 他就不該跟少根筋的漢子聊這個。
他當然也沒找仇疑青要玉,從箱子裡翻出個小匣子,打,裡面金玉生輝,是姐姐找人送來的東西,都是適合他這個年紀,又精緻素雅的小東西,搭配起來很方便。
他找找,尋枚泛著抹幽藍的玉扣,掛在腰間——
“還行麼?”
“好看!”申姜果斷點頭。
別看這些小玩意兒個頭不大,都可花錢,般的吃吃喝喝,他能從自己的零花錢私房錢裡摳點出來,說要孝敬少爺,媳婦甚至還能多撥點款,可金玉不行,他實在買不起……
要不他花錢,都好!非常完美!
葉白汀三兩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坐回桌邊:“喝兩杯?”
申姜轉頭看看天色,剛說晚點,又覺得不,少爺不是隨便邀請他喝酒的人,既然邀請,大約篤定他不會拒絕?
“少爺怎麼知道我今天有空?”
葉白汀睨他眼:“你今日衣服和昨天樣,沒有換,但這兩日工作不忙,你昨晚沒有睡在班房,是回的;你髮間簪子顏色太亮,和衣服不搭,下巴到耳際方的位置,有點點白色泡沫殘留,你今晨刮鬍子;你腳上的鞋底子有些薄,腳跟的地方有破線未補——”
“我雖未見尊夫人,多少能在你身上知道些她的性子,她不會允許你兩日穿同樣的衣服,穿日定要漿洗,除非你忙的未曾歸,你的頭簪及配飾她都會細心挑選搭配,儘量消減你五大三粗的形象,往端正的方向,不俊雅,你也俊雅不起來,要讓人瞧著信得,看上去誠懇不油膩就行,每次你出門前,她都會檢查遍,定不會讓你耳留下未擦乾的痕跡,也不會讓你穿壞的鞋子,你成天在外頭跑,鞋穿的不舒服,腳就會受傷,辦事也不爽利,她不可能允許你穿著未縫補好的鞋子出門。”
“髮簪和鞋都是你自己選的吧?不,你根本沒選,臨出門隨便挑的,哪個方便順手就是哪個——尊夫人是這兩日有約,同相熟的夫人姐妹出門,還是回娘?”
申姜:……
他就多嘴問那句,少爺能有什麼不知道的?連他媳婦每天早上怎麼數落他檢查他都知道……少爺牛逼!跟看到似的!
淺淺春光裡,葉白汀晃著茶盞,側頭,微微笑:“所,要飲兩杯麼?”
“要!”
反正媳婦回娘去,在也無聊,不如陪少爺喝兩杯!說起來,他同少爺認識這麼久,每回破案子都忙的不行,每回破完案子又累的不行,恨不得大睡三天,中間還年節的,直沒機會聚聚,從來沒喝回酒!
這還得!
申姜就不合適,這酒今天必須得補上:“少爺等我會兒,我回去把手裡的活兒收個尾,打兩壇好酒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
暮色四合之際,最新消息送到指揮使案前,仇疑青皺眉:“申姜……拎著酒找葉白汀喝?”
副將鄭英答的略小心:“是。”
“他不是中午才去暖閣,大晚上的不回?”
“聽下面人說,申百戶的夫人回娘省親,自己回也沒意思,不如找少爺飲酒。”
“自己回沒意思,就要別人陪他喝酒?”
“說是……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仇疑青垂眼梢,聲音微寒,“葉白汀就沒把人趕出來?”
“沒有,”鄭英搖搖頭,“少爺……又要幾個小菜。”
仇疑青坐在案前,指節敲打著桌子,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蹲坐在他身邊的狗子沒忍住,叫出聲:“汪!”
那叫聲,那神態,怎麼形容呢,好像是鄙視裡摻雜著渴望,渴望裡透著瞧不上——主人太沒,還是扔吧,吃我的醋,不讓我靠近,還不讓我給少爺壓被子,現在有別人吧!再不去,當心少爺被人拐跑,再也不理你!
房間靜默很久,鄭英低聲問道:“指揮使可要去?”
仇疑青沒說。
很久,他才出聲問鄭英:“如果有個任務,十分兇險,本使卻不讓你去,你做何感?”
鄭英,道:“必是指揮使體恤屬下,擔心屬下經久沒休息,狀態不合適,反倒誤正事。”
仇疑青頓頓:“若這樣的任務……永遠都不讓你去呢?”
鄭英撲通聲跪下來:“求指揮使不要趕屬下!屬下不需要休息,刀山去得,火海趟得,願為指揮使鞍前馬,為江山社稷馬革裹屍,縱死不惜,還請指揮使收回成命!”
仇疑青:……
“你起來。”
“那任務……”
“沒有任務,”仇疑青神情如既往,看起來高深莫測,端肅非常,“但不表將來沒有,你需得日日訓練不輟,便機會來時,能扛的住。”
“是!”
鄭英站起來,松口氣。
和北鎮撫司的錦衣衛不樣,他最初不是錦衣衛,是和指揮使起進的這裡,他伴在指揮使身邊數年,有些經歷秘密,別人不知道,他很清楚,他心中佩服指揮使的往,敬重指揮使的氣節,願意輩子忠心的不是說說算的,他是的願意,偶爾也會嘆息,苦那麼多年月,他希望指揮使的人生能順遂如意。
指揮使的位置,人之下,萬人之上,權重威高,要處理的麻煩也很多,這幾個月好不容易氣氛有些變化,指揮使都會笑……
他心中很感激少爺,也很像申姜樣,時常去問個好,請個安,希望少爺能指揮使笑得多點,撫平指揮使心中各種思緒,可指揮使雖然沒說,各種細節也表明——不行,不讓他去。
因為他單身,臉長的也還行。
可他也不是故意單身的啊!是他沒,娶不上媳婦,不是不喜歡!他這臉也的沒有很出挑,跟指揮使比那就是天上地下,他也的不喜歡男人,不必提防至此啊!
“汪!”
鄭英看眼狗子,更難受,你看你連單身狗子都提防!
都這樣,你還憋著,不去見少爺?
“嗚汪!汪汪——汪!”
狗子似乎都讀懂房間裡的氣氛,吵的厲害。
仇疑青按住狗子的頭,盯著它的眼睛:“你不準去。”
“汪?”
“不準給他蓋被子。”
“嗚嚶……”
“不準睡他的被子。”
“嗚汪!汪汪!汪!!”
狗子好像聽得懂人似的,氣的不行,乾脆不理主人,躥出屋子,哪兒都沒去,直直衝著狗舍跑回去,像是生氣。
鄭英:……
仇疑青:“你下去吧。”
“是。”
行吧,誰叫他是還在單身的副將呢,別說勸,連看眼少爺都不配的。
仇疑青仍然沒有去暖閣,就坐在案几邊處理公文,但今日也不知是炭盆太燥,還是空氣太乾,讓人有些坐不住,看到微紅的燭光,就會到某些人酒醉微紅的臉,聽到爆出來的燈光,就好像能看到某人醉不管什麼都說放肆的聲音……
別的喝醉,傷身。
仇疑青突然動,打門,衝著暖閣就去……
冷風卷著人,股腦進來,暖閣裡靜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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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疑青最先聞到的是酒香,清甜的,裹挾著花果味道的酒香,心說申姜還算懂事,沒有拿跟兄弟們喝酒的那套來,上的是果子酒,不易醉人。
下瞬,就看到坐在暖光中的小仵作,少年穿著珍珠藍的衣袍,裁剪合宜,肩膀到背的線條極為流暢,到腰的時候有小小弧度托起,光是看看,就知道小仵作腰有多細,腿有多漂亮。
小仵作沐在燭光裡,正託著腮,著申姜笑,指尖沁粉,眉目如畫。
“有酒,為何不叫本使?”仇疑青點都不客氣,大踏步的去。
指揮使來,申姜哪裡敢佔著少爺面的位置,立刻讓出來:“指揮使您坐!”
接下來,理所當然的變成三人酒局。
這本沒什麼,在司裡不少見,人戶都知道要常聚宴,培養團隊凝聚,北鎮撫司又不差錢,在這種事情上怎會落?偶爾重要任務落定,不那麼忙的時候,他們也會鬧回‘不醉不歸’,不慣常時候,不大會有指揮使在,就算指揮使在,也是象徵性的下場,說幾句,最多喝兩輪酒,就會離,畢竟他是上司麼,平時行事風格又於嚴厲,大難免不自在。
習慣的事,申姜本來沒什麼擔心的,猜著這次也樣,指揮使來就是個場,喝不兩杯就會,會兒剩下少爺和他接著嗨,當然最結果證明,他還是太天。
他現在不知道,非常自然的給指揮使倒酒,眼色示意下少爺,率先舉起酒杯:“這杯,咱們敬指揮使!是上天入地,都找不到這麼好的上司,關心屬下,從不逾矩,絕沒有別人官署亂七八糟的事,永遠公事公辦,挑不出毛病,實是我輩之幸!”
葉白汀轉轉酒杯,微笑道:“從不逾矩……是挺不錯。”
笑容看起來不錯,舉杯的動作挑不出毛病,就是這語氣麼……很值得商榷。
仇疑青酒是喝,看向申姜的眼神——就有些不客氣。
申姜:……
我又說錯?哪句?為什麼又來眼神殺?
申百戶感覺不行,今天黃曆沒看好,拍上司馬屁好像不通……
那不誇你,誇少爺總是沒錯的!
申姜重新拾起信心,重新續上酒:“這第二杯酒,敬少爺!少爺驗屍推案無人能及,智謀深遠,胸襟闊,我申姜佩服!”
他頭仰,把酒喝。
葉白汀也喝杯中酒,視線似有似無滑面桌角,又收回來:“我自然是很好的,可惜……別人未必中意呢。”
仇疑青:……
這杯酒好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乾脆轉頭,看向申姜的目光裡,殺氣更重。
申姜:……
為何氣氛這般詭異?他又說錯啥?誇上司也不行,誇少爺也不行,到底要說什麼,指揮使你才滿意?
申百戶,最安全的莫於這個題……
他重新給自己和少爺斟上酒,舉起酒杯,看看少爺,再看看指揮使:“往昔種種,千帆盡,無需再表,今日之,讓我們繼續合作愉快,再創佳績!”
說配合的好,總沒錯吧!要不是配合的好,也不可能破那麼多案,立那麼多功不是!
結果誰成,房間內更加安靜,氣氛更加壓抑。
葉白汀舔舔唇,舉起酒杯:“要不說你能升白戶呢,是會說,希望還能有合作的機會吧。”
申姜:……
怎麼回事,少爺這是要撂挑子不幹嗎!怎麼辦,他好像處處在觸黴頭,這兩人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啊啊啊,能不能不要連累他!
申百戶兩眼茫然的看著酒杯,感覺這頓酒下去,千戶位置……怕是輩子都升不上去。
且……
他眼睜睜看著指揮使杯又杯,雖然有些不太情願,或慢拍,總也是三杯酒去,你怎麼還不?往日同屬下聚宴,這時候不應該完場?今晚屁股怎麼這麼沉?
申姜感覺有點不太勁,你不:“那我——”
告辭的還沒說出口,就被少爺拉住胳膊:“有酒無茶,終是少些滋味,”少爺指指桌子,又按按自己額角,“我好像有些不勝酒,勞煩申百戶……跑趟?”
申姜於跑腿的事向來是不會拒絕的,屋裡個指揮使,個少爺,哪個是像幹這種活的?且今晚氣氛著實詭異,現在才不是為難,是福報啊!
所謂‘不勝酒’,當然是假的,幾口果子酒,還不至於醉的那麼快,可申姜委屈的都像泡在苦水裡,他怎麼也得解救下。
沒醉,也是喝酒的,嘴裡面味道有些澀,葉白汀伸手去夠桌上的桂花糕。
下,沒摸到,兩下,還是沒摸到。
葉白汀收回手,狐疑的看看自己的手指,也沒短啊,怎麼摸不到?他再伸手——
仇疑青將裝點心的盤子往前挪挪,直接挪到他手邊。
“……謝謝。”葉白汀拿起塊點心,送進嘴裡。
不錯,挺香甜,少爺滿意的眯起眼睛。
但也是這樣,房間異常安靜,誰也沒有說。
葉白汀手掩在唇邊,小小的打個哈欠,蹭下床,穿鞋。
他這往下,腰身勒的更細,燭火搖曳中,頸邊小片肌膚被珍珠藍的衣領映的更白,因下去的有點急,領子的有點多,從仇疑青的角度,可看到小仵作的鎖骨,精緻小巧,邊緣還有個小窩窩。
“你……”
“如廁,好像喝的有點多。”葉白汀大大方方的微笑邀請,“指揮使要起麼?”
仇疑青果斷的搖頭。
“如此,請指揮使稍候。”葉白汀個人轉出門。
瞬,仇疑青就坐不住,跟到門外,可剛剛才說不起去……他腳步頓頓,這猶豫,就見葉白汀身子歪歪,扶住旁邊的柱子。
好不容易站住,往前兩步,又晃晃,這時旁邊可沒柱子。
仇疑青看不去,去扶住小仵作。
“謝謝。”
葉白汀大大方方的接受方的幫助,眉眼彎彎的道謝,下瞬,就把手抽回來,退步。
就是這種生分的感覺……
什麼時候始的?小仵作學會騎馬,還是上元節那晚,花燈攤主聊關於‘喜歡’的題之?
仇疑青嘴唇緊抿:“為什麼躲著我?”
“……難道不是你躲著我?”葉白汀笑容更深,直接點他的名字,“仇疑青,你在害怕什麼?”
仇疑青眯眼:“之前有個問題……你不是很好奇,去溫泉莊子前直在問我,怎的不問?”
葉白汀沒動,也沒躲:“所,你現在說?”
仇疑青:……
葉白汀又笑:“你看,你都不說,我為什麼問?”
見方沒有別的動作,他便又轉身,腳步有些不穩的往前。
沒出幾步,身的人就衝上來,將他擄到牆角暗處,大手撐著牆,不準他逃,呼吸似有些難耐,眸底帶著別人看不懂的光,很有些侵略冒犯:“你知道?”
葉白汀沒躲,也沒怕,臉興味的看著他:“我知道……什麼?”
仇疑青:……
葉白汀眨眨眼,像在鼓勵方:“怎麼不說?”
仇疑青沒有繼續這個題,按著小仵作細瘦腰身,知道自己該放手,又捨不得:“錦衣衛制度嚴明,有外務,有內勤,你該懂。 ”
葉白汀點點頭:“我知道。”
仇疑青眼神很深,嘴唇抿的很緊:“衝鋒陷陣這種事,我不會讓個廚子做。”
葉白汀眼睛亮亮:“我不是廚子。”
仇疑青:“你是仵作,歷來仵作,也沒上前線的規矩。”
“所在你眼裡,我是個普通的仵作?”葉白汀眉眼彎彎,眸底都是方的倒影,“就算你說的都,就該是這個規矩,那你為何……頻頻帶我出去?”
查案問供,悄悄觀察嫌疑人,聽人壁角是,暗中配合,鬧出動靜為掩護是,抓捕可疑組織要犯更是……哪樣,是個仵作應該做的?哪樣,這個指揮使沒帶他做?
仇疑青:……
指揮使被打臉的時候不多,哪怕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葉白汀稍稍欣賞會,才又道:“我是北鎮撫司數數二的仵作,你沒意見吧?”
仇疑青實事求是:“沒。”
葉白汀:“我和你關係不錯,上下級相處良好,所有人都知道,吧?”
仇疑青眼神微深:“現在不知,也會知道。”
“和你沾上關係……”葉白汀音非常曖昧,還小小撇下嘴,“有點麻煩,你得承認吧?”
仇疑青箍著小仵作腰的手緊。
葉白汀淺淺嘆氣:“所我需要訓練,我需要能獨當面,因你不會永遠在我身邊,凡事都有可能出現意外,我需得自己站起來……你明明經始計劃,為什麼又不肯?擔心我,嗯?”
仇疑青突然覺得小仵作的眼睛太清澈,太通透,明亮到有些銳利,讓人躲閃不及。
“我說指揮使,”葉白汀把手搭在他肩上,輕輕拍拍,“你不信我,也該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乏善可陳?”
仇疑青的手越來越緊。
怎麼可能乏善可陳,如果個人普通到乏善可陳的地步,根本不可能被他看到,入他的眼。
“不,”他聲音微啞,“你……光芒萬丈。”
葉白汀笑,眼睛裡醉著月光,氣息裡裹著果香:“那你信不信我?”
仇疑青沒忍住,大手握住他的腰:“……信。”
葉白汀卻微微退,拉距離:“信呀……”
掌心瞬間空茫,仇疑青再懷疑,現在也懂,這小狐狸就是故意的,他知道,他在撩撥他,根本忍不,再次傾身欺上:“……你在拒絕我?”
葉白汀這次沒躲,順著他靠來的角度,迎到他耳邊,輕輕啟唇:“指揮使教教我,什麼是拒絕?你我說什麼,做什麼……我要拒絕你? ”
溫熱氣息落在耳側,仇疑青有些受不,可他沒到,這還不夠,懷中小仵作接下來的,讓他更受不——
葉白汀聲音乖乖軟軟:“記得你是君子……給我點時間啊,青哥哥。”
青哥哥……
從未聽到的,讓人心如此瞬間緊繃,又瞬間痠軟的稱呼……仇疑青血脈賁張,手背青筋隆起,時間竟沒反應來,喉頭喑啞:“你……叫我什麼?”
小狐狸卻撩完人就跑,趁著他怔忡的這個瞬間,像滑溜的魚,鑽出他的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