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
電光火石, 仇疑青已經拿下了蒙男,葉白汀也已經戳中了挾制他的穴道,直接把弄暈, 快的讓現場所有來不及反應。
“小心他嘴裡有毒!”
這邊葉白汀剛出聲提醒,那邊仇疑青已經扯下男的蒙巾,卸了他的下巴。
“嗷——”
男說不說話,又跑不了, 只能惡狠狠瞪仇疑青。
“李宵良?”仇疑青仔細辨認著男的表情。
男怔了一瞬,又試圖冷笑,說不出話, 也要用表情嘲笑對方——你在說麼狗話?爺才不是麼李宵良!
而仇疑青是誰?錦衣衛指揮使, 抓經驗豐富, 每抓到一,第一進行的步驟就是身份辨認, 被叫到名字時犯表情不一樣,說話不一樣, 但傳達出來的氛圍無非是‘就是我, 怎樣’, ‘這是誰我不認識’, 前男的反應,明顯是前者, 嘴上承不承認,都不影響他的判斷。
仇疑青:“把押回去。”
“是!”
立刻有錦衣衛過來,一套制流程,保證動不了也跑不了,帶走了。
仇疑青走到葉白汀前,上下看了一遍, 仍是不放心,大手放到小仵作身上,就要親自檢查:“傷著了?”
葉白汀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微笑:“我沒事。”
仇疑青眼梢微凝,眸底墨色暗沉。
“已抓到,”葉白汀看了看天色,率先轉身,“不早了,我們回吧。”
仇疑青眯了眼。
葉白汀走的倒是瀟灑,只是眼神沒那麼好,夜色太濃,看不大清楚腳底,他被顆石子硌了一下,身形晃了晃才穩住。
仇疑青直接把小仵作拎到一邊,摁在牆上,上下其手,把整摸了一通:“傷到哪了?哪裡疼?嗯?”
“沒……沒有……真沒有!”
葉白汀躲著他的手,耳根都要紅了:“我真沒事!”
仇疑青按了按各處骨頭,的確沒麼不對勁的地方,皮膚也是,沒有受傷,沒有血味,那怎麼都站不住了?
回過神,發現小仵作好像生氣了,用力推著他的手,唇抿的緊,臉憋的微紅,明潤眼底似乎都微微有了溼意,好像被誰欺負了似的……
剛剛好像的確有收不住手勁。
仇疑青松開葉白汀:“……抱歉。”
葉白汀垂頭理了理衣服,尤其領口的位置:“……嗯。”
仇疑青看著對方纖細白皙的手掠過頸邊,一時也分不清是手更白,還是頸邊肌膚更誘,挪開了視線:“這次是我失誤,下次必不讓你再置身危險之境。”
葉白汀頓了下,才皺眉看對方:“我才想要誇讚指揮使,以後一定要像這次一樣,相信我,信任我應對危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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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靜默了一瞬。
仇疑青顯不同意這建議:“世險惡之處,你未盡知。”
“那我不也得對?怕危險,幹麼這一行?”葉白汀不同意他的不同意,眉眼端肅,“與其出了事後悔,不如保持訓練,積極調整對危境時的狀態,你的錦衣衛——不都是這麼操練的?”
仇疑青唇線緊抿:“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葉白汀:“有何不同?”
仇疑青沒再說話,葉白汀也發現了,他們在這問題上似乎有分歧,需要思考和分析的時,繼續說,怕只有吵架了。
“先回去。”
“嗯。”
“夜色深暗,跟在我身邊。”
“知道了。”
除了幾句沒麼營養的提醒,沒再說話,氣氛卻不似以往溫緩愜意。
到了北鎮撫司,仇疑青看葉白汀:“一起去審問犯?”
葉白汀卻搖了頭:“不是說世險惡,危險?”
空氣瞬冷滯。
仇疑青眸色越來越暗,內裡似有看不見的波瀾翻湧。
葉白汀摸了摸鼻子,看別處:“我的意思是……我就不必了,之前的案子已經破了,關於李宵良,指揮使需要的是更細緻更龐雜的特殊資訊,我也幫不上麼忙,如若不太機密,以讓我知道的,之後告知我便是。”
話說完,他轉身就走了,未有絲毫猶豫和留戀。
少年身影纖細又孤傲,隨著屋角宮燈拉出長長的影子,不至於被茫茫夜色盡數吞沒,終也一點一點,遠離了。
轉過身來,仇疑青眉鋒凝刃,眸卷暗芒:“走,隨本使審。”
話說的再平靜,神情也過於怕了!隨行錦衣衛趕緊跟上,總覺得今夜氣氛有不好,抓到的那……李宵良是吧?只怕要倒大黴了。
葉白汀回到暖閣,對著桌上燭盞,安靜了良久。
今夜收穫不大,李宵良和賀一鳴的對話簡直沒麼營養,還沒聊到真正重要的資訊,就被外邊動靜打斷了,好在錦衣衛辦事仔細,李宵良跑路姿勢也熟練,雙方對戰發生在暗巷之外,並沒有被發現,賀一鳴應該也不知道。
就在窗外看到的畫來說,賀一鳴對那藍色的蛇形標記並不熟悉,像是根本不知道,從未接觸過,那這組織的為麼要找他?
賀一鳴現在已非朝廷要員,在刑部的位置也不再舉足輕重,如接下來不痛定思痛,反思自己,或者劍走偏鋒,走得更歪,能沒辦法爬起來,別到底看中了他哪裡?
葉白汀捧著茶盞,都忘了喝,想起之前詐過賀一鳴的話……
時賀一鳴的表情有不對,難道真的存在這麼一寶貝?或者說,一信物?別圖的並不是賀一鳴本,而是他背後的誰?
仇疑青派了在賀一鳴身邊觀察,一直未有所得,要麼,賀一鳴非常謹慎,並不會隨意聯絡對方,要麼,他們早有麼默契,不需要聯絡,現在形勢,遠遠沒到那種境地。
李宵良看中的……是這?
葉白汀指尖下意識摩挲著茶盞壁,是麼東西呢?賀一鳴身上藏了麼……讓這麼在意?
還有父親的案子,說是任上貪汙,證據確鑿,那證據……賀一鳴是怎麼拿到的?為麼敢往上遞?儘管並非親生,義子告義父,也是巨大的道德瑕疵,一處理不好,是要被打到泥裡的,賀一鳴怎麼敢這麼做,不怕任何風險,是篤定了……一定會成功?
是麼,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信心?
他手裡的那東西,是使用過了?
不管葉白汀怎麼努力,前身過往記憶都像蒙了層紗,怎麼都想不出來,應該還是少了刺激……有問題,看來還是得等姐姐回來,才會有答案。
“嗚嚶……”
對著燭盞發呆的時候,玄風嗒嗒嗒跑過來了,爪子搭著暖炕沿,頭湊上來,用鼻子拱他的小腿。
葉白汀放下茶杯,拍了拍炕頭:“來,上來。”
狗子卻嗚汪了兩聲,尾巴搖的飛起,動作卻剋制,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跳上去。
葉白汀揉了下狗子頭:“怎麼了?之前沒見你這麼客氣?”
“嗚汪!汪!”
狗子把腦袋湊了過來,身子繃得緊,好像想讓他摸一摸似的……
葉白汀就摸了一把,毛毛是溼的?
他又摸了一下,的確有地方有點潮,還有點髒髒的,不能是出汗,像是不小心蹭過麼地方,留在了身上。
“剛幹完活兒?”
“汪!”
“執行任務?”
“汪!”
“還沒洗澡?”
“汪!”
行吧,這是只講衛生,愛乾淨的狗子,才不會和外頭的錦衣衛一樣不講究,操練累了,連地上都敢躺的,葉白汀下來穿鞋:“來,我們玄風洗澡啦……”
狗子歪頭看著他,起先乖乖的沒動,見他拿澡盆子,準備去打熱水,就不幹了,衝他汪了兩聲就跑了。
葉白汀看看地上澡盆,再看看跑的遠遠的狗子,這狗成精了?
怎麼好像是不想麻煩他,不想他費力幫忙的樣子?就像在外勞累了一天的家主,回來後麼都不幹,得先看家一眼才放心似的,看完該洗漱洗漱,該收拾收拾,自己解決得了,不需要家操心……
狗將軍嗒嗒嗒跑到後院狗舍,昂著下巴,矜持的叫來了照顧它的錦衣衛小兵,抖了抖身子,意思是——爺要洗澡,還不快準備?
小兵對它的肢體動作不要太熟,立刻準備好了澡盆,澡豆,熱水,把它帶到一小房:“來吧,玄風大,洗澡嘍——”
狗子在北鎮撫司待遇是相不錯的,它是仇疑青親自訓練的狗,技術水平比同事都高,還是工作狂,對自己要求高,每天的定時訓練從不落下,一旦有工作的時候,工作就是第一位,連心愛的少爺都顧不上過來看一眼,工作結束了,跑暖閣就勤快,不是拽著小車車過來要少爺陪他玩,就是叼了藤球過來,讓少爺陪他扔球,這好幾天沒怎麼見著,它是真的想少爺了,洗澡都在不耐煩,聲聲催促小兵洗快點,毛毛擦乾點,直到渾身香噴噴,連爪墊子指甲尖都洗乾淨了,它才轉身又跑,去了少爺的暖閣。
順著門縫擠進房,屁股蹭著關了門,見房的燭盞已經滅了,少爺已經拉上被子睡覺了,它也沒叫,悄無聲息的跳上暖炕,鑽進了少爺的被子,見少爺被子沒蓋好,有一邊肩膀都露出來了,它還咬著被子角,往上拽了拽。
少爺半夢半醒,兩隻手摸過來,它就乖乖的湊過去給抱……
被窩暖烘烘,一一狗,相依相偎,睡得特別好。
五更天的時候,房門輕輕吱呀一聲,仇疑青進來了。
狗子聽得出主的腳步聲,還在門外的時候,就知道是誰來了,也沒叫,只是微微支楞起頭,黑漉漉的眼珠子看著仇疑青,輕輕搖了搖尾巴。
仇疑青是知道葉白汀睡相,習慣性的過來給他蓋被子的,結今天過來發現不用了,小仵作睡得好,臉上紅撲撲,被角也被狗子壓的牢牢,一點都沒往下滑,哪哪都不能凍著。
自覺無用武之地的指揮使眯了眼梢,勾勾手指,示意狗子下來。
和少爺睡了一晚上,狗子非常滿意,悄無聲息的跳下床,隨主走到門外,才歪了頭:“汪?”
仇疑青點了點它的額頭:“走,隨本使去訓練。”
狗子:……
往常不是這點的!
雖偶爾也有加訓,主子的訓練總是與眾不同,且沒麼規律,但它是狗將軍,一之下,萬狗之上,它行的,它以,讓暴風雨來的更猛吧!
狗子眼底迸發出了奮鬥的光!
錦衣衛們起床操練,就看到了校場之上一大一小兩身影,指揮使一如既往,不知道打完了幾套拳,練完了幾套刀法,連上衣都脫了,身上一層薄汗,仍精神奕奕,不知疲憊,至於他身邊的狗將軍……
被練的趴下了,整隻狗臥在地上,伸著舌頭直喘。
……
葉白汀醒來的時候,感覺這一覺睡得超舒服,夢中抱了一超大號抱枕,還會自體發熱,毛茸茸,暖烘烘,香噴噴……被窩裡竟還有淡淡的木樨香味!
再仔細一看,枕頭邊有細碎的狗毛——玄風還是想著他的,真過來陪他了!
早上起來就心情不錯,洗漱的時候他甚至在想,找點麼玩具給狗子玩,哄它開心呢?
沒久,申姜就過來了,身子僵直,青著眼圈,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
葉白汀一看就知道,這是連夜審訊犯了:“昨晚沒睡覺?”
申姜無精打采:“睡了。”
“但是?”
“一會兒還得接著忙……”
申姜趴在小炕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這不老實的,指揮使那邊已經試過各種話術,他就是李宵良,算不得麼大物,甚至連組織核心的東西都摸不到,只是外圍的聯絡,不管說不說,知道的東西都有限……咱們手裡現在不是只他一麼?沒別的法子,知道的少,也得儘量榨出來,總比咱們不是?”
“這天殺的組織也是,控制都控制出花樣來了,所用之,都是死士,只要出來執行任務,齒必藏劇毒,被發現了一咬,立刻殞命,就算被別提防著,第一時卸了下巴,也沒用,他們從進組織的那一天開始,就被喂了一種毒丸,需得定時用功勞換取解藥的,就算活著落在咱們手裡,斷了藥,也挺不了久,到了日子就得見閻王。”
葉白汀立刻明白了關竅之處:“所以怎麼在他死之前,拿到足夠的資訊,就是問題了。”
申姜嘆了口氣,兩眼發直:“不是怎的?家既知道自己必死,有麼理由配合咱們呢?”
葉白汀想了想:“把放了呢?假意放,再加以尾隨……”
“試過了,他根本不會走,”申姜道,“越是這種見不得光的組織,越注重保密,裡頭的見了官就是隱患,就得死,回不回去都一樣,或許回去,死的更慘,這現在是,只要一解開他的鏈子,他就會想辦法自殺,只能捆緊了關著。”
葉白汀沉吟,難道就沒辦法了?
申姜打了哈欠:“也沒事,咱們不行,還有指揮使和刑房呢,這世上,總有那麼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熬不住,就得招唄。”
葉白汀又想到一方:“詔獄裡……不是有他們的?那‘青鳥’,是到現在還沒動靜,要不要透風聲過去?需要我幫忙?”
“要不說是少爺呢,”申姜豎了大拇指,“跟指揮使想到一起去了!這事已經安排下去了,正在進行中,因得悄悄的,別都不知道……您就瞧好吧,這一兩天瞧著安靜,實則暗潮湧動,私底下事情著呢,只要指揮使那邊抻出了頭,有了結論,必會過來知會,這日子案子一接著一,連上元節都不叫過好,少爺不過趁這機會,好好休息幾日,不回頭又忙起來,磨不是?”
既如此,葉白汀就不再問了,該讓自己知道的,早晚都會知道。
見申姜跟死狗一樣的癱著,動都不願意動,他也沒舉報摸魚,轉身去外邊叫了錦衣衛小兵,點了幾樣小菜,讓把早飯送到暖閣來,分量最好足一點。
歇了一會兒,吃完早飯,申百戶滿血復活,衝著少爺擠眉弄眼,十分八卦:“你和指揮使怎麼回事?吵架了?”
葉白汀手頓了一下:“嗯?”
申姜拍了下桌子:“他都沒和你一起吃早飯!”
葉白汀:……
“不和我一起吃早飯不是正常?又不是每回都要一起吃。”
“不不不不一樣,”申姜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他不在那是沒辦法,他只要在,就會過來找你吃早飯啊!”
葉白汀看著碗裡的豆漿:“只要在……就會?”
“是啊,晚飯也是,早晚他都要過來看你一遍的,之前大約是不放心你那美燈的身子,好像風一吹就能破,不像別的犯詔獄關幾年都沒事,皮糙肉厚,後來是常要討論案子,早晚都得找你,現在……估計是習慣了?”
申姜點頭說著說著,就嘆了口氣:“其實以前,你沒從詔獄出來那會兒,指揮使在司裡的時更少,也就這兩月經常來來往往,除了換衣服就走,實在沒時,其它時候,只要在司裡,必是要來看看你的,他今天沒來,聽說還跟那幫兵崽子一塊吃早飯了,這不正常,你說,你們是不是鬧彆扭了?”
葉白汀:“沒你的事。”
各種案子裡打滾這麼久,申姜已經是成熟的百戶了,說話聽聲,鑼鼓聽音,一下就懂了:“還真鬧彆扭了。”
葉白汀:……
申姜想著不行,指揮使和少爺鬧矛盾,影響工作,不,是影響他的工作啊,他不想被收拾,於是端肅了神情,一本正經:“少爺你這樣不行啊,你看看你,天仙似的物,聰明,大度,胸襟似天寬,似海深,滄海桑田在你眼裡,那就是白雲蒼狗,一瞬頓悟的事,指揮使不過紅塵凡,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他還狗腿的給葉白汀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遞上去:“少生點氣?”
葉白汀沒動,視線從那杯茶,移到申姜臉上:“你這麼說話,不怕指揮使知道?”
“知道不知道的……”申姜剛說了幾字,就感覺氣氛不對,少爺這眼神,這說話真的氣氛,怎麼感覺似曾相識,偶爾在家裡看到過似的……
小動物般的直覺覺醒,他意識到,站隊的時候來了,毫不猶豫道:“知道就知道,我不怕!我永遠支援少爺!”
葉白汀接了他的茶,一臉‘孺子教’的欣慰:“沒白疼你。”
申姜迅速看了眼門外,低聲道:“少爺您別這麼說話,叫指揮使知道,他該醋了。”
葉白汀:“醋?”
申姜眼珠子轉了轉:“就是……一樣的幹活,你只疼我,不心疼指揮使,傷家的心。”
葉白汀哼了一聲,開始提要求:“午飯我要吃辣子雞,辣的那種,飯後點心要吃桂花糕,鮮做的那種,晚飯要有燉了半天的骨湯,濃的那種……”
申姜趕緊記下:“都有!您放心,司裡沒有,我親自出去給你買!”
這日,葉白汀過了相悠閒的一天。
中午飯菜品色香味俱佳,用一句話形容就是——萬里江山一片紅,沒有管他,他吃了爽歪歪,就是吃完喉嚨有不舒服,茶水灌了一肚子。
午後看了會兒書,小憩了一會兒,房非常安靜,沒有過來,葉白汀一直睡到了日影西斜,醒來發現被子蓋的嚴嚴實實,但周邊沒有狗毛。
他慢條斯理的起身,到院子外溜達了溜達,找不到狗子,就去後邊馬廄,和玄光玩了會兒,玄光這兩天沒出去,正憋的慌,直接從馬廄裡跳出來,拱著葉白汀的腰把哄到了背上,在院子裡跑了好幾圈。
嗯,北鎮撫司上下非常安靜,好像全體瞎了一樣,看不到他和玄光玩。
到了晚上,葉白汀喝了熱乎乎的骨頭湯,點著燈燭,看之前沒看完的毒植醫書,看到大半夜,腰都僵了,裡裡外外仍安靜無聲,沒進出。
連狗子都沒來。
他唇角微微勾了勾,洗漱完畢,上床就寢。
第天醒來,和昨日午睡後一樣,睡夢裡沒有毛茸茸暖烘烘,旁邊也沒有狗毛,是被子蓋的嚴嚴實實,完全不是他自己會做到的樣子。
葉白汀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
呵……就這點膽子。
申姜忙完一圈,例行到少爺這邊看看的時候,突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葉白汀捧著茶,微笑看過來。
申姜心說哪裡不一樣,好看啊:“今天特別俊!”
少爺穿了一身珍珠藍,羽緞織錦的衣服,冠白玉,束腰封,本就生的眉目如畫,俊雅非凡,再加上‘靠衣裝’的適加成,他整坐在融融暖光裡,就像小仙似的,是都得驚豔一瞬。
葉白汀淡定,隨意伸臂,展了展袖子:“我哪日不俊?”
“沒有……”
申姜撓撓頭,有話不合適,但少爺今天這穿戴,過於唇紅齒白,腰束上也太細了,是不是有點……色氣?呃,也不能這麼說,少爺就是底子好,隨便換衣服都好看,誰往那方想是自己心色,不能怪別太好看。
看看這手,這腰身,這皮膚,他第一次看清楚時就知道,這就是有錢家嬌養著的小公子,從小金尊玉貴,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自是麼好衣裳都能穿的,時候,他見少爺穿的普普通通去驗屍,都覺得委屈的慌。
倒不是瞧不上這份工作,男幹活兒不丟,髒一點累一點也沒關係,這是嬌少爺啊,怎麼能這麼不講究?就算幹活時需要換衣服,幹完也得換回來,恢復金玉金碗那一套啊,怎麼能跟他們這糙漢一樣?
如今日這般顏色,才是嬌少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