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突如其來瓷器碎落打破了房間安靜, 眾人緊繃神經不得不再次緊一次弦,有人目光焦點直直看向噪音來源處。
原來是趙興德,他正在準備幫房間裡各位續茶。
此刻房間裡沒有人, 在座都是官,一個比一個有官威,有倚仗,趙興德看看人, 再看看自己,越來越虛,剛剛蔣宜青續那輪茶已經喝差不多了, 大家茶杯都差不多空了, 東廠公公剛剛還以喝茶做筏, 說口渴,不管最終因由是什麼, 人茶杯都要見底了,不續……豈不顯戶部不會待客?
趙興德能走到戶部侍郎這個位置, 不缺眼勁兒, 伺候上官最有心得, 看看房間裡這些人, 哪個像想動?又不能出去叫人,這活兒他不幹誰幹?指著上官麼?
他悄無息拎茶壺, 不不響挨個續茶,順序從東到,可他腦想挺好,手卻良久沒幹過這活了,他現在可是侍郎,走出去也是前呼後擁, 一堆人伺候著,技術不太熟練,手一滑,‘啪’一,上官茶盞就他不心扔到了上,碎出好大動靜。
而這還不算完,你以為茶盞扔出去就算了?那裡面裝可是新茶水,茶水滾燙,濺到手上不得疼?疼了,下意識會怎麼做?
趙興德和有普通人一樣,根本沒時間過腦,也沒辦法過腦,手一鬆,把茶壺也扔了。
他扔就扔,燙著了麼,大家都理解,可茶壺扔出來方向不對,直直衝著葉白汀!
申姜立刻急了:“你幹什麼!少爺快躲開——”
這種時候繡春刀都沒用,劈開了茶壺,裡頭開水還不是得濺一身?申百戶直接往少爺身前躥,自己皮糙肉厚沒關係,燙一身泡回去還有媳婦兒疼,斷斷不能傷了少爺!
而且那茶壺衝臉來啊!戶部人黑了心了!
有一樣東比他快。
‘咻’一,從防炭氣,開了窗縫那邊,飛過來一個東,速度又快又急,控制精準,輕輕撞了下茶壺斜邊頸肚位置,半空中茶壺沒有碎掉,而是轉了個圈,往斜裡轉著,落在了空白上,‘啪’一,沒碎,是裂了個口,茶水從裡頭慢慢流出來,溼了面……
誰也沒傷著!
好俊功夫!窗就開了那麼點,竟能看得那麼準,還能打這麼準!
再看那砸了茶壺東,眾人沉默了,半掌大,黑底金字,上書一個大大‘仇’字,錦衣衛牌,誰認不出來?還有這個‘仇’字,來人是誰,猜都不用猜了。
廠公富行是閉了閉眼,眼觀鼻鼻關心,一句都不說了。
先前他有些奇怪,緣何葉白汀和申姜來如此突兀,問問題還雜七雜八,看來跟案毫無關系,就像隨口瞎問,一定有什麼動作,不成想,想要掩護,竟是這個‘大耗’?
很快,有腳步自遠及近而來,玄素皂靴,深青勁裝,衣角水紋一樣滑開,大長腿擺動之間盡顯氣勢,腰背到肩膀線條流暢完美,身影昂藏偉岸,鬢角刀裁,眉目凝星,一個人能走出千軍萬馬氣勢,不是仇疑青是誰?
來人身份不一般,有人不說,戶部尚書也是要身接待,表個態:“未知指揮使造訪,萬某有失遠迎。”
仇疑青根本沒理他,眼皮往下一撇,滑過上正在漏水茶壺:“誰砸?”
趙興德撲通一就跪下了,嚇得直哆嗦:“下官……下官一時失手,實非有意……”
萬承運就皺了眉:“指揮使私闖戶部,來了便要問我官員罪,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仇疑青刀鋒一般刮骨視線就轉向了他:“欺負本使人,問過本使了麼?”
趙興德:“下官冤枉!下官沒有啊——”
萬承運眉頭皺深。
這時候,申姜已經把上那塊,指揮使牌撿來,擦乾淨,遞過來給了仇疑青,仇疑青重新收好,走到葉白汀身邊,把人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葉白汀知他擔心自己,房間裡這麼多人,不太好說,可兩個人離得距離近啊,趁著人看不見,他突握住了仇疑青手,還用手指在對方掌心,輕輕撓了撓。
仇疑青:……
指揮使反應太慢,也不給個回應,葉白汀又屈指,還用上了隨時注意修剪,長得不怎麼長指甲,又撓了撓仇疑青,示意自己沒事,緊張,。
仇疑青不但掌心微癢,心尖也有點癢,喉頭也有點癢,就像調皮貓兒勾住了非要玩耍,怎麼也拒絕不了,他乾脆大手一握,攥住了葉白汀手。
葉白汀:……
指揮使沒說,但那個眼神,他看懂:安分些。
我這是為了誰!雖今天是鬧上門了,但鬧目是為了破案,為了正事,而不是為了鬧啊!你人都來了,顯是事辦差不多了,不需要再掩護,那就鬧大了啊,人要非得較,咱們怕倒是不怕,可不會浪費時間嗎!有那點功夫,去排查蒐證不好嗎!
仇疑青似乎直到現在,才看到富行:“廠公也在。”
富行:……
中太監再次搬出八百不變假笑臉:“這不是巧了麼?先是葉先生,指揮使也來了。”
比陰陽怪氣本事,仇疑青也不缺,視線往下一轉,看到他端著空茶盞上:“喝茶呢?”
富行能繼續假笑:“戶部這茶……倒還不錯。”
誰稀罕這破玩意兒,宮裡好茶他難喝少了?他倒是想走來著,你人讓麼!
仇疑青似乎連場面都不願意多說,懶得寒暄應酬,看向葉白汀:“可都問完了?”
葉白汀清咳一,看向跪在上趙興德:“去臘月二十三這天,你們戶部人,都在做什麼?”
趙興德有點畏懼仇疑青眼神,不敢抬頭看,細想了想,臘月二十三,不就是?
“那日過節,都在自己家吧……李光濟不太愛交際,聽說在家裡悶了一天,看看書,喝喝酒,蔣宜青好像出門遊玩了,晚上才歸家,萬大人和鄧大人家大業大,家裡客人很多,下官想說過去拜訪,都沒辦法坐下聊一聊……”
葉白汀聽完,看向仇疑青:“問完了,走吧。”
眾人:……
你這是心想問問題麼!怎麼看怎麼像敷衍!是‘大耗’事辦完了,你就可以走了是吧!
管人怎麼想,仇疑青當對自家仵作沒意見:“走。”
結果剛剛走到門口,檔房林彬拎著打掃工具過來了,應該是聽到了剛剛房間裡傳出碎瓷音,覺得沒人管不像,他走有點急,就不心撞到了仇疑青。
“對不住……”
按理仇疑青沒那麼輕易他撞到,可仇疑青身邊還有葉白汀,門口又不大,護著人呢,總免不了自己,人又不是惡意行刺,他也不好隨便就動刀動暗器。
但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葉白汀看很清楚,林彬就是衝著仇疑青來,上回在戶部大廳,林彬說要給仇疑青倒茶,就似有似無想要觸碰仇疑青,現在還來?
反應遲鈍,例如申姜,什麼都沒察覺出來,眼神厲,例如廠公富行,一下就瞧出來了,這個輕男人膚白腰細,一臉清純無辜,跟他找那賣花少有什麼區?
葉白汀趁著這個瞬間,不但仔細觀察了林彬,視線還往後,往鄧華奇萬承運趙興德三人身上,重點注意了下,看能不能看出其它端倪……
仇疑青就沒這麼溫柔了,見人戳在面前不走,繡春刀鞘一擺,就把人劃拉到了一邊。
林彬是個不會武功輕,腰細身弱,哪經得他這一扒拉,踉蹌幾步,偏到一邊,萬承運扶住了:“心些。”
趙興德把人拉過來,站好了:“你怎麼辦事,眼睛長哪了!指揮使你都敢撞,還不快歉!”
林彬趕緊跪下,或者說不跪也得跪,好像是腿傷著了,站不穩:“人知錯……實非故意,是聽到響,外面郎官們又都在忙,便想著過來幫著收拾一下,誰這就不心……”
他跪著時腿都在打顫,一邊心翼翼說,一邊倔強硬撐著,讓誰看都覺得十分可憐,但凡說一句重都是不應該。
仇疑青冷笑一,看向萬承運:“你們戶部人,都是這做派?”
視線滑過去時,似有似無,在申姜身上落了一下。
申姜直覺緊腰提氣挺胸脯,以示表率,瞧瞧我們北鎮撫司,錦衣衛們都是這樣精氣神!絕不搞那些亂七八糟花活兒,都看到了沒有!
還生怕人注意不到,他大清咳了兩下,視線環視一週,相當睥睨——都看我!看我!!
跪在上林彬:……
挑釁指著鼻問萬承運:……
仇疑青根本不等人家答,帶著葉白汀和申姜就走了,外頭錦衣衛水流一樣,分列出隊,跟著離開,就說那訓練有素步調,就足夠讓人歎服。
萬承運:……
總覺得自己輸了。
富行過來拍了拍他肩:“萬大人啊,您看這事辦,不是咱家不想幫忙,這北鎮撫司為了查案,什麼陰招都使出來了,萬大人還是心裡有個數,多多努提防好,若有萬一——你知怎麼找咱家。”
葉白汀三人離開戶部,走到大街上,外面天已暗,倦鳥歸林,暮色沉沉,街邊店鋪已經掛上了燈籠,隱隱照亮前方路。
終於走遠了些,葉白汀就沒忍住,問仇疑青:“你要尋東,可到手了?”
沒想到仇疑青也沒忍住,與他同時開了口:“你想問,可問到了?”
二人齊齊一怔,腳步微頓,四目相對,又同時點了點頭。
申姜:……
什,什麼東?什麼叫你想找東?你想問?
他愣了了下,品了品兩個人眼神,面對面感覺,明白了,戶部鬧一趟,這兩位一個給一個打掩護,一個給一個撐腰,一個拿到了東,一個問到了線索……
“和著就我……情實感吵了個架?”
他沒打算發,奈何心裡過於震驚,一個沒摟住,自言自語就說了出來。
葉白汀和仇疑青同時轉身,眸底也是相似睥睨,或者嫌棄:“你以為呢?”
不過申姜今日表現剛剛好,那一屋人精,他有動作表情不似作偽,人第一時間就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基本已經沒用了,申姜又軸又憨還聽,就理直氣壯攔著,你能怎麼樣?最後攔不了了,仇疑青那邊估計也完事了,他能不避諱,大剌剌出現,就不怕發現……
少爺心情還不錯,抬頭看著茫茫夜色,唇角勾:“今夜,大概會很漫長了。”
仇疑青頜首:“得備壺好茶。”
葉白汀:“還要一頓飽飯。”
仇疑青:“酒能以後飲了。”
申姜撓了撓後腦勺:“不是,你們……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懂啊!
葉白汀和仇疑青視線轉向他:“申百戶今夜大約要加班了。”
“可能回不了家。”
申姜:……
我就多嘴問這一句!
行叭,加班就加班,他早習慣了……
三人加班點還是嬌少爺暖閣。
申姜升了百戶,有自己班房,不和人共用,方也不,可是很冷清,除了換衣服憩,他基本不往那邊去,仇疑青身為指揮使,就有自己房間了,在北鎮撫司頭一份,空間寬敞,內裡潔淨,每天都有人專門打掃香薰,但他也基本不睡覺,換完衣服就走,相對而言,還是葉白汀這裡安逸舒適,倒不是新舊問題,好像要他在,這裡不管寬不寬敞,整不整齊,看著就是舒服,順眼,連狗這兩個月都養成了個習慣,每天一大早來,還沒訓練呢,得先跑過來看一眼,看少爺在不在,聞聞味,放了心,再回去……
飽飯倒是沒什麼難度,就算是深夜,北鎮撫司灶也不會全熄,總要留一個,今晚運氣不錯,廚房做了酸湯肥牛,不管配飯配面都美味適口,菜也不錯,三人不多,吃很快。
邊上紅泥爐上煮著水,水開了,撲哧撲哧頂著水壺蓋,仇疑青大手一伸,也不怕燙,順手就沏了茶,等葉白汀飯吃完,茶也沏好了,溫度微微有些燙口,喝來卻剛剛好,暖心暖胃。
“我們來捋一下案情吧。”
葉白汀之前為捋案情方便,讓下面雜役想辦法,給他打造了一個木板,帶支架,平時不用支來靠牆放著,要用了,開啟一站,就是一個黑板,不,白板。
因毛筆寫上去不方便,下面專門送來了炭筆,木板材質也很特殊,稍稍有些粗糙,寫了字容易擦掉,寫在紙上用釘摁上去也行,留不下太多痕跡。
“先是對案件相關人初印象——”
葉白汀在白板上寫出了幾個名字,萬承運,鄧華奇,趙興德,蔣宜青,李光濟……死者管修竹和孟南星,排寫在最中間位置。
他剛一落筆,申姜就有些看不過去,少爺這手狗爪字……
“還是我來吧。”
他自告奮勇,一臉積極,葉白汀不好打擊,就將筆給了他,自己做回暖炕上,案几邊,捧茶水,啜了一口,仇疑青順手推了盤點心過來,甚至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讓他嘗。
申姜:……
算了,誰叫咱腦不如人好使呢?
“先是萬承運,”葉白汀看著白板上他名字,,“位高,威嚴,家世背景不錯,手腕能也不錯,管理下屬很有一套,似乎有人都很服他。”
仇疑青:“鄧華奇,背後家世龐大,看來不求上進,甚至在戶部不怎麼出現,卻沒有人敢質疑他,對付他,他視線焦點,在外部官場多一些,可若戶部有事,沾到了他,他一定有能解決。”
沒能,他家人也有能。
上司都開始分析了,申姜也不能閒著,一邊用字在各個名字附近新增關鍵詞,一邊跟著分析:“趙興德……油滑世故,長袖善舞?和那個蔣宜青一樣,要是蔣宜青仕途順暢,到了他這紀,估計跟他差不多,孟南星……長得好,字不錯,但有意低調,沒什麼存在感,李光濟就不行了,膽懦弱,一堆公務擠到他這,都不知拒絕,管修竹就不一樣了,看來相貌堂堂,愛笑沒脾氣,實則是個硬骨頭,脾氣很有執拗一面……”
“兩個死者都是輕人,我們便從輕人開始說,”葉白汀捧著茶,“幾個人裡,誰先進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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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姜筆尖點向一個人名:“那肯定是蔣宜青了。”
葉白汀:“他進到戶部,都遇到了什麼事呢?戶部是怎樣工作氛圍?”
申姜怔了一下:“這……要考慮這麼遠麼?”
葉白汀微微一笑:“左右夜長,閒來無事麼,你要是餓了,指揮使還能管你頓宵夜,是不是?”
他這眼神剛過來,仇疑青就點了頭:“你餓了也有。”
申姜:……
加班可以,宵夜就不必了,他感覺他現在已經很飽了,非常飽,不用再喂了!
“也……也是,從頭到尾,全部理清楚了,就不信找不出端倪!”
葉白汀迴歸正題:“今日在戶部,蔣宜青,你也聽到了,他說他來到戶部,就要加班,經常回家很晚,甚至顧不上吃晚飯,領導——也就是萬承運,很關心他,會過問他生活,偶爾走晚了碰到,聽到他沒吃飯,會帶他出去應酬,他本身擅飲,表現出這一點後,這種活動就多,我有一個懷疑方向……”
申姜:“這裡有問題?”
葉白汀頜首:“我讓蔣宜青離開前,給在座各位續上茶,這個過程中,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
“什麼?”申姜想了想,老實搖頭,當時畫面他現在還能事無巨細想來,但要說線索發現,他還沒有。
“距離感。”葉白汀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緣,“你仔細想想?”
申姜細細想了想:“蔣宜青好像……在給趙興德和萬承運倒茶時,距離特近?”
葉白汀:“距離近,就是問題。”
申姜:“什麼問題?”
葉白汀看著他:“你給指揮使倒過茶沒有?”
申姜:“那肯定倒過”
葉白汀:“你給他倒茶時候,也會距離那麼近?”
申姜想了想,立刻搖頭:“那指揮使不得削我?”他現在連給少爺倒茶都不敢離那麼近了,“我有給我媳婦倒茶時候,才會不注意距離分寸,近點遠點都沒關係。”
葉白汀微笑:“這不得了?”
申姜恍大悟,筆尖一抖,差點拉出一條線:“少爺意思是,這戶部……有那種問題!”
見他懂了,葉白汀繼續以北鎮撫司舉例:“如果一個新人,來到北鎮撫司當差,業務不熟練時候,指揮使會讓他單獨加班麼?”
申姜搖了搖頭,都說了業務不熟練,單獨加班,出了錯怎麼辦?這種難不該在白天上差時候,甩到老人堆裡去,往死裡操練,好方便他問問題,快速成長,成為能獨立處理事務人麼?
葉白汀:“因公務過於繁忙,沒辦法,新人得一個人加班,指揮使會適時過去送關懷表示關心麼?”
申姜又搖了搖頭,這種事難不是帶新人人負責?說指揮使了,比如他自己隊伍,要是新進來一個錦衣衛,負責帶是老錦衣衛,負責盯著,隨時看有沒有什麼問題,是牛大勇,他都不一定看,何況指揮使?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都讓指揮使看,指揮使看得過來麼?
葉白汀又:“這個新人不但一來就單獨加班,得指揮使特殊關照,還指揮帶進社交圈,推杯換盞應酬,帶他開拓視野,結交人脈……”
申姜都迷惑了,是啊,萬承運這麼幹,圖什麼?人姓蔣又不姓萬,戶部那麼大,那麼多人,那麼多事,他是吃鹹了難受,非得看這一口麼?
“創造可行性時機,給你額外關懷,給你分外照顧,一副你很懂事,我要提攜你樣……”葉白汀緩,“下一步,是什麼呢?”
申姜尋思著,這新人這麼好,這麼喜歡,那必是:“升職加薪?”
可一個新人,沒有基礎又不熟悉業務,升職加薪,誰會服氣?新人自己心裡不虛嗎?敢答應?
葉白汀:“上司單獨約飯,暗示新人有一個機會可以升遷,像蔣宜青這樣心思靈透,是不是就會想,我憑什麼?我需要付出什麼?”
他想仇疑青那邊線索:“這個蔣宜青,可是進來三個月後就升了一等,及至目前,不但擺在桌上公務少,出了事責任少,他能在寒氣凍人戶部大廳佔據最好位置,和趙興德這個侍郎隨便開玩笑,在萬承運面前也絲毫不怯,敢說敢做,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他們之間……有權色交易!”
葉白汀點了點頭,不錯,就是職場潛|規|則。
那種極隱秘,極曖昧距離感,非親密關係不會形成。
申姜頓了頓,又:“可蔣宜青倒茶時,和趙興德萬承運都非常近,他到底是跟趙興德,還是跟萬承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