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沒多久，太陽就從光禿禿的山後出現，照在我們身後的山峰上，把雪白的山照的變成了耀眼的銀色。

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但在我們身後山峰的上空環繞著大團的白雲，然後能肉眼看到霧氣從雪上升起。

我沒有下馬也沒再說話，在羊的叫聲裡能分辨出快門的咔嚓聲，而我連把手機都懶的拿出來。一瞬間，我有了個靈感，趕緊拿出手機拍日出，然後拍羊群，最後下了馬，拍馬和普利。我決定回到小薩家時還要拍點影片，然後放在網上。

“拍影片？”耳邊尚青雲說道。

我關了手機：“嗯，我有在網上賣羊肉的想法，剛才突然意識到這是用來宣傳的好東西，很真實。”

“那我回去挑一些照片給你。”尚青雲說道。

我們並沒有走太遠，秋天的草已經不多，而且不好吃，大概中午的時候我們就返回了小薩家裡，然後看艾米爾丁把這群羊趕到羊圈裡去。

大概瞭解了一下，陳琰真的搞了個養殖合作社，只不過規模比之前設想的要小的多，只有幾戶人家參與合作，大致模式是集中養殖，特別是在冬季和不能外出放牧的時候，夏季放牧也是一起，簡單說就是把羊集中在一起養。

“虛虛實實，瑪依莎，原來陳琰還和我商量他是搞五百只還是一千只還是一萬只的養殖場，現在人跑了，養殖場半吊子，兩百只羊不到，這樣不知道他能不能有獲利。”我說道，我這樣說並不是嘲笑，是想搞明白這可能不賺錢的事陳琰為啥要搞。

“你們放羊去的時候我問過了，他用艾米爾丁的名義申請了養殖合作社，拿到了貸款支援，只要羊不生病，賺錢肯定是賺的。我聽他們說，好像是陳琰不想做大了。”瑪依莎說道。

“為啥？他可是一直給我說要做大的，甚至還說去廣西和海南養羊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我已經給艾依拜克大叔說過了，他一會兒會去找幾只羊，現宰了之後讓我們帶回去。”

“給說說，別那麼多，一次一隻，小薩那邊吃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幫著快遞吧，現在還不知道冰凍的快遞起來行不行呢。”

“做父母都希望孩子好，我給說過了，他們嘛，說小薩喜歡吃肉，陳琰也喜歡吃，一隻羊嘛最多就十幾公斤，我們幫他們越多，他們越覺得小薩會過的好，這個父母之愛，不分民族，不分區域，不分國家的。”瑪依莎頗有感慨。

“那好吧，陳琰想不到給他們錢，也許他走的時候留了錢，我身上沒那麼多錢，兩千多，最多買一隻羊，你給艾依拜克大叔說，我下次來的時候把這次的錢給了。你就說陳琰把錢給我了，我沒帶在身上。”這裡方圓幾十公裡沒有取款機，就算是我現在去取錢估計也來不及。

沒多久就見艾依拜克大叔和艾米爾丁趕了幾只羊回來了，宰羊並不需要怎麼準備，有個現成的木架，其實就是把羊倒掛著，便於放血、剝皮和分割，我見過宰羊，但他們一口氣要宰這麼多我是沒看到過。

不過在我拿出手機來想拍攝的時候，被尚青雲給叫進了氈房。

“哥哥，那個太殘忍了，不管怎麼說都是生命，你別看了。”

我點點頭，如果把這個場面放在網上確實不合適，可能適得其反。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再出去看的時候，艾米爾丁和艾依拜克大叔正在剝皮，動作很快，刀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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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依莎，讓大叔他們收拾乾淨最好再分解一下，回去就能直接冰凍了。我們店裡沒人能這麼熟練的分解羊肉。”

現在的問題是我並沒有能裝這些肉的袋子，艾米爾丁打算用編織袋來裝，但那個會有血水流出來。

“瑪依莎，你騎摩托了嗎？”我問道。

“沒來得及，下次吧。”

“我去幫你借，等會兒你騎著幫到鄉里去買幾個大點的塑料袋，裝羊肉還是要塑料袋，否則我車裡就一直是羊羶味和腥氣味。有紙箱最好在找幾個紙箱。”我說道，想著這樣可以一舉兩得。

“那個越野摩托嘛？就在陳琰的氈房裡呢。你們直接去騎吧。”一直沒說話的艾米爾丁大概聽懂了一點我和瑪依莎的對話，他指了指陳琰的氈房，然後說那個高瓦的越野摩托藏在陳琰的氈房裡。

我和瑪依莎進去果然在一塊布下面找到了摩托。我讓瑪依莎去問問什麼情況，主要是為什麼這個摩托會在這裡。

“李哥，艾米爾丁說了，這個摩托太愛壞了，原來那個人反正一分錢沒花就得到的，他就賣給了陳琰，好像要了一千塊。”瑪依莎問完，騎在摩托上給我說道。

“有摩托車的照嗎？”我問，順便把頭盔遞給了瑪依莎。

“沒有，回去考一個，不過我會騎。”

“那你可千萬別去人多的地方，小心一點。”我其實也沒摩托的證，在戈壁或這山裡，這個並不算重要，雖然我們這麼做是非常不對的。

“別騎太快，越野摩托和一般的摩托還是不一樣，太拉風，聲音也大，容易引起別人主意，何況還是個沒牌照的。你增駕的時候給我打個招呼，我們一起去考。”我補充了一句。

“李哥，你還是別考了，沒啥用處，騎摩托太危險。而且這車算是撿來的，沒手續，上不了牌，我們騎不出去。”

瑪依莎說到這裡，我想起陳琰居然騎著橫跨了幾個縣，然後跑到沙漠裡，最後還從喀什又騎回到了這裡，果真是膽子大的成功可能性也大。

“不管怎麼樣，你要小心，別一高興哪裡難走你走哪裡，那樣危險翻好幾倍。”

叮囑了瑪依莎，然後看她一溜煙在清脆的轟鳴中飛速而去，我覺得我剛才說的都白說了。有一個事我是預料到了，瑪依莎這一下足足消失了兩個小時，等她回來的時候很開心的說她騎著車去買了十幾個塑料袋，然後就在回來的路上進山裡去跑了一個多小時。

“個性很強，玩起來完全不像平時的那個女孩子。”尚青雲在一邊嘮叨著，一邊拍著照片，因為她的不斷嘮叨，瑪依莎笑個不停，這樣，抱著頭盔騎跨在車上看起來確實很有魅力。

在木屋、雪山、乾枯的牧草、掛著的羊肉的背景下，這個畫面確實是可以做掛曆了。

“瑪依莎，你來做我們自己的形象代言人，第一個產品就是冷凍羊肉。”

“李哥，你怎麼知道艾依拜克大叔又送給我們兩隻羊？”

原來小薩的爸爸除了給小薩的羊肉，還送給我和瑪依莎一人一隻羊，沒有尚青雲的，因為尚青雲昨天說了她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