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走了一圈也沒發現羊群停下來的原因，我決定等一等再說。

“姐姐，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吧，現在天也沒亮，羊群不想走。”

“哥哥你很迷信嗎？我聽說人出門的時候如果有動物或者意外的情況攔著，就一定要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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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不知道如果繼續驅動羊群往前走，就想著先等等，反正今天放羊就是玩了，回頭早早的就會趕回去吃冬儲飼料，這個溫度下，山坡沒啥可以吃的了。

“既然不讓走就等等，什麼時候走他們知道。”我說道。

“哥哥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說法，好像叫羊群效應。就是說羊雖然是群居的，但非常沒有紀律，某些時候隨便一隻羊動了，其它羊就會跟著動，沒有為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它們現在可能僅僅是因為一隻羊不走了，其它羊莫名其妙的就停住了？”

尚青雲沒有說話，不過她為了避免我剛才差點滑倒的情況，一直沒有下馬。邊牧看我們都不走了，它就繞著圈子維持羊群的秩序。

“不管怎麼樣，它們不動，我就等著，我相信任何事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我對這塊土地懷有敬畏之心，所以我寧願相信這裡有神靈庇佑。”我說道。

“那你在這裡等我，我一個人往前走走，我還想著找個好地方拍朝陽下的高原。”

“不行，不能單獨行動，現在天沒亮，雪沒消，我們先在這裡聊會兒天吧。”我說道，我真擔心尚青雲一個人會出點什麼問題，最主要是路不好走。

“哥哥，可以問你個事嗎？你的愛好是什麼？我最早以為你喜歡歷史考古什麼的，現在看完全不是。”

“男人三大愛好和歷史可沒有關係。金錢、權力和女人，這三樣我都沒有，所以我其實不知道自己愛好什麼。”

“哈哈，哥哥，我從來不說這樣的話，不過你例外，你這麼說就相當於說你不是男人。”

“我不喜歡歷史，最早我喜歡地理，我能把中國地圖和世界地圖徒手給畫出來，大差不差，我喜歡看哪裡是山哪裡是水，我會想象那裡的人們如何生活。”我說道。

“明白了，我最早喜歡歷史，後來就不喜歡了，因為寫書需要，所以我要研究一些，你為什麼不喜歡歷史？”尚青雲問我。

“研究歷史的很多所謂的磚家都是桌面磚家，他們研讀國內外各種有關的考古和歷史書籍文案，跑博物館裡去進行所謂的考古，然後人云亦云，比如跑新疆來玩了一次就認為自己是絲路考古的先驅，比如拿著某個文獻上說的內容認為自己百分百正確。這是我在喀什生活後才明白的，我跑的地方夠多的，我依然覺得我對這裡不瞭解。不過沒關係，我不需要瞭解過去，我要創造未來。”我很豪放的說道。

“有那麼重要嗎？滄海一粟，絕大多數人都是平凡而渺小的。不過你說的對，現在確實有很多人把前人的成果拿來揉吧揉吧就當是自己的研究了。但是你很介意這個嗎？我家裡你去過，可是堆了很多有關絲路的書呢。”

“不介意，除了探險類的書，地理類的書，我不會專門去看歷史或考古的書的，第一是沒興趣，第二那都是別人嚼過的饅頭，噁心不說還沒營養。”

“那麼我以後要小心了，別惹著哥哥討厭我。”尚青雲哈哈大笑著，我看的出她並不反對我的說法。

這個時候，天空已經是魚肚白了，基本上算是亮了，只是看不到日出前的霞光。羊群依然是擠在一起不動彈，咩咩的叫聲此起彼伏。

“對於攝影也是，我很少看風光片，我很喜歡的自然的東西，但是大多數風光片都是刻意選擇角度和光線，然後做過後期的調整，大多數的人文片又擺拍痕跡很重。我不想再去談那些形形色色以為自己很懂歷史的人，歷史瞭解就可以了，非要搞出點驚世駭俗的成果就是為了賺錢，而本著賺錢為目的的研究就是耍流氓。我喜歡姐姐的照片，大多數都是在不經意間拍的，你會花大量的時間和人去交流，去成為朋友，然後在不經意間完成拍攝。”我想把話題引導尚青雲身上，而不是我自己的身上。

“先不說了，我贊同你說的，歷史和考古一樣，如果每天新的發現，就不要去費事的把別人研究過的東西再研究一遍，哪怕是完善，有人爭的面紅耳赤白白浪費了經費和資源，雖然吸引了眼球但對社火發展沒有幫助。我遇到過一個知名磚家，他公開的說火焰山那麼熱是因為地下煤層自燃，唉，號稱磚家啊，還有大量的粉絲。還有一個，去考察北疆的瑪納斯一個自燃的硫磺溝，那裡有很多縫隙會有熱氣，同時有地下水現成溫泉。幾百年前人們就知道這是因為地下煤層的自燃導致，某一個知名的磚家裝模作樣的測量了溫度，用飛機在上空看了看，測了縫隙氣體的成分，還測了地下水的成分，然後宣佈這是因為地下煤層燃燒形成。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對一些喜歡隨時隨地發表自己觀點和考古結論的人敬而遠之。還有人非常非常的肯定，說新疆的所有烽燧都是唐朝修建的，我恰巧研究過這個，對這個觀點嗤之以鼻，但因為他這個人影響很大，所以居然有大量的人信了，沒有理由的就認為他說的是對的，完全不管史料記載和構築形式的朝代差異，就像是部分磚家堅持說甲骨文之前沒文字，我認為文字是個逐步發展的過程，之前肯定有，只不過沒留下來而已。”尚青雲說道。

“走，不說這些了，我都對歷史沒興趣，你還說這些。我們去看日出。普利，出發！”我說完就指揮著邊牧普利去趕羊，不得不說邊牧是個非常聰明的狗子，它雖然和我不熟，但它一定知道我是它主人的好友，因此我下的命令它很明白。

普利是陳琰給邊牧起的名字，一開始我以為是個英文詞，後來問了才明白，普利在民族語言裡的意思是‘錢’，把自己的狗直接叫錢這樣的事估計也沒誰了。

普利從兜圈中停了下來，直接衝入羊群的前部，就見有幾只羊朝前走去，然後整個羊群就開始朝前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