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買買提老師沒有安排學員休息，而是招呼大家都會教室裡不要亂跑。很多學員就在自己的三輪車鬥和樹蔭下躺著睡覺。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這些人真的好牛叉，樹田裡一躺下就能睡著，轉眼間地上已經躺了十幾個人在睡覺了。

我正想著去問問買買提老師願不願來我這裡工作，就見又開來了一輛小麵包車。車上下來了兩個年齡比較大的老太太，她們下車後就直接朝我走來。

“對不起，我的外甥不懂事，剛才說話可能難聽了點。您別介意，我介紹一下，我是學校的校長我姓張，恰巧我的外甥也姓張。他一直是這樣一個人，不會做事不會說話，所以我才放身邊看著他，四十的男人了，和十幾歲的小孩子一樣。”

別人領導都親自來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硬下去，順著臺階就說了幾句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之類的話。

邊上另外一個老太太則和買買提老師在聊著什麼。這個張校長明顯對我更感興趣，她沒有問我是幹什麼的，只是簡單的請我不要在生氣，和她去鄉里一次解釋一下，最好讓鄉里繼續和她合作。

“我可以去解釋一下，但我說話是不是管用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要聽買買提老師的意見，看他的態度。”我說道。

叫過來買買提老師，我問他的意見。

“張校長，我實在是不想在你這裡幹了，每個月錢少不說，還經常半年一年才能拿到講課費，我家裡老人也在，娃娃都在上學，如果不是要等到拿講課費，我早就離開了。”買買提老師給張校長說道。

原來，買買提老師拿著一個基礎工資，大概有一千塊一個月，是除了講課以外的工資報酬。之後就全靠講課費了，大概是一天兩百到三百元。如果連續講一個月的課，他可以拿到六千到九千元。可是，學校為了能留住這些老師，基礎工資每個月都發，但講課費一般是半年發一半，等到年底再發一半的一半，他們想著這樣牽制著老師不離開。

這對於家庭負擔比較重的買買提老師來說是個很不合適的報酬獲得週期，早就不願意，但也不敢說。

這次那個矮個男主動說了，買買提老師正好找藉口離開。我看著張校長，本來已經有點同情她了，聽買買提說完不能及時拿到錢的情況，決定不再去給張校長說好話了。

“李先生，我姓古，古代的古，我叫古月英，我是學校的教務主任。你能不能和我悄悄的說幾句話。”剛才另外一個老太太給我說道。

看我點頭，她把我拉到了一邊。

“我不是說別的，剛才買買提老師說你會給他安排工作是不真的？還會幫他要欠的講課費？”

“真的，工作我能安排，講課費我不知道能不能要的到，問題應該也不大，喀什也是講法律的地方，我覺得沒有問題。”

“好，小李，我們互相留個電話，回頭我和你私下裡聊一聊。你現在只要知道我是幫你和買買提老師的就行。張校長那邊你也不用說太多，交給我去說。她人還不錯，她的外甥不行，惹了好幾次事了。”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這個古老師說的話有點像是胳膊肘往外拐，但又似乎是在調和這件事。我沒多說，相互留了電話。

買買提要去繼續上他的下午課，而我則去找阿里木江，想讓他做學校的法人。

“李哥，我已經是農業公司的法人了，學校就算了，你想拿創業扶持和補貼可能還要找一個大學剛畢業沒有就業的人。”阿里木江聽了我的描述後直接拒絕了。

我把之前孫科給的檔案復印件翻出來仔細看了看，果真有類似的說法，就是兩個企業以上的創業者只能享受一次優惠。

這下我有點鬱悶，我認識的人裡面再沒有合適的人了。可是這優惠政策還是不錯的，不享受有點可惜。

回到買買提老師上課的地方，繼續無聊的等待，不過這次沒睡覺，沒多久就結束了。

“李老師，學員們急著回家去幹活，所以下午完的會早一點，上午的事實在是不好意思。”買買提老師說道。

“沒事，這事也是我給你帶來了麻煩，這課你還要上多久。”

“還要十五天，這是個三十天的班。”

“那你堅持一下吧，等時間到了你給我電話。你會開車嗎？”

“會開，就是拿到駕照沒開過。”

“好，其餘的事要等你這邊結束了我再和你說。你放心，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工作的。”

不知道買買提老師是否會真的相信我，也許他只能選擇相信了。對於在喀什搞一個職業技能培訓學校我並不懂，只能發揮我的優勢：依靠懂的人。

在回喀什的路上，我向買買提老師問起了古老師，因為她似乎還有事找我。

“古老師是個退休的大學教授，烏魯木齊的人，過來不講課，管學校。好像在北疆經常給別人講課，一天講課費好幾千呢，頂我們講一個月的。”

“那你上過大學沒有？”

“沒有，我是喀什職業學校的學生，畢業後留校當了兩年的老師，後來因為學校不行了，我就出來做電工和裝修。”

“我還認識一個裝修買買提，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我們叫買買提的太多了，他的全名你知不知道？”

“還真不知道，不過他住在古城裡，說還有樓房在市區。做裝修的，以前好像還搞過歌舞團。”

和買買提就這麼聊著，我並沒有直接問他關於職業技能培訓學校是如何運營的。那樣就算傻子也會知道我可能真的是競爭對手。

回到喀什已經過了晚飯時間，這次我沒有請買買提老師吃飯，而是打算去找雷佳佳，順便看看她是不是做飯了，免得我現在吃過後強迫我再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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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回到家，就接到了古老師打來的電話。

“小李，吃過飯沒有？我剛回來喀什，一起吃個飯吧？”

因為和辦學校的事可能有關，我很痛快的就答應了古老師。之後我專門給雷佳佳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不回家吃飯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不用給我說，我不是華雯姐，也不是你的保姆，反正我也沒想著給你做飯。”

“哦，這就好，我就怕你把前幾天說要照顧我生活的話當真。對了你現在在你家還是我家？吃過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明顯沒有誠意，我在那邊不用給你彙報。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在喀什說不回來吃飯很大可能是要去喝酒，這個會有點特別，南疆人喝酒真的很厲害。但在上海，不回來吃飯不一定是喝酒，更多可能是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