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摘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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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整個人病得迷迷糊糊的,全身痠疼,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清醒時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屋子裡的人在說什麼、做什麼,迷糊時他整個人就好似墜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怎麼都醒不過來。

這場病來得太突然了,之前他憎寒壯熱,還以為只是略有不適,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這一病倒便來勢洶洶,頗有勢不可擋之勢。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不似往常那般軟糯動聽,略顯嘶啞,但有著一股讓人信服的氣勢。

“蘇培盛,再換一遍水來,至於這些東西,全部燒掉,房子四周全部用醋烘上一遍。”武秀寧拿著帕子幫胤禛拭汗,甭管他是出汗還是嘔吐,她絲毫不退,一切都親歷親為,這看得蘇培盛等人對她更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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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皇上回京已經有十來天了,胤禛的病情越來越重,院子裡有好幾個太監宮女都被傳染了,很多人都以為有子有女的武秀寧肯定會退縮的,但是她沒有,一直守在胤禛身邊,甚至揮退了原本伺候胤禛的太監宮女,親自照顧。

“嗻。”蘇培盛聞言,立馬上前端著水盆往外走,等換了水又親自放到武秀寧的面前。

蘇培盛看著凡事親歷親為的武秀寧,思及那位隔了七八天才跑到書房外表忠心的鈕鈷祿格格,心中一陣冷笑。能成為主子身邊的紅人,哪個不是人精,蘇培盛自認有幾分眼力,如何看不出這位鈕鈷祿格格眼中的企圖。

若武主子退縮了,她在這個時候跑來表忠心的,看在她捨命一拼的份上,他也敬她兩分,可是等著武主子付出一切將事情都安排好了,她跑出來那就是想摘桃子!

“昨兒個外面吵成一團,可是有什麼事情?”武秀寧見胤禛慢慢地平靜下來,也有退燒的跡象,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心情關注其他問題了。

蘇培盛聞言怔了一下,回道:“回武主子的話,是鈕鈷祿格格過來要求幫武主子分擔,奴才瞧著沒什麼地方可以用到鈕鈷祿格格的,便讓她回去了。”

“是嗎?”武秀寧可不信鈕鈷祿氏會這麼好打發,不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越想越覺得胤禛這病得的沒那麼簡單。

如今胤禛的病情雖然反覆,可情況到底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外面那些被感染的小太監小宮女因著預防得當和救治及時,情況雖然兇險,到底保住了一條命,可以說是成績喜人。而就在這個時候,鈕鈷祿氏似篤定她會失敗一樣,踩著點兒就過來了,此舉跟摘桃子有什麼區別。她一想到這裡,臉上的表情便不自覺地難看起來。

“之前,我讓綠蕪來問過,爺這段時日可有見過值得注意的人或者遇上特別的事,畢竟爺的衣食住行都由有經我的手,沒道理爺突然就患了時疫,而我卻一點症狀都沒有。”武秀寧這幾天忙得厲害,根本沒時間同綠蕪說話,自然也不知道答案,現在問及,也是因為蘇培盛提及鈕鈷祿氏讓她想起了之前的猜測。

胤禛的病來得太突然了,沒有任何的徵兆,但凡有一點原因,她都不至於往鈕鈷祿氏的身上套,可事實是鈕鈷祿氏把時機把握的太好了,就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上一世天真的她總是被鈕鈷祿氏玩弄於股掌之中,直到撕破臉皮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惡毒。若這事跟她無關,她也沒辦法,可真要跟她有關,她就算是惹怒胤禛也要斷她的後路,將她徹底打落塵埃。

蘇培盛聞言,心中一驚,那天綠蕪來找他,他忙裡忙外的,心裡惦記著主子爺的病情,挑著說了幾件事,倒是沒提鈕鈷祿氏,現在想想,他發現那天鈕鈷祿氏攔著主子爺送荷包的事本身就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想想他更覺得不對了,不由說道:“武主子,說來奴才也有疏忽,前些日子鈕鈷祿格格曾在半路攔下主子爺,然後送主子爺荷包。”

“送荷包?”武秀寧挑了挑眉,她倒是沒有想到鈕鈷祿氏還會做這個,她可是記得鈕鈷祿氏的女紅並不怎麼樣呢?

“是……”蘇培盛拱手點頭,隨後又抬起頭道:“這本沒什麼,可是鈕鈷祿格格不讓奴才接手,執意要給主子爺,最後還使得主子爺的手指被扎破。當時奴才只覺得這鈕鈷祿格格的態度有些奇怪,畢竟她急於討好主子爺卻又在關鍵時刻出錯,這……”

蘇培盛可不認為後院的女眷有幾個是真單純的,至少這位鈕鈷祿格格他瞧著一點都不單純,畢竟這後院的事情主子爺可以不關注,他卻不能,不然主子爺問到他如何作答,所以主子爺不清楚,他卻是看出了這位鈕鈷祿格格的幾分野心的。

武秀寧垂著眼瞼,一臉的沉思,她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出,細細想來,倒也理解,前世今生,鈕鈷祿氏都不受胤禛寵愛,即便上一世她憑著侍疾之事得了胤禛的看顧,寵愛也十分的有限,若非後來她生了弘曆,她縱使踩更多的人也走不了太遠。說來說去,都是子嗣,上一世的胤禛太缺兒子了,子嗣已經成為了可以攻擊他的一個點,而鈕鈷祿氏懷得又正是時候。

有道是子以母貴,母以子貴,相輔相誠。

這一世因著她的關係,鈕鈷祿氏的上升之路不僅變得更加崎嶇,還遍佈荊棘,她以為如此鈕鈷祿氏只會痛苦,卻不想她會對胤禛動手。

“暫且先不說她是不是動手的人,就說要做成這件事,就不可能是一個格格可以輕易完成的。”武秀寧這話說的也很現實。

隨皇上出巡,不說事事精心,就說營地裡那些巡邏的侍衛,人數之多,要躲過他們,那必須是特別瞭解換防時間的,而鈕鈷祿氏現在不過一個小小的格格,身邊也就一個冬雪得用,剩下的全是隨駕出行的宮女太監,如此可見,鈕鈷祿氏身後必定有人。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蘇培盛腦子靈活,武秀寧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且作為胤禛的心腹,他比武秀寧想得更多更深也更透徹。

能在營地裡支使人而不被發現的,那就只有宮裡的人,如此範圍之廣,反而更不好理清思路。

“武主子說的不錯,但這件事現在查起來怕是不容易。”大隊伍已經回京了,誰也不能保證和鈕鈷祿氏接洽的人還在行宮。

“無礙,你去找太醫問問情況,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被針扎了手指會引起時疫。”武秀寧現在也沒心情糾結鈕鈷祿氏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她只想知道誰這麼狠,出手便想置胤禛於死地。

“奴才明白。”蘇培盛本來就覺得鈕鈷祿氏的舉動有些不對勁,現在既然牽扯到主子爺的病情,他自然要更加用心了。

武秀寧點了點頭,轉頭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胤禛,此時的他眉心緊皺,放在被子外的手緊緊地攥著身下的床單,看樣子很是難受,她也顧不得其他,忙讓人去煎藥。

胤禛這邊只要有一丁點動靜,太醫們就得立馬趕過來,唯一值得高興的大概就是胤禛的病情雖然反覆,卻是往好的方向走。

京城這邊,烏拉那拉氏收到訊息的時候,臉色不自覺地一白,等回過神來之後,她壓制住內心的那一抹擔憂,重振自己往日的威風,硬是靠著自己嫡福晉的身份把管家權給搶了回來。

姚嬤嬤先一步接到綠蕪傳回來的訊息,早早地做好了準備,甚至派人去找過弘昱小阿哥,囑咐他這段時間就住在十阿哥府不要回來,然後派人將整個攬月軒圍成了鐵桶。

對於管家權,姚嬤嬤從不留戀,她一個奴才要這個權力有什麼用,有與沒有看的還是主子爺的意思。現在主子爺病重,得的又是那種要人命的病,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她與其硬拽著管家權跟福晉對著幹,還不如早早地收手,將府裡的兩位小主子保護好。

失了勢的攬月軒變得十分地安靜,與之相反地是沉寂以久的正院變得異常高調起來,別說那些格格妾侍,就是李氏,也知道要在這個時候避其鋒芒,一時間烏拉那拉氏似乎又變成了從前那個風光無限的四福晉。

烏拉那拉氏內心滿是憤恨,倒是想藉此發洩,但又拿不準胤禛到底能不能回來,所以行事看似張狂卻也分寸。想來她終究還是捨不得這到手的榮華,再加上康熙親賜了不少東西以示慰問,原本名聲有損的烏拉那拉氏一下子又成了眾府中的座上賓。

面對這樣變化,烏拉那拉氏心喜非常,她之所以不敢動手洩憤,就是怕爺萬一回來了沒好果子吃,如今機會送上門來,她自然是要好好把握,只是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爺對她有所顧忌,不再輕易動她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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