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渾玘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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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管事把李清玹帶到一處別緻小院時,臨走時忽然對他說道:“其實我家大人對李公子十分看好,大人他是語噁心善,說話難聽了點,還請李公子莫怪。”

李清玹笑道:“柳大人之所以如此,也是將我視作學生一般,多加教誨,在下心裡清楚,為何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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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松了口氣,才說道:“大人讓我告訴李公子,須知寧惹君子,莫惹小人,但凡是厲害人物,眾人都會避讓,但往往真正禍事的,都是由一些底層人物而起,對此,李公子該留心一些。”

李清玹笑著說道:“在下受教了”,管事對他施了一禮,就轉身回去了。今夜乃是上元燈節,洛陽城十分熱鬧。李清玹想了想,還是外出轉了轉。

街道上光芒綻放,處處皆是燈火,歡聲笑語不斷,連一些平日裡不出家門的夫人小姐,也都帶著自家丫鬟或家僕,在街上遊玩。他看著街道上的人間煙火,眼神飄向遠處,不急不緩的隨著人流湧向前方。

只見洛陽城中,鱗次櫛比。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各式建築。商鋪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的專門經營,還有藥堂店鋪、大車修理、看相算命、整面修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大的酒樓門首還扎"綵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做生意的商賈、看花燈的讀書士子、騎馬的官吏、叫賣的小販、乘轎的大家眷屬、身負揹簍的行腳僧人、問路的外鄉遊客、聽說書的街巷小兒、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有,猶如一幅歷史長河中恆古不變的人間畫卷。

李清玹隨著人群轉了轉,除了四下看看,實則也沒多大好玩之處,只是散散心而已,這心情愉悅了,自然就該回去了。“總算見識了洛陽的繁華,也算漲了些眼界,天色不早了。”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這書生才心滿意足返回院落。按照這個時辰,也該練功打坐修行了。只是在他轉入院落時,人群中一個瘦高男子忽然僵住。那人身旁的同伴推了推他,說道:“咋不走了?”

瘦高男子低聲說道:“我見到了那個書生。”身旁那人疑惑道:“什麼書生?”瘦高男子咽了咽口水,低沉道:“穹窿山下,那個失蹤的書生。”

身旁那人似乎想起什麼,與他對視一眼,露出驚喜之色。兩人顧不得熱鬧,只認下這院落所在,便急匆匆折回。連續轉過許多個街巷,才入了一處小屋。內中光芒昏暗,但有個身影,正緩慢動作,在燈光下,照出一個黑影。

那是九龍山山寨的二當家顧二爺在練功。他忽然眉頭一皺,說道:“你倆有事?”房外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恭敬道:“二爺,我們遇上了那個穹窿山下的書生。”

“嗯?”顧二爺長身而起,開了房門,扔出一卷畫像,哼道:“可是此人?”瘦高男子翻開畫卷,只見上面畫著一個身穿儒衫的少年,面貌俊朗,帶著淡淡笑意,正是李清玹的模樣。認定之後,這男子點頭道:“就是這個書生。”

顧二爺眼中露出寒光。九龍山山寨作為江南綠林之中較大的幫派,堪稱嘉興地界的黑道巨孽。本來山寨二當家顧二爺與李清玹並無仇怨,只是山寨裡的小頭目黃三狗是他的小舅子,自從黃三狗從蘇州大牢死裡逃生之後,就經常在他跟前提起與李清玹的仇怨。

本來顧二爺不想為小舅子出頭,卻耐不過床頭風天天吹,再加上黃三狗說那書生身上有可以提升功力的靈丹妙藥,顧二爺就心動了,他已經停留在內勁二寸修為五六年不得寸進了。

既然那書生身上有靈丹妙藥,他就帶人前往穹窿山尋找李清玹,準備強搶靈藥,順便殺了那書生,為小舅子報仇,結果卻是一無所獲。隨後他意外得知,穹窿山下有個竹屋,內中書生失蹤數日。

而此前,那書生曾在虞家壽誕之上顯露出武功,一腳踏碎了木椅。尤其是那所謂一千兩白銀,才是動人心魄。顧二爺覺得除了靈藥之外,光那一千兩白銀就夠他帶人出手強奪了。

這次前來洛陽城辦理事情,卻沒想到意外得到了那書生的訊息。既然有了那書生的蹤跡,就要抓來拷問靈藥和一千兩銀子的下落。

顧二爺沉聲說道:“那書生沒有發現你們吧?沒我的命令,不準草率行事。”門外那瘦高男子低聲道:“回二爺的話,那書生並沒發現我倆,不如我倆前去把他擒來。”

“今夜正值元宵燈節,城內巡邏嚴密,不可輕舉妄動,否則觸怒朝廷,就會壞我大事。”顧二爺頓了頓,道:“今日暫且作罷,你倆前去遠遠監視著他,不要讓他逃了。”

“我要閉關兩日,到時內勁修為有所提高,就可輕易把他拿下,也發不出聲響,引不來守軍。”門外兩個男子對視一眼,都覺顧二爺小題大做,區區一個文弱書生,年紀輕輕,能有幾分武功本領?

顧二爺忽然冷哼了聲,右手忽的彈出兩個飛蝗石。而兩個男子各自痛哼一聲,左手腕處俱都多了一個大包。“你倆不過是個小頭目,聽本當家的話便好,將質疑的心思都收好了,下一回便直接取了性命。”

顧二爺冷聲哼道:“從虞家壽誕之上來看,他一腳蹬碎木椅,氣力不小,至少也是二流巔峰高手。二爺我閉關兩日,待我內勁增長之後,再來拿他,你們不許輕舉妄動,否則……”

兩個男子點頭應是,隨後退下。直到退出很遠,瘦高男子說道:“什麼到時候輕易拿下,不發出聲響,不引來守軍,全都是藉口,二爺他覺得自己增長武功修為更為重要罷了。”

另一男子說道:“本來咱倆輕易可得的功勞,就這樣煮熟的鴨子飛了,真是不甘心啊!”九龍山寨兩位小頭目邊走邊聊,聲音漸漸不可聽聞。而此時李清玹的渾然不知,還在努力修行。

他沒想到當初的一時心軟,就給自己增添了麻煩,雖然只是個小麻煩。他更沒想到的是,僅僅是出去看了看燈會,就遇到了以前的仇家,而且這仇家竟想殺人越貨。

柳御史才囑咐過,就有麻煩要上門。凡是井底之蛙等輩,必狂妄自大,自取滅亡。誰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凡俗武林高手,將要對一個修道人出手,真是蚍蜉撼樹,自取滅亡。

夜色如水,明月高懸,天上的星星閃閃點點。李清玹盤膝打坐,雙手抱成太極印,意守玄關,呼吸自然,靜靜練功。

翌日清早,春風習習,李清玹斜背長劍,把黃玉蜂袋背在身側,又把金丹等一類不能丟失的重要物事放在身上,帶上些為數不多的銀兩,將一些不甚重要的東西放在房內,便離開了這處小院。

尋找玉劍和探查父親病症一事,暫時沒有無線索,無從查起,只好先放在一邊。至於虞家那位姑娘在哪兒也不知曉,偌大的洛陽城無處尋找,也只好放在一邊。

這麼想來,還是先去洛陽城中的裴府拜訪一下,順便看看藥材的進展。出了院子,打聽到裴府所在,李清玹便欣然前往。才繞過兩條巷子,便遇上了個匆匆走近藥堂的男子。

這人不正是昨夜的那名守門校尉?死守規矩的傢伙?渾玘?李清玹看了一眼,就要走開時,卻見藥堂裡的渾玘取出了一張藥方,念出許多藥材。

他少時學過歧黃之術,對於各種藥方熟記於心,他頓了頓,駐足聽了片刻,喃喃自語道:“這些藥材……好像是治風寒的?”

李清玹沉思道:“看這些藥材搭配,這張藥方應當是醫治產後婦人家的,莫非是他家夫人產後偶感風寒還是怎的?看他報出來的藥材分量,這病似乎不輕。”

從藥材搭配和分量來說,就能猜出大概病症,接下來該如何治療,都是有據可依的。這種望聞問切的方法,必須見到病人才可以做到的。

自他修行以來,雖以修道為主,但是岐黃術也沒有落下,畢竟岐黃術是煉丹術的基礎。修道以來,他甚少給人治病,卻也治癒過幾場疑難重症,他的醫術水平本來就是中上,經過幾次疑難病症,醫術反而有所提高。

他嘴角微微一笑,彈了彈身上的灰塵,便直往前走去。才走出數步,忽然有幾聲低語傳入耳中。他的感官非常敏銳,遠勝常人許多倍,自修成坎離境以來,雖比不過佛家的天耳通,但也是極為不凡。

儘管那低語是從藥堂之後所傳來,可他依然聽了個仔細。一個低沉聲音說道:“這張藥方中的青鯇角沒有貨了,你把這個換成馬藍根,藥效是一樣的。”

另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說道:“大掌櫃,咱們那青鯇角還有存貨呢。”“你瞎說什麼?快些去換藥。”

那沉悶聲音哼了幾聲,又自語道:“青鯇角價值二十四個銀錢,那馬藍根才三個銀錢,反正藥效相似,換了也就換了。”似這類把昂貴藥材換作便宜藥材的事情,在各大藥堂之中,實是司空見慣。

只要不死人,基本都不會有什麼事情。青鯇角與馬藍根,兩種藥性確實相似,但青鯇角的藥效,卻更好一些,而馬藍根藥效更弱,而且脾胃虛寒者慎用,極是傷身。根據藥方來看,青鯇角更有用處,馬藍根反而傷身。

李清玹本想一走了之,但最終還是選擇插手此事。藥堂內,渾玘看著正在包裹起來的一些藥材,忽然察覺有些不對,皺眉道:“這藥材怎麼有些不對?上一回的藥材,可是有些青黑色的魚角,這一回怎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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