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黃衫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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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就有一個如涓涓泉水般的聲音說道:“我認為這位郎君做的很對。”李清玹和那司天臺中年男子一齊停手,轉頭看去,便見門口站立著一個黃衫少女。

那少女約十七八歲的模樣,五官精緻,一張瓜子臉,黑髮如瀑,皮膚白皙如玉。少女一襲嫩黃衫子,她的身材十分高挑,與時下女子的以豐腴為美截然不同。

那名少女雖然只著黃衫,然而氣質清雅高華,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黃衫少女看了看場中對峙的兩人,蹙了蹙眉,隨後視線落在小月身上,輕聲道:“小月,到姐姐這來。”

小月見到這少女,頓時喜上眉梢,叫了聲姐姐,便上前抱住了她的手臂。李清玹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收起法器,也就長劍歸鞘。那男子揉了揉頭,說道:“九姑娘,此人壞了規矩,理應懲處,你如此阻我,不太好吧。”

黃衫女子只是淡淡說道:“元大人家的衙內之所以對小月下手,還是因為我的緣故,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視而不見。這位郎君代我除去這兩個歹人,倒是幫了我的忙。是他替我出手的,這件事還應是算在我身上的。”

她把小月的頭髮梳理了一番,才看著中年男子,輕聲說道:“此事由我來擔著,別再去找這位郎君的麻煩了。”中年男子臉色幾經變化,搖頭嘆道:“司天臺的規矩,在你眼中,就這般可有可無?”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九姑娘忽然露出幾分淡淡笑意,說道:“人要懂得變通,才能有所可為,倘若真要按規矩行事,想必你要拿下這位郎君,我也不攔你,不過憑你的本事,真能拿下對方嗎?”

中年男子眼神閃爍不定,他看向李清玹時,微微皺了皺眉。九姑娘不再理他,只是朝著李清玹說道:“這位郎君,你有幾分把握能勝過這位大人?”

李清玹笑了笑,朗聲說道:“十分。”中年男子臉色鐵青,臉上青筋暴露。九姑娘卻是一笑,說道:“郎君果然是少年意氣,可也不能小瞧了這位大人。”

李清玹挑了挑眉,淡淡道:“他修為不如我,道法神通亦不如我。”那中年男子只是練氣境界,就算他的法器不凡,但畢竟未到坎離境界。

而李清玹已是坎離境界,且在坎離境界當中,也已開出十六個竅穴。他在雲霧山中修成坎離,卻是領悟了一個小神通,正是望氣術,雖然遠遠比不上佛家六神通的天眼通,卻也能看大概看透別人的修為深淺。

他一路行來,遇見了一些前往洛陽的修道人。因司天臺把持修道秩序,將修道之事和世俗分隔開來,於是世人只知習武練拳。若想修道長生,也得看個人機緣,若是無緣,縱是仙人在側,也無緣修道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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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大唐王朝的習武之人來講,修道人十分稀少。民間有窮文富武的說法,練武之人,尚且需要各種藥物打磨筋骨,修煉氣血。而修道人修成真氣甚難,就這一關攔住了絕大多數人,至於後面的坎離境,更是難於登天。

能夠修成坎離的修道人,也算是鳳毛麟角。

練氣境界不過是踏入門檻,然而坎離之境才算真正的修道人,已是凡俗有別,坎離人物能施展道法神通,遠勝俗世的武道大宗師。

當李清玹說出這話時,中年男子已是面沉似水,他仔細去看,只覺這年輕書生,雖有真氣痕跡,卻也不像是真氣外放的人物。但他有何依仗,敢在這大放豪言?

除非他是坎離境界,中年男子趕緊把這個荒謬的念頭拋到腦後。但他年紀輕輕,就算從孃胎肚子裡開始修煉,也不能修成坎離鏡的!

其修成坎離的人物,一身真氣會帶上煞氣特性,周身真氣或是冰冷,或是炙熱,或是灰白,或是青藍,諸般異色。但這書生的真氣並無顏色,中年男子衡量片刻,終是看在九姑娘的面子上,便即離開。

待那男子離去,李清玹便把放在劍柄的手鬆開了。“我的先天元氣異於尋常真氣,就算凝過靈煞,還是先前那副模樣,而那靈脈煞氣的徹骨寒意,似乎更加內斂,不在顯露於外。”

李清玹暗自想道:“我一身真氣宛如清水,倒不像其他坎離境人物的法力那般帶有顏色。這麼一來,倒是可以扮豬吃虎,而且可以迷惑對方。”把這些雜念壓下,李清玹才看向那黃衫少女,微微拱手,說道:“在下李清玹,多謝姑娘。”

“李郎君不必客氣。”黃衫少女神色仍是清冷如霜,好似冰山仙子一般,“李郎君神色淡然,成竹在胸,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此事對你來說算不上難事,倒不用謝我。”

李清玹笑了笑,心中想道:眼前的冰山仙子,不知笑起來是何模樣?九姑娘捏了捏小月的鼻子,淡淡說道:“你叫小月,我的一個小妹名字中也帶個月字,也許是這個緣故,咱們兩個比較投緣。那個什麼御史家的衙內,是因為我才盯上了你,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九姑娘說罷,才看向李清玹,說道:“據說昨日我花燈上的紙條,被一個年輕書生取走,莫不是落在李郎君手裡?”李清玹笑了笑,說道:“道在無為和自然。”

九姑娘微蹙秀眉,她沉思了片刻,又看了看小月,終是說道:“花燈上的紙條既然被你得了,你又救下小月,也算與我有些緣分,明日有場宴會,你便隨我一同赴會罷。”

李清玹剛想回絕,就想起自己在洛陽城中消息閉塞,如今洛陽城中的訊息全靠裴相府和柳御史才能有所瞭解。但裴閣老和柳御史都只是普通人,對於修道人的訊息,也不是十分清楚。

若是透過這位九姑娘,再去瞭解洛陽城當下形勢,應該會受益良多。思慮過後,李清玹便答了聲“好”。九姑娘沒有詢問李清玹的住處,就已帶著小月離去。

對此,李清玹並無意見,九姑娘是個女子,對小月如同妹妹一樣。小月跟著九姑娘,倒是省他的麻煩。待到她們離開,李清玹看了看她們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不知九姑娘的閨名是何名字?”

言語才落,李清玹便已離開了此地。此地復又歸於寂靜,只留兩具屍首。不多時,有個溫潤如玉的青年邁入此地。那青年看了看李清

玹離開的方向,自語道:“大唐王朝,何時又多了這麼一位坎離人物?”

他微微皺眉,眼中露出幾分異色,隨手一掃,竟然有浪潮滾滾。水波捲過,地上兩具屍首便即消失不見。

御史中丞府,一個白麵微須,臉色陰沉的中年文士,坐在正堂,他想到剛被抬走的侄兒,臉色有些猙獰。元衙內被那年輕書生輕拍一記,當時沒有發作,事後卻留下一個掌印,臂骨都粉碎了。

從小嬌生慣養的元衙內,沒撐過兩句話的功夫,就已痛昏過去。經宮中御醫診斷,骨骼粉碎,無法醫治。雖然只是一處粉碎,但即便是華佗在世,也無法治癒。

作為朝廷重臣的親侄,竟然被人廢了一隻手。“好個大膽狂生,竟視國法如無物!”中年文士寒聲道:“堂堂天子腳下,連王法也都沒有了嗎?來人,去將那人生擒下來,抓進天牢,本官要讓他生不如死,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正當有護衛要領命而去時,一個聲音低沉道:“大人,此舉不妥。”官拜御史中丞的文士轉頭看去,見到說話的這人正是自己最為依仗的心腹,也是他府上的護衛首領,有八寸內勁修為。

文士臉色有些難看,頗為疑惑地問道:“為何不妥?”護衛首領答道:“若是普通的江湖高手,自然可以拿下,如果他是武道大宗師,倒也不好得罪。但如果他是修道人,那就只能忍下這口氣了。”

中年文士捋了捋鬍鬚,心中念頭百轉,隨後搖了搖頭,說道:“洛陽乃天子腳下,若有修道人惹事,司天臺自會出手懲處,但司天臺既然沒有出手,想來那人只是個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斷然沒有武道大宗師的修為。”

儘管御史中丞的職位,不過是正五品官職,暫時還未有資格知曉修道之人的事情,但畢竟他是郕國公李輔國的重要親信,洛陽誰人不知他元載是朝中炙手可熱的當紅人物。

大太監李輔國權傾朝野,執掌“察事廳子”,可以偵察官員活動。宰相及朝中大臣想見聖上都須經過李輔國的安排,天子的詔書也需要李輔國的署名才能施行,群臣不敢提出不同意見。

建寧王李倓聰明過人,屢次抨擊李輔國禍亂朝政,最終被李輔國誣陷致死。自此以後,其他宗室王侯對李輔國冠以“五郎”尊稱,前任宰相李揆更是厚顏無恥的稱李輔國為“五父”。

可見李輔國權勢熏天,作為他重要親信的元載亦是頗有權勢。元載的臉色恢復平靜,他又反覆想了想,還是覺得司天臺既然沒有出手,就證明那年輕書生只是個江湖人,根本不足為慮。

護衛首領皺了皺眉道:“那書生一招之內就放倒了陳東,可見他的武功已不次於我了,如此不到二十的年紀,必定是出身武林大派。這書生在他的門派裡,絕對是嫡傳弟子。”

“若是打了小的,出來一堆老的,就此結了這麼個仇家,以後大人府上就不會有安寧之日了,前朝就有為官員被江湖人刺殺在家中,此事不得不防,還請大人慎重考慮。”元載聽了他的這席話,臉上頓時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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