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漆油雞,還是吃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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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種時刻做出的承諾都不能做數,

一個是被酒衝昏了頭,一個是被色l迷了眼,

顧淼一直堅信著這一點,只不過沒想到,這一次瞎承諾的人是自己,

一大清早,先是扛著大炮筒的攝影愛好者來來去去的在院子裡跑來跑去,據說他們要跑到遙遠的獨秀峰去拍日出,問顧淼要不要去,

宿醉未醒的他努力用極小的幅度晃動腦袋以示回答,

他們走了以後沒多久,又有人站在顧淼床前:“起來啦,出發啦。”

出發……去哪兒?

顧淼一臉的懵逼,

“昨天你說要跟我們上察隅的。”為首那個高大的男人看著他,

啥?

我?

什麼時候答應的?

顧淼的大腦如同復聯3裡的宇宙熔爐一樣,已經鏽死,

昨天晚上在新婚夫婦家的記憶,中止在出門透氣,重啟於誤入荊棘叢,

中間那段完全是空白。

回憶起那段只有青稞、糌粑的雪域高原,顧淼認真的回憶著自己到底是為什麼瞎了心,竟然答應他們要一起去那裡。

下一刻,另一個小哥說的話,讓他想起來了。

“今天說不定還能遇到老族長。”

哦對,老族長!

獨龍族!

他答應的應該不是上察隅,而是去獨龍江。

前往察隅的時候會路過那裡,

那個地方只與麗江隔了一座山,但是因為因為道路問題,因此那裡至今就連背包客都不是隨時隨地能進去,

那是一個過年期間會封山,一年十二個月都有可能會塌方的地方,

獨龍江那是一個遙遠而神秘的地方,

最高海拔4936,最低一千,基本可以算得上是與世隔絕,

雲l南地界,號稱“三江並流”,指的是金沙江、瀾滄江與怒江,

它們三個恩恩愛愛搞在了一起,不帶蹲在西邊的獨龍江玩。

裡面住著人數特別少的少數民族:獨龍族人,古代被中原王朝稱為“俅人”,也許踢球特別棒?

幾次人口普查都沒超過一萬,

不過他們並非家中無人,而是主力部隊在緬甸北部,大約有個小十萬,

廣為人知的獨龍族相關,就是獨龍族的紋面女,

傳說獨龍女紋面是為了好看,

也有傳說獨龍女紋面是為了變難看,不會被壞男人抓走。

說什麼的都有,但是現在年輕的獨龍族妹子們都不愛紋面了,

所以網上能看見的獨龍族紋面女,都是老婦人的照片,

顧淼相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當初的紋面習俗,一定是為了扮醜。

獨龍族在剛解放那會兒,還是原始社會,

現在跑步進入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

當然不能跟帝都和魔都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相比,

每年封山期長達七個月,從十月到次年五月,

想活命的人類都不會往裡走,

獨龍族老族長對於旅行者來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風向標,

每年判斷什麼時候封山,什麼時候可以進,就要打聽老族長現在在哪裡,

如果說老族長都已經從山裡出來了,

那麼,就代表著誰都不可能再進去,

老族長進山了,

遊客朋友們就可以跟著進去苟一把,

那地界在帝都奧運會之後,整個通訊網也只能容納十八部手機同時通話,

再多就斷氣,

如果不是新孃家的兄弟要回去,估計想要湊齊人頭往那裡走,或者是想在丙中洛單槍匹馬一個人包一輛越野車上去,都比較困難。

原本的美好夢想是從秋那桶直接爬山過去,

但是,夢想飛快的破滅了。

前方探路的人說,前面剛過了一陣泥石流,走不了。

那哥幾個看著顧淼,其中一個說:

“我們走那種路是沒有關係的,你行不行?”

顧淼默默看著自己的行李箱,很識相的搖了搖頭。

命運把擁有變做失去,

獨龍江看來是去不成了。

那哥幾個與顧淼告別之後,顧淼尋摸著下山的方法。

幸好昨天上山的時候,機智的留了丙中洛那個司機的電話,不然從秋那桶往丙中洛走三十多公裡,也是很愁人的。

到了丙中洛,問題來了,

這裡秉承著窮鄉僻壤一貫的問題,每天只有一大清早發出的一趟車,過點不候,明天請早。

可是現在才十點多,

想著要在這個無聊的縣城裡無所事事再留一天,顧淼就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此時,顧淼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一起聽歌的那群人,他們是自己包了一輛依威柯,從省會開始一路玩的。

所有車到了丙中洛,都必須回頭,沿原路返回,因此,他們一定會路過車比較多的福貢,

昨天玩高興的時候,互相加了一遍微信,顧淼趕緊問他們,車上還有沒有空位,能不能搭自己一程。

很快得到了回覆:

“有,我們剛剛從秋那桶出發,一會兒就到丙中洛。”

一件大事解決,顧淼松了一口氣,與之前相遇的那對夫妻和獨行客們吃了一頓散夥飯,

在散夥飯的餐館裡,

沒有選單這種東西,

小姑娘把客人拉到放在各種菜的鐵架前,一指:“點菜。”

所以……還要自行領悟一下食品搭配?

還是有漆油和雞,

顧淼大聲叫嚷著要吃漆油雞,

小妹看了他一眼:“以前吃過嗎?”

“沒有。”

“不賣。”

“……”

要不要這麼有節操啊?!

一起點菜的其他人向顧淼描述了一下漆油過敏是如何如何的恐怖,

以及這個地方離大醫院有多麼多麼的遠,

這些都沒有阻攔住顧淼吃貨之心,

阻攔他的是,小姑娘死也不賣給他。

點完菜,小姑娘拿著紙就進廚房了,再也沒出來,

顧淼等人依著正常的規矩,等老闆把菜端上來,

但是,顧淼很快就發現,一屋有四桌人,比他們後來的人,跟他們點了一樣的菜,

後來的人先吃上菜了!

按城裡的規矩,當然是拍桌子叫服務員來,

顧淼正打算這麼幹的時候,忽然注意到,端菜往他們桌子走的人,竟然拿著菜就這麼坐下了,拿起筷子跟著那群人一起吃了起來。

看衣著,那人也不是服務員。

不一會兒,廚房裡鑽出了另一個人,端著菜向另一桌走去,

沒想到,在這吃飯是這種操作,

顧淼馬上跟桌上的人說,

那對夫妻和顧淼一同往廚房裡去了,

廚房挺大,

小姑娘在洗菜、切菜,

有兩個男人在掌勺,

其中一個穿著一整套的衝鋒衣,看起來也不是當地人的模樣,

果然,他端著菜出去了,

一去不復返,

還有幾個人圍在老闆旁邊,一盤菜出鍋,飛快的就被一個人端走了。

看得顧淼目瞪口呆,我去,還有這種操作,

這比自助還自助啊!

那對夫妻裡的丈夫捲起袖子,抄起那口空著的鍋,就開始動手。

麻利的切西紅柿,打雞蛋,很快完成了大多數中國人民會做的第一道菜——西紅柿炒蛋,

顧淼則是中線切入包圍著老闆的人群中,

一招凌空飛渡,奪走了炸排骨、茄子炒肉,

少婦不甘示弱,截殺了竹葉菜炒肉絲和土匪鴨,

從進廚房到端著五盤菜出來,一共用了十分鐘不到,

早知如此,就不白白坐在那裡傻等了二十分鍾,

別的東西好吃,但是常見,

修正一下,雞蛋塊炒得有點焦的西紅柿炒雞蛋不是很常見,

顧淼對那盤竹葉菜炒肉絲產生了興趣,

有的地方會把空心菜稱為竹葉菜,

有些地方會把鴨跖草稱為竹葉菜,

但是這盤明顯不是以上兩種,

那位本省人的獨行客告訴顧淼:“它也叫香菜,只有高黎貢山和碧羅雪山的雪線之上才會長。”

然而,顧淼認識的香菜,也不是長這樣的,

雖然經過了苦菜事件,不過做為一個吃貨,怎麼能按得下一顆躁動不安的心,

想了又想,顧淼終於夾了一筷子,

“我勒個去!”

這個世界這麼美好,為什麼有意逃避苦菜,卻依舊躲不開那股可怕的苦味,

竹葉菜,也是苦的要死,比苦菜那種純真的苦相比,還有一股另外的味道,

本省人看見顧淼眉毛打結的表情,笑起來:

“這個很有營養的,能治各種熱病和炎症。”

是啊是啊,這麼苦,妥妥的大敗毒,

“竹葉菜很不容易儲存的,外地人很難吃到,像這種天氣摘的竹葉菜,沾了雨水就根本沒法儲存,只能現摘現吃。”

顧淼默默記下,在之後的雲南攻略美食篇裡,用三百個字,形容了這來自積雪之地,備受冰雪精華滋潤,得天地之靈氣,對人體極具牛逼養生效果的絕佳美味!

最後收尾:“來怒江,不吃竹葉菜,就白來了!”

正在吃飯的時候,又進來了四個客人,正打算坐下,小姑娘出來,跟他們說:“不賣了。”

“為什麼?”

“菜被他們吃光了。”

……

依威柯很快就到了丙中洛,接上顧淼再向福貢而行,車上的人聽顧淼在為去不了獨龍族而遺憾,就建議他到貢山下車,今天他們有朋友組了個越野車的車隊正打算往裡走。

“什麼大雪封山,你說的是老黃歷了,2014年之後修了個獨龍江隧道,想進去就能進去。”

那位大哥還特別熱情的替他聯絡了車隊的朋友,跟他說有一個空位,可以帶上他。

相當的意外之喜,

到了貢山,依威柯直接把顧淼送到了車隊停留的地方,

明顯就是個自駕車俱樂部臨時湊起來的,品牌都不統一:牧馬人、切諾基、路虎,居然還有一輛悍馬。

全都是吃油的祖宗,一腳剎車下去幾十塊錢的那種,

土豪們看見顧淼,首先對他表示歡迎,其次遺憾他不是個妹子,最後問他暈不暈車,如果暈車的話,現在就可以開始吃藥了。

顧淼覺得他們有點大驚小怪,不就是山路麼,從丙中洛到秋那桶那一路也是山路,也沒怎麼樣,

甚至一開頭,還是柏油路,

前方是一個叫“黑娃底”的地方,那裡有個檢查站,所有車輛在此報備,做最後的檢查。

顧淼向檢查站的人打聽前方的路如何,檢查站的小哥看了他一眼:“注意繫好安全帶。”

多麼不走心的一句話,

毫無建設性,

等過了檢查站之後,顧淼就領會到,這句樸實無華的話語之中,閃爍著宇宙之中的至高智慧結晶,

哦尼瑪,那個路顛的啊,

顧淼除了身上綁著安全帶之外,腳下死死的抵著前方的座椅下部,左手緊緊的抓著頭部上方的把手,右手死死的抵著前方座椅靠背。

完全的爛石路,

路旁伸出的山崖上,銀河倒懸,飛流傾瀉……十幾米,

這個高度比起伊瓜蘇瀑布著實不是一個重量級,不過實實在在的從底下穿過去,整個車窗外面跟進了洗車廠似的刺激,就是另一回事了,

穿過瀑布,就好像《地心遊記》裡的感覺,完全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群黃羊擋在車隊前面,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羊群的中心,是兩隻公黃羊在打架,

“都是野生黃羊,不怕人。”開車的小哥也不緊不慢的等著它們打完,並不按喇叭催促。

最後也不知道誰贏了,吃瓜黃羊群眾紛紛散開,給車隊讓出一條道來。

與黃羊們分手後沒多久,路邊又出現了獨龍牛,

角的形狀很特別,好像菱角那樣的尖而短,

耳朵也更有肉感,

與常見的黃牛水牛犛牛都不一樣,

動物們對車子都愛理不搭,自己該幹嘛幹嘛,不找麻煩也不讓路,

把著方向盤的人們,也沒有了城市裡的暴躁,

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實在挪不了,就把視線投向窗外,

高大的高黎貢山滿眼青碧,在山間,小溪如白練,在山體的縱深切面飛奔而下。

霧氣時而靠近,時而遠離,

再往前,路幾乎不能稱之為路了,木橋脆弱的好像一壓就斷,

一眾人等仗著底盤高,直接從小溪的河床上開過去,

在這裡,人為修的路才是外來戶,它截斷了自由奔騰的瀑布與小溪,那一路上,車子不斷的被水沖刷,

今天的計劃是開90公里,這在高速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路段,現在開了四個多小時,竟然還沒有到,

而出來時滿滿的油,已經被幹掉了三分之二。

前方忽然出現了一輛車,

出現車,並不稀奇,

雖然這裡遊客少,但不代表沒有遊客,

稀奇的是,

那車,竟然是現代!

低底盤的轎車,

司機掃了一眼,吹了一聲口哨:“牛逼!開著聖達菲跑這路,怎麼不開個QQ上來的。”

“你別說,我還真看見過開著QQ上高原的,最後那車破的跟三輪似的……直接扔那了,自個兒買了張機票回家。”

顯然那車遇到了麻煩,不然那車上的三個男人,也不會頂著雨,一臉生無可戀的站在車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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