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想做竇武王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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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漢時期,外戚往往和世族領袖聯絡在一起,如竇武與陳藩,他們擁立的皇帝往往年齡很小。皇帝成年之後,想奪回權利,屢屢依靠的是宦官和宮廷衛隊。這就造成了外戚和宦官力量大漲,而且此起彼伏,此消彼長。

皇帝劉宏繼位時年僅虛歲12,放在後世還不到初中一年級學生,在他之後成長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更多受到宦官和董太後的影響,變得貪財、敏感、多疑,也對他們有更多的信任。即使有幾位大儒師傅的教導,仍然難以改變。

皇帝劉宏看到曹鸞奏章時,心裡除了憤怒還是憤怒:“曹鸞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到底是朕的臣子?還是竇武的臣子?他曹宋兩家是想學竇武、梁冀,還是王莽?”

語氣之憤怒,聲音之洪亮,幾乎整座宮殿都能聽見。

旁邊服侍的張讓、趙忠等常侍、太監,所有宮女,全部嚇得趴在地上,一句話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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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雖恭謹,張讓心中卻不斷竊笑,因為皇帝看到奏章之前,桌子上放的正是《漢書王莽傳》。

竇武也是劉宏最初的擁立者之一,而且是外戚大將軍,而且是最有實力的擁立者,遠比同是擁立者的宦官曹節、王甫,或者楊賜、劉寬等帝師更有實力。竇武勢力已經很強,卻大封竇氏宗族為候、佔據內外要職,還與士族領袖陳藩親密如一。梁冀則把持朝政20年,立衝帝、質帝、桓帝,甚至毒殺質帝。王莽就更不用說,既是士族領袖又是外戚,乾脆踢開皇帝自己做!

三個人都曾權傾天下,也都死於非命。可見皇帝關於曹、宋兩家想做竇武、梁冀、王莽的話,已是誅心之言,是極重的評判,甚至意味著曹宋兩家可能失去聖眷。

皇帝劉宏:“張讓,你說,曹家和宋家到底要幹什麼?”

張讓:“老奴不敢說。”

皇帝劉宏笑罵道:“你這老賊,讓你說你就說,說錯了又不罰你。”

才繼位的幾年時間,劉宏的皇位朝不保夕,可是稱張讓為父,趙忠為母的。如今下降為老賊。

張讓擦了擦汗,皇帝年齡大了,知識越來越豐富,威勢也越來越重,喜笑怒罵皆給人很大的壓力,正是所謂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竇武的功勞,主要是擁立之功,曹常侍、王常侍也有此功,陛下幾位師傅也有此功。臣想當年作為大將軍、錄尚書事,竇武已經權利很大了,遠遠超過其他幾位大人,可以說到了人臣的極點。如果臣能做到這個地位,睡著了都能笑醒。

竇武這時卻不斷交往、拉攏陳藩為首的士族名士,不斷大封子弟、門生、故吏。

尚書盧植昔日在涿郡為民,上書批評竇武,竇武卻置之不理。

臣駑鈍,只是覺得不妥,但到底是哪裡不妥,卻說不清楚。還是陛下說得好,竇武把持朝堂、軍隊、甚至手伸到地方,是要做梁冀,還是王莽?天下是劉氏之天下,陛下的天下,豈是竇氏的天下!”

自古天子皆多疑,尤其疑權臣。

皇帝劉宏立即下詔,令司隸校尉、益州刺史檻車收曹鸞,送關中槐裡獄。竟然見都不肯見曹鸞一面,也不讓他來京城。

曹節知道後急忙與曹鼎一起前來求情。

皇帝劉宏見兩人一個是大長秋、皇宮內的最高主管,一個是尚書令、佔據內朝的首腦位置,兩人如此親密,聯袂而來,心中的懷疑和不安更甚,仍然扔出那句話:“朕自付登極以來,對曹家極其優渥,就說你曹鼎,貪汙千萬錢,朕仍然頂著壓力任命為尚書令,曹嵩也位列九卿,曹破石擔任越騎校尉期間也沒少幹壞事,朕都容忍,既往不咎。曹鸞竟然為黨人伸冤,他曹鸞是想做竇武、梁冀、王莽,還是曹宋兩家想做竇氏、梁氏還是王氏?”

總算留了幾分面子沒有直接批評曹節。

曹節一大把年紀,此時只敢跪再地上詛咒發誓說:“臣絕無此心,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不知道,如果按原來的歷史發展,曹家的曹操、曹丕父子最終還是做了王莽。

曹鼎也趴在地上連連認錯,哪裡還敢為曹鸞求情,只怕越求情越把曹家往死衚衕裡推:“臣只是求能饒他一命,臣一定要他交錢贖罪,臣願意獻出五百金,不千金贖罪!”

。。。

王甫做得更絕,指示人逼問出曹鸞不少罪狀,最終用刑過重,把曹鸞掠殺至死。

道是皇帝又可惜沒拿到曹家承諾的千金買命錢,對曹節也有些歉意。

經此一事,曹節越發恭敬,面對皇帝再也不拿長輩的架子,而且與曹鼎一起把曹氏子弟都叫過來狠狠訓了一頓,嚴禁他們為非作歹,自作主張、交友不慎,而要多學經學、多做善事、謹慎少惹事。

只是對王甫的恨又多了一層。

。。。

臧洪:“劉玄德,給我出來,看你幹的好事。”

劉備剛剛走出來迎接,就被臧洪一拳打倒在地,

臧洪:“皇帝詔曰:各州郡更考黨人門生、故吏、父子、兄弟在位者,悉免官禁錮。爰及五服!”

劉備:“什麼,怎麼可能。我給張讓說好了只是對付曹家。”

臧洪把詔令一把扔在劉備臉上:“白紙黑字,難道做得了假?我要跟你絕交!”

劉備接過詔令仔細讀了幾遍,這才知道自己太年輕、太幼稚,對宦官黨的貪婪與狠辣認識完全不到位,對皇帝的多疑缺乏足夠的認識。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巴掌,癱軟在胡床上,一天沒吃飯。

。。。

第二天盧植被盧養拉來:“玄德,罷免黨人門生、故吏、父子、兄弟這個事,為師不怪你。是曹鸞自己冒險,是陛下的決定,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開放黨禁的事要是其他人提出來影響決不會這麼大。曹家本就是閹黨,其中卻總有幾個人時刻想著洗白自己。這世間的錯誤,沒有什麼比背叛支援你、提拔你的人更大!”

。。。

雖然有了盧植的開解,整個閏五月,劉備卻仍然精神恍惚,萎靡不振。

“玄德,玄德?”

一個溫暖的女聲在耳畔響起,終於把劉備的思緒從虛空中拉回來。

何貴人抱著兒子一臉幸福的看著劉備:“你看我的兒子多漂亮。”

“我的兒子?”劉備愣了愣,沒注意到何貴人眼中的不滿,彷彿面前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彷彿她懷裡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何貴人:“放肆,這是皇長子!”

眼前這個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無論擺出如何生氣的樣子,劉備都緊張不起來,他的思緒早已飄到了遙遠的幽州。他的兒子,比面前這個萌萌的胖小子還大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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