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

在成為廢墟之前，應該是偉大的城市。

又不像長安那樣孤獨的蜷縮在沙漠當中。

只是個很普通的廢墟而已，遠處還冒著硝煙。

“這河裡嗎？”

並不是錯別字。

皇太一單手抓著河岸，爬了上去。

怎麼一出來就在河裡站著？

都溼了啊。

還蠻真實的。

比一片漆黑真實得多。

只是，這燒焦什麼東西的氣味當中，似乎夾雜著血腥。

怪起來了。

是發生了戰爭嗎？

倒是聽不到槍炮的聲音，這麼大的城市可不是說破壞成廢墟就能直接錘爛的，看上去很像是遭到了某種極為強力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轟擊，這邊還算說得過去，更遠的地方應該就是爆心了。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皇太一攀爬上一座裡面幾乎空空如也，折了一半的大樓。

確實是這樣。

可能不是核武器，但威力絲毫不在其下，爆炸的範圍大致是圓形，這邊已經是很接近最邊緣的了，依然沒有建築從衝擊波當中苟活下去。

已經確認是戰爭了，接下來呢？

撿一臺機師已經掛了的完好機動戰士加入戰場嗎？

就離譜。

“怎麼是這樣的？”

皇太一猜得出這裡大概是某人的精神世界，對，就像囚禁自己的黑暗，不過這精神世界會不會細節有點多？本來還以為可能都和自己差不多，是她們的想象力過於讓人難以理解，還是自己的想象力過於貧瘠？

又或者……真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不要說什麼相互理解了，連個人都找不到，這要從哪裡下手？

對了，人。

既然是一個如此完善的世界，可能是會有人存在的。

一定會有！

只要能找到人，還愁問不出個五六七嗎？不過這邊可能不久之前剛被轟炸過，按理說，應該不大容易找到人。

遠處還有城市，至少從這邊看上去，比腳下的廢墟完整很多。

文明的氣息即使在廢墟當中也無處不在，比如說燒得變形了的汽車，甚至是戰車，至於燒得更充分的，可能曾經是人類的那些東西，皇太一只能強行裝作沒有看見。

既然投下了如此誇張的武器，那就必然是軍事行動，不可能是一拍腦袋覺得好玩就丟一個。

那就必然有需要徹底毀滅的目標，這樣的目標裡會不會有人呢？當然會有，甚至可能有很多人。

戰爭就是這樣，無需粉飾，也無需過於悲天憫人，都是自然而然就會發生的事情，古代如此，現在也是如此，未來或許也不會改變。

皇太一準備前往能夠看到的那座城市。

沒想到剛剛過了不到五分鐘就看到了人。

而且是很多個人。

他們應該是軍人，或者同一個什麼武裝組織。

每個人的制服都有點風衣的感覺，看上去雖然略顯古板嚴肅，但必須說真的非常有壓迫感，錚亮的軍靴踩踏在地面上，彷彿能夠將一切敵人踏得粉碎。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極其高大的中年人，下巴上蓄了一圈整齊的短鬍鬚，簡直可以拿來當作“軍人”這一概念的代表。

藏起來會不會比較好？

這群人不像是能夠好好進行對話的物件。

“什麼人！”

為首的軍人突然厲聲喝道，眼神立刻刺向了皇太一躲藏著的廢墟。

其餘的士兵也整齊的拔出腰間的……不是光劍嗎？怎麼是類似警棍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科技，令人懷疑。

為何切斷了氣息還會被發現？

“我……是路過的。”

皇太一不想引發爭端也不怕引發爭端，慢慢的以大家都能看清楚的動作走出了掩體。

其實一般來說這個理由是不是不大能行？自己都不信。

“走吧，不要留在這邊，會被怪人的餘孽襲擊的。”

那軍人大手一揮，居然就這麼放行了。

等一下！你到底行不行！

不要這麼快就答應啊！軍人的氣質呢？軍人的嚴肅呢？氪的皮膚對吧？原來不這樣的對吧！

“怪人啊……知道了。”

皇太一當然是不能當面吐槽，心裡吐槽了一萬遍之後隨口敷衍了兩句，給士兵們讓出一條路。

這群人也不廢話，可見軍紀還是相當不錯的，殺氣也是有，但意外的不是很明顯。

不對。

一個又一個士兵擦肩而過，皇太一也默不作聲的分析著他們。

怎麼有點像是量產的機械？秩序有餘而個性不足，士兵自然是能服從命令的好，紀律混亂的士兵還不如叉燒，但這麼一群好像是復制粘貼出來的傢伙讓皇太一感到有些心中發冷。

稍微跟蹤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不過剛才就被發現了，皇太一心中還是沒有多大的把握。

要不還是算了，拿不準，等到下一座城市看看有沒有正常人再說，這群士兵，實在是有點邪性。

城市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不過爆心的區域皇太一不想接近，所以只能繞路。

公路設施是非常完備的，這也是文明的象徵。

也有普通的車子經過，看車上的人也都是一些隨處可見的普通人，沒有什麼異常發達的技術。

不過這個世界是存在著怪人的。

目前還不能夠確定怪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是和人類相互為敵的存在，還是像之前見過的那樣，只是一種不同性質的能力者？

用過去的經驗來硬套現在的事情，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沒有親眼看到的東西，很難做出判斷。

皇太一沒有忘記隱藏自己，儘管上一次是被發現了，但不意味著下一次就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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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接近城市的時候，更要謹慎小心。

不過謹慎了差不多一天之後，發現好像沒有那麼戒備森嚴，應該和一般的城市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倒是能是不是看到同款的士兵，數量沒有那麼多，三五成群罷了，如果理解沒錯的話，應該是在巡邏。

看樣子還很依靠人力的巡邏，因為頻率很高，或許可以說明沒有太多的監控。

入城。

皇太一已經觀察了很久，自己和一般的人真的沒什麼差別，至於怪人之流，目前還沒有遇到，可以認為那顆大家夥就是衝著怪人而來的，軍隊也是如此，應該沒有不長眼的怪人還留在附近找死。

倒是感覺不到飢渴，到底不是真正的世界嗎？

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皇太一從最大的那條路一路大搖大擺進了城市，果然是沒有人攔阻。

就連巡邏的士兵，最多也就是看一眼而已，之後就完全沒有了興趣。

城市裡人口不多，但確實是有，也能判斷的確是人們聚集的地方，並不是兵營之類，這裡的人也各色各樣，分別從事不同的營生，貌似也就自己這種無業遊民最為扎眼。

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

只能在街上到處亂逛這樣，看店鋪裡面的人買東西，都是用錢，口袋裡當然是沒有。

難不成只能攔路搶……替天行道？就算不用吃喝，打聽情報什麼的恐怕也是要錢才行。

“嗯？”

皇太一的聽力何等的強力，走著走足著，就聽到遠處巷子裡貌似有不尋常的聲音。

這是替天行……不是，攔路搶劫？

可以，送上門的對吧？也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黃雀在後，人在江湖飄哪有不翻車的道理。

結果一悄咪咪的靠近，皇太一就傻了。

完蛋，根本不是攔路搶劫的，就是軍人辦事。

不過這群軍人當中，有一半變身成了超級英雄的形態。

都是量產的，感覺就不怎麼強，不過這個也不能看造型來決定。

地上躺著一個……那可能就是怪人了，已經是一具屍體。

看樣子是被鈍器直接毆打致死的，變身後的士兵們拿著的武器依然是那根棒子，上面還沾著血。

就不能變成光劍麼？明明都有變身技術了，連個***都不給裝備，還在用棒子，這和用鐵管鬥毆的街頭混混也就差個一身皮。

都看不出來怪人長什麼樣了，也看不出來腦袋原來應該在什麼地方。

好像這事兒……還沒完啊。

皇太一正感覺到失望想要走開，正好看到兩個士兵從被踹開的屋子裡揪出一個老婦來，那個老婦被抓出來之前就已經遭到了毆打，恐怕快要不行了。

感覺應該是怪人的母親？

“怪人只有這一個家人麼？”

變身了的一個士兵問道。

“報告隊長，已經搜過了，只有一個。”

“很好，和怪人有牽連者，判處死刑。”

啊？

皇太一這邊還在尋思是怎麼回事，兩個變身士兵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的落下。

僅僅每人一擊，老人的頭就當場四分五裂，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留下，看著紅白交加的樣子，已經是神仙難救了。

皇太一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怎麼回事？這是連坐嗎？當場就殺？

“哎……”

即使是士兵，也並不是全都沒血沒淚。

其中就有個可能年輕一點，但護目鏡和軍帽遮住了臉看不出年齡的士兵小聲嘆了口氣，心中不忍。

“你，過來！”

最開始發問那個像是隊長的士兵冷冷的指著他。

“是！”

嘆氣的士兵趕緊挺直了腰，出列。

砰——

隊長一棍子又敲在了那士兵的頭上。

“同情怪人就是死罪，立即執行！”

隊長又是一棍，將那個痛苦著彎下腰的士兵擊倒在地。

皇太一握緊的拳頭當中，響起了關節擠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