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胭脂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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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花間姑娘已經離開秦非玉八年了。

明年便是距離兩人第一次相見之後的十年。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秦非玉正望著窗外怔怔出神,突然耳邊一動,眉頭猛得皺起,怒道:“什麼人?”

在秦非玉如冷刃一般的目光注視下,房門緩緩開啟,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慢慢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其內放著兩碟精緻的點心。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吩咐過任何人不能進來嗎?”秦非玉的聲音冷得如寒冬堅冰一般。

這個容貌絕美的女子秦非玉認得,乃是不久之前新招進醉花澗的舞女。

其舞帶著濃重的異域風情,嬌軀動人曼妙。

還沒過多久她便已經成為了醉花澗中的紅人。

這個女子名叫胭脂。

胭脂臉上帶著恐懼之色,立刻跪在地上怯生生地道:“奴……奴婢看皇……公子進來了大半天也沒人送水送飯,擔心公子會餓壞,所以特意……”

沒等胭脂說完話,秦非玉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眯著眼睛,秦非玉冷聲問:“奴婢?你在宮中待過?”

“我……”胭脂支支吾吾不敢言語。

秦非玉一步步走到胭脂面前,胭脂依然低著頭,眼中盡是懼色,身體不住地顫抖。

“抬起頭來!”秦非玉命令道。

胭脂緩緩抬起了頭,臉上的恐懼絲毫不像是裝出來的。

“見到我為什麼下跪?”秦非玉問道。

胭脂眼神躲閃道:“奴……我害怕。”

“怕什麼?你認得我是不是?”秦非玉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冷。

胭脂支支吾吾地說:“認得,不!不認得,不認得!”

“到底認不認識?”秦非玉猛得大吼道。

胭脂掙扎了片刻後點頭回答道:“認得,奴婢認得二皇子。”

秦非玉的眼中緩緩浮現殺機,這醉花澗是秦非玉暗地裡開的,知道他是幕後老闆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這個女子接近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呢?

秦非玉可以斷定,他之前絕對沒見過這個女子。

“起來,關好門隨我來。”秦非玉說完話轉身向房間深處走去。

胭脂趕緊起身關好房門跟著秦非玉而去。

秦非玉坐在一張椅子上,眼中寒光不減,而胭脂則跪在他的對面。

“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胭脂剛想說話,秦非玉又補充道:“別想著騙我,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胭脂急忙點頭道:“回二皇子,奴婢之前確實是皇宮裡的人,而且一直在伺候……伺候陛下。”

秦非玉猛得睜大了眼睛,其內寒光更盛,說道:“繼續說。”

“不過因為之前奴婢無意間不小心衝撞了皇后娘娘,便被皇后娘娘下令處死。”

秦非玉疑惑:“處死?你不是還活著。”

胭脂繼續道:“是花妃娘娘看胭脂可憐,又實在是不小心,替胭脂求情才得意保住胭脂性命的。”

“你說我娘?”

秦非玉的孃親乃是秦曜陽的側妃,正是這位花妃。

胭脂趕緊點頭道:“正是娘娘,不過皇后雖然免了胭脂的死罪,卻重重罰了胭脂。”

“怎麼?”秦非玉問道。

胭脂竟然就那麼在秦非玉的注視下緩緩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潔白如玉的嬌軀,並緩緩轉過了身。

秦非玉看得真切,在胭脂的後背上縱橫交錯地分佈著數十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應該是鞭子抽的。

“穿上衣服。”秦非玉冷聲道。

胭脂趕緊將衣服穿好,緩緩轉過身道:“花妃娘娘對胭脂有再造之恩,胭脂是絕對不會欺騙二皇子殿下的。”

秦非玉又問:“那你為何會來了醉花澗?”

胭脂臉上露出悽然之色道:“胭脂是個孤兒,自小便進了宮,後來奉命伺候陛下,沒什麼別的本事。”

“從宮中出來又沒有親人,又沒有錢財,其他的事胭脂也不會做,就只能靠著這一副還算姣好的皮囊掙些餬口錢,總比餓死街頭要強。”

胭脂說到後來已經梨花帶雨。

“後來無意間見到二皇子,才知道您與這醉花澗的關係,也正因為我在宮裡待過,才識得殿下。”

“奴婢絕對沒有半句虛言。”

秦非玉眼神複雜地看著胭脂,想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說你在宮中服侍我父皇?”

胭脂輕輕點頭。

秦非玉的神色變得極為古怪,片刻後揮了揮手說:“你走吧,這次便饒過你,出去以後把嘴閉上,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胭脂立刻點頭起身道:“是,是,二皇子放心奴婢知道。”

走到門口後醃製遲遲沒有推門,秦非玉冷聲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胭脂猶豫了一下還是拾起了她之前放在地上的托盤道:“殿下,您吃些東西吧,胭脂不知道您有什麼心事,但不吃東西總歸對身體不好的。”

秦非玉聞言一愣,看著胭脂那毫不做作的關切目光,秦非玉竟然心中一暖道:“東西放下走吧。”

胭脂展顏一笑,那笑容如山間蘭花一般,看得秦非玉不由得呆住了。

太像了,就如當年的花間一樣純潔的笑容。

放下托盤,胭脂退了出去,臨關門之前還不忘提醒一句:“殿下一定要記得吃啊。”

胭脂走後不久,秦非玉叫來了秦墨。

“秦墨,你去調查一下一個叫胭脂的姑娘,順便去問問花妃娘娘……”

停了一下,秦非玉接著說:“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問吧,我也好久沒有見過孃親了。”

……

琴樂城的細雨依然沒有停的意思,穆蕭蕭卻已經無心再吃下去。

於是兩人向著小葵借了一把油紙傘。

頂著雨向城主府回去。

兩人並肩行在煙雨朦朧之中,倒是別有一番情調。

花崆不時側頭看向穆蕭蕭精緻的臉龐,露出痴痴的神色。

這些日子穆蕭蕭在照顧他的時候,那一顰一笑無不深深刻在了花崆的腦海心間,穆蕭蕭已經徹底闖進了花小將軍的心扉。

路上已經幾乎沒有行人,這雨下得太過倉促突然。

大部分來不及回家,只能就近避雨,所以這沿途街道上的店鋪屋簷之下總能看見幾道身影。

花崆想再多與穆蕭蕭相處一段時間,於是便指著前路道:“蕭蕭,前方有一家首飾店,店主與我相識,我們去看看如何?”

“也給你選上兩件首飾,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穆蕭蕭趕緊推辭道:“花大哥,不用了你今天已經破費很多了,還送什麼禮物啊,再說我也不缺首飾。”

花崆立即道:“蕭蕭,你救了我的命,給你花多少錢我都願意,你的首飾是你的,和我送的意義自然不同了。”

穆蕭蕭還要推辭,花崆卻是一把拉住穆蕭蕭的胳膊說:“走吧,我們只有一把傘,你不跟著我也不行啊,哈哈。”

穆蕭蕭犟不過花崆,只能隨著花崆去了首飾店。

首飾店的老闆是個看上去十分精明的中年人,的確是與花崆相識。

花崆剛一進門,那首飾店老闆就迎了上來道:“喲,小將軍別來無恙啊,前些日子聽說您受了傷,可擔心壞我了。”

“今日見小將軍風采依舊我就放心了,怎麼今天又來給夫人買首飾啊?”

此話一出,花崆頓時尷尬不已,趕緊反駁道:“胡說,我哪來的夫人?”

“就是前幾日……”首飾店老闆剛要說話,突然看見了花崆身後抖著雨傘的穆蕭蕭,立刻會意。

急忙道:“這個您看,我誤會了,是小的該死瞎說開玩笑,小將軍可不要在意。”

花崆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道:“咳咳,行了別貧了,前些天我看上的那件東西呢?”

“您說的是那根珠釵?”

花崆立刻笑道:“沒錯,就是那根珠釵,蕭蕭那珠釵可是我這些年見過最好的珠釵了,上面那顆珍珠絕對是極品,也只有你能配得上。”

聽著花崆的話,首飾店老闆一陣為難道:“小……小將軍,這個……實在不好意思,那珠釵剛剛賣出去了。”

花崆立刻怒道:“什麼?賣出去了?我不是讓你給我留著的嗎?我看你這首飾店是不想幹了!”

首飾店的老闆立刻惶恐地說道:“小將軍您開開恩,小的這是小本買賣,那位客官出的價錢實在是不低,我……”

“那你就賣了?”花崆一臉的怒氣。

首飾店老闆滿臉苦澀地說:“您當初也沒說一定買啊,我也不容易,小將軍您就照顧照顧小的吧,下次有上等首飾一定給您留著。”

花崆還要發怒,卻聽到穆蕭蕭說:“算了花大哥,老闆也不容易,而且我真的不缺首飾。”

花崆看著那老闆怒哼一聲道:“哼,以後在和你算賬。”

說完轉身向穆蕭蕭說:“蕭蕭,這實在是不好意思。”

穆蕭蕭搖頭莞爾一笑。

那首飾店的老闆倒還是個懂得事故的精明人,臨走的時候硬是塞給穆蕭蕭一對品相極佳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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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蕭蕭與花崆繼續走在街上,轉過一個街角,穆蕭蕭雙目陡然一亮。

驚喜地大喊道:“二叔!”

不遠處一間店鋪的屋簷下陳惜命扭頭看過來,正與穆蕭蕭對視。

“花大哥我們快過去,是我二叔!”穆蕭蕭滿臉興奮。

花崆雖然有一些不情願,但卻不好表現出來,只能跟著穆蕭蕭走了過去。

陳惜命正在一間武器店的門口避雨,看見兩人並肩走過來,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很快舒展開。

“二叔,你怎麼在這?”穆蕭蕭來到屋簷下問道。

陳惜命淡淡地道:“來給陳陳買些禮物,你們怎麼樣?玩得還開心嗎?”

穆蕭蕭笑著點了點頭說:“還好,二叔你給陳陳買了什麼?”

陳惜命搖頭說:“挑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該帶著什麼回去。”

穆蕭蕭眼珠轉了轉突然道:“二叔,要不然這樣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挑禮物,給小孩子買東西,我總要比你在行。”

穆蕭蕭身後花崆微微皺眉。

陳惜命瞥了花崆一眼,竟然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道:“好,那明天我們一早便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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