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問題，蘇遲留給顧衍之的只有沉默。

她不討厭他。

儘管顧衍之曾做出過一些傷害她的事，比如在不過問她意見的情況下娶她，比如強迫自己不去關心自己牽念多年的人……但是她就是討厭不起他來。

顧衍之在她心裡的形象，和小時候一樣，高潔自重，和剛出水的芙蓉一般，不染泥垢，她甚至景仰著擁有美好品質的他。

這樣的心理，其實很矛盾的。

她對顧衍之，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空氣裡安靜了很久，顧衍之等不到蘇遲的答案。

於是不等了。

他轉移了話題，帶著幾分僥幸心理道，“幸好你沒有跟他走的打算，不然……”

話說到一半，顧衍之發現自己壓根不知道有什麼樣的反應才能表達自己的情緒。

於是，半晌啞然。

不然……他除了暴怒，除了打架，除了這些最低劣的伎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挽留蘇遲冰封的心。

也幸好……她沒有走。

世子妃今天心情不佳。

幾乎全府人都看出來了。

吃晚飯的時候心不在焉，顧未在飯桌上鬧了小笑話，大家都眉開眼笑的，唯獨蘇遲置身事外，無動於衷。

好幾個人都注意到了蘇遲的與眾不同。

三姨娘關心地過問了一下蘇遲的情況，蘇遲只笑著敷衍說沒什麼。

不過蘇遲的笑容實在太過於敷衍，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能看的出來她心裡藏了事情。

她從下午回王府便一直在走神，對什麼東西都漠不關心的。

看著倒也不像是和世子鬧了什麼大矛盾，因為世子對世子妃還是一如既往地親密無間，時不時側頭同她小聲說話。

雖然他在人前永遠都板著一副冷淡的撲克臉，但這並不妨礙別人看到他傾注給蘇遲的溫柔。

眾人羨慕的同時，凝聚在心頭的疑惑卻無可解。

然，杜氏疑心最重。

*

吃過晚飯，蘇遲便獨自回書房休息去了。

素雲和小環本來想去開導一下蘇遲，不料她很不留情面地把兩個人都轟出去了。

兩個小丫鬟正幹坐在書房的屋簷下交流思想。

她們都有點想不通，為什麼世子爺明知道世子妃今天心情不好，還不趕緊過來哄哄她？

不過後來素雲又仔細一想，又覺得蹊蹺，“說不定世子爺今天的心情也不好呢，只是不像世子妃一樣喜怒形於色。”

“我猜他們兩個是在逛街的時候又吵架了。”小環猜測說，“該不會是我們世子妃不喜歡世子送給她的耳墜子，跟世子鬧脾氣了吧。”

“怎麼可能。”素雲極是篤定，“世子送給世子妃的耳墜子那麼好看，你想想那可是稀有的月光石耶，據說在月亮底下照著，還可以在墜子裡看到月亮的形狀，我以前可是聽都沒聽說過這玩意。”

小環深以為然，“那就跟耳墜子沒關係嘍，那我們世子妃和世子爺到底是怎麼了嘛？怎麼他們三天兩頭就要莫名其妙地鬧脾氣，就是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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