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司徒行策覺得他和柳玉的行蹤足夠隱秘，一路上也從沒有人跟蹤過他們。

那麼，烏蘭是怎麼知道兩人來了善循城，又是如何知道了他們的落腳點？

這兩個讓司徒行策困擾的問題，其實對烏蘭來說並不困難。

問題的答案也只有三個字。

渡難幫。

按照烏蘭的說法，渡難幫是他建立，但隨著幫派發展，渡難幫已經脫離他的掌控，成了烏戎王和相爺的幫派。

說這些話時，烏蘭的神情裡帶著悵然，語氣裡帶著遺憾和無奈。

似乎他對此感到極大的悲傷。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當然不。

烏蘭的這些話，只能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演員，他的演技甚至騙過了柳玉和司徒行策。

而這些事情是經不起推敲的。

烏蘭是烏戎國的大將軍，北境三大統帥之一，也是唯一一個登上鎮北城名單的烏戎國人。

如果把烏戎國比喻成一座山林，相爺、禁衛統領、大總管都是山林中兇猛的惡狼，烏蘭才是那只稱霸山林的老虎，只是這只老虎藏在洞穴中，屬於他的光芒暫時落到了惡狼身上。

但老虎始終是老虎。

他建立的幫派，怎麼會被別人奪走？

相爺和烏戎王往幫派裡塞人，好，烏蘭任由他們去塞。

相爺指使渡難幫的幫眾們搶奪城中百姓的產業地盤，烏蘭同樣不管不問。

因為還不到撕破臉面的時候。

在最後一刻到來之前，烏蘭必須容忍相爺等人的小動作。

如此發展下去，渡難幫確實脫離了烏蘭的掌控，成為了別人手中的刀。

這也是烏蘭能騙過柳玉和司徒行策的原因。

半真半假的謊言，才不容易被戳穿。

事實上，渡難幫中有七成幫眾屬於相府和烏戎王，仍有三成幫眾屬於烏蘭。

相府的七成幫眾平日裡做的就是欺壓百姓，收保護費，開妓館做賭坊……

而烏蘭的三成幫眾，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低調地收集情報。

就拿柳玉和司徒行策落腳的這家客棧來說。

客棧賺來的金錢最終流向了那座相府。

但是，客棧裡收集來的情報，最終卻彙報給了烏蘭。

在相爺和烏戎王手中，渡難幫是一把金刀，這金刀替他們斂財，幫他們威懾百姓。

但在烏蘭手中，渡難幫便成了一張強大的、滲透力極其恐怖的情報網絡。

透過它，烏蘭可以知道善循城發生的一切，甚至輕易就能知曉相爺等人的動向。

善循城沒有城門。

入口處也沒有守衛。

然而就在入口附近，住著十幾個渡難幫的幫眾，當有外地人走進城裡的時候，他們就會把訊息彙報給烏蘭。

如果是在長安，每一個外地人進城都要彙報上去的話，別說十幾個人，一百個人都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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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北境不一樣，這裡的冬天太冷了，除了一些生意人，普通老百姓就跟冬眠一樣，非要事絕不出門。

昨天一整天，來到善循城的生面孔，就只有柳玉和司徒行策兩個人。

所以在兩人進城不到一個時辰，烏蘭就知道了他們的動向。

所以在那兩人進了渡難幫的駐處後，烏蘭就猜到了他們要找“佛爺”。

所以烏蘭才會提前回府，以“佛爺”的身份與兩人合作。

眼下，合作達成。

相爺死了，禁衛統領死了，老宦官也死了。

烏蘭的政敵都要死了。

從今以後，再不會有人和他搶渡難幫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