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出去！”方重陽痛苦地打滾，揮手讓哥哥姐姐出去，離開這個房間。

“九九，你怎麼了？！”方寒衣嚇得哭出了聲，連忙要上前，卻被方寒食拉住。

方寒食沉聲說道：“還沒看出來？他，九九他是，棄子了。”

“棄子？！”

“快出去啊！快出去！”方重陽還在大吼，盡全力控制著另一個自己。他顫抖著嘴巴，想把它緊緊閉上，它卻擅自地要咧開，慢慢接近一個殘忍的弧度，嘲笑這個人的不自量力。方重陽兩隻手死死按著，深陷入地板之中，木層深處的指甲卻依舊瘋長，他在不自覺地扭動著脖子，像困著的一個自由狂放之魂在發出自己的呻吟。

肌肉在撕裂、膨脹、變形，以供棄子實現那一種種的離奇動作。

心臟越跳越快，血液越流越猛，一股股狂野的力量衝進方重陽的腦子，清明已經所剩無幾。

“九九，我們會幫你的，你，你不要害怕！會好的！”方寒衣還在竭力想安慰弟弟。

已經……已經不行了。

他要。

出來了！！！

方重陽猛地發出一聲古怪的嘶吼，從地面躍起，折成一個L字貼在房間的天花板上，頭以一個奇異的角度抬起，望向門口。嘴角的弧度再抑制不住，盡興地笑著，發出一陣陣“嘰裡咕嚕”的聲音。

方寒食一驚，知道現在弟弟被混亂的神血控制住了。

三人就這樣對持著，他警惕著棄子弟弟，弟弟卻像雕像一樣，那個躍起之後再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方寒食心裡古怪，看向弟弟的臉，不料正好和弟弟一直抬起的頭對視到一起。

一雙滿溢力量的眼睛猙獰而恐怖，方寒食卻差點忍不住要衝上前擁抱住，那眼底裡，金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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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九九在叫我們快走。

正當他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時候，方重陽那兒破窗逃走了。

從十七樓跳下，雙腿衝擊得不成樣子卻還能站立。

方重陽“嘰裡咕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幾秒鐘的時間扭曲的腳已經修復好了。最後看了眼身後的光明，轉身潛入黑暗之中。

自此他只叫“重陽”，棄子不配叫九九，更不配有姓。

捨棄姓名，捨棄性命。

不知道控制，不知道仁慈，不知道人性，不知道明天。

只知道遠離這個地區，遠遠的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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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子桓不能評價方寒食兄妹的對錯。

但他能打退他們，別讓他們丟了性命。

況子桓許久不曾認真起來，輕輕感受著或許已經生了鏽的身體，讓溫暖的業力流轉全身。業力經過的地方，像一汪春水融化了途中的積雪，疏通況子桓的神經、肌肉、關節，慢慢將他向最完美的狀態回覆。

方寒食用直覺捕捉到了，惡龍的睜眼。

完全跟不上況子桓的動作，況子桓只在原地留下一聲低喝。

再次出現的他靠在方寒食的右邊，一隻拳頭在方寒食眼中無限被放大，連動念頭發動利刃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陣巨力打懵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