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整個醫院都安靜了下來。病房中只有各種儀器的滴滴聲，和氧氣罩內的呼吸聲。
走廊上偶爾傳來腳步聲，或快或慢，也都是輕手輕腳。顧佳艾和顧佳聰一個靠在牆邊，一個趴在床邊的桌子上，都睡著了。顧佳聰靠在椅子上，仰著頭，嘴角還留著口水。
只有顧佳才還醒著，坐在靠窗的一邊，依舊翻著手中的日記。
快十二點的時候，有人推開了病房的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口罩，頭上帶著白帽，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的眼睛有些奇怪，一下子就引起顧佳才的注意。與正常人相比，他的眼睛很圓，眼瞳很大。
注意到顧佳才的目光，醫生急忙移開眼睛，去看床頭上方的儀器。時不時斜眼瞄一下顧佳才，像做賊一樣。
醫生手握成拳，抵在口罩上輕咳一聲，“咳，我要給病人檢查一下，你先出去吧。”
“檢查什麼？我在不能檢查嗎？”顧佳才反問道。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人太可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這個人身上有妖氣！
“你在這裡我當然不方便！不聽我的話，還想不想病人好起來了？”醫生開始威脅，言語中透漏著不耐煩。
顧佳才微眯著眼看他，站起身，將日記本放在椅子上。快要走到門口時，又轉身回來，看到醫生伸出去的手瞬間又收了回去。
“他們兩個用不用也叫醒出去？”顧佳才指著睡著的弟弟和妹妹問。
醫生看了看，目光閃爍，“不用，睡著就睡著了吧！”
“好。”顧佳才轉身，開門，關門。
醫生舒了一口氣，轉過頭，雙手便朝喬楚的脖子掐去。在即將碰到他脖子的時候，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在幹嘛！”顧佳艾高聲質問，醫生嚇得一哆嗦，猛然回過頭去，正對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門神降臨了一般。牆邊傳來咣噹一聲響，這一喊，把顧佳聰也給嚇醒了，身子一抖連著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誰！有敵襲！”顧佳聰眼睛還沒睜開就蹦起來架起戰鬥姿勢，乍一看還以為他夢遊了。鼻子抖抖，嗅到空氣中的味道，顧佳聰這才睜開眼睛，“什麼味這麼臭，下水道堵了？”
“這玩意兒的味，你眼睛也堵了嗎這麼大個活人看不見？”顧佳艾露出一副恨其不爭的表情指了指身旁的醫生。
“你才臭！我哪臭了！”醫生頓時急眼了，甩了幾下愣是沒甩開顧佳艾的手。
“這什麼妖怪？臭豆腐成精了？”顧佳聰捏著鼻子，說話聲音也變得尖聲細語的。
“妖、妖、妖、什麼妖怪？哪有妖怪？”醫生忽然變得驚恐，竭力想要甩開顧佳艾。顧佳艾直接將他抱住，雙臂緊緊纏著他。醫生在顧佳艾懷裡扭來扭去的，樣子像一條被抓在手裡的魚。
“你一進來就一股子腥味誰聞不出來啊，都不用感覺你身上的妖氣了。說！你進來幹嘛的！”顧佳艾質問道。
“混蛋不要逼我！”嘭的一聲，懷中人突然變成了白煙，顧佳艾撲了個空差點摔到。地上響起幾下啪啪的聲音，還不等煙霧散去，又是一聲，一個人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人影看起來比剛才精壯了不少，頭上似乎帶著冠翎一樣的東西。還不等顧佳艾瞧見這人影是個什麼，就見白煙中伸出一隻帶著蹼的手，朝顧佳艾胸口襲來。
“小心鹹豬手！”一旁的顧佳聰可看得一清二楚，飛身過來就是一腳，照著人影的肚子踢過去。
人影沒注意邊上這位，腹部受踢，嗖的就後退出去撞在了牆上。這一下看得清清楚楚，是個身穿銀甲的傢伙，臉色偏紅，耳似魚鰭，雙眼溜圓，嘴唇極厚。
兄妹倆一樣的姿勢環胸站在這妖怪面前，面露驚訝之色。
“這是個啥，怎麼長這麼醜？”顧佳艾問。
“魚怪吧？”顧佳聰猜測。
妖怪靠在牆邊，看起來像是失去意識了。兩人也沒戒備，突然，妖怪睜開眼睛的同時，張嘴就朝顧佳艾噴了一大口水。顧佳艾直接被噴成了落湯雞，顧佳聰也沒能倖免溼了半邊。
妖怪趁機按住兩人的頭往中間一磕，兩人哎喲一聲，被對方撞得暈頭轉向。
“讓你們耽誤我的好事！”妖怪把他們推到一邊，又朝喬楚去了，顧佳艾晃了晃腦袋清醒些，抬頭見他，也不多想，飛起一腳就揣在他背上。
妖怪再一次飛出去迎面撞在牆上，床邊的機器被颳倒了一片。兄妹倆也不甘示弱，上去兩個群毆他一個，妖怪勢單力薄了點，一個單挑兩個。
幸好單獨病房空間比較大，三個人在一旁扭打在一起，這個拽著那個胳膊，那個夾著這個的腿，鎖喉功剪刀腳齊齊上陣，在地上扭成了一個中國結。
病房外，顧佳才靠著門看了看手機，護士經過時聽到裡面有聲音，問他裡面在幹嘛，顧佳才回答了句沒事，在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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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交代了一句別吵到病人，沒多尋思就離開了。
直到裡面沒聲音了，顧佳才推門進來，“收拾好了？”
“好了。”顧佳艾起身拍拍手，兩人直接用地上散亂的電線把妖怪捆住了，為了防止他再跑，顧佳聰用冰把他和地面凍在一起，讓他動彈不得。
“你們兩個欺負一個！這也就是在陸地上我打不過你們！要是在水裡別說你們兩個！二十個我鯉魚大王都不怕！”妖怪的雙手和腰部都被凍住了，就剩肩膀和兩條腿來回撲稜。
“哦~原來是鯉魚怪。”顧佳艾豎著一根手指頭，指尖處燃起一點火苗，“三哥你說，咱是把這鯉魚清蒸了好還是紅燒了好？”
“糖醋應該比較好吃。”顧佳才走過來，蹲在鯉魚怪身前，“要是不想被吃的話，就說說，你一個水生物來這幹嘛？”
“哼！”鯉魚怪別過頭去，“我堂堂鯉魚大王會怕你們這群人？不說！就是不說！”
顧佳艾直接搓了個火球扔他腿上，頓時衣料燃燒起來。
“呀呀呀燙燙燙！快滅火！我說我說！”鯉魚怪瞬間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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