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風劍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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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的屍體掛在矮牆上,上面滿布血洞,幾乎被戳成了篩子,血已經流光了,牆上一道道紅黑色血跡十分可怖,天氣尚且有些熱,矮牆散發出濃濃的腥味。

周圍鴉雀無聲。

顧平林檢視了半晌,側身道:“是劍氣。”

兩人並肩而立,李墨青也將屍體上的傷看得清楚,臉色很不好。旁邊的藍非雨欲言又止,輕輕扶住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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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平林不經意地掃了眼藍非雨,問道:“李兄怎麼看?”

李墨青道:“是銀蘭劍氣。”

“什麼!”不止銀蘭弟子,靈心派眾人也都吃驚不已。

“莊主與顧掌門是朋友,我們怎會對貴派的人下殺手?定是有人陷害!”一名銀蘭弟子失聲道,“垣老你看看。”

那名喚垣老的正是銀蘭山莊的家老,他立即上前:“莊主,容老夫看看?”

李墨青嘆了口氣:“我也拿不定主意了,請垣老確認一下也好。”

垣老立即上前,翻過屍體仔細檢視半晌,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李墨青問:“如何?”

垣老緊皺了眉頭,緩緩收回手,瞥了旁邊的藍非雨一眼。

一時間,所有人都朝藍非雨看去。

垣老沒有辯解,可見道童遠玉的確是死於銀蘭劍氣,昨日藍非雨與遠玉的過結乃眾人親眼所見,如果說這裡誰最可能是兇手,藍非雨無疑嫌疑最大。

顧平林冷眼旁觀。

狼就是狼。連銀蘭弟子都懷疑,可見此子只在李墨青面前聽話,與銀蘭山莊其他人並不親近,或者說,他從未將這些人當作同門。

靈心派眾人都沉了臉。

一名銀蘭弟子忙道:“藍師弟是莊主的親傳徒弟,雖然脾氣不好,卻絕對不敢做出這等事,定是有人陷害。”

“是有人陷害他啊――”萬籟拖長聲音,“啪”地開啟摺扇,“這麼說,你們銀蘭功法是誰都會了?”只有修習銀蘭功法的人才能用出正宗的銀蘭劍氣,功法是模仿不了的。

眾銀蘭弟子被他明嘲暗諷,登時無言以對,尷尬不已。

李墨青微微側身,看藍非雨。

藍非雨也盯著他。

眉間生起憂慮之色,李墨青遲疑了下,朝顧平林拱手:“此事既然與銀蘭弟子脫不了干係,我必定會給貴派一個交代……”

藍非雨突然打斷他:“你覺得是我?”

“怎麼不能是你?”不待李墨青回答,萬籟先一步道,“昨日你就想對遠玉下手,幸而被李莊主攔住,如今遠玉出事,不懷疑你,還懷疑誰?”

“不得無禮!”甘立喝住。

萬籟這些年被他逼著閉關多次,不敢不聽,一邊拿摺扇遮著臉後退,一邊快速說道:“他才無禮,李莊主是他師父,還你你我我的,目無尊長,誰知道他會不會幹壞事……”

藍非雨根本不理他,盯著李墨青道:“是我殺的,你信麼?”

“你看,他承認了!”萬籟馬上合攏摺扇,指著他叫。

甘立拍下他的手臂。

李墨青低斥:“非雨!你先冷靜。”

“你們就是自詡正道,誰不合你們的意,就找藉口問罪,”藍非雨目光陰鷙,臉有些扭曲,冷笑,“是我殺的又怎樣,你要殺我賠罪麼?”

從未見過他這麼失控,竟然敢對李墨青發脾氣,眾銀蘭弟子也十分吃驚,急忙上來拉他。

“不得無禮!”

“你怎麼了?”

……

李墨青制止眾人,待要說話,顧平林突然道:“李兄並沒有懷疑你,因為殺人的原本就不是你。”

此話一出,不止藍非雨,連李墨青也聽得一愣。

萬籟奇怪:“師父,你怎麼知道不是他?”

“兇手非但不是他,更不是這裡任何一個人,”顧平林道,“這道劍氣看似銀蘭劍氣,其實另有門道。”

他這麼說,銀蘭弟子們縱使不知“門道”是什麼,也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緊接著,有人反應過來:“如此,當真是有人想陷害我們?”

“莫非是沖天劍而來?”垣老道,“非雨打發了不少宵小之輩,他們必是記恨,設計讓我們誤會。”

“挑撥離間,借刀殺人,好狠毒的計策!”

……

顧平林擺手,示意眾人安靜:“此事當是衝銀蘭山莊而來,我要與李兄單獨商議,任師兄,你暫且帶他們退下。”

任憑答應。

李墨青回過神,吩咐:“垣老,你也帶他們退下吧。”

眾人都跟著任憑與垣老退出去。

見藍非雨仍站在原地,李墨青道:“你也出去,沒我吩咐,不得進來。”

藍非雨沉默。

李墨青嚴厲地道:“你是不聽我的話了?”

眼底悔意分明,藍非雨遲疑著,看看顧平林,到底還是轉身走出院門。

門外,任憑先與垣老賠禮,兩人自去廳上說話,留下兩派弟子面面相覷,都十分尷尬。倒是萬籟厚著臉皮走到銀蘭弟子們跟前,躬身賠禮:“都怪我,方才誤會了各位,說了些不好聽的混話,全是我的錯,請垣老與師兄們看在李莊主面上,千萬包涵。”他少年時就慣會撒嬌耍渾,不知面子為何物,如今大了,性子改了許多,卻也從不拿掌門弟子的身份當回事。

李墨青為人寬厚,眾銀蘭弟子本就受了教導,見掌門座下弟子主動賠禮,也不計較了,紛紛安慰道:“怨不得你,只不知是誰在陷害我們。”

眾人猜測一番,氣氛倒是緩和過來了。

萬籟道:“我師父和李莊主是朋友,那咱們就是朋友,讓小爺知道誰陷害你們,定然不叫他好過。”

……

從院子裡一出來,藍非雨便獨自走到旁邊,完全不理會這邊的動靜,眼睛只盯著院門。

萬籟伸著脖子瞧了幾次,問一名銀蘭弟子:“他平時是不是很兇?”

那弟子道:“怎麼了?”

萬籟拿扇子擋著臉,悄聲道:“我是想去跟他賠個禮,又怕他打我。”

那弟子還真的想了想,道:“藍師弟是有些記仇,不過他最聽莊主的話,莊主還在裡面,他不敢打你的。”

萬籟立即道:“那我還是不去了。”

……

外面眾人議論紛紛,院內兩人面色凝重。

李墨青揮手設下結界,轉向顧平林:“這的確是銀蘭劍氣,你為何……”

“李兄當然不可能認錯,”顧平林打斷他,“但只憑銀蘭劍氣,不能說明什麼。”

李墨青立即問:“此話怎講?”

顧平林道:“李兄此番去雲崖論道,帶在身邊的必然都是十分信任之人。”

李墨青道:“縱然如此……”

“你也認為他們不會做這種事,”顧平林道,“只是藍非雨的身份讓你不能確定。”

李墨青沉默了下,點頭:“非雨幼年時吃了不少苦……”他輕咳幾聲,才繼續說道:“昔日圍攻瞞天幻境,藍谷被殺,非雨小小年紀便流落修界,為躲避追殺,吃了不少苦,故而滿腹仇恨,心性偏激,但他盜走靈石乳又歸還,還四處為我尋藥,可見對我這個師父並非全無情義,這些年我教導他劍術,他其實也幫了我許多,沒有他,銀蘭山莊與天劍恐怕都保不住,如果他真的心懷惡意,又何必如此?我相信他本性不壞。”

顧平林道:“李兄瞭解他多少?”

“他畢竟是我的徒弟,這麼多年,我總能瞭解幾分,”李墨青一笑,“何況你都這麼說,那就必定不是他了。”

顧平林示意他坐。

李墨青在石凳上坐下,繼續道:“銀蘭劍術從不外傳,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能用銀蘭劍氣傷人。”

顧平林笑了笑:“殺人的確實是銀蘭弟子。”

李墨青臉色微變,隨即冷靜下來:“你這麼說,想必已有頭緒。”

“我方才說不是,是不願中了幕後那人的借刀殺人之計,”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顧平林道,“殺人的,未必就是有意,這世上能控制人心智的術法不是沒有,例如,巧言之術,又例如,東海魔簫,又或者,瞞天幻境的《禁心秘籍》。”

李墨青一怔:“你還是懷疑……”

“藍非雨乃藍谷之後,身懷《禁心秘籍》,又與道童遠玉爭執過,嫌疑最大,”顧平林說到這裡,話鋒又一轉,“但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唯獨不是他。”

“你的意思?”李墨青松了口氣。

“遠玉一死,所有人首先就會懷疑他,他不會這麼蠢,何況我還知曉他的真實身份,”顧平林道,“其二,他修煉《禁心秘籍》,必定也修煉過定心守神之秘術,不會輕易受同類術法影響,所以比起別人,他反而嫌疑最小。”

李墨青嘆道:“此番險些中計,幸而被你識破,但那幕後之人恐怕不會就此罷休,不知他究竟是誰?”

“此事尚且不能確定,”顧平林停了下,“李兄亦當謹慎,也許此人是衝著你與天劍,但也許,他只是衝藍非雨而來。”

李墨青吃驚:“何出此言?”

前世,藍非雨可是大名鼎鼎的萬法門護法。顧平林沒有解釋,反而問道:“李兄可有結道侶的打算?”

話題轉得太快,李墨青愣了下,搖頭笑:“你這是……”

顧平林似是玩笑道:“世家親事必定早有安排,李兄想是與哪位佳人定過親了。”

“是衛氏,”李墨青也不笨,想了想問,“莫非與此事有關?”

果然。顧平林皺了下眉:“李兄可知藍非雨對外人如何?”

話題又轉回藍非雨身上,李墨青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他性子孤僻,朋友不多。”

“他在銀蘭山莊應該沒朋友吧,”顧平林笑了聲,“大概他只對李兄感情極深,甚至忘記師徒之禮,你我相稱,看來李兄在他心裡十分重要,如果多了個師孃,不知他是否能接受。”

李墨青失笑:“怎麼會。”

顧平林不予置評,繼續說道:“總之,藍非雨的身份實在棘手,一旦被外人知曉,銀蘭山莊定然會有麻煩,李兄當格外留心才是。”

李墨青道:“非雨的身份,我連莊內眾人都瞞著的,理應不會外洩。”

“那就好,”顧平林道,“但願他自己足夠謹慎,不要讓你的苦心白費。”

藍非雨會不會自己洩露了身份?

俊臉神色凝重起來,李墨青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停住。

仇恨隔在中間,多年相處,師徒兩人豈會沒有察覺?他知道藍非雨的身份,藍非雨應該也已感覺到了,兩人都默契地裝作不知,仇恨被師徒之情束縛著,兩人還能繼續,一旦說開,仇恨成真,就是死結了。

他如何去問藍非雨?

顧平林明白他的難處,踱到他身旁:“船到橋頭自然直,也許是我多慮,幕後之人就是沖天劍而來。我看藍非雨對李兄感情極深,李兄若要娶衛氏,不妨問問他的想法。”

他兩次提起藍非雨和衛氏,李墨青漸漸地擰起秀眉。

顧平林看看天色:“時候不早,今日也該啟程了。”

李墨青回過神:“此番雲崖盛會,我們只是去長長見識,並不參與論道,貴派先行無妨,正好我也有點事要處理。”

幕後之人未得逞,必定還要生事。顧平林知他不想連累靈心派,道:“也好。”

兩人撤了結界,推開院門走出去。顧平林吩咐觀主收斂小道童的屍體,又讓靈心派眾人去後面禽園選坐騎,準備啟程。李墨青也向觀主告辭,讓銀蘭山莊眾人收拾。

藍非雨站在牆邊,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他才走到李墨青面前,低頭跪下。

李墨青彎腰待要扶他,手伸到半空又停住,重新直起身:“起來吧。”

藍非雨不動。

李墨青道:“為師沒怪你,你起來。”

藍非雨抬眼看看他,這才默默地站起身,跟在他身後。

李墨青道:“你先去外面等吧。”

藍非雨“嗯”了聲,卻只是與兩人拉開了些距離,仍舊不遠不近地跟著。

李墨青蹙眉。

見他心神不寧,顧平林拱手道:“李兄既然還有事,不如就此別過,雲崖總能再見。”

“慚愧,請。”李墨青亦拱手。

兩人就此道別,靈心派眾人換了靈鶴,繼續上路,靈鶴速度比雕更快,再行十幾日,就到了雲崖。

雲崖峰下本是一片荒野,因為論道會的緣故,此時已聚集了不下千人,十幾座行宮緊挨峰下,另外還有許多小門派世家的臨時住所和空間靈器,各派彼此保持著距離,外圍散著許多賣雜貨藥品的攤位。這一片氣氛也很微妙,往來不少人都帶著幕籬,不知是正道還是魔域的,除了買賣,幾乎一句話也不多說,大概是為了避免生事。

顧平林眾人剛抵達雲崖,佔人傑就派了弟子過來,邀請顧平林與步水寒、任憑等住進玄冥派行宮。顧平林一邊讓甘立去聯絡神工谷,一邊又親自過去拜會佔人傑,以人多不便的理由婉拒了邀請,回來時,臨時住所已經建好了。

靈心派人不多,甘立請神工谷建的住所卻不小,就是座小行宮,足夠顯眼,又不過分張揚,正好匹配靈心派目前的地位。行宮建在外圍,與其餘門派的住所也保持著較遠的距離,牆壁都是用神工谷的古劍木加入勞山石鍛造的,外形烏黑,非常堅固。

眾人站在門外朝裡面看,任憑笑道:“鬼斧神工,神工谷技藝精絕。”

見顧平林沒有表示,甘立問:“師父,你看如何?”

“不錯。”顧平林拋開思緒,正要當先進門,不遠處忽然傳來吵鬧聲。

“你方才為什麼不出手!我花錢僱你來玩的嗎!”

“按交易,劍王閣只護你安全,不管殺人。”

聽到“劍王閣”三個字,顧平林轉回身,步水寒等人也不約而同回頭看。

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正氣急敗壞地罵一個藍衣人:“你收了我的錢,我叫你幹什麼,你就該幹什麼!”

那藍衣人面目平凡,很不起眼,他表情冷淡,看也不看華服少年:“劍王閣只按規矩辦事。”

果然劍王閣的人善於易容。顧平林暗忖。

華服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氣:“好,按規矩,你眼瞎嗎!他現在是要殺我,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你不惹他,他也不會殺你,”藍衣人道,“他修為高過你,你惹他是找死。”

華服青年冷笑:“總之你收了我的錢,就該保護我!”

藍衣人回身,丟出兩個紫色靈錠:“你花一個中品靈錠僱我,雙倍奉還,交易解除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青年有些不可置信,隨即大怒,“我要找你們閣主論理,你們劍王閣不守信用,壞規矩!”

藍衣人一板一眼地道:“閣主說,有命才有錢,遇到熱衷於找死的客人,一概賠羽幣了事,以免折損人手。”

步水寒眾人聞言都別過臉,忍得辛苦,萬籟則哈哈大笑:“十王八,你還有這種愛好啊!”

“誰!”那青年朝這邊瞪過來,隨即赤紅了臉,“萬籟!”

萬籟待要再嘲諷,半空突然傳來大笑聲,一名戴著幕籬的修者御風而來:“小崽子跑個屁啊,老子閉著眼睛也能逮著你!”

華服青年面露恐懼之色,躲到藍衣人身後:“快,你先救我!我不要錢!”

“誰能救你?”修者哈哈大笑,“你的命老子要,他的命,老子也要!”

黑色劍氣化作蛇形,直撲華服青年與藍衣人。

“魂劍流!”步水寒一眼便認出來,吃驚,“閻森!”

“嗯?”閻森也注意到靈心派眾人,“是你們。”

那邊,華服青年匆忙祭出一片翠綠的葉子,綠葉浮空,突然暴漲,變得一丈多長,散發出瑩瑩綠氣,綠氣入地,地面生出許多藤蔓,交纏著,形成一面高牆,擋住劍氣。

“原來是木葉王氏的小子。”任憑道。

木葉王氏並非劍修世家,他們修的是木氣術法,那青年一看就是剛結外丹沒多久,哪裡敵得過閻森的魂劍流,劍氣直接穿透藤蔓!

萬籟慌忙將摺扇往腰間一插,扣劍訣:“王十八,快閃開!”

那名喚王十八的青年早已驚慌失措:“救我!”

危急時,一朵劍花自地下生出,擋在他跟前,隨即被黑色劍氣擊碎。萬籟爭得這片刻工夫,閃身過去拉開他。

另一邊,藍衣人面對魂劍劍氣,先是退了幾步,接著突然足尖輕點,身形消失在劍光裡。

瞬間,顧平林面色大變。

閻森更是吃驚:“你是誰!”

輝煌的劍光無視境界差距,擊散黑色劍氣,碰撞之力震盪,地面土石崩毀!

顧平林揮袖為眾人擋去餘波,神色冷峻,緊盯著藍衣人,英目微微睜大,呼吸有些急促。

塵土之中,藍衣人倒退了幾步才站定,戒備地看著閻森,答道:“劍王閣,風劍十二。”

風劍十二,顯然只是個代號。

不待閻森說話,顧平林突然開口:“敢問貴門閣主名號?”

親眼見識劍王閣弟子的劍術,眾人對那神秘的閣主也十分好奇,都豎起耳朵,卻聽風劍十二答道:“閣主便是閣主。”

這算什麼回答?眾人面面相覷。

閻森突然轉身遁走。

風劍十二見狀也松了口氣,收起劍,獨自離開。

步水寒讚道:“好劍術!劍王閣名副其實,只不知那位閣主又是何等人物?”

王十八紅著臉朝萬籟道謝,兩人畢竟都不小了,萬籟沒再嘲諷他,引他過來見顧平林。王十八也是世家子弟,當下整理衣袍,禮節上毫無錯漏:“木葉王氏,王雨溪,見過顧掌門,多謝貴派救命之恩。”

顧平林擺手:“無須多禮,既然你們是朋友,今日巧遇,正可敘舊一番,萬籟,你好好招待客人,讓人知會王氏。”

王雨溪正是害怕閻森,不敢獨自回去,聞言忙答應。

顧平林率眾人進入行宮,將安頓的事交給甘立,隨後獨自離開正廳,走進正樓房間,閉門,疾步走到桌前,下意識地伸手去倒茶,卻見桌面空無一物,這才想起行宮初建成,並無茶具。

手猶在發抖。

顧平林握緊手指,緩緩負於身後。

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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