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之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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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終往矣,南北天下分】

是命數,還是人為?

達天何家滅門一案,是在太初歷247年;天都謝家滅門一案,是在太初歷764年。如今,已是太初歷1000年了。

千年以降,滄海桑田,有些事或已化為歷史的塵埃,但有些人,卻猶如百足之蟲,一直在黑暗中揮動著他們的爪牙。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這太初,終究只是太初。

莫連坐在書案前,一手託著腮,一手把玩著一塊血色的玉佩,神色凝重。堂前侍衛,衣著黑色錦衣,鐵甲覆面,單膝跪地,正彙報著什麼。

這塊玉,據說是當年謝家家僕謝忠的後人,一代代傳下來的。謝家滅門之後,謝忠尋找了無音訊的夫人和小姐未果,便帶著玉佩隱居了起來,這塊玉佩便成了傳家之物。可惜後人不肖,將玉佩賣入當鋪,幾經流轉,到了莫連手中。

“知道了,下去吧。”待侍衛彙報完後,莫連擺了擺手。侍衛起身行禮,便退出了書房。這裡是太初天都皇宮的御書房,太初朝所奉皇權天授,在位之王皆為天之子,這莫連便是這當朝天子了。

侍衛退出屋外,並帶上了房門,莫連放下了手中的玉佩,起身向身後的屏風躬身一拜,說道:“老祖宗。”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身影就如一道青煙一般,驟然出現在了堂前。

只見來人身著青衣,從身形上看應是個青年,臉上帶著一個怪異的面具,讓人看不真切,手中拄一法杖,杖上還掛著一個葫蘆,真是個怪人。

“小皇帝,說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祖宗,這些虛禮聽著就煩。”透過面具傳來的,是帶著一絲嘶啞的聲音。

“禮不可廢。”莫連連忙轉過身,再拜。

“好了,說說讓你查的東西有結果了麼?”那怪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催促道。

“回老祖宗,最早的何家滅門之案,因時隔過久,已查無細具,只知當日何氏言生午時問斬之後,其屍身於次日不知所蹤,因當時皆傳其是妖星轉世,權當做是妖人作祟,也沒再追究。”莫連頓了頓,翻了翻書案上的卷宗,繼續說道。

“而近百年前的謝家滅門之案,當時謝家千金謝裳琳隨老夫人回孃家探親逃過一劫,但之後卻沒了行蹤。反倒是那謝府的家僕謝忠,在尋找謝家小姐的途中,被人知了行跡。據說這塊玉佩是謝家公子謝長林在事發前夜託給謝忠帶出來的,也就輾轉流了下來。”說道這裡,莫連也有些疑惑,“這謝家公子似乎是知道謝家不日便要遭受滅頂之災,但他偏偏只讓家僕帶一枚玉佩先行逃脫,這玉佩究竟是何物,能讓謝家公子做出如此決斷。”

“那謝長林呢?”怪人問道。

“一把大火,滿門具焚,唯獨不見他的屍體,有人說已經化為灰燼,也有人說必然已經逃出生天,隱姓埋名。”

“有趣,有趣。”怪人取下掛在杖上的酒葫蘆,抿了一口,繼續問道,“小皇帝,那你可知道是何人從中作梗,你們皇室總不會無緣無故滅人滿門吧?”

莫連回道:“回老祖宗,據說當時朝中有影樓勢力暗中輔佐,當時,那影樓是天下最大的殺手組織,卻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打通了渠道,接手皇室的情報工作,漸漸演變成了官方組織。後來傳出影樓與魔宗有染,才與皇室斷了聯絡,近百年好像已經銷聲匿跡了。”

“嗨呀,沈老頭派的什麼廢物,天涯海閣的臉都被丟盡了,讓一個魔宗的勢力把持凡間朝政這麼多年,竟然毫無作為。”聽聞魔宗二字,怪人似乎異常氣憤。

“想必使者也是一時失察,那影樓偽裝成凡間勢力,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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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我在帝陵感受到這凡間龍脈生變,這些陳年舊事,估計還真讓魔宗得逞了,想滅絕南宮之血?哼!”

該問的都問完了,那怪人也準備離開了。他伸了伸手,莫連書案上的玉佩嗖的一聲,飛到了他的手中,“這玉佩,我先收著了,到時候我會交給它真正的主人。”

就當他轉世要離去的時候,又回頭對莫連說道,“小皇帝,這太初氣數已盡,你有仙資,真的不考慮和我一起去守帝陵嗎?”

“祖宗基業,不敢棄也。”

話音剛落,天上的紫薇帝星忽然一陣閃動,一道白光從星光中閃出,劃過了夜空。

紫薇星動,國祚有變。

宮中的欽天監,望著天空,又看了不遠處的皇城,嘆了一口氣。

那怪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書房。

“罷了,你有客人來了。好自為之。”

“客人?”莫連不解地搖了搖頭,吹滅了書房蠟燭。

夢裡花開落,千秋功過與誰說。

楚御做了一段很長的夢,夢中,有一個叫何言生的書生,一個叫謝忠的家僕,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叫太初的皇朝。

楚御疑惑地想抬手按一按有些發脹的腦袋,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或者說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而是像一個旁觀者一般,可以看見,可以聽見,卻無法有所作為。

該死,這又是哪裡。

“這玉佩,我先收著了,到時候我會交給它真正的主人。”

等等,玉佩?楚御看到了那塊玉佩,正是之前他在謝忠的記憶中看到的那塊。不知為何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楚御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怪人,似乎有些眼熟。

只聽那怪人又說:“罷了,你有客人來了,好自為之。”隨即便轉身離去了。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楚御似乎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

難道,他知道我來了?

帶著疑惑,既然無法控制身體,楚御也就心安理得做一個旁觀者,一邊看一邊回想著這些天的所見所聞。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幾日,從起居生活,到早朝政事,楚御也明白自己怕是附身在這位太初的當朝天子身上了。而那玉佩也是他派人尋來的。聽那怪人老祖宗說,這玉佩中也有一滴南宮血。也知道了當初滅了何家和謝家的都是一個叫影樓的勢力出手。

南宮血,這究竟是何物?竟然讓得到他的兩人皆遭受滅門之災。

這南宮血究竟和自己的姓氏南宮有什麼關係,這一切又究竟是誰要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

諸多疑惑縈繞在楚御心頭。

這已經是他附身在莫連身上的第七天。

此時正是早朝。

朝堂上亂作一團,不似往常的井井有條,楚御透過莫連的雙眼,看了看朝堂上的大臣,對比前幾日的,似乎少了許多人。

朝堂上大臣們在嘰嘰喳喳不知議論著什麼,莫連坐在龍椅上冷冷地看著堂下。

前些日子,前線傳來了南北雙王起兵造反的訊息,舉國上下皆惶恐不安。戰爭,這個詞彙,已經近千年沒有出現過了。

鎮北王明氏,旗號北落;鎮南王君氏,旗號南冥。一南一北,兩路兵馬直取天都,一路攻無不克,所過之處,降者無數,太初皇朝搖搖欲墜。

“這就是老祖宗所說的氣數已盡麼。”莫連嘆了一口氣。

“都散了吧,去告訴兩個逆賊,孤,在這裡等著他們!”莫連忽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對著堂下的大臣說道。

大臣們聽聞,皆鳥獸四散,轉眼,堂下再無一人。

“或許我真的不是一個做皇帝的料。”莫連苦笑。

“千年之前,御帝北辰就許我莫氏千年氣運,如今氣數已盡,這凡塵自有他們各自的命數,隨我回帝陵吧。”

那蒙面怪人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莫連身後。

“老祖宗,弟子愧對先祖。”

“走了。”那怪人取下杖上的酒葫喝了一口,接著說道,“送你回去後,我還有事要辦呢,既然出山了,去看看那些老夥計不知都還在不在,是該開始動身謀劃謀劃了。”

“那位來自星空的朋友,你也該回去了,或許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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