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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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的瞬間逆轉讓上官躍雲猝不及防,這些士兵本來是徐翊安排在他府邸保護他的,此時此刻卻一致倒向了魏馮河。

“徐翊你竟然……”上官躍雲又驚又怒地瞪著出現在魏馮河身邊的徐翊。

徐翊帶著冷漠的表情看著上官躍雲,開口說道:“上官大人,你死心吧,淨邪思會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

那些士兵們推著上官躍雲走向了大門,府邸中的下人們沒有任何趕上來阻攔的。

“徐翊!你別以為自己可以摘乾淨!你們才是造反!你們有什麼權力私自抓捕我堂堂南州長史!”上官躍雲一邊做著無濟於事的掙扎,一邊咆哮著發洩自己的怒火。

魏馮河無視了上官躍雲的憤怒,他對徐翊抱拳相謝道:“徐將軍,多謝你的幫助了。雖然現在拿下了上官躍雲,不過事情還沒有完,勞煩你再幫我一把。”

徐翊問道:“接下來是要抓捕淨邪法師王侗嗎?”

“對,你之前不是說王侗在上官躍雲的授意下將所有知情者聚集軟禁,準備滅口嗎?”魏馮河急迫地說道,“你得趕緊命令你的部下,絕對不能照上官躍雲和王侗的命令行事。”

徐翊點頭:“我明白,留下那些知情者的命,交給提刑司來判斷。”

“事不宜遲,上官躍雲被我們擒獲的訊息很快會傳出去,所以我們現在就去找王侗。”魏馮河拿出了雷厲風行的決心,自從在旻昌郡軍營說服徐翊支援自己後,他就做好了將淨邪思會的首腦們一擊而破的準備。

徐翊揮了揮手,招呼還留在上官躍雲官邸內的士兵們聚集列隊,他則和魏馮河出門上馬。

“關押地點在城外西郊的一座四合院,預定的滅口時間是明天晚上,王侗這個時候應該會在那裡穩定人心。”徐翊在馬背上對魏馮河說道,“魏大人,此時過去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就辛苦徐將軍和將士們了。”魏馮河對徐翊和他身後的士兵謝道,隨後率先策馬往西門而去。

徐翊握著韁繩凝望著前方月色下魏馮河的背影,他的眼中似乎還尚有那麼一絲猶豫。不過很快他就揚鞭策馬追了上去,身後的士兵們則小跑跟隨。

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已近不惑之年的徐翊在心中問自己,他再一次對自己的立場產生了懷疑和動搖。

他忽然有些羨慕前面的魏馮河,羨慕這個年輕人有著遵循自己心中的道義行事的勇氣,哪怕道阻且長。

另一邊,被徐翊手下的士兵抓住的上官躍雲被強行塞進了一輛馬車,四名佩刀的士兵進入車內分別坐在他的左右控制住他,外頭還有一隊手持長兵器的人隨車護衛。

“你們要把本官帶到哪裡去?”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上官躍雲依然沒有失去作為南州長史的架子。上車之後他發現馬車駛向的方向不是旻昌郡城的大獄,這讓他原本絕望的心裡又燃起了一線希冀的火苗。

徐翊和魏馮河並不同心!上官躍雲根據自己的經驗迅速做出了判斷,他幾乎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狂喜。

魏馮河顯然以為徐翊會按照他想的那樣把自己送到旻昌郡城的監獄,然後等這邊事畢後一起移交提刑司,然而徐翊似乎又有著別的打算。上官躍雲暗暗盤算道,淨邪思會這件事他、王侗、徐翊和宋久合四人都脫不了干係,任何一個人的罪名都會對另外三人造成相當的影響,所以徐翊一定是出於這個理由才沒有真的把他交給魏馮河的。

陽奉陰違。上官躍雲算定了徐翊此時對魏馮河玩的是這麼一套把戲。他頓時感到全身都放鬆了下來,感覺連兩旁控制著自己的士兵都顯得不那麼可惡了。

因為要保證護衛士兵的跟隨保護,馬車行進的速度很慢。一直走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上官躍雲感覺馬車停了。

“到了,下去吧!”四名士兵中軍階稍高的那人並不怎麼客氣地將上官躍雲拉起來,在其他三人的幫助下推著上官躍雲下了馬車。

上官躍雲下車後什麼也來不及說什麼也來不及看就被士兵們押著往前走去,因為走得太急他甚至差點在門檻那裡絆一個跟頭,好在兩側的士兵強勁有力的胳膊拉住了他。

直到進門後他才發現這裡就是之前他們四人多次碰頭議事的那個深巷裡的府邸,這裡同時也是宋久合最大的一個秘藥研製據點。

“前路坎坷,上官大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宋久合的聲音從前頭傳來,如果仔細聽就會發現他的話裡帶著些許戲謔的味道。

“宋久合?你怎麼還在這裡?那個許京遠的事情你辦妥了嗎?”上官躍雲沒有發覺宋久合異樣的語氣和周圍那些士兵們奇怪的氣氛,他還以為自己到了這裡就算脫險了。

宋久合皮笑肉不笑地說:“當然辦妥了,京遠兄,出來跟對你念念不忘的上官大人見一面吧。”他說著用力拍了拍手掌,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他和上官躍雲之間。

許京遠摘下帶著面紗的斗笠,對上官躍雲露出邪魅的笑容來:“上官大人,初次見面,我就是許京遠,一個叛離荒蕪的小人物而已,有勞您三番五次的掛念了。”

上官躍雲在經過了一剎那的驚詫之後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對宋久合怒目而視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人覺得我是什麼意思呢?”宋久合把自己的側面對著上官躍雲,嘴角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反了你宋久合!你……”

“讓他閉嘴!”宋久合忽然撕破了笑臉大沖上官躍雲發出大吼,那一日他建議將南州刺史司馬流和雲中劍右使一起除掉時的桀驁表情又重現在他那張不甘平凡的臉上。

許京遠在第一時間伸手卡住了上官躍雲的脖子,他僅僅用一隻左手就幾乎使上官躍雲無法呼吸,這還是在他有意識留手的情況下的。

“上官躍雲,你是不是以為現在的旻昌郡城還是你說了算?淨邪思會還是你說了算?”宋久合一步一步踱到上官躍雲身後,用森冷的語氣說道。

上官躍雲被卡著喉嚨呼吸困難,臉上漸漸出現了大片的青紫色。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忍耐你很久了?”宋久合在他背後用惋惜的語氣說道,“哪怕你稍微體諒一點點我的心情,事情都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殺魏馮河時你雷厲風行,卻不肯用我的藥物改造殺手,結果最終魏馮河活了下來現在幾乎把我們全部逼到提刑司的刀下!我說要殺騎河縣那些人的時候你又猶豫不決!甚至還臨陣逼我撤走許京遠,要不是你瞻前顧後畏畏縮縮!騎河縣那邊我早就把那個雲中劍右使連著司馬流一塊擺平了!”

“武烈之血我研究了七年,我把我人生中最好的七年全部奉先給這個偉大的計劃了!在我馬上就要有成果的時候,你居然因為皇帝的一道態度並不堅決的聖旨而要全面停止這個計劃!你這個樣子還想讓我繼續對你效忠?哪怕你上書和皇帝稍微爭取一下!哪怕你稍微拖延一下時間都好啊!你這樣輕易就妥協了,把我們這些人的努力當成什麼?”

“全面停止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想著把所有人都滅口以掩蓋真相,為的就是保住你的烏紗帽?你讓我怎麼信你啊,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不會為了自己把我也滅口?當初柳氏劍宗那些個人查到我們頭上時你多果決?現在你又慫了?上官躍雲,我真是瞎了眼,當年居然覺得跟著你幹一定能成。”

宋久合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無法控制自己不甘和憤怒的情緒,最後他幾乎已經到了暴跳如雷的地步了。

上官躍雲被許京遠單手控制著動彈不得,聽了宋久合的話之後更是面如死灰。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武烈之血的研究我從來沒有停止過。”宋久合冷笑了兩聲,“而且我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在第四種‘滅’之後,我已經發現了更容易掌控的第五種,我決定將它命名為‘血’。雖然‘血’還沒有真正意義上達到我們執行這個計劃之初的那種構想,但我已經找到了彌補替代的辦法,很快就會有結果的。現在你已經沒用了,沒有你我也可以單獨將武烈之血進行下去,你太礙眼了!”

宋久合從懷裡取出了一個藥瓶,拔掉瓶塞後走到上官躍雲身邊,掰開上官躍雲的嘴將整瓶藥灌了下去。

灌完藥後,宋久合轉過身說道:“你這種人配不上那些好的藥,剛剛灌給你的是以前的‘烈’。‘血’的最後完成還需要一點時間,你就先代替我去和那些討厭的傢伙玩玩吧。”

許京遠一記掌刀擊打在上官躍雲的後腦,將他打暈過去,然後吩咐等候在旁的士兵們將上官躍雲塞進馬車。

“要把他送到哪裡去?”帶隊的那名士兵問道。

“帶去給魏馮河吧,送他一份大禮。”許京遠拍了拍手說道。

“可是徐將軍王大人還有其他人也在那邊……”那個士兵有些猶豫不決。

“那不是更好嗎?”許京遠挑了挑眉毛,隨後半笑不笑地湊近他:“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該站誰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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