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讓羅修悶悶不樂了整整一路。

因為蕾伊的態度充滿了敷衍的意味，不要說明確的解答，就連一個大方向上的暗示都沒有出現過。

羅修忍不住問她：“難道十年來基地就沒有考慮過測試一下嗎？蕾伊，覺醒者幾乎都是適齡的年輕人，沒記錯的話統計數據上還是女孩子更多吧？”

“沒有，每一個覺醒者都是寶貴的資源，基地不可能拿你們的身體進行任何直接實驗。至於大家捐獻的生殖細胞，相關研究一直處於絕對機密等級，我這樣的研究員就不可能知道太多了。”

所以答案還是模模糊糊的一個籠統結果，那就是活化實驗仍然在失敗狀態，至於具體是失敗在第一步，還是之後的試管階段、代孕階段……都完全不清楚。

“就沒有男女覺醒者談戀愛自然走到一起的先例嗎？”他想了想，乾脆丟擲另一個問題。

蕾伊只是淡淡道：“當然有，已婚夫妻都是覺醒者的也有，但目前沒有聽說誰懷上了寶寶，基地不允許女覺醒者擅離職守十個月之久，即使懷孕也會早早把胚胎取出交給代孕母親的。這種事情之前沒有出現過，一旦發生，一定會是基地內部流傳的大新聞。那麼，我相信，不存在。”

“唔……”羅修皺著眉，“那麼，這麼多後續覺醒的人裡，就一個湊巧懷孕的都沒有？”

蕾伊在這個問題上倒是給出了乾脆的答覆：“有，目前我瞭解到的資料中提到的三例，最高一位孕程已達二十周，然而覺醒者的能力啟用後，無一例外，全部失去了她們的孩子。正是這些例子和覺醒者普遍沒有後代的事實讓基地開始了對你們相關細胞的研究，這一點在你捐獻細胞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瞭解過了。”

“啊……那種小冊子全是字又臭又長，我就看了個封面。”羅修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吧，那下次該我捐獻的時候我另一本好好讀讀。”

“你不再需要捐獻了，基地內部採集的細胞樣本已經足夠多。他們不會特地來外界找你們，太麻煩了。”蕾伊的口氣顯得有些煩躁，“羅修，我很忙，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掛了，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先去問問沈安琴，她現在是你的督導員，你的生活老師，你的負責人，我希望你再找我的時候，能多問問你學業上的事情，你在課上的表現讓所有老師都搖頭，你能起碼先做到不要在課堂上玩遊戲機的時候開聲音嗎？我不希望再在我講解基因突變的時候聽到口袋妖怪進化的背景音樂。”

發現蕾伊搬出了徹底的老師口吻，羅修趕忙支吾兩聲掛掉了電話。

要是問沈安琴的話，那什麼時候都可以，完全不用急在這一時半刻。

全程自動的汽車效率很高，羅修臭著臉看了一會兒窗外五顏六色力求讓人心情愉快的各種建築物，就到達了目的地，新京第六娛樂中心。

和學院不同，娛樂中心的編號是按照建築順序，和實力基本不相關，也不太會因為變動而改名。

第六娛樂中心距離第二學院的距離並不近，幾乎穿越了小半個城市，但它是新京規模最大服務最佳口碑最好的地方，當然，消費也首屈一指。

歡迎會設在這種地方，至少能說明，他班上的女生手頭還挺闊綽的。

邁上臺階，穿越過兩側寫滿勵志短語的迎賓長廊，就看到了穿著修身高叉旗袍面帶微笑的禮儀小姐。

從她們開始，往裡面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顧客身心愉悅放鬆。

“嗯，這是我同學預訂的區域。”他拿出手機，報出上面林夢語發來的資訊。

旁邊立刻有一個笑容滿面的高挑女郎過來鞠躬，示意請跟她走。

覺醒者中還沒有過感染然後爆發成變異者的先例，所以羅修基本沒怎麼涉足過這種聚集過多人的娛樂場所，他壓根不需要按照基地推薦的方式生活，去擴充套件社交，保持心情愉悅，積極努力。

有時候，他也在想，這個世界上，可能覺醒者是僅有的不需要考慮積極生活的人了。

而且，就他所瞭解到的範圍內，覺醒者的能量來源都和積極不沾邊，一個個可以說都是靠徹底的負面能量養活的怪物。

所以他一走在這種陌生人多的地方，就會想，自己到底屬不屬於他們。

按照駱欣菡的觀點，顯然不屬於。

他笑了笑，看向前面帶路姑娘的背影，難道，不過兩步遠的距離外，這個和他沒有什麼本質差別的生物，就已經不再與他是同一個種族了嗎？

無稽之談。

他在心裡鄙夷地說了一句，拐進了服務員為他開啟的門。

“歡迎！”

“羅修，你來得可真早啊，竟然提前了二十多分鍾。”林夢語在屋裡齊刷刷的歡迎聲中喜滋滋跑過來迎到他面前。

“你們……包了這麼大的地方？”羅修走進去，有點吃驚地看著裡面的廣闊空間，“我還以為大家就是一起吃吃喝喝唱唱歌。誰這麼有錢啊？”

放眼望去，一個不小的游泳池，一排自助冷餐，草坪上支著烤肉架，吱吱冒香氣，架子邊有檯球桌和乒乓球檯，門所在的牆上拉著投影幕，下面放著音響和點唱機，遠處還有個電子遊樂房，已經有兩個女生穿著泳裝在裡面鬥跳舞機。

這種地方租一下午，恐怕普通居民一個月的收入都要搭上去。

“我們每人出了一些。”林夢語笑呵呵把身上披的大浴巾開啟，顯然很得意自己的身材優勢，她一邊領著羅修往正在集中的女生們那邊走去，一邊指著其中一個栗色捲髮、目光有些凌厲看著不是太親切的漂亮女孩說，“不過大頭是小蔣掏的，她零花錢多嘛，不用在意。”

“小蔣？”羅修在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幸好，班上這個姓就一個，“叫蔣琳，我沒記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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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帶著一絲玩味的微笑走過來，伸出白白淨淨的右手，“看來這次才算正式認識，希望你的壞記性不需要我下次再作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蔣靈。靈秀的靈。”

真尷尬，還是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