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價值不菲的實木辦公桌大半張桌面就此開裂。

“這下，報廢了我起碼一週的工資。”二宮八重子嘆了口氣，看向蘇湘瞳，“你都攔不住這頭小蠻牛嗎？”

蘇湘瞳撇撇嘴角，一臉無辜地說：“我可不攔，這種事兒，誰攔他誰被討厭，當我傻麼。”

二宮八重子無奈地說：“所以你是來看熱鬧的？”

蘇湘瞳搖搖頭，“萬一有即使被他討厭也要上去攔的事，我……就只好攔咯。誰讓四個柔弱女子裡，就我命苦呢。”

“中、二、阿、姨！”羅修雙手按在碎桌面裡，咬牙切齒地說，“告訴我，我們班的女生被帶去哪兒了？”

“基地這麼大，你對我一個S級研究員打聽SS級事項的的具體位置，這不就是在為難我麼。”二宮八重子嘆了口氣，“我建議你冷靜一下，然後想想，自己該找誰去問這件事。”

“找誰？我他媽當初就該保護好耶夫娜！”羅修根本冷靜不下來，從耶夫娜死後就一直持續積累在心頭的苦悶感終於隨著基地這次近乎越界的行為而爆開，“有耶夫娜爭取到的權力，你們就能學會尊重我們覺醒者，而不是自以為是的胡亂搞什麼計劃！我是配種站的豬嗎？我不在你們安排的新班級追女生，你們就給女生動手腳？她們可還不是研究員呢！不拿基地薪水不需要為基地負責！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都他媽瘋了！”

二宮八重子嘆了口氣，“羅修，我知道，那次戰鬥後，你其實一直心情都不好，可能有自責，有失落，也有其他你認識的同伴反饋給你的消極想法。你如果願意的話，就在我這兒把脾氣都撒完吧。反正……我這裡最值錢的擺設已經被你砸爛了。”

蘇湘瞳小聲說：“我們已經儘量幫他開心了。可……你知道的，二宮女士，小修對於基地干涉他身邊人的生活本來就一直是忍耐的態度，恰好這次被帶走的女生，都是小修沒打算利用的無辜者，這……已經有悖於他保護大家的想法了。”

“對！”羅修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我拼命變強是為了保護大家，如果變強的代價是要大家不斷犧牲，那我最後還保護誰？我喜歡的女生我都已經追到手了，你們停下吧！是嫌上次滕墨的死帶來的教訓還不夠嗎？”

二宮八重子摸出一根煙，點上，退到窗邊，“羅修，等你冷靜下來，就知道我沒必要幫忙隱瞞什麼，也不是參與者。我建議你儘快發洩掉自己來的路上積攢的情緒垃圾，然後，去找能幫到你的人。我知道你現在不信賴我，把對基地的怒氣讓我分擔了一部分，但基地還有你的同伴們在，你信任的，和你並肩作戰過的那些人。”

羅修把手從摁扁的計算器上拿開，閉眼仰頭，脊背緊繃，急促地喘息著，一時無話。

“怎麼，你連他們也不信了嗎？”二宮八重子彈掉一截菸灰，拿起遙控器把空調降溫兩度，緩緩說道，“那你到底想怎樣？是找人？還是純粹在我這裡孩子一樣發脾氣撒潑？還是說……你打算在基地核心區徹頭徹尾大鬧一場？”

蘇湘瞳過去從背後抱住了羅修，柔聲說：“小修，冷靜點吧，這裡不是戰場，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對，我知道。這裡有無數自動化武器和最精銳的特戰隊員，隨時可以把我打成篩子。”羅修哼哼笑了兩聲，“你們連自己人都隨隨便便就下得去手做任何事，我們這些有超能力的怪物，到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會怎麼樣還真是不難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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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有點後悔沒讓沈姐跟來。”蘇湘瞳蹙眉輕輕拍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別鑽牛角尖了，趕快聯絡池哥吧。”

“嗯。”羅修這才不情不願挪動雙腿，出門到走廊裡有訊號的地方拿出手機打給了池鐵濤。

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瞭解的情況並摻雜了幾分猜測後，對面的池鐵濤也頗為憤怒地說：“你確定？基地……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我想不出別的可能了。最近基地那邊還問過我新進化的能量提升方式效率如何，耶夫娜一死，我這陣子心一直挺亂，就隨口抱怨了兩句，我沒別的意思，但可能……基地這邊誤會了。再加上我不是一直拖著沒加入獵人序列麼，估計……基地是又再想辦法了。”

羅修猶豫了一下，不安地追問道：“這事兒，你真不知道嗎？”

“我不清楚。羅修，耶夫娜死後，發生了很多事，你不在基地，不清楚。過後有空咱們一起吃頓飯，我再好好跟你說吧。”池鐵濤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消沉，“我先幫你打聽一下你同學的事情。等我回電話。”

“好。”羅修把手機塞回兜裡，走到門廊的盡頭，隔著那扇玻璃，望著外面每個經過的人都行色匆匆的廣闊空地。

蘇湘瞳牽著他的手，默默摩挲著他血管突起的掌背，感受其中肌肉力量隱隱傳遞的不悅。

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池鐵濤終於回電。

“羅修，基地這邊已經知道你的意見了。經過協商，他們同意終止正在進行的計劃。尊重你的選擇。那七個女生，都已經由專車護送回去了。”

“哈啊？”羅修一愣，完全沒想到事情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落幕。

就好像滾雷陣陣烏雲密佈的天氣，最後只掉了兩滴水，就雨過天晴一樣。

“但是……”果然，電話裡傳來了池鐵濤略顯遺憾的補充說明，“有兩位女生，就是經學院老師判斷對你好感度比較高的那兩個，一個姓林一個姓宋，她們的排序比較靠前，已經……自願接受了基地的計劃安排，我趕去阻止的時候，第三個女生都開始進行了，所以，這兩個女孩的一些變化，你最好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什麼變化？”羅修屏住呼吸，提起了心，小聲問道，“告訴我，具體是什麼變化？”

“她們經過了儀器輔助的強心理暗示，據說效果很好，她們目前對你的感情，已經在原有基礎上提升了數十倍。”池鐵濤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其實，他們是準備在產生基礎好感後，對全班女生都分批次進行這項操作的。”

羅修攥著電話，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過了好一會兒，池鐵濤連說了好幾聲喂，他才咬牙切齒地說：“我現在……真是非常想念耶夫娜。非常非常……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