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失蹤的前科考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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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羅利拍了拍自己的彈藥袋,說道:“你的彈藥都讓我拿走了,這是以防萬一。不過我仍舊給你留下獵刀和電擊棒,至於什麼時候還你子彈裝備?要麼恢復信任要麼就是大家不得不徹底分開之時。”

我無言地點點頭,表示同意,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也唯有如此。他倆見我沒有異議,自管自朝著宿營地走去,同時竊竊私語。

我回到洞內拿起東西,將綜合機像之前那樣架設在Ti-Ti槽口上,用綁繩固定住,這才甩甩脖子,走出淺山洞。機子裡傳來倆人的低語,仍舊在判斷這片荒涼的宿營地,過去駐紮的科考隊是哪個時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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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發言人曾經說過,在公司派出第五支隊伍前,共有過四次專業考察活動,在不同時期進這山裡來過。除了兩支隊伍一無所獲回國,另有兩支考察隊全員失蹤在這片索薩利爾地區。至於年份我早已不記得,我唯一只記得發言人當時還說,或許真正到過這裡的,遠不止四支考察隊。

按照眼前荒棄的宿營地面積,帳篷數量,可以判斷人數龐大,不亞於我們此次進山。而且他們已經深入到城牆裡頭,那也間接說明,刺豚艙、月臺等設施建造,與營地的前科考隊無關,不然他們也不會搭建移動行營。此刻的我,正在腐敗的帳篷間來回穿行,遠遠的看著坦克和解碼專家,他倆一個正在尋找線索,而另一個死死地看住我,生怕一低頭我又會像過去那樣神不知鬼不覺來到身邊。

我走入其中的一頂大帳篷,內裡顯得異常破敗,紛紛揚揚在往下掉白灰,空氣裡連黴味都嗅不到。這說明,營地被放棄已經太過久遠。腳下不遠處有個空井口,或許這就是羅利所說我踢他下去的地方。

走到井沿前我探頭張望,開得不深,大概是三、四米的深度。底下有些朽爛的板箱讓人摞起,幾個溼漉漉的大鞋印子雜亂無章地印在其上。再往四周打量,瞧見些同樣沾滿塵垢白灰的簡易桌椅床鋪,空空蕩蕩,只剩下個框架,什麼可利用的東西也沒有。

之後又進了其他幾個帳篷,都是這等模樣,順腳一走,我便來到宿營地的邊緣,獨自點起支菸,思索起來。

“不必找了,這整片宿營地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綜合機裡傳來解碼專家的聲音,她說道:“以我過往和別人一起野外考察居住的經驗來看,這些前科考隊員們,不是拔營走了就是徹底放棄這裡,他們再也沒有回來過。不過,有一點十分蹊蹺……”

我輕咳了一聲,表明我正在聽。

“蹊蹺的地方,正是清理工作太徹底!而且這種徹底,絲毫沒有必要!”她的聲音繼續在這片空曠的營地裡飄蕩:“這裡頭有個年代的問題,隨著時間流逝,雖然會有昆蟲和野生動物跑來破壞留下的生活痕跡,但這些前科考隊員們什麼都沒留下,這就異乎尋常了!紙張被褥什麼的不易保留,但鐵器箱子能儲存很久。譬如平時吃的罐頭類食物,燒煮做飯的土灶坑,甚至打獵遺留的彈夾銅衣,什麼都沒有!這片營地給人的感覺,就像生怕後來者有可能會發現他們曾在此做過的事,特意收拾一空,什麼訊息都不留下,這實在違背常理!”

“誒?少校,你記得前幾天我們第一次找到刺豚艙時,你好像能夠瞧見發生在十分久遠前的事,要不你來試試?”這是坦克羅利的聲音。

這種事豈會想看就能看到?雖然我的眼睛比起常人犀利太多,但能看見曾發生過的事,基本都在我自己認為那就是真的,這一前提下。當我剛想罵娘時,機子裡又傳來他驚喜的聲音:

“我們將一些重要的東西給忘了!艹,有那東西,還有啥不能辦到?!”

“什麼東西?別一驚一乍的。”我陰沉著臉,發問道。

“那兩塊破石頭啊,你現在帶在身邊嗎?”他似乎得意地在擊掌,道:“那兩塊東西,你用得不比那中國娘們生疏,這會兒正是派用場的時候哪,嘿嘿。”

“東西都在,稍等。”坦克羅利說得沒錯,雖然我還不怎麼懂玩它們,但基本原理已經熟悉。我從腰包裡掏出它們,捏在一塊,湊到眉間,學著女孩的口吻道:

“以眼還眼,視我者盲,聽我者聾;以詭制詭,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奉邪神之契約,惡靈退散,跟!”

只見眼前一下子通透起來,荒棄營地內似乎打地底揚起一陣白霧,朝著四周彌散,眼前一切變得朦朦朧朧起來,光亮起來。猶如我此刻正置身在大太陽底下那般,一切都變得十分清晰。

“怎麼樣?你瞧見什麼了沒有?”機子裡傳來亢奮的聲調,他特別補充了一句,道:“我知道那東西邪門,不僅是我,就連解碼專家,我們誰都沒動,也不敢動,你快說說,有什麼發現?”

“連個鬼影都沒瞧見……”我無不懊惱地搖頭,說道:“這裡什麼孤魂野鬼都沒有,就像那些人收拾拔營般,乾乾淨淨!我想全世界都找不到比這裡更無聊的地方!”

說著,我將兩塊石頭塞回包裡,東張西望,找尋他們所在位置。而就是這麼一掃蕩,他們人沒有瞧見,卻發現在十分遠的地方,有些異樣。想著,我不由納悶地抬腿,打算上那一帶去,看能找出點什麼來。

“怎麼了?”艾莉婕似乎感到我的不尋常,連連發問。

“不好說啊,我也看不清那是什麼,遠處也有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我正打算過去遛一遍眼。”我加快步伐,邊走邊說:“你們就老實原地站著,別跟著過來,倘若錯過了Alex他們,這就得不償失了!”

他倆對此不反對,表示自己先往那段峭壁下坡路往上攀爬,這樣既能夠攔截住Alex,又能遠遠看見我的動向。說著,倆人開始爬崖,我顧不上他們,只顧悶頭疾走。這段山路看著大概幾百米,實際用腳一走,始終飄在眼前,就是靠近不了,不知不覺中,我走了十來分鐘,但依舊沒有一個頭。

“誒?我就奇了怪了,這該不會是海市蜃樓吧?難道地底也有海市蜃樓麼?”我不由停下了腳步,回頭找尋他倆的位置,不由捶胸頓足,悔恨起來。

因為我東拐西繞,把自己最終繞糊塗了,背後哪裡還有他們的蹤跡?就連那片宿營地以及淺灘,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我,不知身處哪裡,正站在一片絕嶺之下!

我對著綜合機喊了兩聲,希望獲取提示,知道自己當下的位置,豈料機子裡什麼都接收不到,雙耳邊只有蕭條的風聲和不知哪來的流水聲。我不僅惶然,難道已經走過了步話機功能極限範圍800米之外?這下徹底迷了路!

我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一個月前,當時在羅馬城底下,這次在某片山地底下。兩次都一樣,連心情都相似,同樣孤身一人遊蕩在百多十年都不會有人找到的地方,並且什麼援助都獲取不了。不過,我出離的冷靜,並沒感到恐慌,相反,我適合這種黑沉環境,年輕時的我,就喜愛獨自深夜外出,去享受那種沉默和冷悽。

人既然到了這種境地,也無所謂再失去什麼,這時的我,反而變得注意力相當集中。我索性扭回頭,繼續去尋找那一片白茫茫的東西,朝前又走了幾分鐘,這才瞧見正有個巨型游泳池般的湖泊橫在面前,適才所聽聞的潺潺流水聲便是打這裡傳來。四下一望,兩頭都是峭壁,眼見是再無路可走。

那麼我所瞧見的白茫茫一片究竟是什麼?會不會是絕嶺上閃光苔蘚或孢子投射在水面上,而造成的假象?想著,我點燃一支煙,沿著這個湖泊的邊緣邊看邊走,不多久,果然叫我看出些端倪出來。

那便是緊貼絕壁的一片水域,正在“咕嘟咕嘟”泛著水泡,似乎水底趴著個什麼,也好像是有著巖頁間存在斷層。我不由調出第三瞳開始深透,只見在水面之下,有個狹小的窟窿,內部空空,是個大空間。或許是水位上升,遮蔽住了這個洞穴,因而它真空的穴內不斷往外排氣,在水面上產生氣泡。

而若是我即刻下水,卻實難窺透被淹沒的空穴究竟有多長,以平常憋氣能否挺過去?在沒有潛水器材的侷限下,我不敢輕易涉險。隱約之間,我似乎又看見那海市蜃樓般白花花的東西,正在這道空穴的最裡層。

既然分辨不了什麼,我只得敗興地往回走,同時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找尋他們?手指滑落特殊作戰服的尼龍袋,我摸到一支筆狀的物品,不免心中一喜。這件東西以往老是讓我忽略,幸虧解碼專家在旁始終惦記著,所以打進洞起我便一直隨身攜帶,只是忘卻它的存在而已。

這件東西,便是射放頭燈!

不論我怎麼辨不清方向,但我背後正是曾經走來的路,微型頭燈最遠能射出500米,而我們專用的加強版頭燈,光柱所能照射的範圍,最起碼是一英裡之外。這麼一來,他們哪怕失去我的行蹤,也能發現位置。屆時只需用光亮提示,我便不難找到回去的路。

以謹慎小心為出發點,我們的敵人也配備常規射放頭燈,之前掐菸捲的就無法識別敵友。所以我特地又翻出塊透明硬膠卡,用記號筆寫了個字母“S”,然後用頭燈在下面打光,他們便不難有所區別。

想著,我將硬膠卡舉到燈前,扭亮了鐳射射頭,頓時,一道藍光穿透陰霾黑幕,射向天際!

只聽得“啪”的一聲巨響,有人朝我射來一槍,這束燈光提示了打槍的人我確切位置,他毫不猶豫地朝我開火!

我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滅了頭燈,往陰暗處一滾,驚惶地眺望眼前的那些峭壁!子彈是從上面射來,雖然我不曾注意方向,但能辨別出這絕不是狙擊槍,而且射程也不遠。為什麼?槍聲,如此轟然巨響,代表它沒有消音器,也不能自動點射,所以這不是步槍;另外還是聲音,這種程度的分貝,說明距離在目視範圍中,而且命中率低,種種跡象說明,

這是一把獵槍,並且是把破舊不堪老式單筒獵槍射出的子彈!

目前在這片城壁內已知的人,即我、坦克羅利、解碼專家,我們三人都拿著軍用步槍或手槍,而追蹤的敵人,所使用的,也是效能良好的制式步槍,這開槍的究竟是什麼人?

我四下環顧,不多久便在一片峭壁的中段,瞧見兩條人影。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正狼狽逃命,同時相互埋怨著對方。似乎是魯莽行事暴露了自己,而且他們也不打算再尋機創造狙擊環境,說得直白些,可能沒子彈了!

我不由沿著峭壁邊沿,追著過去,繞了兩個彎道,我跑到頂上倆人的正側面,定睛一瞧,不由合不攏嘴!這兩個正在跑動的黑影,其中一個,竟是Alex!

這可就太奇怪了!按說坦克和解碼專家正守在平坦谷底的峭壁下坡口,大家的本意原是在此截停住崖上走的這倆人,結果,他們非但沒有擋住,反而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他們繼續走了那麼遠,坦克、艾莉婕倆人難道已經出事了?抑或是,Alex和綁匪並沒有打那裡下坡,而另有捷徑?

我繼續跟著黑影跑,同時高聲大喊,希望引起他們的注意。不料Alex剎住腳步,打上頭踹下來一塊巨石,險些將我砸成肉餅!我不由憤慨起來,我們三人落到這種進退不得絕望崩潰的處境,雖不求有多大回報,但至於還得讓人恩將仇報害死?!此刻怒火中燒,只想著追上他們,然後揪住Alex抽他耳刮子質問究竟為什麼!

而此刻上面倆人,已經拐到峭壁的另一頭,我追著過去來到塊空地邊,再仰頭一看,更加傻眼!只見遠遠那慘白一片的宿營地和河灘,我已找到方位,但是他們逃走的峭壁,卻與對面毫不相連,這段崖與之間隔少說有一、二百米!而唯一能走到這一帶的峭壁上,只有透過下坡路穿過營地!

我再也顧不上繼續追蹤倆人,急急忙忙地往宿營地跑,這兩頭論說實際些還是坦克羅利和解碼專家,起碼瞧得見摸得著,而一直行跡詭異的倆黑影,很難知曉他們是透過什麼方式翻山越嶺的。我氣喘吁吁地跑了十來分鐘,終於回到了剛才我們分開的地方。

只見那裡空空如也,倆人早不知去向,在下坡坡道前的一塊石頭上,留下了坦克的防彈衣和手槍、步槍各一把,裡頭幾個彈藥袋子都填得滿滿的,並且還放著五個豬肉罐頭和三瓶水!他們拋下我,自管自離開了!

或許是怕我暗中再度偷襲,他們兩人不再猶豫,更沒有道別,與我分道揚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如牛,心裡頓生寒意。雖然我也明白按照描述他們這麼做無可指責,但默不作聲地消失,怎麼都十分離譜!

然而我才自艾自憐沒多久,就發現坡上正有什麼在發光,帶著好奇我站起身,朝它靠攏,走近一看,是根扔在角落的冷熒光棒,亮度已經暗淡,不仔細看以我這種觀測不到弱光源的眼睛實在要命。這是他們留給我的線索,說明自己的去向,並且可以確定,他們沿路還會繼續丟光棒作提示。光是從亮度來看,倆人最少也先走了十多分鍾。

我拿起罐頭和防彈馬甲,稍作準備,便開始狂奔,我必須找到這兩人,將Alex和綁匪早已越過峭壁的事通知他倆!

坡上果然有著他們留下的熒光棒,一直延伸開去,對此我不由感到十分困惑。他們所走的方向,不是迎著黑影往回走。而是直愣愣地朝著峭壁轉角毫無目的地瞎跑,這究竟又是為什麼?

正在我萬分納悶時,揹包裡傳來“嗶嗶啵啵”的聲響,那是老式西門子手機來電的提示音!

我急忙掏出舉到耳邊,正待大聲斥責他倆時,卻傳來一個久違的聲音。

“我瞧見你了,嗯。”

這個打來電話的,竟然是打昨晚就開始失聯的掐菸捲的!不僅我們不知他的去向,連逗留在第一動力源的大部隊也與之失去聯絡!

“你在哪?你丫趕緊來救我!我真混,我把坦克和解碼專家都搞丟了!我該怎麼辦?喂!”我帶著哭腔地叫道。

“我只能看見你,但過不去啊!”他無不遺憾地說道:“你繼續往前再跑一百來米,往谷底看就能找到我!不過,這不重要,嗯!我必須告訴你兩個重要的訊息!”

“那是什麼?”

“襲擊大家的那群神秘人,我搞不懂他們究竟怎麼回事,目前正在火併之中!嗯。還有一個,”他的嗓音已經疲勞至極,沙啞地喊道:“帕頓可能已經查清,那個潛伏的奸細,究竟是誰!”

我不由剎住腳步,吃驚地難以名狀,可惜的是,西門子裡傳來一陣雜亂的槍聲,令他不得不暫停通話,專心應付眼前的困境。

往下一瞧,隔著三大片絕壁,我果然看見他在遠處狂奔,而他的身後,有著五條矯健的黑影,正在步步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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