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易醒的總是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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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鷹喙裡,兒子領著媽媽站在下喙的觀景平臺上觀看大峽谷的風景。此時的峽谷被一片雲霧籠罩著,只能看到幾座山峰搖曳在白紗似地縹緲中。

兒子指著最近的兩座山峰說,左邊的是牛頭峰,右邊是馬面山,它們是紅鷹大峽谷最高的三座山其中的兩座。媽媽指著馬面山說,那座山上有一棵很大很高的樹,我好像到過那裡。

兒子突然沮喪地說,那棵樹很高很高,是一棵柚子樹,可是她長不出果子來;媽媽對不起,我知道你喜歡吃柚子,但是我做不到,是我不好。一定是我造的夢不夠仔細,或者是哪裡出錯了,讓您失望了。

媽媽見兒子難過,摟著他說,童童,你做得很好了,媽媽現在能和你在一起已經非常高興了,你別這麼想,我還要聽你講這裡更多有趣的事情呢?

兒子聽了媽媽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回頭指點著介紹,這裡的鷹嘴是可以動的,它早上開啟晚上閉合,也就是說,早上有光的時候它就張開嘴,晚上無光的時候它就閉上嘴,上面的鷹眼也一樣。媽媽,你說這樣好玩嗎?

好玩,很有意思,你真棒。媽媽不停地稱讚。

兒子接著帶媽媽去看他的臥室。臥室就在石鷹左眼的位置內。兒子和媽媽在鷹頭的道洞裡拐了兩個彎,來到了一扇黃色的門前,房間的石門用手指輕輕一撥就開啟了。

走進房間,媽媽看到藍色的小房間裡有一張像鳥巢一樣灰白相間的石床,上面墊著一片碩大金黃的樹葉,那樹葉散發出一縷縷幽幽的香氣,床邊有兩張銀色像螺絲釘一樣的木凳,床頭的牆上掛著一把像是用鹿角做的彈弓,再無其它擺設。

她走到圓圓的窗前,向外望去,窗外的白霧已變成一層厚厚的烏雲,把峽谷的大部分的景色都隱藏了起來,似乎要布雨的意思。媽媽倚在窗臺前問兒子,童童,你在這裡有朋友嗎?

兒子坐在床沿上手舞足蹈地說,有一個朋友,她比我大一歲,我們好多天才見一次面。她懂的比我多,叫墨蘭莎。她跟我說,夢的宇宙裡有夢靈、夢星、夢神、夢仙、夢皇、夢尊。夢尊的本領最大,她統領著整個夢宇,只有四位夢皇見到他。墨蘭莎是八大州之一西北州夢神的女兒,她有一個夢幻城堡,準備參加夢星封號萬靈選拔賽,只有前十的靈者才能得到夢星的封號。本來今天約好一起去她那裡玩的,但今天和媽媽見面,只能改天了。媽媽,你別為我擔心,我不再害怕惡夢,更不害怕什麼孤單;我的夢想森林很大,我很小,需要建造和修改的地方很多,孤單精靈在我這裡撈不到五分鐘的好處,總是早早被我氣走。我說了這麼多,輪到你了媽媽,你在人間還好嗎?爸爸怎麼樣了?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說,媽媽還好,你爸爸也變好了,他現在不賭錢了。童童,你見過爺爺和奶奶嗎?童童從床上蹦下來,爬上窗臺,挨著媽媽說,媽媽,我沒見過他們,他們都好嗎?童童,你難道不知道你爺爺和奶奶都不在人間了?我剛才在河邊見到你奶奶了,但是她不理我。

兒子很疑惑,說,媽媽見過奶奶,這就怪了?我為什麼沒見到呢?是誰搗的鬼?兒子轉念又說,媽媽,爺爺和奶奶的事我只記得那天傍晚,我在衛生間裡屙粑粑,聽到客廳裡他們在跟爸爸吵架,沒過多久,爸爸就闖進衛生間拿刀砍我······

沒多久我的靈魂就離開身體離開了家,在空氣中飄來飄去,我到處躲避風和陽光,小心地觀察天氣,時刻尋找機會並到處求人。有一次我差點被風刮到海上去,幸好躲到一個熱氣球裡才沒被強風帶走,直到一個冬天的夜晚遇見懂我的小白大師和安先生,在他們的幫助下找到了家。

媽媽摟著兒子說,童童太棒了,有辦法找到家,一定受了很多苦,媽媽為你驕傲。兒子說,我不苦,為了見媽媽,我什麼都可以做。

母子倆在窗臺訴說衷腸,他們時而高興時而傷感,時而相對無語,沉醉在相聚的歡樂和憂愁當中,暫時忘了只是夢與夢地相遇,夢與夢地碰撞,夢與夢地歡聚。

兒子講累了靠在媽媽的身上睡著了,媽媽抱著兒子放在石床上擁著他躺下,慢慢地她也犯困地閉上了雙眼。

李心妮在夢中夢裡看到自己和兒子在夢想森林裡快樂的生活,雖然總是兩個人,但是並不會感到孤獨和寂寞。因為在夢想森林裡,孤獨通常只會引出智慧和可愛的小精靈,它不會給人增添煩惱,而是在你寂寞的時候陪伴在你身邊,和人創造各種神奇的事物和事情。生活在這種夢幻的世界是多麼的幸福。

可是有一天,李心妮在觀景臺上呼喊到峽谷裡去玩的兒子快回家,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李心妮正要警告對方,但發現來者是自己的丈夫,她大吃一驚,喝斥,你來這裡做什麼?趕快給我滾出去!丈夫說,你跟我回家吧,別在這裡做夢了。

李心妮說,你個瘋子,我才不會跟你走呢,別來這裡打擾我們,從那裡來回那裡去!丈夫說,我沒瘋,你才是瘋子,別胡鬧了,跟我回家吧。

他上前拽著妻子就走。妻子死活不肯和丈夫扭打起來。勸不動拉不走,暴怒地丈夫把拼命與他撕打的妻子推下深不可測的觀景臺。李心妮在墜落中呼叫著:童童,救救媽媽,救救媽媽······

李心妮從墜夢從驚醒,發現自已躺在一張病床上,姐姐坐在身邊看著她。姐姐為妹妹擦去臉上滲出的汗水,待她緩過神來問,你什麼時候昏倒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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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妮支吾地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是誰把我送到這裡來的?這裡又是哪裡?

姐姐安撫她,現在是上午十一點五十分,是你的租客早上九點半把你送到海河醫院並通知我的。那個紅臉租客說,你去他那裡收租,在院子裡突然暈倒,他就叫了救護車。

聽姐姐這麼說,李心妮松了一口氣。姐姐接著說,醫生檢查說,你的身體狀況基本正常,就是血壓偏低,大腦供血不足引發的突然性暈厥,叮囑以後要注意休息,避免精神過度緊張。

妹妹擔心姐姐問得多會露餡,謊稱頭疼不想說話,讓自己靜一靜。李心娥依了妹妹,讓她好好休息晚上再來看她。

李心妮等姐姐走後給安先生打電話問清事由。安先生得知她的病情無大礙後說,你昨天在夢中遨遊了十二個小時,我們擔心你的身體承受不了長時間的煎熬,決定終止催眠喚醒你,但三次都沒有成功。

我們認為你累暈了,所以叫了救護車。我向你姐姐說你早九點來收租,突然暈倒在院子裡,你得想好圓謊的話。李心妮說她會好好想的,最後還說,等她養好病再登門道謝。

李心妮放下電話之後,一直在回憶夢中的情景。她在夢中看到兒子的世界是多麼的神奇和精彩,她真想一直在夢想的世界裡停留,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呀。

但是他心裡也非常矛盾,也在想,安先生和小白大師那麼神通廣大,他們應該有辦法讓死人的靈魂迴歸現實世界。這是一件多麼令人嚮往的事情啊,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實現,不知道安先生和小白大師是否能夠做到。眼下,只能等到病癒之後再去請教他們了。

第二天上午,李心妮不等親人來接她就獨自出院了。出院的第三天,姐姐才讓她幹家務,幫她去貝柳村的出租屋掃掃地,收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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