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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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裘錦帳,燭火昏黃。“赤顏,赤顏……”將丫鬟婆子們都攆了出去,麟王小心翼翼地用鼻子蹭著赤顏的臉頰。終於,這個人是他的了。麟王生得一副好相貌,劍眉星目,平日裡板著個臉煞是嚇人。但是今日的他,卻格外的柔和,但再怎麼柔和,也抵不住他已經是個成年男子的事實,看著他現在這樣撒嬌,赤顏的額角忍不住跳了跳。

“麟王,今日我臉上可是撲了不少的脂粉,你可聞得慣?”嘆了口氣,赤顏調侃著故意用手擦了許多下來。

饒是她脾氣再好,可被人當眾掀了蓋頭,再怎麼心裡也是有些怒火的。她自認為掩飾得很好,但是沒想到麟王居然這般懂她。

一時之間,那股鬱氣頓時消失不見。

麟王輕笑道:“只要是你,脂粉又算是什麼。”

他輕吻過她的臉頰,想到,這便是愛屋及烏吧。

“你今日怎麼這般油嘴滑舌了?”赤顏推開他,將床上的棗子桂圓都給掃開,這些東西,隔得他發疼。

“今日我高興。”他牽著赤顏的手,將她帶到了飯桌前,“可是餓了?”

沒有按照規矩,桌子上不僅有糕點和水果,更備有熱騰騰的飯菜。

赤顏折騰了一天了,聞著這些噴香的味道,肚子頓時就咕咕咕咕叫了起來。

“你安排的?”她驚喜地坐下,拿著筷子就夾起一塊魚肉,“這是我喜歡的。”

“喜歡就好。”麟王拿著筷子親自給她佈菜,“多吃一點。”

吃飽了,等會兒才有力氣。

赤顏每聽出他話中的含義,點點頭,眼睛笑眯眯的。

咻——赤顏的話還未說完,一支羽箭從兩人的面前射過,直直釘在了床上,那位置,分明是剛才他們坐在床上時麟王所坐的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麟王頓時高喊:“來人,抓刺客……”

反應過來的赤顏也是一身冷汗,她不敢想象,若是剛才麟王沒有想要吃飯的話,後果會是怎麼樣的。

“你先在屋子裡先躲一躲。”麟王拉住赤顏的手,小心翼翼地聽著外面的聲響。

“王爺,王妃,你們可還好?”

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赤顏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猶豫地看著麟王。

到底要不要開門?

“妹妹,妹夫,你們在嗎?”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侍衛匆忙的腳步聲這才讓赤顏松了一口氣。

麟王好笑地看和她那擔憂的樣子,小聲道:“平日裡都不怕的,怎麼今日就這麼膽小了?”

他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難不成是怕破壞了我們的洞房?”

赤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麟王娶了媳婦兒就大變樣的。

她才拿開門栓,一襲暗紅色衣服的安桓滿臉嚴肅地站在門外,眼裡閃過一些擔憂和焦急,待看見赤顏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妹,你們沒事吧?”安桓的眉頭緊皺,一雙本來柔和的眼睛也變得凌利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赤顏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剛才陪著王爺一同用膳,結果一支羽箭就從窗外射進來,釘在了床上。”

“看到人沒有?”

“沒有。”

安桓牙咬切齒地道:“千萬別讓我發現是誰,否則,我一定宰了他。”

你現在可宰不了他。

赤顏心裡默默到。

這種手筆,除了皇帝,還能有誰?

咻——又是一聲破空的聲。

一支羽箭再次射來,目標正是擋在赤顏面前的麟王。

“小心……”赤顏驚呼一聲,來不及多想,身體便快過思想一步地推開了麟王。

然而麟王卻比她快上一部,他將她攬入懷中,緊接著就是刺入血肉的聲音。

鋒利的箭頭插入臂膀,發出讓人膽寒的聲音。鮮紅的血液瞬間浸透了的喜袍,卻並不那麼明顯,反倒是手指間的血珠愈發圓潤沉重,而後重重地砸在地上,開出一朵朵鮮豔奪目的火紅花朵。

“麟王!”赤顏瞬間回過神來,對這一干還未反應過來的人到,“快把王爺扶進取,還有,別讓那群人跑了。”

“等會。”麟王臉色蒼白地示意赤顏等一等,而後在眾人不理解的目光中,將插在臂膀上的那支羽箭狠狠地抽了出來。

鋒利的箭頭劃過血肉的聲音在眾人的耳朵邊響起,銀光閃閃的箭頭帶著兩個細小的鉤子,那小巧可愛的模樣卻讓人心生寒意,被這種箭射住,遠遠比平常的箭射住來得痛苦。

麟王的臉上一陣扭曲,這種毒辣的玩意兒,如果不拔出來,那麼他這條手臂,該是廢了。

赤顏手忙腳亂地扶著麟王進去,一身大嫁衣此刻已經變得皺巴巴的,整個人腦袋都是懵的。

“清兒,你放心吧,我沒事。”麟王摸了摸赤顏的頭,眼花靠在床頭,他抽抽嘴,“你若是親我一下,就好了。”

赤顏氣急地錘了他一下:“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嘴。”

這種鉤子最會傷人,就算上面沒有毒藥,麟王手臂上這塊肉怕是要爛了,還不會傷人,真是……

她氣急地給他處理著傷口。

“這邊,快……”

“這裡,這裡……”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群人就急急忙忙地擁了進來,幾個揹著藥箱的老者急急忙忙地走到床邊,看著麟王血肉模糊的手臂皆是嘆了口氣。

“王妃,臣等要為王爺醫治,還請你讓我等來。”頭髮花白的御醫有些猶豫,他在太醫院醫術不是最好的,聽說這位王妃醫術也是了得,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答應。

“您來吧。”赤顏這會兒手都在顫抖,她這個樣子實在是不應該去處理麟王的傷口了。

她的心,亂了。

“無礙。”麟王拍拍赤顏的手,再痛,也沒有剛才拔箭時的痛。

太醫的刀子在臂膀上游走,聽著麟王的悶哼聲,赤顏臉色慘白,恨不得能夠以身代之。

昏黃的燭光在她的眼中被渲染成了紅色,她捏緊了拳頭,暗恨,今日之後,他日必還。

麟王看她的樣子比自己還要痛苦上幾分,伸手去握住她:“無礙了。”

“王爺,藥已經給您上好了,這藥每天都要敷。生冷辛辣油膩的東西就不要吃了,您的身子有些虛弱,待老臣寫個方子給您,您照著著方子上的多補一補。”一番治療下來,老太醫也是滿頭大汗,“還有,這段時間不能劇烈運動。”

“多謝戚太醫。”麟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安少爺,人跑了!”身著銀色鎧甲的侍衛單膝跪地,語氣中帶著一絲愧疚。

“你們做什麼去了,一個人都抓不住……”安桓的臉色鐵青,語氣裡也帶著些暴躁,妹妹差點就受傷了,妹夫更是手上,這大喜的日子,發生了這種事,他簡直就想打人。

“安桓,你不用去抓了。”赤顏淡淡地說到。

“妹?”安桓猛然回頭。

赤顏擺擺手揮退了屋中的人,才道:“刺客已經跑了,那些人本來就是衝著這個時間段來的,現如今過了這個時間,人早就走了。”

赤顏嘆了口氣,又緊握住麟王的手:“再說了,我們也知道是誰?”

“那是誰?”安桓忍不住追問“以後你就知道了,這件事先不要聲張出去,你先回去吧,免得讓娘擔心。”赤顏嘆氣到。

“可是……”

安桓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她制止了。

知道妹妹的脾氣,安桓沉默了一會,對著麟王道:“今日多謝妹夫了,還請妹夫照顧好妹妹,我改日再來。”

“現在捨得同他說這些話了?”一直沒有出聲的麟王看見屋子裡只剩下自己和赤顏後,才笑著到。

赤顏對於自己保護得很好,好到讓他忍不住都有些吃醋了。

“早晚要知道的。”赤顏嘆了一口氣,而後惋惜到,“本來想讓你喝一喝我父親親手釀造的女兒紅的,可惜了,你受了傷,也不能喝了。”

“只是一杯,你就拿來吧。”麟王趕緊告饒。

赤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到桌邊,用杯子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他,一杯則是放在自己嘴邊。

兩人雙臂想挽,頭輕輕靠近,緊接著,一股暖流進入喉腔。

那種火辣的感覺,都帶著一股滿足,赤顏臉上漫起一團酡紅,一直蔓延到耳尖。

麟王似乎也被這股氣氛感染了似的,丟開手中的就被,一隻手將她攬入懷中:“赤顏……”

然而就是這時,赤顏卻忽然推開了他。

她沉聲道:“麟王叔叔,你手臂受了傷,等你哪日好了,咱們再洞房吧。”

她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麟王臉黑地看著自己那手臂上的傷,一動就是一股疼痛的感覺。

他不死心地看著赤顏:“真的不行?”

赤顏搖頭:“真的不行,等會兒你的傷裂開就糟了。”

頭一次,麟王安恨不得將他皇位上的那個皇帝脫下來五馬分屍。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他的春宵註定是沒有了。

葉兒端著兩碗熱騰騰的參湯,快速地走在王府的小路上。王妃這幾天需要多補補,太醫說主子身子不好,用百年老參頓上烏骨雞的湯是最好的,偏生寧王一直粘著主子,主子要喝什麼他就要喝什麼,所以葉兒才端了兩碗。

“喲,葉兒,你這麼急匆匆地是去哪啊?”身穿粉色羅裙的丫鬟擋住了葉兒的去路,好奇地看了看兩碗還冒著熱死的參湯,忍不住嗅了嗅,“好香啊,葉兒,你這是要拿去給誰的啊?”

“春秀,注意點規矩,這是要端去給王爺和王妃的,你讓開。”葉兒的語氣明顯不是很好,對於眼前之人的無禮,她實在是想將手中熱騰騰的參湯從珠兒的頭上淋下去,讓她再不敢放肆,可是這湯是給主子喝的,她可捨不得。

“喂,葉兒你不要這麼小氣嘛,不過是兩碗參湯而已。”春秀笑嘻嘻地伸手去碰參湯,絲毫沒將葉兒口中的王爺和王妃放在眼裡,她的主子是側王妃,暗地裡掌控著整個寧王府,王爺又是個不知事的,區區一個王妃,又能翻出什麼大浪來。

“你……”葉兒氣急地躲開她伸出來的手,憤憤地盯著她。

“真是小氣,不碰就是了!”沒有碰到參湯,春秀不滿地瞪了葉兒一眼,而後趾高氣揚地抬腳走開,但是走到葉兒身邊之時,她卻故意歪了歪身子,將葉兒撞到了一邊。

“啊!”葉兒驚呼一聲,手中的盤子頓時摔在了地上,她的手上因為灑出的參湯而變得通紅,不過一會功夫,一雙白嫩的小手上就起滿了水泡。

赤顏並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她現在正在哄著衛濯吃飯,衛濯不喜歡吃蔬菜,最喜歡的就是甜食和肉,就連飯都不肯多吃兩口,赤顏簡直無法想象,以前寧王是怎麼活過來的。

“濯兒乖,把青菜吃了好不好?”赤顏夾了些青菜放到衛濯的嘴邊,語氣柔和,據說哄孩子就該這樣。

“不吃。”衛濯將頭扭到一邊,又忍不住看了看桌子上的肉,指著那肥膩的肉,“我要吃那個。”

赤顏看了看他指的紅燒肉,有些無奈,這寧王府的人難道苛待了他不成,活像匹從來沒吃過肉的狼崽子,“一夾青菜一塊肉。”

“那,那好,不過你不準撒謊。”衛濯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我們拉勾。”

“拉勾。”赤顏放下筷子,伸出手和他拉了拉,“現在可以吃了吧!”

“嗯。”衛濯不情不願地吞下青菜,而後眼睛放光地盯著桌子上的肉,就差沒搖尾巴了。

“赤顏,我要那個,還有那個……”

“我要雞肉……”

“可不可以不吃這個啊……”

哄著衛濯吃完了飯,赤顏就像是剛打完一場仗一樣。在相府的時候都是食不言寢不語,過了那個點飯菜都撤下了桌,哪像今天這樣,一頓飯菜吃了半個多時辰。

“嗝,妹妹,好飽。”衛濯腆著肚子倒在椅子上,重重地打了個飽嗝。

“誰讓你吃這麼多的。”看著像是被什麼掃蕩了一番的桌子,赤顏無奈地刮了刮衛濯的鼻子,小心地給他揉著撐得圓

鼓鼓的肚子,“好些了嗎?”

“嗯,好舒服,赤顏,我想睡覺。”衛濯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等會,等會把參湯喝了休息一會再睡好不好?”赤顏暗自替衛濯把了脈,他的身體裡有一股內力隱藏著,若是不用藥物滋潤身體,到時候肯定是承受不住那股內力的。

“那等會你要陪我睡。”

“好!”衛濯倒是越來越會說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痴傻,如今這條件是越提越順溜了。

“主子,您的參湯。”葉兒端著兩碗熱騰騰的參湯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注意力在寧王身上的主子,匆匆行了個禮,就打算退出去。

“手怎麼了?”赤顏繼續揉著衛濯的肚子,頭都沒抬一下,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關注葉兒。

葉兒是赤顏的貼身丫鬟,做事規規矩矩有條有理的,平常的時候也是最喜歡親近赤顏的,回來了也都會待在屋裡說伺候著。哪像今天,晚了不說,還匆匆忙忙地想退出去,真當是她眼瞎了看不見她手上的泡不是。

“燙著了。”葉兒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她是主子的貼身丫鬟,飲食起居什麼都打理得好,但也只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而已,主子平時待她好,讓她不自覺地想要去依賴,“剛才端參湯過來,側王妃的丫鬟春秀想要碰,我不讓,她趁我不注意撞了我一下。我就把參湯弄灑了。”

葉兒一邊說著,眼淚一邊就落了下來,吧嗒吧嗒地打在地上,一張白皙的小臉瞬間就讓她給哭花了。

“好了,我又沒有罵你,你哭什麼。”赤顏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擦了擦她的眼淚,“手給我看看。”

葉兒伸出雙手,只見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上冒了一個又一個的水泡,鼓得和一個個的爛豌豆似的,看得人一陣心疼。

“去找你雪竹妹妹看看,這幾天有事你吩咐下人就行,別動手,主子會給你討回公道。”赤顏的臉色平淡看不出喜怒,眸子倒是多了兩分凜冽。葉兒這丫頭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受了這樣的欺負,她修習的是佛法,卻也絕不是聖人,這件事,她不可能就這麼放任不管。

“嗯!”葉兒重重地點了點頭,金豆子掉著掉著,心情也就不那麼鬱悶了。說到底,還是孩子心態。

“赤顏,她哭起來好難看。”衛濯不滿赤顏對別人這樣溫柔,赤顏是他的王妃,只能對他好,不能對別人好。

“說什麼呢,那是葉兒。葉兒她還小,就像是妹妹一樣。妹妹現在被人欺負了,那我們是不是該給她討回公道?”赤顏看著像是吃醋了的衛濯,笑著說到。

“嗯,好像也是,我去拿棍子。”衛濯跳下椅子,呲溜一下就鑽到了床底下。

“拿棍子做什麼?”赤顏愕然地看著床底下狗刨似地扒拉東西的人。

“我去打欺負妹妹的那個人。”悶悶的聲音從床底下裡傳出。

“衛濯,出來。”聽到他的話,赤顏的語氣忍不住嚴肅了起來。什麼事都用打鬥去解決,遲早吃大虧!今兒個衛濯要是敢拿根棍子去打人,明兒個就該傳出堂堂寧王妃,不好好管理寧王府,竟敢教唆寧王毆打後院侍妾,妒婦行為,丟盡皇家臉面,相府教出個這種女兒的傳言了!

“怎麼了?”聽出了她的語氣不好,衛濯從床底下爬出來,有些無辜地看著她,頭頂一撮凌亂的頭髮隨著他的擺動而擺動。

“身為皇子,怎可隨便打人,若是被父皇知曉,你又該被訓了。”看著他委屈無辜的表情,赤顏又忍不住放軟了語氣,“你隨便打人,萬一傷著自己怎麼辦。”

“哦~”悶悶不樂地答應著,衛濯煩惱地盯著腳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煩吶!

“你把參湯喝了,我們一起去庫房看看。”將參湯遞給他,赤顏自己也端了一碗小口地喝著。

庫房,分為大庫房和小庫房,大庫房自然是王府的財產,小庫房就是這府裡有身份的主子們的私房錢。這次赤顏去的小庫房,裡面放的就是她的嫁妝。

相府裡的人捨不得赤顏到王府吃苦,所以將她的嫁妝備得很是豐厚,細軟,地契,藥材,金銀,古玩,都是往好了的拿。當然,這也裡面也有她身生母親為她準備的。同時皇上不知是否是為了安撫相府,所以破例封她為郡主,賜良田百畝,金銀萬兩,珍寶古玩,難以數盡,就連賬本,都記了厚厚的三本。可以說,赤顏的出嫁,用十里紅妝來形容也不為過。

赤顏的小庫房雖然叫小庫房,但卻是一點也不小,幾乎可以趕得上大庫房了,門口有著專門的侍衛把守,裡面也有著專門的分類。赤顏這次來,拿的就是藥材裡面的人參。剛才被春秀打翻的那兩碗參湯,用的是皇上賞賜下來的人參,這是皇上親自吩咐給她補身子用的。但這裡面的,比之御賜的也毫不遜色。用檀木盒子裝了兩棵百年老參。區區兩顆人參,若是能夠換來這些人安分點,也算是物盡其用。

“景安,走了!”衛濯,字景安,他不喜歡赤顏叫他王爺,若是直接稱呼名字又失了禮儀,如此稱呼,倒也勉強。

“妹妹,我在這裡。”衛濯悶悶的聲音從一旁傳出,聽起來帶了幾分喜悅。

尋著聲音走了過去,赤顏臉上的無奈頓時轉變成了哭笑不得,“你怎麼跪在這裡,快起來。”

“赤顏,這些東西好漂亮。”他的手裡捧著些五顏六色的東西,看起來煞是好看。

赤顏仔細瞧了瞧,發現都是些小玩意,做得確實是精緻可愛,於是笑道:“要是喜歡的話,就拿出去玩吧,等會讓侍衛把這一箱直接搬到房間裡去。”

“太好了,赤顏你真好。”衛濯確實是很喜歡這些東西,他頭也不抬地說著,整個人就差埋進箱子裡去了。

“拿好了我們就回屋子裡去吧。”喚來兩個家丁將箱子抬走,她頓了頓,而後拿起另一個盒子,才帶著人一同回到了寧園。

“景安,你先玩著,我去去就回。”赤顏看衛濯玩得高興,也沒有要打擾他的意思,只給他說了句自己要出去,而後就帶著禮物向著柳榭樓走去。

柳榭樓是側王妃謝婉柔的地方,這位側王妃的來歷也不小,是寧王成年之時皇后親自給他指點的,娶的是她皇后本家的庶女。側王妃也是個精幹的,被八抬大轎送進王府不說,暗地裡還把持著王府的許多東西。

“妹妹,您怎麼來我這兒?妹妹這幾日身子不好,未能去給妹妹請安,還望妹妹莫要見怪。”不同於赤顏的絕代風華,謝婉柔生得標誌可人,帶著一股子江南女子的柔弱,眉頭一緊一蹙,便有種別樣的風情。

“無礙,早就聽說婉柔你身子骨不好,前兩天我又多有不便,今兒個剛剛好,就來看看你了。”赤顏搖了搖頭,以示自己諒解,她將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這是兩棵百年老參,雖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但也算是我給你的一點見面禮。這不比皇上賞下來的人參差,用來補身子也是極好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像後院這些地方,除了扯破臉皮的時候,一般都說得很漂亮。到底她是正經的嫡女,哪怕無心去學習這些東西,可聽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一個庶女側妃能夠爬到頭上隨便撒野的。

謝婉柔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改變絲毫的臉色,反倒是順著她的話道:“那我就謝謝妹妹了。”

“不必了,這次除了過來瞧瞧,我也是來取擱置在你那裡的賬本和庫房鑰匙的。”這些東西,本就該是當家主母來打理的。

“那自然好,我讓春秀去給你拿。”謝婉柔沒想到赤顏會這樣直白,她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勉強笑了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吩咐身邊的丫鬟去取賬本。

春秀一得到吩咐,立刻撒開腳丫子就走,自打王妃進了這屋子後,她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參湯那確實是她故意撞翻的,但那也就是個丫鬟而已,她也沒有多放在心上。可是聽著兩人的談話,她的心就冷了下去,她待在謝婉柔身邊這麼久,又怎麼會聽不懂赤顏話中的含義。想到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就忍不住地害怕,別看側王妃平日裡看起來一副溫溫柔柔的模樣,可是手段之毒辣,卻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拿到了賬本,赤顏隨意地翻看了兩下,平靜地看著謝婉柔,語氣刻板地道:“在這王府你是老人了,手上的事,該打點的就要打點。”

“知道了。”謝婉柔溫順地點了點頭,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情緒。

“你身子不好,就好生歇息著吧!”赤顏沒有和這人交談的慾望,將鑰匙和賬本都遞給了身旁的雪竹,就帶著人走出了柳榭樓。

“主子,這賬本要怎麼處置?”雪竹拿著賬本,心中大呼爽快。她們妹妹四人從小就跟在赤顏身邊,葉兒就是她的親妹妹,如今自家妹妹被人欺負,雪竹當時就想拎著刀去給春秀那個死丫頭幾下子。如今主子雖然沒有親自處置那丫頭,可在相府裡時夫人早就查清楚了,這謝婉柔看似溫和無害,實則就是朵黑心蓮,如今春秀這丫頭害她失去了賬本,會放過她才怪。

“交給柚兒打點,如果沒有什麼太過嚴重的事,就隨她們去吧。”雲柚兒是她的大丫鬟,在相府赤顏成天誦經禮佛,母親是專門訓練了幾個丫頭協助她的,就怕她這性子以後嫁人了會吃虧。

“後院的那些……”還真別說,這王爺雖然不會行那等事,但後院的女人卻不在少數,也不知是誰給塞進來的。

“安分的話就隨她們去吧。”赤顏並不想管這些事,她原以為嫁進王府就能安安生生地,可沒想到連相府的十分之一都不足。

地位有多高,責任就有多大!

曾經身在相府,兄長妹妹皆是出色之人,所以父母不要求赤顏多的,只希望她平安就好。可在王府,沒有人護著她,她再像從前那般不問世事,那只有等死的份。

放任那些人不管,除了確實是不想攤上太多的事之外,更重要地還是想瞭解一番後院這群人的性格,免得到以後鬧出更大的亂子。

“葉兒的手怎麼樣?”這件事也算她的疏忽,才導致葉兒受傷。

“沒有什麼大礙,就是起了水泡,挑了以後抹些藥,過幾天就好了。”主僕有別,她們的責任本就是伺候主子,雪竹並不覺得主子錯了。

“讓她這幾天好生休息,別什麼活都往自己身上攬,實在不行,把她丟到雪嫣那裡待著。”葉兒是她身邊這幾人中最笨的一個,看著機靈,實則心眼實誠到骨子裡去了,讓幾人都不得不多看著她點。

“是。”

赤顏身邊有四個丫鬟,葉兒專門在她身邊伺候,柚兒打理賬目,雪嫣替她打理外面的事,雪竹自然就是打理內院,也是名副其實的大丫鬟。有些幾個丫鬟在,只要整頓好王府,到時候自然不用再過多勞煩赤顏了。

“主子,這賬目有問題。”柚兒翻了翻賬本,一臉嚴肅地說到。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柚兒的出事方式赤顏很放心。

“赤顏,你陪我玩,陪我玩。”衛濯拍開了雲柚兒,“不要看這個,書,頭疼。”

“你不去睡覺嗎?”赤顏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倒是輕輕問到。她的聲音柔和而富有誘惑力,輕輕在衛濯的耳邊掃過,讓他忍不住昏昏欲睡。

“那我去睡覺了……”不知不覺中就覺得困頓的衛濯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看著衛濯搖搖晃晃的身體,赤顏眼裡浮現出一抹無奈,這佛家清音只對心地單純之人有效,可生在帝王家,衛濯如此單純,也不知是福是禍。

“這些事你知道該怎麼辦,我也不多說了。該是這王府的,就是這王府的。不該是這王府的,也別隨便亂扔。”沒了面對衛濯的那份溫柔,赤顏的眼中一片漠然。

“是。”雪竹應了一聲,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卻又嘆氣道,“主子,您照顧寧王已經夠多的了。”

當初赤顏落水,年僅十歲的衛濯將她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而他自己卻發了高燒,成了傻子,若非如此,一心向佛的赤顏有怎肯嫁人。這件事鮮少有人知道,雪竹也是後來在赤顏暗中幫助寧王的時候才瞭解到這件事的。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主子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抵不了這麼一份救命之恩麼。

雪竹的話讓赤顏頓了頓,她想起了那日元法大安對她說的話。

“你可是想清楚了?修習佛法之人一概不問紅塵,你若是摻和進這皇室之中,那便是難以抽身了?”元法大安擔憂地看著她,赤顏雖不是他的佛門弟子,卻是與佛教極為投緣的,他不願一棵好苗子就這麼毀了。

“我欠他一條命。”佛家講究因果迴圈,既然欠了,那她就要還,她渡不了世人,卻能夠護著那一人,“他日若我身陷泥潭,那也是命。”

赤顏看似脾氣溫和,實則倔強,只要是認準了的事,那絕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對於衛濯,她垮不過那個砍。

“王妃,大管家來了。”

丫鬟的聲音打破了赤顏的回憶,她淡淡地吐出一口濁氣,溫聲道:“進來吧!”

王府的管家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模樣溫潤端正,行為舉止進退有度。大管家是當年寧王的母妃培養出來的人,正因為有他的存在,衛濯在這王府才能夠安安生生地生活。

“參見王妃。”門口進來的男人恭敬地行了個禮,下盤很穩,是個練家子。

“不必多禮,林先生請坐吧。”大管家姓林,赤顏稱呼他一聲先生也不為過。

“謝王妃。”林遠也不推脫,只暗自在心中揣度王妃叫他來的目的。他是衛濯的人,自然要想明白這位新王妃倒是是敵是友,林遠輕聲問道:“不知王妃找屬下來有何事吩咐?”

“吩咐談不上,側王妃今天交給我幾本賬本,聽聞林先生那裡也有幾本,既然都是王府的賬本,那你就同我的丫鬟一起將這賬本管理好。”赤顏啜了一口茶,手指不自覺地摩擦著杯子的邊沿。

“這……”林遠震驚地看著主位上的王妃,他來這裡之前想過很多種新王妃叫他來的原因,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這位王妃,究竟是想拉攏他,還是真的為王爺著想?

“王爺已經成這樣了,難為你還留在他的身邊,今後你做好該做的事就行。”衛濯有這麼一個忠心的僕人,倘若有一天她不在他的身邊陪著他了,赤顏也稍微能夠安些心。

“是,王妃。”這一聲王妃叫的真心實意,自從小王爺傻了之後,除了他們這些親信,其他人哪個不是將小王爺當作一顆棄子,一個廢物來看待。

退出房門之後,林遠平復了一下心裡激動的心情,輕輕地舒了口氣。

寧王府,有救了!

“林管家,請跟我來。”雲柚兒看著有些激動的林遠,眼裡多了幾分笑意。

眼前的姑娘穿著一襲淺紫色的羅裙,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動作之間乾脆利落,其行為舉止也遠非一個小小的丫鬟就能夠比得上的。

兩人不疾不徐地走著,林管家側頭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雲柚兒,是專門替王妃打理這些俗事的,林管家要是不介意,叫我柚兒就可以了。”

這林遠明明是王府的管家,卻更像是一個讀書人一般。寧王府,不簡單吶!

林遠能夠在寧王府將寧王護得如此之後,手段謀略都是一等一的,而云柚兒是相府夫人親自培養的,也不是個蠢的。兩人一個為了王妃,一個為了王爺,合在一起謀算著,幾乎將整個王府都暗自給算計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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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葉兒說的訊息,赤顏微微皺著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總是能夠過幾天清淨日子了。

“王妃,王妃,不好了……呼……”扒著門框的小廝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下一刻就要死了的模樣斷斷續續地說道:“王爺,王爺……在……醉……醉滿香,和六皇子……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屋內的空氣凝滯片刻之後,赤顏才臉色嚴肅地問到。

寧王是個傻子,這是整個王都都知道的事。衛濯是個孩子,這是赤顏認定的事。可是再怎麼認定,也掩蓋不了他那模糊的神志,直到這件事的發生,她再也不能忽視衛濯的問題。

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當著外人的面和幾個皇子鬧得不可開交,在醉滿香撒潑打滾。聽完這件事的赤顏,第一個念頭就是:完了!

葉兒端著兩碗熱騰騰的參湯,快速地走在王府的小路上。王爺受了傷,王妃這幾日正想著法兒地給王爺補身體,用百年老參頓上烏骨雞的湯是最好的,不過王爺又說王妃的身子不好,也該補補,所以葉兒才端了兩碗。“喲,葉兒,你這麼急匆匆地是去哪啊?”身穿粉色羅裙的丫鬟擋住了葉兒的去路,好奇地看了看兩碗還冒著熱氣的參湯,忍不住嗅了嗅,“好香啊,葉兒,你這是要拿去給誰的啊?”

“春秀,注意點規矩,這是要端去給王妃的,你讓開。”葉兒的語氣明顯不是很好,對於眼前之人的無禮,她實在是想將手中熱騰騰的參湯從春秀的頭上淋下去,讓她再不敢放肆,可是這湯是給主子喝的,她可捨不得。

“喂,葉兒你不要這麼小氣嘛,不過是兩碗參湯而已。”春秀笑嘻嘻地伸手去碰參湯。

王妃又怎麼樣,王爺大婚之夜還不是沒有碰她,前日喜婆驗收帕子的時候,那帕子上明顯都沒有落紅。

這可是傳遍了整個後院的。

她的主子跟著王爺已經有好幾年了,掌管著後院,區區一個王妃,又能翻出什麼大浪來。

“你……”葉兒氣急地躲開她伸出來的手,憤憤地盯著她。

“真是小氣,不碰就是了!”沒有碰到參湯,春秀不滿地瞪了葉兒一眼,而後趾高氣揚地抬腳走開,但是走到葉兒身邊之時,她卻故意歪了歪身子,將葉兒撞到了一邊。

“啊!”葉兒驚呼一聲,手中的盤子頓時摔在了地上,她的手上因為灑出的參湯而變得通紅,不過一會功夫,一雙白嫩的小手上就起滿了水泡。

赤顏素來喜靜,這幾日又陪同麟王在養傷,馬不停蹄地給他配置傷藥,所以並不知道整個後院將兩人的關係傳承了什麼樣子。

“這是什麼?”麟王正打著赤膊,精壯的上身裸露在外。

赤顏剛剛搗鼓好草藥,轉身就看到� �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旁,她視線從他精壯的上身掠過,無奈道:“你還真當自己是銅牆鐵壁不成,快將衣服穿上。”

自從那日,兩人的洞房被打攪了之後,麟王可以說是萬分不滿,一逮到機會,就顯示著他極富男人味的肌肉。

顯然是欲求不滿極了!

她小心地繞到他的身邊,麟王忽而一下發力,將她扯入懷中。

赤顏一個撲騰,又怕扯到他的傷口,不敢太過劇烈,頗為氣急敗壞地道:“你快放開我,等會傷口裂開了。”

“你的醫術很好。”他將腦袋埋在她的肩頭,嗅著一股特殊於她的芬芳,心情陡然好轉。

正在兩人如此親密的時候,門卻被敲響了。

“郡主。”

赤顏扯著大氅就披在男人的身上,而後才淡淡道:“進來吧。”

葉兒將參湯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注意力在王爺身上的主子,匆匆行了個禮,就打算退出去。

“手怎麼了?”赤顏淡淡到,頭都沒抬一下,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關注葉兒。

葉兒是赤顏新選出來的貼身丫鬟,做事規規矩矩有條有理的,年紀也不大,平日裡對她很是親近,時不時還在她的耳邊念一點小八卦。

哪像今天,晚了不說,還匆匆忙忙地想退出去,真當是她眼瞎了看不見她手上的泡不是。

“燙著了。”葉兒有些委屈地低下頭,主子平時待她好,讓她不自覺地想要去依賴,“剛才端參湯過來,院子裡夫人的丫鬟春秀想要碰,我不讓,她趁我不注意撞了我一下,我就把參湯弄灑了。”

葉兒一邊說著,眼淚一邊就落了下來,吧嗒吧嗒地打在地上,一張白皙的小臉瞬間就讓她給哭花了。

“好了,我又沒有罵你,你哭什麼。”赤顏有些無奈地看著她,擦了擦她的眼淚,“手給我看看。”

葉兒伸出雙手,只見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上冒了一個又一個的水泡,鼓得和一個個的爛豌豆似的,看得人一陣心疼。

“去找大夫拿點藥,這幾天你先休息著,去吧。”赤顏的臉色平淡看不出喜怒,眸子倒是多了兩分凜冽。

“嗯!”葉兒重重地點了點頭,金豆子掉著掉著,心情也就不那麼鬱悶了。

說到底,還是孩子心態。

等葉兒離開之後,赤顏一把推開埋在自己脖頸處的腦袋,一字一句道:“後院的,夫人?”

她自然知道他後院是有夫人的,不過大多都是別人送來討好麟王的,她剛剛來,也沒想著去管那些煩心事,沒成想,她不去管,反而有人招惹到她的頭上來了。

麟王眼眸有些心虛地閃爍了幾下:“不過是別人送來的奸細,赤顏若是不喜,全部都送走便是。”

他早已忘了自己後院還有人,一時間竟是忘了處理,才叫別人鑽了空子。

赤顏嘴角輕輕挑起,狡黠地說道:“那便還是算了,皇帝現在虎視眈眈,他叫我給你下藥,你說,這藥我該下在誰的身上?”

看她這樣子,似乎早已有了答案,他便故作好奇地問:“你想下在誰的身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赤顏淺淡一笑,將他的腦袋往一邊推開,站起來就往外面走。

既然有人欺負到她頭上了,也不能不還回去不是。

她親自去庫房挑了兩根百年老參,第一次前往了所謂的後院。

麟王的後院,那還真的就是後院,這些人所在的地方,都被一扇門給阻隔,這些女人,就在小小的院子裡面坐井觀天。

那個名叫春秀的丫鬟,是謝側妃的貼身丫鬟。

要說這個謝側妃,來頭也不小。

那是大理寺九卿的庶女,養在嫡母膝下,及笄之後,就嫁進了麟王府,前段日子,就是她跑了出來。

“王妃安好。”謝婉柔生得標誌可人,眉目見一顰一笑,都仿若帶著秋水。

“無礙,早就聽說側妃身子骨不好,前兩天我又多有不便,今兒個剛剛好,就來看看你了。”赤顏搖了搖頭,以示自己諒解,她將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這是兩棵百年老參,雖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但也算是我給你的一點見面禮。這不比皇上賞下來的人參差,用來補身子也是極好的。”

謝側妃捏著帕子,咬著唇猶豫道:“這,這怎麼可以……”

這個王妃,居然真的敢找她的麻煩?

赤顏斂眉呷了一口茶,淡淡道:“無礙,近日來,還是想和側妃討個人,對了,你那婢女呢?”

謝側妃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她抖著嘴皮:“王妃,王妃這是作何?”

赤顏冷冷道:“我瞧她喜歡那參湯得很,可到底是皇室的東西,一個小小的丫鬟,就敢如此放肆,若是不好好教導,日後放了出去,可不是丟了麟王府的臉面。”

敢欺負到她的人頭上,還真是活膩了。

赤顏這人心眼兒不算小,可是有一點,那就是護短。

若是自己人先滋生事端,那她還能坐下來說說理,若是別人挑釁在先,她絕對是不會放過的。

謝婉柔終日困在這小小院子裡,也不知道安秀郡主的名聲,否則,她怕是不會輕舉妄動了。

只見她面色慘白地道:“王妃,終歸是我的婢子,是我沒有教導好,還請王妃,大人大量,能繞過她這一次。”

“既然是你未曾教導好,那你便好好反思吧,來人,把那丫鬟給我帶走。”赤顏嘭的一聲蓋上蓋子,指揮著兩個侍衛就將躲在簾後的丫鬟給抓了出來。

“側妃,側妃救命啊,側妃救救奴婢。”春秀驚恐地掙扎著,大聲喊叫,“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妃,王妃這是想做什麼……”

謝婉柔作勢就想去爛,卻被赤顏抓住手:“謝側妃,王爺這兩日脾氣不好,你最好,還是安分點……”

她冷冷地甩下這句話,就往往外面走去,那模樣,要多高傲,便有多高傲。

謝婉柔立在原地,面色難堪至極,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咬碎了一口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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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顏!

她和她,勢不兩立。

居然敢這樣打她的臉。

赤顏知道這會兒謝婉柔肯定恨極了自己,她面淡淡,一路回了書房。

見著她回來,麟王便放下手中的筆,上前迎接:“回來了?”

赤顏打趣著說道:“你那側妃怕是該恨死我了。”

“我說了,你若是不喜歡,便送出去就是。”麟王無奈,他的赤顏惡趣味實在是太重了一些,蔫壞蔫壞的。

蔫壞蔫壞的赤顏笑道:“怎麼說,也得讓她將訊息送出去了,才能將她趕出去不是?”

這位謝婉柔,就是皇帝派來的奸細。

在王府多年,她能忍住沒有動手,也算是有大毅力的人了,可惜的是,麟王可不是什麼傻蛋,輕易地就相信這些人。

麟王既然不是傻蛋,那這個傻蛋,就只有赤顏來當了。

她說得模模糊糊,那人便會百般打聽,到時候,皇帝就會放鬆警惕。

也正是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將母親送出皇城!

只有家人安全了,她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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