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孟小滿也並非全部都能夠猜到，但是看著西王母此時的樣子，她心中頓時明了了。

孟小滿抿了抿唇，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這個時候，她更想聽一聽西王母是怎麼說的。

果然，西王母緩緩開口道：“並非是我想要瞞你，而是這個結果對你而言太殘酷。還有一個時辰就過了今日，若是你想要反悔，倒也無妨。事情還要從我閉關修煉的時候說起，那個時候我意外參破了天數，得知三界浩劫即將降臨，唯一的辦法便是選用某位仙君祭獻，換取天地間命數重來。”

“這個用來祭獻的仙君，想必並不是誰都可以吧。”

“沒錯，當時出現了你的生辰。”

“我明白了，我願意的，如果能夠用我的性命換取三界的平衡，那又有什麼不好呢，仔細想想還是一筆很好的交易呢。”

孟小滿笑了笑，她牢牢記得西王母剛才所說的還剩不到一個時辰的事情，也就是說，她的性命還剩不到一個時辰。

儘管來天界之前孟小滿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但是現在面對自己的死亡，孟小滿還是有些膽怯。

就在這時，在孟小滿剛剛話音落地之時，一道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

鳳無一襲白衣，跨步走進殿內，他沒有多看西王母一眼，還是望著孟小滿，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不同意。”

“你怎麼會來這裡？”孟小滿驚訝道。

孟小滿明明記得，此前在清月魔殿的時候，鳳無想要跟著孟小滿一同來天界，但是孟小滿嚴厲地拒絕了鳳無，當時看鳳無遲疑的態度，孟小滿分明覺得自己的威脅已經奏效了，可是現在再次看到鳳無，孟小滿有些神傷。

早前來天界的時候，孟小滿就已經預料到自己會命喪於此，因此她並不願意鳳無同來，便是擔心鳳無因為過度關心她而反對這件事情。

雖然孟小滿也一直以來對西王母想要對自己趕盡殺絕的事情而迷惑不解，但是過去的數萬年間西王母對孟小滿的照顧卻做不得假，因此孟小滿更加相信西王母是有隱情的。

之後又聽西王母說完前因後果之後，孟小滿心中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可是不管是孟小滿還是西王母，都沒有料到鳳無會來。

在孟小滿走後，鳳無一直心神不寧，他追問紫尤夢，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最終從紫尤夢的口中得知，紫尤夢前來清月魔殿說出能夠救言玄若的就只有西王母這句話，其實都是西王母指派的。

一想到西王母對孟小滿的步步緊逼，鳳無便心下一緊，他趕緊趕來天界。

剛剛抵達西王母宮，迎面便看見西嬌嬌站在西王母宮外，鳳無更加奇怪，還沒有等他張口詢問，便看見西嬌嬌調轉過來看著他的臉上隱隱約約有哭過的痕跡。

鳳無心下大驚，他根本不想再浪費時間去問西嬌嬌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急匆匆地朝正殿走去。

鳳無知道，西王母平時談話，最喜歡選擇正殿。

不過，當鳳無趕道正殿時，便看見孟小滿和西王母在談話。

這裡是西王母宮，周圍的仙娥已經被驅散，孟小滿又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說話自然不會注意分寸，就連西王母也沉浸在即將失去孟小滿的悲痛中，完全忘記觀察殿外是否有竊聽者。

因此，鳳無才有幸聽完西王母和孟小滿的對話，也才能夠由此知道孟小滿和西王母之間的約定。

對於鳳無來說，他不在意三界的覆滅，更加不在意天界如何，他只是希望孟小滿能夠活下來，活得越久越好。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鳳無在即將要失去孟小滿的時候才明白自己有多麼地重視孟小滿。他捨不得孟小滿去祭獻，他甚至在心裡想著，如果自己能夠代替孟小滿該有多好。

此時，面對孟小滿的質問，鳳無也不甘下風，朗聲第三遍重複道：“孟小滿，我不允許你犧牲自己，三界萬物自然有他本身的運轉規律，既然已經到了覆滅的時候，那就應該讓其覆滅，順其自然難道不是很好嗎？”

西王母嗤笑道：“仙界的確無妨，魔界也並不擔心三界的覆滅，但是你想想人界，那些無辜的百姓，難道就這樣枉死嗎？”

此話一出，鳳無便知道自己落敗了。

西王母的這番話其實並不是說給鳳無聽的，而是說給孟小滿聽的。就算孟小滿不說，鳳無也明白，不管鳳無如何反對，如何掙扎，孟小滿下定了決心要去做的事情，鳳無從來都動搖不得。

若是放在以往，鳳無這個時候恐怕還能夠用言玄若來開導孟小滿，自從遇見了裝扮成祁溪的言玄若之後，孟小滿做出來的很多的事情，都是奔著想要和祁溪在一起的這個目標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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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

直到鳳無離開清月魔殿的時候，言玄若還生死未卜，若是讓孟小滿選擇，難道言玄若曾經願意為孟小滿一命換一命，而孟小滿就會不願意嗎？

鳳無剛剛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這個時候，西王母宮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

鳳無抿了抿唇，被繁雜的喧囂聲打斷，他剛才迫切想要說出口的話，如今也說不出來了。

不多時，西嬌嬌急匆匆奔進正殿內，她從鳳無身邊跑過去的時候，甚至還來不及多看鳳無一眼。

但是鳳無的目光，卻突然落在西嬌嬌那張更加慘白的臉上。

還沒有等鳳無揣測一二，便見西嬌嬌猛地跪在地上，聲音沙啞地說道：“啟稟西王母，天帝他，快不行了。”

轟地一聲，孟小滿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倒下了。

三界浩劫，現在才剛剛拉開了帷幕。

聞言，西王母騰地站了起來，便往外走便說道：“天帝現在在哪裡，趕緊帶路吧。”

西嬌嬌臉色蒼白，她不敢多加耽誤，只敢加緊步伐往天帝宮的方向走去，鳳無和孟小滿猛地一對視，雙雙皺眉，也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