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望舒像根木頭一樣站在供氧站的門口，門裡面人流湧動。工人們都來看這大難不死的幾個人。方望舒焦急地想擠進去，但是每每進去沒幾步，就又重新被擠出來。

“閉嘴！”好脾氣的崔嘉平難得發起了火。供氧站裡嘰嘰喳喳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海拔數千米的高原，而是鬧市裡的花鳥市場。崔嘉平讓老五他們幾個人好好地坐在板凳上，右腿受傷的葉大壯被安置在床上。

供氧站舒適的溫度讓幾個人被凍得渾身冰冷的幾人緩和了過來，他們身上的冰雪嘩嘩地融化。崔嘉平遞給他們幾人每人一塊毛巾。

熙熙攘攘的人群終究讓他忍不住發了火，“沒看過被雪砸的人？都給我去幹活。”崔嘉平見湧進來的工人們個個生龍活虎，沒有半點病人的樣子。

“崔醫生，外邊好大的雪。幹不了活。”高二保做的是鐵軌安裝，現在都雪暴預警了，他們手底下的兄弟當然不用再繼續幹活。“要來雪暴啦，崔醫生，你這兒暖和，讓我們躲躲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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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人應和著高二保的話，“讓我們待在這兒吧。”

竟然是來了雪暴。崔嘉平看向葉大壯受傷的腿，怪不得傷的這麼重。

“雪暴預警又不是來了雪暴，趕快回宿舍裡待著。你們都在這裡，我怎麼照顧病人？”在崔嘉平的眼刀下，高二保他們不敢招惹平時給他們治頭疼腦熱的醫生，只好悻悻離去。

方望舒貼近牆角站著，打算等他們都走了，他在上去看看鴉青的情況。到現在為止，也沒聽見鴉青講話。鴉青該不是受傷了吧？聽任哥說，有人是被背回來的。方望舒踮起腳，往供氧站的病床那裡看去，但是他除了一個個人頭外，看不清裡面的具體情況。

鵝毛大雪一刻不停地落下，工人們走出供氧站的時候，地上已經堆了一層的雪。他們紛紛把手揣進袖口，縮著身子朝宿舍跑去。這鬼天氣也太冷，他們得趕快躲在安全暖和的地方。

“鴉青！”趁著供氧站裡面空了點兒，方望舒抓緊時間跑進人群，奔跑到放病床的地方。

崔嘉平正半蹲著給葉大壯處理腿上劃拉開的大口子。

葉大壯看見方望舒衝進來的一瞬間，他的眼神不由自主閃躲了下。不僅是葉大壯，另外的工人也紛紛低下了頭。

崔嘉平聽出是方望舒進來了，他也沒趕方望舒，“望舒，今天來了幾個病號，看來你和鴉青晚上得打地鋪了。”崔嘉平保證，即便是打地鋪，也足夠暖和，而且棉被保夠。

掃過徐鴉青的爆破小隊，方望舒的神情一下子冷峻下來。他的背脊挺直，半個臉頰背光。他尖銳的目光射向葉大壯，“鴉青呢？別跟我說不知道。她跟你們一起出去的。”

崔嘉平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手中的棉球離開葉大壯的傷口處。所以遭遇雪暴的不僅有葉大壯幾人，還有徐鴉青？

葉大壯低頭，默不作聲。

方望舒衝上前拎住葉大壯的衣領，幾乎把葉大壯從病床上拎起來，“你說話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