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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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嘶——

各種不同的聲音交雜層出,張宇恆嫌棄吵得慌,肩膀處又是撕扯般疼。

楊喬不敢去搖晃他,只能小心不觸碰傷口的半拖到一顆樹下,接著手電筒的光,才看清他的傷勢。

之前被鬼怪襲擊的傷口雖然及時醫治,奈何人類的身體在不可抗力前是如何的不堪一擊。

對方的傷口已經化膿,黃色粘液夾雜著猩紅的血流下。

楊喬猜測他估計是被疼昏的,偏偏自己居然還不知道,這人反射弧在生活上遲鈍也就罷了,這種時刻都要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居然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簡直是可惡。

在移動張宇恆的過程中,他的注意力全然都在這個傷患上,無暇思考無人山的情況,不知覺竟然過來三個小時,之前說度日如年,現在時間如流水,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因為楊喬和其他人已經失聯了,電話號過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但好在這當中沒有任何危險金靠近,越是平靜就越有可能是黑暗來臨前最後的寧靜。

張宇恆是被自己的噩夢嚇醒的,他做了很多的光怪陸離的夢,什麼都有,那裡有無數個他,小學初中高中每個階段都有,他走馬觀花的看著無數個我經歷著大致相同的人生。

小學的時候成績優異,在班主任的建議下連跳了一次級,之後就是初中,他一邊開始學壞一邊瘋狂的想要擺脫自己的現狀,他一口氣能兼職三份零工,長時間的生活在三點一線,除了學習以外他要思考很多,小學走讀的時候,一有時間他就要為自己憂心,回到家後該如何避免父親的責罵

張宇恆過早的看透人情冷暖,起初的小心翼翼在一次試探性的和一位高年級鬥毆以後,就學會如何以暴制暴。

他活的蒼白無力又在無數次的掙扎後越發的冷漠。

張宇恆嚴重缺乏一人溝通,唯一溝通來源就是他的賭鬼父親,這樣的父親教會他的只是暴力和自私。

最後的走向一眼都能望到頭,無數次拿起又放下刀的手終於決定慎重落下。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有一次他初中居然可以為了一位同學毫無廉恥的打了一次校花,他不太管別人對他的評價,反正說來換去就那麼幾個詞,他都聽出繭子來了。

所以他還是自我感覺良好的任務自己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冷血無情。

一個人想要學好總是有萬人拉,一個人想要變壞那總是能輕而易舉,只要他想,只要向前跨出那麼一步,他就會嚐到甜頭,到底要不要走下去,就在他一念之間。

無數個張宇恆,他們都活得蒼白無力,曾多少次站拿起刀對準自己的脖子最後又無奈的放下,成了麻麻木木的大人。

張宇恆把自己的一生反覆觀看食之,唯一能值得他咀嚼的就是有幾次他的生命中出現了楊喬。

他想要拉自己一把,並為之付出了行動,最後被自己一掌推開。

張宇恆就像一個靈魂飄在空中,冷眼旁觀這些事,他看著無數個自己在坐牢出來後是如何墮落至死亡的。

他一生沒有娶妻生子,不過好在因為自己的這張皮囊終究是吸引了些外貌協會的女人撲過來,結果看見了火苗繞道走了。

當然能正常生老病死的結局也是有的,不多一共三個。

第一個結局在一場滂沱大雨的背景下,他駝著背踩著板凳去換電燈泡,結果不小心觸電倒地。

是頭朝下的著地,他雖然身子骨硬朗,到底是被勞改後的身體,在潮溼的監獄中疏於鍛鍊,沒有年輕的狷狂有一人料到兩人的自信。

之後他自己在昏迷中,撥打了120及時送到醫院,是腦溢血,花光了他所有存款。

當手術出來後,沒人照顧他又不想上班,這樣就沒有了經濟來源,為了活下去他幹起了小偷,他本來就聰明,對於這一行居然比同行的專業素養超出了一大截。

他如此無師自通的能力,卻沒有用在正途上,結果沒多久自己居然幹膩了當小偷的日子,有時候運氣好一票就夠他吃好一個月,有時也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好歹是勉強維持生計,但最後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厭惡這樣的生活,把自己活生生的餓死了在了出租屋。

他餓了一個多一月才死成,當中他餓了就喝水,到了後面他舉杯子的力氣也沒有了,最後還是被房東來收房租的時候發現,人都已經涼了三天,因為是冬天居然也沒有人味道腥臭味。

第二個結局是他迫於生活的壓力,去當了上門女婿,女方家的親戚大都看不慣他,只當是自己的女兒養了一個小白臉。

結婚兩年,女方那邊認為他根本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起初還能逢場作戲的對她好,到後面冷淡不通人情,最後主動提出離婚。

他淨身出戶,上無來下無小,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得過且過了五十多年,算是自然死亡。

最後一個結局不算太好,因為是成了流浪漢,死了A市的一個凌冽的冬天,南方的冬天沒有北方的寒冷,自己又一直裹著別人不要的一件軍綠色羽絨服,在火車站過夜時不算太冷,尤其是逢年過節的時候那裡有很多回家或者前來探親的人,尤其是老人家用不來什麼智能手機,到站後聯絡不到人又記不住兒女的電話號碼,憑藉著一腔赤忱來到這裡,找一個好多年都沒有聯絡的子女,所以只能暫時睡到火車站這裡,等著有人來認領。

而張宇恆無聲無息的死了除夕夜裡,他活得討厭嫌死得孤獨。

關於其他的結局,基本大同小異先是殺人然後因果有報被關了二十年的牢房後吃了槍子,沒了。

這也算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高科技和法律面前,眾然他智力再高也抵不過群眾的眼睛和法律的制裁。

“活該。”張宇恆自己給自己點評了一句。

楊喬被這兩個字險些嚇住,他回過神仔細打量了一下張宇恆的臉色,他在對方的眼前用手使勁揮揮,試探道:“這是幾?”

張宇恆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募的握住他的手,驚恐的睜大眼睛。

楊喬被他的手勁捏得生疼,愣是沒舍得掙脫,他輕聲道:“是我,楊喬。”

張宇恆渙散的雙眼慢慢的回籠聚成了一點星光,那點亮晶在黑暗中顯得猶位特別的。

楊喬安撫似拍拍他的肩膀:“你嚇死我了。”

張宇恆那點星光越來越亮堂,彷彿要灼燒到對方一樣。

楊喬有些不自在:“你的傷口流血了,我給你簡單包紮了下,現在還好吧。”

張宇恆順著他的意思有些奇怪的低頭看一眼,他們走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在郟和煦的堅持下問旅館老板那裡要了幾瓶酒精和野外生存必要的指南針這些,這是唯一以防他們中途手機失靈而準備的,但唯獨沒有帶白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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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楊喬只是簡單的用酒精給他的傷口擦拭後撕下自己上衣給他纏住止血。

“謝謝。”

楊喬以為他這是為這個說的,用空著的一隻手擺手道:“多大點事嘛,朋友間互幫互助很正常。”

可是心卻說,你這人居然出了會說對不起居然還會說謝謝。

雖然對方會錯意,但不妨礙張宇恆把話說完。

“為什麼?”

“恩?”

張宇恆直言:“你是不是認為我這兒特別討厭。”

“還好吧,但是……”楊喬奇怪他怎麼突然問我這個,難道他睡了一覺就有自知之明了。

他認為這不太可能,只能給出一個違心的回答,畢竟張宇恆確實除了為人不通情達理以外,還總是把對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對,”張宇恆果斷否認,“你在撒謊!你其實一定在想,我改怎麼說才會在不得罪人的前提下委婉的表達自己的觀點。你是想說但是我就是說話不太懂得委婉是吧。”

“……”楊喬無言以對只能扯開話題,“我們不說這個,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十五分,距離我們完成任務的時間還有十五個小時。”

說到這個,張宇恆這才想起來自己身處何地,趕緊說:“那其他人呢?這裡是?”

“其他人已經失聯了,這裡是我們下山的必經之路,還有隋編我也沒有看到,不過沒有訊息有時候就是最好的訊息,對了說到這裡,我突然想到為什麼這個遊戲在玩家死亡的時候不會顯示剩餘人數?”

這問題把張宇恆難住了,想了想猜測的說,“我們最開始有猜測過著根本就不是遊戲,難不成是真的?”

楊喬:“你難道沒發現這幾天我們發生的事就是我們所擔心的嗎?說好聽點那叫心想事成,難聽點那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張宇恆這才把緊梏對方的手鬆開,藉著月光他發現自己居然把對方的手捏出了一道青紫色。

“你的手……”

楊喬:“沒事,你有力氣捏我,就證明你傷得不重,怎麼樣現在能不能走,我扶你走下去。”

“我有一個想法。”張宇恆藉著楊喬的雙臂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如果我們剛才說的是正確的話,那麼我們現在只有想一想一些好的事情,儘量不去想鬼怪那一方面的,也許就能安然度過呢?”

“好主意。”方才楊喬就是一心系在張宇恆身體上,居然也沒遇到什麼離奇古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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