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要更好，不是嗎？”

映盈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地牢內，靠在鐵欄上，眼底是遮不住的落寞。

“霂華那麼信任紫嫣，才跟她說，我倒覺得，她不應該把這一切都告訴你。”

裴曉霧看著她頹敗的身影，話到了口中，卻又說不出來。

映盈應該也有著悲痛的經歷，所以臉上才會有這麼悲傷的神情。

黑劍霎時出現在裴曉霧手中，被她握緊。

凜冽的殺氣，在牢獄中無形擴散，剎那間，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背脊發涼，冷汗直流。

她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映盈，白呈傲的等級很高，說明映盈的身上，應該也解鎖了不少許可權，其中，估計除了可以單獨行動，怕還有可以出手殺人。

她的一切動作都被她收入眼中，映盈露出一個淒涼的笑：“你不必緊張，我和白呈傲是一體的，他的靈力受限，我也沒有任何作用。”

裴曉霧還想再多說一句，紫嫣就在她腦海中給她印證道：“是真的，她現在除了可以現形，什麼也做不了，就連東西也拿不起。”

既然紫嫣都這麼說了，裴曉霧也就把劍收了起來。

緊張的眾人，隨著她身上的殺氣散去，這才放鬆了些。

楚煜麟看見映盈出現的那一刻，雙眼都發亮了，可聽到她的這話，那雙眼又暗了下去。

他轉過頭，重新看向白呈傲。

“國師會幫我，難道是因為有什麼隱情嗎？”

白呈傲撇過頭去，沒有看他的眼。

他還是膽怯了。

“他愛你，心悅的那種愛，結髮為夫夫，恩愛兩不疑的那種愛。”

裴曉霧的這話一出，不止楚煜麟愣住了，就連牢裡的所有人都呆了，一時間，竟沒人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有細碎嘈雜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牢中響起。

“這……十七奶奶開玩笑的吧？”

“他是男兒身，可心卻是女兒心，為了你，不得不披上堅厚的盔甲，所向披靡，為了鋪平你成王的道路，他會與北堂桀通敵，至楚江月的雙腿殘廢，也是為了你。”

楚煜麟的眼瞳如機械般，從裴曉霧的身上轉到白呈傲的身上，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可如今想來，卻是歷歷在目。

那夜他與他密談，他說楚江月不會回來了，即便是回來了，也不會再有資格跟他爭這皇位。

他說得那麼肯定，當時楚煜麟還以為是他觀天象所算，如今被裴曉霧這一揭穿，倒是顯得可笑。

他當然有把握，因為是他謀劃的。

“我也知道，四殿下至今沒有龍陽之好的傳聞，我與他是故友，就想替他問四殿下一句，若他是女兒身，你會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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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再一次在這昏暗的牢中漫延，這一次的安靜，讓白呈傲的內心仿若在受百年般的煎熬。

楚煜麟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在白呈傲已經心死的閉上眼的瞬間，兩個短短的字陡然飄入他的耳中。

“我會。”

白呈傲的心，就像是平靜的湖面，為這兩點細雨，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