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摸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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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要握得這麼緊,筋骨還沒有長好,你真想要徹底廢了嗎?”

夜熙握住我的手腕,強迫我放鬆了力道。

他的指骨根根分明,修長有力,看似輕輕一握,卻讓我使不上半點力氣。

我動了動手指,終是無力垂下。這雙手我還是在意的。

若不是沐擎風近乎於瘋狂的行為,我也不至於有如此大的情緒多動。如今冷靜下來,我自然不會再做出什麼自殘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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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吧,這雙手我還想留著呢!”

我蹙著眉,微仰著頭看向夜熙。

這兩年我的身高也是蹭蹭蹭地往上長,只是在夜熙面前仍是沒什麼優勢。

夜熙聞言慢慢松了手,只是這次的事也給他提了個醒。

我性情本就極不穩定,又逢此變故,難保不會在某些時候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不管是傷害別人還是傷害自己,都可能會影響手傷恢復。

其他的事他可以不管,唯獨這件事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

我不知夜熙是如何想的,好在這次他及時出來,我心裡還是十分感激的。

“嗯……”

感激的話還未說出口,夜熙冷嗖嗖的眼神就飄了過來,簡直不能更煞風景。

“若有下次,我一定先點了你的穴,省得一會兒不見就開始玩自殘。”

夜熙的毒蛇我早就領教過,只是這段時間他有所減緩,我就有些忘了他的本性。

我看著他,恨恨咬了咬牙,頭也不回的脫離開他的桎梏範圍。

夜熙沒有追出來,他望著我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方才對著空無一物的房間外吩咐一句,“青幽,看著她。若她有任何自傷行為,直接點了她的穴道,拎回來。”

青幽身為專業的影子屬下,身影閃了閃便追了出去。有他看著,自是不必擔憂。

夜熙原地站了一會兒,風帶著他的髮絲浮游,那略顯青澀的臉上褪去了本不屬於他的嚴肅與憂鬱,漆黑的眸子如一汪不見底的深潭,各種暗湧不斷湧現,而後又重歸平靜。

夜熙年紀不大,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智謀。他既選了沐擎風為我醫治,又如何能容忍他如此不盡心。

衣襬微動,夜熙邁著步子氣定神閒地向著沐擎風在的房間走去。那速度看著輕緩,實則猶如鬼魅,房廊間獨留下一派少年英姿。

沐擎風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所有作為都不足以抵消他對我的怒火。可是,他也知道,這一切我又何其無辜。

羽寒易選擇了那一條路,走得義無反顧,不僅是他這個朋友,便是家裡的父親母親都不管不顧了。

沐擎風說他是著了魔,他自己也覺得是,否則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為什麼還要一步一步走過去。

兩個月前,羽家不知從哪裡得了訊息,秘密派了許多人前去捉拿離家多年的羽寒易。

沐擎風知道這事驚訝歸驚訝,心裡還是有些高興的。

他明知這訊息卻是故意瞞著羽寒易不告訴,他只希望他能被帶回羽家。哪怕是幽禁在家中,總好過他去做那些自取滅亡的事情。

只是羽家來人還是撲了個空。羽寒易何等謹慎,行為又是神出鬼沒,若不是他寫信過來請沐擎風過去看病,沐擎風都未必查得到那地方。

羽家此次失手,今後再想要找到羽寒易更是難上加難。

沐擎風方才與他打過一架,又是說了那樣的話,想來羽寒易必會以為這是他通風報的信,今後如無生命危險更加不會主動聯絡他。

而就在半月前,沐擎風卻突然接到一封信函。

看那字跡,卻是出自羽寒易。送信之人名為夜熙,信上說讓他幫助救治一個人。

沐擎風看過信後沒有問要救的人是誰,也沒有提及信上的內容。他說,若要救人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要知道羽寒易的下落。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而且,他也不會想讓你知道。”

夜熙站在沐擎風面前,目光毫不躲閃。且不說羽寒易叮囑他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站在他自己的立場,在普通人面前,能不提也是儘量不提那邊的事。

“那,他現在如何?”

沐擎風退而求其次。

他雖然是個大夫,卻是個江湖大夫。

那個地方他也不是一無所知,若不是羽寒易,他這輩子都不願意過多的去聽,去想,去接觸。

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也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們這樣的人過去,就像是進入狼窩的綿羊,一不小心就可能屍骨無存。

可羽寒易是他摯友,即便曾說過那樣的話,事情真是發生了,他也不能什麼都不管。

夜熙沉默,他自小生活在那裡,自是不會覺得哪裡恐怖。他想說,那邊與你們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沒什麼不同。可這話說出來不會起到半點安慰的作用吧!

況且羽寒易,此番他若能逃出來,也未必能繼續習武吧。

“他,是生是死?”

夜熙不答,沐擎風就一點一點的問著,他似乎一定要等到一個答案來。

那天夜熙終究沒能回答得出沐擎風這個問題,沐擎風也便抱著一絲希望。

或許,只是他杞人憂天,或許,夜熙見到的那個人根本不是羽寒易。

這幾天他一直避著夜熙,就是不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脾氣不好,看著我發火,也是因為羽寒易生死未卜,夜熙卻拿著他的信將我護送到這裡。

他心裡有氣,可他不敢真得去想羽寒易怎麼樣了。只能一個人不斷糾結,不斷自我折磨。

夜熙不知道沐擎風因為什麼對我發脾氣,他從前不知我們早已相識,此番定是有所懷疑。

“沐大夫,我進來了。”

夜熙向來直接,進出什麼地方如入無人之境。

從前他拿過來的傷藥也是,這次能先打聲招呼實屬難得。雖然他打招呼的同時人已經進來了。

“沐大夫這是在賞花嗎?竟如此悠閒。”

沐擎風心神不寧,夜熙就自覺地拎了個凳子坐在沐擎風對面。

沐擎風本就比他高出半個頭,如今他更是要仰著才能看到沐擎風的全貌。只是夜熙根本就沒有去看,他往後仰了仰,也隨著沐擎風的目光一同往外看去。

窗外陽光正好,搬把椅子放在院中央,絕對可以曬得人暖洋洋的。然而此時,兩人的心思卻沒有一個在這裡的。

院子中種了幾棵桃樹,如今葉子全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在太陽下形成一片斑駁的樹影。

偶有清風拂過,細小的枝幹便有些微晃動,看起來那影子就像是活了一般。

“他說那裡的人就如這影子一般,鬼魅無常。哪怕你看得見,哪怕那人真真切切出現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摸得著。我一直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若真是有,他們還能算得上是人嗎?”

沐擎風語速很慢,似乎在回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夜熙知他說的是誰,又是說的什麼事,他也是不惱。胳膊輕輕伸展,夜熙索性將它放到腦後做起了枕頭,專心聽起故事來。

沐擎風等了許久,本以為夜熙會跟著接兩句,沒想到人家直接仰著頭聽故事來了,他那一張臉霎時變得陰雲密布。

若不是還指著從夜熙那裡得到一些訊息,沐擎風早就將這尊難伺候的大佛給送走了。

夜熙再是那個地方的人又如何,他不願醫治,他還能強迫不成?

“真想知道,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你面前,你來摸摸不就好了。若是鬼怪精魅之類,你的手大概會這麼……穿過去吧!”

夜熙一副不甚在意的態度,他甚至還提起一隻手在自己身上比劃著。

只是他速度太快,從沐擎風那個角度剛好看到一隻手掌毫不費力的穿過了身體,然後輕輕鬆鬆的拿了出來。

當即沐擎風便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煞是精彩。

要有傳聞那些人或許不是實體,只有他們想讓你看到的時候,你才能看到他們。難不成今天這傳聞就要在被證實了?

夜熙自是坐在那裡,一派閒適。他深黑的眼睛彎了彎,似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沐擎風咳嗽了一聲,也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激動了。只是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怕是都淡定不起來。

他復又上前一步,眼睛緊緊盯著夜熙,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就這麼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你是人是鬼我自然分辨得清。只是,只是,罷了,你拿著他的親筆信函,若是要我救別人我自當盡力,只是這個人恕我無能為力。”

只要一想到羽寒易是因為這樣一個人涉險,哪怕對方只是個小女孩,沐擎風這心裡仍是有個疙瘩。

而且羽寒易能因我涉險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因著羽寒易,沐擎風自然不好直接殺了我,可這次是我自己受傷,他只是選擇不救。

“為什麼?都說沐大夫醫術天下無雙,將死之人也能給醫活了,怎麼一個小小的接骨易筋就無能為力了。還是沐大夫本不想救?”

紅漆木椅上,葉熙依舊不緊不慢,他認定的事從來就沒有別人說不的權利。

本以為不過是那人認識的人故而推之,沒想到還真是讓他遇到一個有真才實學的。那手傷必須醫好,也必須由沐擎風來醫。

“我不想救,不僅不想救,我巴不得在給她的藥碗裡下上十幾數十種毒藥,讓她一命嗚呼了才好。你若是不在乎她這條小命執意讓我醫,那我就繼續。”

沐擎風這話實在是狠絕,夜熙聽罷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嘖嘖”了兩聲,而後幽幽站起了身。

那一雙深黑的眸子狡黠的繞過一個弧度,而後緩緩問道:“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

“如此,真是可惜了。原本那人或許還可能有一線生機的,只是我現在要為小丫頭尋個大夫,實在無暇顧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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