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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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似乎依舊是驚魂甫定,不過聽到我這話總算是找回了一些理智。他迅速站起身,來不及整理自己看起來有些狼狽的衣衫,更顧不得再去說什麼多餘的話,手腳利索的在前面帶路。

因為有些著急,不小心觸碰到打入體內的銀針。青年當即臉色一白,腳下卻沒有停頓半分。

他可以想象,哪怕他帶來了那少年的訊息,若是因為某些事惹了這女孩的不快,接下來也不會太好過。青年平時雖然不羈了一些,平常接觸的人見識的事卻都不算普通,這點眼力界還是有的。

不過他現在後悔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搶著過來的。雖然這等來的確實是個少女,而且也是個如花似玉的,比其他平時見過的那些大家小姐全然不在一個檔次。

可這也太不在一個檔次了吧!

明明生得一副嬌美可人的臉孔,動起手來偏偏連成年男子都要忌憚三分。早知道是個高手,他方才也就恭謹一些了,也不至於受這份罪。

青年一直覺得自己功夫學得不錯,文采也是有幾分,平日裡更是過慣了那種高人一籌的生活。不曾想今日竟栽在這小小的青城裡。

當然,他也確實有幾分實力。可誰讓他遇到的這個更是絕無僅有的天才,而且兩人本就不在一個起跑線上,根本無從比較。

青年一邊後悔,一邊苦大仇深的看著自己被打入兩根銀針的肩膀以及小臂,這回去要是被那些人看到,不知道還要嘲笑他多久。

不過在這少女身上吃了苦頭,青年也不敢亂動。萬一哪一個舉動讓這少女產生什麼誤會,她再幾個飛針丟過來,青年覺得他真就沒有必要再去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了。

想著,青年腳下步子更是快了幾分,只恨不能那客棧就在眼前,他好早早結束了這份罪。

跟著青年的步伐朝前走了一會兒,我只覺得心裡不像先前那般壓抑,情緒也能漸漸平復下來了。心似乎不像之前那麼慌張了,一些事情也能稍微思考了。

撥出幾口氣,我手上又是捏了幾根銀針。若是他敢耍什麼花招,或者有半句虛言,我手上這飛針便會毫不猶豫地飛過去。不過這次可就不僅僅是扎個肩膀那麼簡單了。

又跟著那青年又走了一會兒,總算是到了青年口中的客棧。看著那燈火通明,裝飾華貴的酒樓,我心中更是沉凝了一些。

也不知黑夜是為什麼人所救,真是……

再次看了眼那青年,我心裡面也多了一些思量。緩緩呼出一口氣,我便也不再去想這些。

“這邊請。”

臨近雲仙樓,青年也恢復了許多。他肩膀為我擲出銀針所傷,至今還未取出,一路上都還是苦大仇深的表情,進了這雲仙樓,卻全然換了一副面孔。

我站在後面不動聲色,只聽青年在旁邊交涉。

這雲仙樓不愧是青城頂尖的酒樓,不僅是裝飾,小二跑堂的素質都不是其他地方可比的。青年報了個房間號,便有人在前面引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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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乙字一號房到了。”

一旁小廝說完恭敬退到一邊,青年擺了擺手,隨即扯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將人打發了。

想來他是忘了肩上有傷,這一擺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臉上更是一片扭曲。索性那小廝也沒有停留,否則他這表情也撐不住多久。

正在此時,門呼地一下開啟,門內一個十五、六歲的身著錦色華服的少年正眯著眯著眼睛緩緩道出自己的猜測有多麼正確,一眼瞧見青年扭曲且冒著冷汗的面孔,不由一驚。可還不等他開口,屋內那一道帶著些幸災樂禍的聲音就傳了來。

“喲,紀大公子這是怎麼了,不是去帶個人過來麼,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難不成是被驚豔到了?”

顯然,這人也是看到了青年不怎麼好看的表情。

那名為紀抒的青年聽到這嘲諷面色更是難看了幾分,他動了動唇,只覺得肩膀處,手肘處更加火辣辣地疼,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聲音的主人赫然便是蘇清墨,紀抒的知己好友。兩人第一次見面,便可以說是一見鍾情了吧!

兩人年歲相差不大,家世也沒有什麼好比較的,風格雖有些不同,也都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多少閨中少女戀慕的俊傑。

不過這兩人卻是一樣的性情,雖待人溫和,卻那尋可將真心全心交託之人,到了這個年紀還都還沒有婚娶。那些閨中小姐也是望穿了秋水,最終熬不過時間,不得不擇個門當戶對的公子嫁了。只是心中對這兩人不是沒有嗔怨的。

“清墨,你也收斂些。還不快將人請進來。”

兩人正看得火熱,忽兒又是一道聲音插了過來。

這聲音溫和不失威儀,雖然說出的這話有些無可奈何,那被點到名字的人明顯一頓,然後側了側身。

聽聲音,年歲不大,這份氣魄卻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面前這兩個青年已是不凡,聽這人說話溫和是溫和,免不了帶著些高高在上的感覺,若不是裝出來的,或許……

臨近門前,我再次掃了這兩人一眼,方才緩緩走了進去。

“這位,這位姑娘就是那小公子的家人了吧!我們一行人正準備回來,發現有人昏倒在路邊,就帶回了客棧。現已經請了大夫看過,只是那小公子口中一直喊著一個名字,我猜想那少年許是有親人在此,便叫紀抒去發現他的地方等著……”

這說話之人就是方才喝止那兩人的少年,我只來得及瞥了一眼便轉了視線。

“多謝公子。黑夜,他現在如何了?”

“還在昏迷,你,你……”

“我去看看。”

言落,我便再沒了與這些人閒說的心思。

比起方才,這心跳已然正常了許多,可不見到黑夜本人我仍是不能徹底放下心。

言罷,我便也不管這人是何身份,直直進了裡屋。

那少年倒是全然不在意,旁邊幾個小廝當即就要開口,卻是被那少年一個眼神壓了下去。只那小丫頭不甘不願喚了一聲,“殿下……”

聲音雖輕,這一屋子的人又有哪一個是聽不到的。蘇清墨眼神一轉,隨即便說起了其他的事。這殿下的心思,卻不是他們可以猜測的。

說來也是巧了。當初黑夜昏倒恰是被路過的幾人看到,若是普通人也未必敢救,只是這幾人明顯都不普通。原本也沒必要非得兩人運到客棧,尋個醫館留下些銀兩也就是了,稍稍這殿下不知生了什麼心思,愣是兩人給抬了回來。

“殿下……”

紀抒臉上還有些抽搐,見這兩人只顧著說其他的事,自己這胳膊可是掛了彩的,也不知道關心關心自己,不免有種心裡涼涼的感覺。

“怎麼了?”

那被稱之為殿下的少年早已見慣了青年這副做派,此時只是淡淡問了一句,算是過了表面這一關。只是這其中有多少真得想問,明眼人都聽的出來。

不過青年也是個慣能順杆爬的,方聽到這話,就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以及肘關節。這次出口,稱呼卻是變了。

“公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怎麼說我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方才我好心去給那小丫頭傳訊息,她倒好,二話不說就飛來幾根銀針。若是我這胳膊就這麼廢了,不是要讓那些寄情於我的女子傷心欲絕?”

青年字字實意,句句真情,若不計較那話語裡都說了些什麼,還真是要現在他那一邊兒。可這裡的哪一個不是對他這話彷彿喝茶吃飯一般,早就生出了免疫。

不等那五殿下開口,蘇清墨便出了聲。

“放心。她們的家人只會拍手叫好,順便剛好可以給他們找一門更好的婚事。如此,你這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蘇清墨與紀抒,兩人愛好相似,那蘇清墨也是不知惹了多少女子的垂青,只是近兩年清心寡慾的好像不近了女色,平時沒少被紀抒拿出之前的事說道。

蘇清墨被惹得煩了,也是個不肯想讓的。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現如今這個樣子。

那少年看了兩人一眼,也是無可奈何。不過他知道,紀抒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了一些,也就是在那種事上。真是交給他什麼事,又有哪一樣能讓人挑出不滿來。

當下也是道:“傷了哪裡?等會讓大夫給看看。”

“還是公子仁心。姓蘇的,枉我平日裡什麼好事都想著你,你倒好,不過一個琉璃花兒你就嫉恨到現在。公子,我進去讓那大夫給看看。”

紀抒本是趾高氣揚,可那話還未說完,便急急轉了個彎兒。眼見著蘇清墨已然摸起了那用作裝飾的長頸瓷瓶,紀抒立馬腳底抹油溜了進去。

剩下蘇清墨一張臉幾經變換,最後好不容易算是壓了下去,然後長長出了一口氣。

“清墨,紀抒看著可靠,平日裡說話都是有口無心的。你別往往心裡去。”

說起那琉璃花兒,少年也只能默默嘆息一聲。

本也是個如花般的少女,只是配上蘇清墨還是有些不夠的,發生那事也好。只是蘇清墨也太過執拗,這都過去兩年了還是念念不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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