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青煙嫋嫋升起，隨風四散。

鍾然在喬茗眼中緩緩倒了下去。

他的左肩綻放出了一抹妖豔的血花。

紅的刺眼。

刺眼。

蔚辰東怔了怔，愕然的看著剛才忽然擋在喬茗身前的鍾然。

喬茗也呆住了。

那是……

在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她根本來不及思考，現在更是鍾然的鮮血染紅了半個衣襟，她才反應過來。

她快步跑過去蹲下，鍾然的臉已經一片蒼白，額頭被冷汗浸溼，他在地上痛的都說不出話，細若遊絲。

喬茗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只能半托著鍾然，捧著她一隻手。

鍾然痛的已經快神智不清，斷斷續續的碎音像羽毛一般飄到喬茗心底。

“喬茗……”

喬茗感覺眼一熱，眼圈就紅了起來。

她雙手握住鍾然一隻手，說話彷彿要用盡畢生力氣：“我在。”

鍾然沒有力氣睜眼，半眯著眼眸，有些朦朧，他動了動唇，卻發不出聲音，可是喬茗讀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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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喬茗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一顆豆大的淚珠在眼眶凝結，都沒來得及滑落臉龐，就滴落下來，砸到鍾然的眼角上，看上去，像是鍾然流了個傷心的淚。

喬茗忍不住的原因是，這句話正好戳進她的心窩。

在前一次見面，是在醫院。

鍾然為了保護她，受傷住院。

而她，為了蕭曲只去看望過幾次就沒有再去了。

甚至簡訊問候都沒有，因為她早已沒了他的聯繫方式。

在見，他更是為了她擋了一槍。

鍾然啊，你為什麼總是受傷？

你是我少年是最甜最遙遠的愛戀，可是為什麼我們總是錯過。

我喜歡你，你卻遠離我，我身邊有了別人，你卻這樣掏心掏肺。

喬茗抬頭，下巴揚起，緊緊凝了蔚辰東一眼，那眼眸中的黑暗銳利，直刺人心。

蔚辰東想解釋，他不是故意的。

可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什麼不是故意的？他要怎麼說，原本我想殺你卻殺錯了人？

所有他只能別過頭去，不在看喬茗那通紅尖厲的眼睛。

彷彿這樣心底才能好受一點。

趁慌亂，夏煜早已把沈情解救出來，又是一陣連串的槍響，那個白髮男人死在夏煜的槍下。

沈情驚魂未定的趴在夏煜懷裡，視線卻擔憂的看著喬茗。

不遠處想死了警笛聲。

夏煜在沈情耳邊輕輕說：“我們先走。”

沈情掃視一圈現在的情況，確定喬茗現在沒什麼危險，況且她現在自己還驚魂未定，脖子上早被那不知輕重的男人給割了點皮，她捂著脖子點了點頭。

而那些持槍警察詢問的看向蔚辰東，蔚辰東眼中掙扎，最終擺了擺手。

現場只剩那被關押三年男人的屍體，一群身著正裝的警察圍在喬茗身邊。

而喬茗則是早就垂下了頭，望著鍾然蒼白的臉，他身下已經一片鮮紅。

“帶他去醫院吧。”蔚辰東看不下去喬茗的樣子了，開口說。

喬茗抬頭，漏出她近人的臉，臉上漏出他以往從沒交出出現在喬茗身上的表情，冷嘲。

她說：“怎麼，不殺我了？”